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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願娶繼妹後,他卻後悔了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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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欽定為副將隨太子出征之日,一同送到府中的還有冊封我為太子妃的聖旨,繼妹當即就要撞柱。

嚇的太子連聖旨都冇接緊緊將她擁進懷中。

太子哥哥,我數次隨你出征,你我早已互許終身,若姐姐這次助你平定西北戰事,你當真要娶她

一時間,數道看戲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他們說我搶了繼妹的姻緣。

太子也對我怒目而視,當即表示要帶著繼妹一同出征。

回去告訴父皇,靜姝兵法武藝樣樣出色,她一樣能助我凱旋,做我的太子妃!

我氣定神閒的站在一旁,心底冷笑。

蠢貨!

這副將,是皇帝求我做的。

婚事,是皇帝逼太子應下的。

皇帝還說了,若太子不聽話,便換一個。

我隻能,也隻會是大祁將來唯一的皇後。

1

太子一番話嚇的傳旨太監臉都綠了,拿著聖旨的手伸也不是,收也不是,哆哆嗦嗦僵在半空中。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繼母周氏猛然撲到繼妹身上痛哭。

靜姝啊,孃的心肝,是娘對不起你。

當年若不是有人從中作梗,我就是你父親的嫡妻,和太子殿下定下婚約的就該是你!

又怎會叫你明明和殿下青梅竹馬,許下終身,卻同娘一樣被人硬生生拆了這命定的好姻緣!

說完,她不顧府外圍滿了看熱鬨的百姓。

又撲過去扯住父親的衣袖一番哭訴。

將軍,滿京城的人都知道靜姝是要嫁給太子殿下的,現在這樣讓靜姝以後還有何臉麵活著,雖說棠兒和太子有婚約,但那隻是先皇後和和她娘陸嫻的口頭之約,如何能做得數

更何況棠兒從小便被送到莊子上養。

她抬眼打量了我一番,眼神裡湧動著的嫌棄和鄙夷幾乎快要溢位來。

也怪我冇有安排人好好教她,害的京中如今人人都叫她草包,棠兒這樣如何做太子妃,遑論將來母儀天下!

隻是這一次父親冇有同往常一樣柔聲哄她。

這旨太子可以抗,但他武威侯府卻萬萬不能。

他鐵青著臉看了一眼聖旨,噴紅的目光最終落在我身上。

前日宮宴結束陛下單獨將你留下到底說了什麼,為何會突然降下聖旨

你明知道你妹妹和太子兩情相悅,當時為何不直接對陛下言明,你果然和你母親一樣心思歹毒!

聽他提到母親,我的目光瞬間冷了下去,掌心也被掐的冒了血。

你彆提我母親!

我的反駁讓父親擰緊了眉,武將的氣勢撲麵而來。

他似乎想罵我,隻是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被繼妹匆匆趕來的丫鬟打斷。

她遞上一個包裹,就開始拚命磕頭。

殿下,我家小姐日夜就盼著與您成親的一天,這件嫁衣她已繡了三年。

隻是昨日才繡完,今日便聽聞您要與大小姐成親的訊息,小姐從小習武,為了這件嫁衣,手指頭都不知道流了多少血!

我挑了挑眉,這嫁衣分明是我的成衣鋪裡最實興的款式,這胡說亂造的本事真是讓人想拍手叫好。

太子抖著手拂過嫁衣,又翻過繼妹蔥白的指甲,看到上麵細小的傷痕驀然紅了眼眶,開口語氣更加堅定:李公公,請你去回稟父皇,我要帶靜姝一起出征,他說孟棠助我凱旋便是太子妃,那若是靜姝助我大捷,這旨意是不是便可以改了!

李公公抹了一把汗,滿臉躊躇:這......

太子見他猶豫,正想發作,我已經上前一步接過了那道明黃色的聖旨,李公公頓時鬆了一口氣,逃也似的回去覆命了。

我將聖旨攏進袖中,這旨是給我下的,自然該我接。

隻是一抬眼,便對上了數張鐵青的臉,太子怒瞪著我,聲音從齒縫中擠出來:

孟棠,你怎麼敢!

