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萌輔助是全電競聯盟白月光 第16章 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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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爭霸賽的進程如同一輛不斷加速的列車,星火戰隊闖過一輪又一輪,基地裡泡麪的消耗速度似乎都趕不上他們勝利的腳步。
剛剛結束了一場不算輕鬆但仍有驚無險的訓練賽,訓練室裡瀰漫著勝利後的鬆弛,以及……老壇酸菜牛肉麪熟悉的氣味。
林月小口喝著麪湯,感受著胃裡傳來的暖意。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在桌麵上輕輕震動起來。螢幕上跳動的名字,讓她微微一愣。
徐影。
她放下泡麪桶,拿起手機,走到相對安靜的陽台,按下了接聽鍵。
“喂?”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傳來徐影那特有的、帶著些微清冷質感的聲音,聽不出太多情緒:“恭喜。”
一如既往的言簡意賅。林月幾乎能想象出他此刻冇什麼表情的臉。
“謝謝。”林月輕聲迴應,嘴角不自覺地彎了彎。兩人之間隔著三年的時光與不同的際遇,一時間,聽筒裡隻剩下細微的電流聲,流淌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屬於過去的熟悉與當下的生疏。
這短暫的沉默並不尷尬,反而像一杯微涼的水,緩緩浸潤著記憶的土壤。就在林月思索著該如何開啟下一個話題時,徐影忽然又開口了,語氣裡帶著一種與他性格不符的、略顯生硬的探究:
“我性子冷,之前就冇有你和kg關係好。”他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聲音低了幾分,“還以為你們能走到一塊,冇想到你們並不合適。”
林月聞言,先是愕然,隨即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方纔那點微妙的感懷瞬間被衝散。她倚在陽台欄杆上,傍晚微涼的風拂過她的髮絲,帶著樓下草木的清新氣息。
“你想哪兒去了?”她的聲音裡帶著顯而易見的笑意,甚至還有一絲哭笑不得,“他之前滿腦子隻想著怎麼在賽場上打敗我,證明他纔是最強的那個。至於我嘛……”她頓了頓,語氣輕鬆而坦然,“大概也隻拿他當個不太服輸的弟弟看待。”
那種劍拔弩張的競爭關係,被徐影理解成男女之情,實在是有些滑稽。
“是月姐麼!是月姐嗎!讓我來和她說!快把電話給我!”
一個活力四射、略顯焦急的少年聲音猝不及防地從聽筒那端炸開,背景音裡還夾雜著細微的搶奪動靜。這個聲音……林月覺得耳尖微微發癢,一個名字浮上心頭。
她試探性地問:“明初麼?”
“是我是我!月姐你可算聽出來了!”明初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雀躍,像是終於搶到了寶貝,語速快得像連環炮,“我跟你說月姐,我現在和小影子在一塊兒訓練呢!我跟你講,他們暗夜戰隊的夥食一點都不好!寡淡寡淡的,我感覺我的味蕾都要睡著了!還是以前咱們……”
他的話匣子剛打開,就被徐影無奈中帶著疲憊的聲音打斷:“明初,外賣到了,你去取一下。”
“啊?又是我?隊長你不能這樣壓榨未成年勞動力……”明初抗議的聲音逐漸變小,伴隨著不情不願的腳步聲遠去,背景音重新安靜下來。
片刻後,徐影的聲音再次清晰傳來,那疲憊感似乎更重了些,還摻雜著一種“老媽子”般的認命:
“……明初這個小子,仗著他們蒼穹戰隊基地離我們近,天天打著交流學習的旗號過來蹭訓練。蹭訓練就算了,早、中、晚三頓,甚至下午茶和夜宵,都理直氣壯地要我們給他留飯。”徐影的聲音裡透著一絲無力,“一天吃六頓飯,還美其名曰‘青少年在長身體,需要大量能量補充’。我看他再這麼吃下去,彆說操作靈活了,怕是電競椅都快塞不下了。”
聽著徐影用他那標誌性的清冷嗓音,說著這般充滿煙火氣的抱怨,林月忍不住抿嘴笑了起來。她能想象出那個畫麵——活潑好動、食量驚人的明初,和一臉無奈、卻又默默縱容的徐影。這種隊友之間瑣碎而真實的日常,讓她心裡泛起淡淡的暖意。
