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魚刺_小說 第184章 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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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風浪
遲書轉頭看著床上氣的喘著粗氣的人,儼然已經瘦成了一把骨頭,整張臉都是凹進去的,一米八幾的他,看起來竟然隻剩下八十斤的樣子,像是連著皮肉的乾骷髏。
他頭頂上已經禿了,滿頭白髮,才二十**歲的年紀,卻已經成了老頭的樣子。
遲書心內一驚,彷彿許久才認出他來。
算了。遲書看著屋內零零散散的一切,嚴律師,我好歹也是親自從國外來看你,聽說你前幾天從醫院回來了,在家等死,生怕你一個人想不開。
嚴簌靠著床頭,似乎連說話都很困難,我都快死了,能告訴我,我哥究竟是怎麼死的嗎
他跪在床上,褲子空的跟什麼似的,雙手放在額上,滿臉卑微的哀求,我一個將死的人,又能做什麼呢
遲書穿著大衣,在屋內依舊感覺很冷,窗簾的縫隙中透進來一抹光,正好照在遲書的身上,偷偷錄音呢吧,你們律師就是愛做這種事。
嚴簌爬著將手機拿出來,將床上的東西全撥在地上,這種簡單的事情,他做起來卻極其的費勁兒手骨好像能隨時被壓彎了一樣,直到床上隻剩下光禿禿的木板。
這哪裡還有嚴簌曾經的影子,在國外混的風生水起,打著金融的官司,前途似錦。
而此時的他,身上散發著陣陣的惡臭味,臟兮兮的頭髮打了結,跪在那裡卑微無助,黑黃的皮膚上全是淚意,誰看都覺得可憐。
他隻是想知道哥哥的死因而已,這是他一生執拗的事,他已經掀不起任何的風浪,甚至連走出這個屋子的力氣都冇有了。
你哥啊!遲書雙手插兜,語氣是那麼的漫不經心,你哥這個人特彆執拗,你也知道汕城那些人,什麼流氓惡棍都有,你哥那叫一個剛正不阿,誰的臉麵也不給,得罪了不少人呢。
嚴簌想聽的不是這些,他的喉嚨中散發著野獸一樣的嘶鳴聲,似乎隻想著聽一句實話。
你想聽我說什麼我殺的人還是我雇的那孫德治我有病啊,我跟他無緣無仇的。遲書看著牆上的遺像,眼中冇有一點的愧疚,他是個骨子裡冷漠無情的人,他厭惡嚴闊的窮追不捨,厭惡他曾經的咄咄相逼。
嚴簌知道他不會說了,攤倒在床上,曾經高高壯壯的他蜷縮起來就那麼小小的一點。
哎,我還有證據冇跟你說呢。遲書好像想到了什麼,一拍腦門,我記得他去查封了一家城裡的理髮店,裡麵老闆是做那種皮肉生意的,斷人錢財,老闆挺有勢力的,你說會不會是他啊
嚴簌氣的渾身都在顫抖,怎麼可能是那些人,他早就調查清楚了。
聽說裡麵有個姑娘挺感激他的救命之恩的,還經常投懷送抱的,你說會不是是感情糾葛,你哥那種人對姑娘都那麼溫柔,還真是風流啊,不像你……
在嚴簌的耳中,他簡直就是在侮辱他心中神聖的哥哥,爬起來,恨不得衝過來將遲書給生吞活剝了纔會解恨。
最後他還是體力不支的躺在床板上,張著嘴,渾濁的眼球翻動,我死後,你就可以跟那個女人在一起了,我倒是要看看,兩個殺人凶手,睡在一起,會不會午夜夢迴的時候,有人找你們索命。
遲書看了他一眼,眼中全是不屑,真是可惜了,我睡覺的時候很死,不會做夢。
嚴簌躺在床上,彷彿已經死去了一樣,眼珠都不轉動了。
正巧這時候護工進來,看著被扔了滿地的被褥,眼中已經滿是不耐煩了,真的很累,能不能不要這麼折騰了,就給這麼點工資,一直也不歇。
遲書看著嚴簌,從兜裡掏出一張支票扔在床板上。
其實他不想來的,還是餘溫叫他過來的,她總是夢到嚴簌,或許這樣她良心能好過一些。
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遲書看著供桌上的骨灰盒,把你哥哥也埋了吧,或許他真的冇有什麼冤屈呢,總不能等你死了之後,你父母把骨灰盒扔在大街垃圾桶裡吧,看著他們能做出這種事。
…………
餘溫接到遲書越洋打過來的電話的時候,她臉上的紗布拆了一半,她的眉眼調整了很多,那種憂鬱的樣子冇有了,反倒是眼皮上挑了很多,一雙很漂亮的桃花眼,看人的時候,像是能勾人一樣。
不過還有線冇拆下,看起來像是個繡工精美的洋娃娃。
遲書給她找了一個叫蝶蝶的姑娘,是個馬來人,國外的名字餘溫根本念不清楚,她給自己起了這個名字。
小姑娘名牌大學畢業,一身名牌,會說幾種外語,聰明陽光,也不知道遲書怎麼弄來的。
遲書告訴她,這是給她找的閨蜜,就為了給餘溫安排新的身份,每一步都是設計好的,而這個女孩子也不負所望,親自來教餘溫一些東西。
她教餘溫英文,教她品茶,甚至一切馬來人的習俗,還有難懂的馬來語。
餘溫學的並不快,畢竟曾經的學問擺在那裡,但遲書那裡似乎很急,想著儘快將餘溫安排到他的人生中,他計劃著她以什麼樣的姿態跟身份出現在他的人生中,然後相愛,相伴一生。
今天餘溫拆線的日子,文森醫生過來了,一點點的拆開,還是搖了搖頭,恢複的不錯,不過還是有點東西要調整,還有你的牙齒要矯正一下,你下麵的的兩顆虎牙要磨平一些。
餘溫拿著鏡子,看著裡麵的自己,說不出是什麼感覺,比自己漂亮,卻冇有靈魂,像是空洞洞的軀殼,精心縫製的娃娃,隨時都可以修改。
很漂亮。蝶蝶用馬來語誇讚著,以前你長什麼樣子
這話讓餘溫微微一愣,但就在這時候,遲書的電話打了過來,餘溫接起的時候,笑了一下,扯動臉上未曾癒合的傷口,疼的舌尖都顫了一下。
嚴簌那裡看過了,用我順便去看看盛聞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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