你那張臉,孤看一眼都噁心,即便冇有靜姝,孤也不會娶你!

我下意識撫了撫臉,一道猙獰的傷疤從眼角蔓延至下頜,疼痛瞬間如當年一般向我席捲而來,母親死前的畫麵不斷閃現。

我轉了轉眼珠,目光略過在場所有人最終定格在太子身上。

殿下既然萬般不願,不如親自去請陛下收回旨意。

太子臉色瞬間煞白。

我笑了笑,又繼續補充:殿下若真不想娶,當日陛下逼你應下的時候為何不說

目的達到,我氣定神閒的轉身離開。

他不知道,我盼著他去呢,去了這聖旨上的太子便可以換一個了。

這太子妃的位置不該是孟靜姝的。

這太子的位置也不該是他賀璟珩的。

2

聽聞當日,賀璟珩直接將孟靜姝抱回了東宮。

皇上氣的砸了硯台,卻未下旨將人送回去,我品了口茶:

陛下這是試探我肯不肯讓步呢。

敏榮郡主見我氣定神閒,看起來比我還急:

你怎麼還有心思喝茶,難道真要讓你那繼妹越過你做太子妃,當年要不是她同她母親,陸姨娘怎麼會死,你又怎麼會傷了臉被送到莊子一待就是十二年,這太子妃的位置本就該是你的!

聽說皇後孃娘流水一樣的補品送到了東宮,這分明就是打你的臉!

話音剛落,雅間外傳來一陣鬨笑。

這個孟家大小姐,草包醜八怪一個嘛,還跟她娘一樣愛搶男人,在莊子上養大,能會什麼

真上了戰場,碰上西北狼軍,是不是靠脫衣服蠱惑敵人啊

你彆說,這醜八怪臉是嚇人了點,身材倒是真不錯,要是有機會我也想玩玩!

汙言穢語夾著淫笑聲灌入耳朵。

敏榮氣的臉通紅,起身就要衝出去,侍衛正好推門而入道皇後孃娘設宴為我們踐行。

敏榮皺了皺眉:這是鴻門宴,你彆去!

我搖了搖頭:無妨。

經過還在淫笑的那桌,我抬掌使力擊碎了他們圍坐的小桌,細碎的木屑飛濺到他們的命根一寸處。

下次再讓我聽見你們亂嚼舌根,便冇有這手下留情的一寸了。

到了地方,剛翻身下馬繼妹便迎了過來。

她神情緊張,眉眼間小心翼翼,上前一步想挽住我的手臂:

姐姐,那日是我不好,不該在大庭廣眾之下給你難堪,隻是我早已認定了太子哥哥,希望姐姐不要怪我,也希望姐姐能放手成全妹妹的姻緣。

周圍百姓見狀立即圍攏過來。

在我避開她的手臂後,孟靜姝眼眶瞬間淚意盈盈。

我就知道姐姐還在怪我......罷了,我出來是專門來給姐姐送麵具,席間都是貴人,姐姐容顏有損,覆了麵再進去以免驚嚇了大家。

她背對著眾人,那雙蓄滿淚的美目中卻是不加掩飾的笑意。

覺得人多我便會嚥下這口氣受辱嗎

我笑了笑抬手,將麵具拍到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啊!

孟靜姝驚撥出聲,飛濺的碎片落在她腿上,鮮血浸透衣裙滴落在地麵。

這下圍觀的百姓也怒了:

這醜八怪,大庭廣眾之下都敢對自己妹妹動手,冇人的時候還不知道怎麼欺負人家!

是覺得自己成了太子妃就為所欲為嗎,我們可不認!

我麵目表情的掃了一眼倒在地上楚楚可憐的孟靜姝,抬腳越過她打算進去。

一群人就急匆匆的從裡麵衝了出來,一股腦圍攏上去將孟靜姝扶起來:

太子妃!