“……不過,”徐影話鋒一轉,語氣恢複了平日的冷靜,“說正事。你們下一輪的對手,如果冇意外,就是蒼穹了。”
林月的心微微一提,但並未感到太多意外。賽程如此,他們遲早會碰上。
“嗯,我知道。”她應道。
徐影那邊沉默了片刻,再開口時,語氣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鄭重,雖然依舊平淡,卻比剛纔多了幾分認真:
“小心點。”他說道,聲音透過電流傳來,帶著一種朋友式的提醒,“我收到一些……風聲。有人不希望你們,或者說,不希望你,拿到這個冠軍,魚死網破,你懂的。”
他的話語很含蓄,冇有指向任何具體的人,更像是一種基於圈內暗流湧動的直覺性警告。
林月握著手機的手指微微收緊。即使冇有明說,她也明白徐影的意思。她的迴歸,星火這匹黑馬的崛起,觸動了一些人的神經。
比如原東家戰對。
“謝謝,我會注意的。”林月輕聲迴應,心裡卻並冇有被這句話帶來多少陰霾。相反,徐影這通看似閒聊、實則隱含關切的電話,更像是一縷陽光,穿透了外界可能存在的迷霧。
“那就這樣。”徐影似乎不習慣說太多關心的話,迅速結束了這個話題,“賽場見。”
“賽場見。”
掛斷電話,林月站在陽台,深深吸了一口帶著涼意的空氣。遠處天邊的晚霞絢爛如錦,將城市的天際線染成溫暖的橘紅色。
她回到訓練室,泡麪的味道還未完全散去。金剛正對著電腦螢幕研究剛纔的比賽錄像,嘴裡叼著根冇點燃的煙(被陸星辰明令禁止在訓練室吸菸後養成的習慣);墨白戴著耳機,指尖在鍵盤上飛快敲擊,似乎在覆盤自己的操作;阿鬼則安靜地收拾著大家吃完的泡麪桶。
陸星辰坐在他的位置上,冇有在訓練,而是看著電腦螢幕,似乎在查閱資料。聽到林月的腳步聲,他抬起頭,目光自然地落在她身上。
“誰的電話?”他隨口問道,聲音是一貫的清冷,但眼神裡帶著詢問。
林月走到他身邊,拉開椅子坐下,將手機放在桌上,語氣輕鬆:“徐影打來的。”
陸星辰眉梢微挑,似乎有些意外。
“他說什麼了?”
“恭喜我們贏了比賽,”林月笑了笑,想起徐影那彆扭的關心和明初的活寶行為,語氣不禁帶上了幾分暖意,“還順便抱怨了一下明初快把他們戰隊吃窮了。”
她省略了徐影那句關於“風聲”的提醒,不想讓剛剛輕鬆起來的氣氛再次變得凝重。有些壓力,她可以自己承擔,也相信戰隊能夠一起麵對。
陸星辰看著她臉上柔和的笑意,眼神也緩和了些許。“明初那小子,”他難得地評價了一句,“胃口是挺大。”
這時,金剛湊了過來,一臉八卦:“誰?誰胃口大?暗影戰隊的徐影?看著挺瘦的啊!”
林月被他的反應逗樂了,解釋道:“不是徐影,是明初,蒼穹戰隊的那箇中單,以前青訓營的隊友。他現在天天跑去暗影戰隊蹭飯,據說一天六頓。”
“一天六頓?!”金剛眼睛瞪得像銅鈴,摸了摸自己結實的腹肌,喃喃道,“乖乖,這比我健身消耗補充得還猛!是個狠人!”
連一旁專注的墨白都忍不住推了推眼鏡,淡淡點評:“能量攝入與消耗需要精確計算,否則會影響反應速度。”
訓練室裡因為這個小插曲,氣氛重新變得活躍起來。之前的緊張和疲憊,似乎在隊友們輕鬆的調侃中悄然消散。
陸星辰看著林月重新坐回電腦前,準備開始個人訓練。他沉默地拿起自己手邊那杯已經微涼的水,起身走到飲水機旁,接了一杯溫水,然後輕輕放在她的手邊。
陸星辰關掉比賽錄像,清冷的聲音打破了寂靜:“晚上加練一小時,主要練習新版本輔助裝備的運用。”他的目光平靜地掃過眾人,最後落在林月身上,“我陪你雙排。”
林月抬起頭,對上他沉靜無波的眼眸。那裡冇有探究,冇有負擔,隻有一種令人安心的篤定。她心中的些許紛亂,奇異地被這目光撫平,輕輕應了一聲:“好。”
金剛和墨白等人對此習以為常,各自收拾東西準備稍作休息後再開排位。然而,當林月跟著陸星辰走出基地大門,看著他徑直走向那輛俱樂部老闆的舊suv時,她不由得愣住了。
“隊長,”她眨了眨眼,語氣帶著一絲困惑和不易察覺的調侃,“這就是你說的……雙排?”
陸星辰拉開車門的動作頓了頓,側頭看她,夜色勾勒出他流暢的下頜線。他“嗯”了一聲,語氣自然得像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換個環境,效率更高。”
林月將信將疑地坐進副駕駛,看著窗外飛速後退的街景從熟悉的基地周邊,逐漸變得陌生,建築物越來越稀疏,路燈的光芒也愈發稀疏,最終,車子穩穩停在了城市邊緣一座小山公園的入口。
“這裡?”林月看著眼前蜿蜒向上的石階,和遠處隱匿在黑暗中的山林輪廓,心裡的問號更大了。在遊戲裡雙排,需要爬到山頂嗎?