我腳步剛頓住,一聲怒吼緊跟著傳來:

孟棠,你敢傷靜姝!

賀璟珩直接衝到我麵前,抬掌對著我狠狠一推。

我巍然不動,他卻被我震的往後退了三步,眼底滿是不可置信。

反應過來後賀璟珩白淨秀氣的臉頃刻間漲成了豬肝色,他瞪著我,連心上人都忘了扶。

我嗤笑一聲:數日前的聖旨分明是冊封我孟棠為太子妃,什麼時候變成了她孟靜姝,太子殿下是要抗旨不尊

賀璟珩立馬恢複了往常對我的厭惡,回身護著孟靜姝:

聖旨說了,你若助孤平定西北戰事,纔是太子妃。

靜姝以女兒身三年時間便獲封驃騎將軍,她一樣能助我凱旋,孤的太子妃隻會是她。

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妖術讓父皇相信你,但是就憑你一個草包,隨我上戰場也是添亂!

說完他雙眸閃了閃,似乎是想到了剛剛被我震退的一掌。

我彎唇笑了笑:我什麼妖術也冇使,隻因西北這場仗隻有我在才能贏!

輕飄飄幾個字,卻如同千斤重一般砸下來。

賀璟珩臉上俱是嘲諷,百姓中亦是一片嘲笑聲。

冇想到草包醜八怪還愛吹牛!

你執意要做孤的副將,到時若被西北狼軍擄去,可不要求孤救你!

他還想再說,一道輕柔又威嚴的聲音止住了他的話頭。

好了太子,你乃一國儲君,怎可對一個姑娘這般無禮!

皇後說完走過來牽起我的手,柔弱無骨的手碰到我掌心的厚繭,眼神變了變。

孟姑娘,望你見諒,太子被本宮慣壞了,他和靜姝又從小感情好,見靜姝受傷難免著急了些。

太子從小就知道他要娶孟家的嫡小姐,靜姝是他認定的太子妃,他身邊跟著的人早也習慣了。

孟姑娘,你與太子也無甚感情,何不去找陛下拒了這樁婚事,成全他們二人。

尊貴無比的皇後孃娘這般溫柔親和的勸我,我若還執迷不悟便是我不知好歹了。

看著她嘴角那抹毫無破綻的笑,我勾了勾唇,用力抽回了被她握住的手。

這一下更是激起了百姓的怒火,賀璟珩三步並坐兩步衝過來,孟靜姝也誇張的捂住嘴。

姐姐,你怎可對皇後孃娘無禮!

孟棠,你好大的膽子!

這個醜八怪竟連如此賢良淑德的皇後孃娘都不尊重!

一時間,罵我的聲音傳遍了整條街。

3

我麵無表情,心底卻忍不住冷笑。

她若真的賢良淑德,先皇後便不會早早殞命。

她若真賢良淑德,又怎麼隻收養尚在強保重的太子,而與其一母同胞的大皇子卻被她扔進冷宮,如今還挑撥的太子將親哥哥視為仇敵。

賀璟珩看見我的表情氣的臉色鐵青,他抓住我的手腕狠狠一扯,凶狠的眸子死死瞪著我:

孟棠,誰給你的膽子敢對母後不敬!

你是覺得你太子妃的位置勢在必得了是嗎,看看你那張臉,你配做孤的太子妃嗎,配做大祁將來的皇後嗎!

說完他眼神陰鷙的招了招手,護衛太子的禁衛立馬上前將我團團圍住。

你現在不過一個小小副將,不僅傷了我朝的驃騎將軍,還敢對母後不敬,還不趕緊給我跪下!

話音剛落,圍觀的百姓一片附和。

賀璟珩又將散落在地上的麵具碎片踢到我麵前。

你剛剛還敢傷了靜姝,我要你十倍奉還!

說完,四五個禁衛一擁而上牢牢抓住我的胳膊往地上按。

我瞪著他,眼底一片冷意:

太子殿下,我有聖上旨意,除非陛下親臨,否則我不用跪任何人,太子殿下連這道旨意也要抗嗎

賀璟珩彷彿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嘲笑道:

當今大祁隻有太傅周老有這等尊榮,憑你也配和周老相提並論

父皇不在,大祁就是我說了算,我說讓你跪你就得跪!

他皺眉想到剛剛被我震退的一掌:讓她跪下,孤賞千金!

禁衛一聽紛紛咬牙使勁,我看了一眼隱在人群中的人,順了他們的勁撲通一聲跪下。

膝蓋處傳來尖銳的疼痛讓我忍不住皺了皺眉。

賀璟珩看到我的狼狽模樣卻很是滿意,他走進捏住我的下巴:

你這張臉若是冇有這道疤倒稱的上傾國傾城。

孤的太子妃隻能是靜姝,不過既然你我二人有婚約,我倒可以考慮將你收進東宮做個通房。

孟靜姝頓覺不妙,上前攀住賀璟珩的手臂,看我的眼神閃著警惕:

太子哥哥,想必姐姐已經知道錯了,您大人有大量,就繞過她這一回吧。

賀璟珩寵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尖,輕笑一聲:你一向心地善良,既然靜姝替你求情,孤就饒過你這一回,不過你給孤記著,以後不管是見到母後還是見到靜姝,都得給我磕頭行禮!

說完冷哼一聲:找個大夫來給她上藥。

說完便由人帶著我進了宅子。

皇後憂心忡忡的盯著我的背影:

珩兒,她是你父皇欽定的副將,若是讓你父皇知道......

賀璟珩想到皇帝的威嚴模樣不禁也皺了皺眉,但還是強撐著揮了揮手:

母後不必憂心,父皇難道還真能為了區區一個副將降罪於我

可她說西北戰事非她不可,你父皇定是知道些......

話冇說完便被賀璟珩打斷:能有什麼,不過是她巧言令色哄騙了父皇,我自有辦法拿下西北大捷。

賀璟珩的眼神閃了閃,一左一右摟著人進了宅子。

至於孟棠,等會席間多給她灌些酒,等明日大軍開拔她卻未到,父皇隻會怪罪她,與我何乾。

半個時辰後,賀璟珩摟著孟靜姝喝的醉眼朦朧,正想問我怎麼還未到時。

一個禁衛屁滾尿流的衝了進來:

太子殿下不好了,孟棠歇住的屋子走水了!

賀璟珩酒杯一歪,袍子濕了半身。

還未等他有所動作,一道又尖又細的通傳聲嚇的他整個人顫了顫:

皇上駕到!



4

賀璟珩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就直挺挺跪下了,細看整個人還在發著抖。

席間眾人紛紛行禮。

方纔慌忙跑進來的禁衛此刻伏在地上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很快,一道威嚴的聲音在眾人頭頂響起:

皇後設踐行宴怎的不告知朕

回陛下,臣妾這踐行宴不過是玩鬨,明日陛下為大軍壯行纔是大事,陛下事務繁忙,故冇有叨擾陛下。

皇後的聲音依舊穩穩噹噹,聽不出絲毫慌亂。

皇上冇說話,隻叫眾人起來,賀璟珩隻覺得腿軟,在孟靜姝的攙扶下才勉強起身落座。

隻是剛鬆一口氣,又聽到上座皇帝冷聲道:

是不想叨擾朕,還是有些事朕在這裡不好辦啊太子!

賀璟珩整個人一抖,嚇的又跪了下去。

既然是踐行宴,那副將孟棠呢

賀璟珩臉白了又白,旁邊孟靜姝的手幾乎被他掐的青紫。

皇後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緩緩替他回話:

陛下,孟棠醉酒,臣妾著人將她扶到後院歇息了。

犀利的目光在眾人身上環視了一圈,見大家都點頭,皇帝身上的氣勢才鬆了幾分。

他皺了皺眉,目光落在賀璟珩身上:

身為我大祁的太子,見到朕卻一句話都不敢說!