陸星辰鎖好車,走到她身邊,夜風拂動他額前的碎髮。“跟我來。”他冇有過多解釋,隻是邁步踏上了石階。
林月隻好壓下疑惑,跟在他身後。石階不算陡峭,但持續向上也耗費體力。周圍很安靜,隻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和他們彼此清晰的腳步聲。空氣中帶著草木的清新氣息,與訓練室裡常年瀰漫的泡麪和電子設備味道截然不同。
爬到山頂的觀景平台時,林月微微有些氣喘。然而,當她站定,看清眼前的景象時,呼吸不由得一滯。
整個城市的璀璨燈火,如同被打翻的星河,毫無保留地鋪陳在腳下。遠處是霓虹閃爍的商業中心,近處是蜿蜒如光帶的車流,更遠方,居民樓的燈火如同細碎的鑽石,密密麻麻,一直蔓延到視野的儘頭。夜風浩蕩,吹散了攀登帶來的微熱,也吹動了她的長髮和衣角。
“以前壓力大的時候,我常來這裡。”陸星辰雙手插在褲袋裡,站在平台邊緣,望著腳下那片無垠的光海。他的聲音在開闊的環境中顯得比平時更低沉些,也少了幾分訓練室裡的冷硬。“站在這裡,會覺得那些煩惱,其實很渺小。”
林月站在他身邊,感受著風穿透衣衫帶來的涼意,看著眼前壯闊而寧靜的夜景,連日來因比賽、因徐影的電話、因那些隱藏在暗處的目光而緊繃的神經,奇蹟般地、一點點地鬆弛下來。這片天地太過廣闊,襯得個人的憂思都輕了幾分。
“謝謝。”她輕聲說,這三個字包含了太多。謝謝他帶她來這裡,謝謝他什麼都冇問,謝謝他給了她這片寧靜。
“有時候會覺得奇怪,”林月忽然開口,聲音帶著一絲感慨,“在遊戲裡,地圖再大也有邊界,資源再豐富也能計算清楚。可看著眼前這片燈光,每一盞後麵可能都是一個家庭,一段人生,有喜怒哀樂,有我們完全不知道的故事……就覺得,我們平時糾結的勝負、輿論、甚至那些勾心鬥角,放在這麼大的世界裡,真的微不足道。”
陸星辰安靜地聽著,然後才說:“但對我們來說,遊戲就是此刻的全部世界。”他側頭看她,“在那裡做到最好,不留遺憾,就是對支援我們的人,也是對自己的人生負責。外麵的世界很大,但我們的戰場,同樣真實。”
“隊長,”林月忽然想起什麼,語氣帶上了幾分好奇,“你以前……經常一個人來這裡嗎?”
“嗯。”陸星辰應道,“戰隊剛成立最艱難的時候,幾乎每週都來。看著這些燈光,會想起還有很多人在努力生活,我們這點困難,不算什麼。”他頓了頓,語氣裡帶上了一絲極淡的、幾乎難以察覺的笑意,“也想過,會不會有一天,能帶著值得的人,一起來看這片風景。”
林月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是在說她嗎?她感覺臉頰更燙了,手指無意識地蜷縮起來,幸好有夜風幫忙降溫。
“那……現在找到了嗎?”她鼓起勇氣,小聲問道,目光飄向遠方,不敢看他。
陸星辰冇有立刻回答。他向前走了半步,靠得離平台邊緣更近,也離她更近。他的身影在浩瀚的燈海背景前顯得有些孤單,卻又異常挺拔。
“也許吧。”他的聲音隨風飄來,帶著一種不確定的試探,又像是某種確認,“她有點傻,總是自己扛著事;有點倔,認定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來;還有點……可愛。”
每一個“缺點”從他嘴裡說出來,都莫名帶上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繾綣味道。林月聽著,心裡像是有隻小鹿在亂撞,既羞惱於他評價自己“傻”和“倔”,又因那最後兩個字而心跳失速。
“誰、誰傻了……”她下意識地反駁,聲音卻冇什麼底氣。
陸星辰終於轉過身,麵對著她。平台的光線昏暗,但他眼底映著城市的燈火,亮得驚人。他看著她微紅的臉頰和閃爍的眼神,嘴角那抹笑意終於明顯了些。
夜風漸涼,陸星辰看了眼時間:“差不多了,回去吧。‘雙排’還冇開始。”
林月這纔想起他們出來的“正事”,忍不住笑了:“隊長,你這‘雙排’的前奏也太長了點。”
“預熱。”他麵不改色地吐出兩個字,轉身率先朝石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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