朕有時候真是懷疑你這幅膽小如鼠的樣子是怎麼在戰場上呆了三年!

話音落地,賀璟珩臉上全無血色。

此刻,已經完全無法將他跟剛剛在府外盛氣淩人的那個太子殿下聯絡起來。

但皇後不愧是皇後,依舊穩重,對著皇上還頗有些譴責:

還不是陛下您,從下對珩兒便嚴厲,就是寫錯一個字都要跪上半天。

珩兒可不是瞧見您就怕,可哪次您讓他上戰場他推辭過次次不都是帶著一身傷回來。

百姓都說珩兒有您當年禦駕親征,馬背上打天下的氣魄呢!

一番話說的皇上的臉色立即緩和了幾分,眸色裡也閃過幾分欣慰:

起來吧,此次出征西北是萬萬不能少了孟棠。

我知道你喜歡孟家二丫頭,等你和孟棠成了婚,到時收進東宮做側妃朕不攔你,但是你和孟棠的婚約是端惠皇後在時就定下的,這是你母親為你選的太子妃......

這一次皇上的話還冇說完,卻被賀璟珩出言打斷了:

兒臣的母親隻有一人,不是什麼端惠皇後!

堂間一時安靜無比,賀璟珩在發抖,紅著眼眶直視著他怕了十多年的父皇。

關鍵時刻,皇上帶來的禁衛著急忙慌的闖進席間:

皇上,西北角有濃煙,似是走水了!

5

我被救出來的時候,頭髮已經被火撩掉了一半,右肩處燒的血肉模糊。

賀璟珩看到我,剛剛對峙的氣焰便熄了一半,他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似乎是警告我不要亂說話。

可承德帝戎馬半生,身上那迫人的氣勢人人畏懼。

甚至不需要開口,隻是一個眼神,賀璟珩身邊的禁衛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將剛剛的事事無钜細的說了一遍。

我在屏風後由女醫給我上藥,聽到賀璟珩破罐子破摔求皇上。

父皇,您既然知道我喜歡靜姝,為何還執意要我娶那孟棠!

我和她的婚約不過是那瘋......端惠皇後和她孃的口頭之約,如何作數,更何況孟棠容顏有損,怎麼能做我大祁將來的皇後!

縱然孟棠於西北戰事有利,但靜姝也是您親封的驃騎將軍,她繼承了武威侯的武力和才智,皆比那孟棠強,她纔是我大祁百姓眾望所歸的太子妃!

賀璟珩越說越有底氣,絲毫冇有注意到皇上已經臉色鐵青。

皇後見狀急忙在旁柔聲相勸:陛下,珩兒也是一時情急,他說的也不無道理。

承德帝良久冇有出聲,少傾纔開口問道:

朕且問你,孟棠屋子裡的火可是你命人放的

賀璟珩皺了皺眉,立即搖頭:兒臣冇有!

可承德帝卻不信他了,眼神掃了一圈之後,有下人顫顫巍巍的說道:

回陛下,奴纔剛剛看到有禁衛裝扮的人來過後院,就是孟姑娘屋子起火前不久。

話音剛落,賀璟珩就急的竄了起來:

狗奴才你胡說什麼!

可他身旁的孟靜姝卻白了臉。

我上好藥出來,賀璟珩又撲向我:

是你對不對,你自己放火想陷害孤!

這話讓承德帝和皇後的臉上都空白了一瞬,我微微一笑:

殿下我不傻,我斷不會做這種傷害自己陷害他人的事情。

其實如果孟靜姝冇有動手,這的確是我本來的計劃。

我又麵向承德帝:陛下,既然太子殿下執意不肯,為了臣的性命,就請您收回旨意,我也好早日回莊子上悠閒餘生。

賀璟珩冷哼一聲:孤冇有安排人害你!

不過算你識相......

隻是話冇說完就被承德帝打斷了:

朕知道該怎麼做了。

次日酉時,我慢吞吞的晃到宮門口,數十萬靖安軍整裝待發。

賀璟珩一看到我就皺緊了眉:你不是要回你那破莊子嗎

我似笑非笑:我昨日請旨退婚,陛下並未應允,自然不敢擅自離開。

他立馬冷哼一聲,麵色嘲諷:父皇說知道了,自然是應允了,此次出征隻有我和靜姝!

我眨了眨眼,看向軍隊中那個格外高大挺拔的身影:

是嗎,太子殿下這一次,冇有偷偷帶上大皇子了嗎

賀璟珩整個人僵在馬上,忘了反應,直到孟靜姝叫他,他纔回過神,驚恐的看著我。

他想說些什麼,卻瞥到承德帝在眾人的簇擁下緩步走來。

賀璟珩立刻噤了聲下馬行禮。

承德帝定定看了他半晌冇有說話,許久才讓太監宣旨。

聖旨宣完,賀璟珩和孟靜姝的臉上都變的毫無血色,我則看向士兵中那個高大挺拔的身影:

大皇子,不對,現在應該叫太子殿下,還不趕緊接旨

6

僵住的身影動了動,片刻後才從陰影裡走出。

承德帝歎了口氣;

你是......璟璜,你竟真的在這兒

隨行的皇後猛的扯住承德帝的袖子,眼眶通紅:

陛下這是何意為何改立太子!

改立太子是國之大事,為何事先冇有一人知曉!

承德帝眉頭緊皺,眼底似有不耐:

朕倒想問問皇後,問問你賀璟珩,你們口口聲聲說老大去給端惠皇後守靈,他為什麼會出現在行軍的隊伍中!

皇後下意識鬆手,囁嚅片刻後開始甩鍋:

那不是該問他嗎,無召擅自離開皇陵,陛下不是應該治他的罪嗎!

承德帝冷笑:朕要是治了他的罪,誰來替你的好兒子打仗!

一句話石破天驚,賀璟珩嚇的倒退兩步,跌坐在地,孟靜姝也迅速跪下。

隻有皇後還在狡辯。

承德帝疲憊的揉了揉眉心:璟璜,事已至此,你和孟棠先帶靖安軍去西北,戰事耽誤不得。

從始至終那道高大的身影都安安靜靜站在一邊。

聞言也安安靜靜的應了。

我歎了口氣:陛下,太子殿下這樣去隻怕是不能服眾吧。

這些年,在大祁百姓眼中打了勝仗的一直是五皇子賀璟珩,您這樣不聲不響將大皇子推上來,將他至於何種境地

百姓隻會詬病他搶了弟弟的位置,又有誰知道這本就是屬於他的呢

那你想讓朕怎麼辦。

承德帝眼底隱有怒火,我泰然自若的和他對視:

自然是將五皇子的所作所為公之於眾,打勝仗的是大皇子,去歲在江南賑災的是大皇子,五皇子這一樁樁一件件美名可都是大皇子給他掙的!

話音剛落,皇後就猩紅著眼睛朝我怒吼:

你閉嘴閉嘴!

陛下你彆聽她胡說,賀璟璜你說話啊,你要害死你弟弟嗎!

她怒吼著朝賀璟璜看去,卻後知後覺的發現那雙向來平靜的眸子此刻湧動著滔天的恨意。

皇後下意識住了嘴。

他都知道了

不,不可能,當年知道那件事的人她都秘密處理了!

我掃過她臉上的驚恐,勾起一抹冷笑:

還是說陛下打算等我和大皇子去了西北,戰事大捷後就將我二人秘密處死!

想來陛下對這種事應該得心應手了。

承德帝臉色鐵青,目眥欲裂的衝我吼道:

孟棠,你敢逼朕

我輕笑:不然陛下覺得我為什麼一開始就逼你廢了五皇子的太子之位,我要的就是今天你在大庭廣眾之下當著大祁百姓的麵揭穿他的所作所為!

餘光中,賀璟珩快速朝我衝過來,卻被賀璟璜揪住了後領:

孟棠,你為什麼,孤和你無冤無仇!

我扯了扯嘴角,冷笑道:因為你愚蠢!

說完我懶得再給他一個眼神,又看了一眼始終不肯鬆口的承德帝。

既然陛下另有打算,那大軍還是晚幾日再出發吧。

說完我麵向靖安軍,掏出一件在懷裡珍藏許久的東西:

蕭家兵符在此,靖安軍聽我號令。

7

整齊劃一的應答聲在耳邊迴響。

在場眾人一時間全部臉色煞白。

唯有賀璟璜盯著纏繞了我半隻手臂的刺青圖騰,眼神熾熱。

你竟真有蕭家的兵符,可舅舅去世時你不過一歲。

難道舅舅還冇死他激動的上前兩步。

我欣賞承德帝的臉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皇後止不住地喃喃:怎麼會,兵符當年明明......

皇後!承德帝厲聲打斷了她未說完的話。

片刻後又看向我:給朕一天時間,我會昭告天下老五的所作所為。

父皇

陛下!

我滿意的點了點頭,又慢吞吞的離開城門口。

現在冇有我的號令,數十萬靖安軍不會離開京都半步,若賀遂那個老東西還想整花招,我便帶著靖安軍直接替師父報仇。

若不是怕大祁出了內亂西北趁虛而入,使百姓受苦,我又何必大費周章將賀璟珩拉下台,又按師父的遺言推賀璟璜上去。

我麵色不善的看向身後一直跟著我的高大身影。

見我看他,賀璟璜麵色焦急:舅舅可是還活著

我冇好氣:死了。

他麵色陡然灰敗,直到跟著我坐在茶館裡,他還是不肯相信。

真死了,死時雙腿都廢了,雙眼也瞎了,還毀了容。

賀璟珩母子這些年就是靠有師父的訊息纔拿捏你的吧,當年他們暗衛派了一波又一波,師父被他們刺穿了腿,逼的跳了崖。

若說命好,上天卻讓蕭家被害至此,若說命不好,師父跳了崖卻被在山上采藥的人救了。

我五歲被送到藥莊,認識了蘇大夫,也認識了師父。

師父知道那些人必定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些年搜尋的人就冇斷過。

但師父親自動手斬了自己的雙腿,毀了麵容,又讓蘇大夫藥瞎了他的眼睛。

整個藥莊無論問誰都說師父是蘇大夫的藥人,所以才被折磨的這麼慘,是以到藥莊搜尋的人漸漸便少了。

我說完,驚覺賀璟璜已經紅了眼眶。

舅舅死時,是否很疼

我想了想:冇有,蘇大夫醫術很好,給他開了許多止痛的草藥。

師父臨終前跟我說讓我帶著兵符來找你,擁護你當太子。

但我不想讓他一手建立的靖安軍揹負謀逆的罵名,現在路我已經給你鋪好了,我希望你坐上去之後能像師父所希望的一樣做一個好皇帝,這是你該做的。

而我該做的,是替師父報仇,我希望到時你不要攔我。

8

數十萬大軍的壓迫下,承德帝很快以欺君之罪將賀璟珩下了獄。

賀璟珩的自罪書看的大祁百姓咬牙切齒,直罵他是偽君子。

我跟著賀璟璜去看他,冇想到他看到我眼前一亮:

孟棠,孟棠是不是我當時順應旨意娶你是不是就不會有這些事情了

他希冀的看著我,我卻隻覺好笑:

你真的很蠢賀璟珩。

蠢到叫了害死自己親孃的人二十年母親。

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不可能!

母後和那個瘋女人情同姐妹,當年明明是那個瘋女人發了瘋想放火燒死母後,結果卻把自己困在了......

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大概是想到了踐行宴那日的事情。

他張了張嘴,聲音嘶啞:不可能,是你們騙我,你們兩個一起騙我!

賀璟璜冷漠的看著他,聲音卻無比悲痛:母親當年根本就冇瘋,她隻是知道了當年那兩個人做的齷齪事,在舅舅班師回朝的路上安排了暗衛刺殺他,所以纔不得不裝瘋!

那時我才五歲,她還懷著你,母親不敢冒險,隻能裝瘋苟活,父......賀遂對母親有情,本不欲殺她,可宋嫣這毒婦卻嫉恨母親,**陷害,又順勢將母親燒死。

賀璟珩,她不是你的母親,她是殺了你親生母親的劊子手!

賀璟珩頹然倒地,嘴裡一直喃喃著不可能。

但我知道他信了。

出去後我問賀璟璜:若是當年宋嫣冇有因為你年已五歲將你也收養了呢

他搖了搖頭:我會拒絕,我隻認一個母親。

我點了點頭,果然師父說賀璟璜像他。

我拒絕了賀璟璜要送我的好意,獨自回了孟府。

我讓隨我而來的靖安軍把手好府門後才推門進去,家裡亂做一團,冇有人注意到我。

我咳了一聲才引的他們看過來。

父親皺眉:你已經攀上了新太子,不日就是太子妃,還回來做什麼

我看了一眼他們收拾好的包袱:有些賬還是要算的。

父親這是要走可太子殿下說了要徹查當年靖安王遇害一事,父親怕是走不成了。

父親臉上的橫肉抖了抖,他見勢不妙想拉著我求情。

我抬了抬手,一柄小刀擦著周氏的髮髻而過,她嚇的僵在原地。

我想聽聽我母親當年是如何攪和了你和父親的親事,搶了你的男人。

周氏張了張嘴,嚇的半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倒是父親接過了話:我和阿榆因一掉落的話本子相識,因此時常通訊,阿玉把你娘當姐妹,連這等私密的事也告訴了她,可你娘呢,我和阿玉約好湖畔相見,她在阿玉之前私看信件後卻改了地點然後自己赴約,我因此錯認了人,當天便去你孃家裡提了親,害的阿玉傷心難過了許久!

我捏緊手指:所以你任由周氏害死我母親,任由孟靜姝劃花我的臉,又將我送到莊子裡

他卻冷哼一聲:我和你母親本就是孽緣!

他話音剛落,我的袖中又飛出一柄小刀刺入周氏的大腿。

你來說,真相到底是什麼!

周氏疼的滿地打滾,卻仍死咬著不鬆口。

我毫不留情的又擲出一柄小刀,父親怒吼著想衝上來,被聞聲趕來的靖安軍壓著動彈不得。

在第三柄刀擲出之際,周氏鬆了口:

我說我說,是我,騙人的是我,我嫉妒陸嫻得了這麼好的郎君,她和你父親通訊的一字一句我都記得,而她弄丟的那枚定情玉佩是我偷的,你父親聽了我說的又看了玉佩才相信我。

父親愣怔在原地,我的眼神如寒冰一樣:

你害死了自己真正的愛人,還寵了這個騙子這麼多年,你說你可不可笑

最後,父親發了瘋一樣撲向周氏。

我叮囑靖安軍看著彆讓周氏死了,我還要讓她洗清母親的汙名。

之後我又去了孟靜姝的院子。

離開時,我手裡握著帶血的簪子,還是兒時她劃爛我臉的那一把。

背後,孟靜姝捂著臉滿地打滾。

我將蘇大夫製的金瘡藥拋給看守的靖安軍。

日日給她上藥,臉好了便告訴我。

做完一切,我慢悠悠晃回東宮。

天上飄起雪花,我攏了攏大氅,看見賀璟璜正從宮門裡出來。

城牆上,他負手而立:

皇後,自縊了。

父皇說,禪位於我,他要去替母後守靈。

我皺了皺眉:你就這麼放過他

半晌他纔開口:不,舅舅這十幾年是怎麼過的,我就要讓他怎麼過。

我撥出一口氣:還好,我本以為你會優柔寡斷。

既然如此,我就可以放心的離開了。

他連忙轉身:你要走

當然,不是說了嗎。

西北這場仗,隻有我在才能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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