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不要做替身 100
小三
男人的聲音是那麼冰冷,冷到徹骨,好似酷寒冬日裡的冰霜,直往人心尖上鑽。
蔣若在看見趙津庭後,瞬間驚慌得瞪大了雙眼,身體止不住發抖,害怕畏懼,連聲音都有些顫:“三爺?”
周祁與發現了蔣若這個小細節,愈發摟緊她的腰肢,將她牢牢護在懷裡。
這副畫麵落在趙津庭眼裡,像極了姦夫淫婦,而剛剛他還目睹兩人親吻!
他最生氣的就是周祁與騙了他!
寧願要一個被他玩爛的蔣若,也不要這段兄弟情。
周祁與有所意外,“庭哥,你怎麼提前回來了?”
之前趙津庭跟他說過,可能會因為沈瀅而不去參加他的生日宴,所以他才會這麼大膽的跑出來找蔣若。
趙津庭打量著屋內,極其陌生,是他之前沒見過的一套房子。
白牆上掛了好多副蔣若的畫,各種神態,應有儘有。
甚至還有兩人的接吻照。
趙津庭神情看起來鎮定淡然,但更像是暴雨前的暫時安寧,醞釀著驚濤駭浪。
他走到沙發處坐下,姿態慵懶,根本不像是在捉姦,“想著你今天生日,特意趕回來幫你慶祝。”
“祁與,你可真是給了我好大一個驚喜。”
趙津庭掀起眼皮看向周祁與和蔣若兩人,幽深的黑眸難辨喜怒,讓人捉摸不透此刻他的心思,語氣極為平和:“打算瞞我到什麼時候?”
“庭哥,是我不對。”周祁與低頭,主動承認錯誤,“從那晚在夜色見到小若若開始,我就一直在瞞你。”
“其實我也沒想到小若若離開我一年,會是跟你在一起。”
趙津庭回想起兩個月前在夜色給周祁與接風洗塵那晚。
他終於明白周祁與在大廳看見蔣若時,那副異樣神情是怎麼回事了。
趙津庭的目光緊盯著蔣若,黑眸深如深淵,隻一眼就好似能將人一整個吸附進去,充滿陰寒和危險。
如今東窗事發,蔣若心生無限害怕,她身體倚靠在周祁與懷中,企圖讓周祁與保護她。
趙津庭薄唇微勾,似在嘲諷,泛著意味不明的笑問:“在一起那麼久,上過床嗎?”
周祁與見趙津庭沒生氣,隻以為他不想要蔣若了,所以一點也不在乎。
周祁與大方承認:“上過。”
“幾次?”
周祁與細細回想,“數不清了。”
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蔣若第一次給了他。
趙津庭點著頭起身,慢悠悠解開西裝外套的釦子,慢步靠近兩人,“看來是我玩了自己兄弟的二手貨。”
“祁與,我把你當弟弟,也當妹夫,可你不僅讓綰綰傷心,還讓我失望。”
周祁與不畏恐懼,直視趙津庭,十分認真地說:“庭哥,我跟小若若在一起兩年,我是真的愛上她了,以前的事就當是過去了,誰也彆提。”
“彆提?”趙津庭麵色極其鐵青,開始變得猙獰。
這可是一頂好大的綠帽子啊!
蔣若看著趙津庭脫下了西裝外套,又解開了袖口,頓時預感不妙。
她掙脫開周祁與的懷抱,想要跑路,可才邁了兩步就被趙津庭狠狠拽住了頭發,用力往後扯。
這一刻,趙津庭終於忍不住要將所有怒火都發泄在她身上。
蔣若倏地疼得眼冒淚花,帶著哭腔求饒:“三爺,疼,彆拽了,疼。”
趙津庭怒不可赦的壓低眼皮瞪著她,眸間不含半點感情,臉部輪廓線條剛硬,下頜被緊緊繃起,十分可怕猙獰。
他拽著蔣若的長發,手背蜿蜒青筋暴突,攀附而上手臂,這股力量看起來極其可怖駭人。
在誰也沒反應過來之際,趙津庭摁著蔣若的頭一整個狠狠磕在堅硬冰冷的白牆上,力道之大,掛在牆上的畫框都有所震動。
頓時,蔣若雙眸間的熱淚爭先恐後湧出眼眶,一顆顆砸落在地板上,這一磕讓她疼得說不出話來。
她隻覺得世界忽然變得黑暗了,眼前全是金星,好像看不見了。
看到蔣若被趙津庭暴力對待,周祁與心疼死了。
他上前扯開趙津庭的胳膊,護著蔣若,將錯全部攬到自己身上,“庭哥,你要打就打我,彆傷害小若若。”
“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好。”
趙津庭狹長的鳳眸透著無限陰鷙,眼尾泛紅,是怒火在燃燒,正逐漸吞沒著他的理智,“祁與,我不喜歡彆人跟我搶東西。”
周祁與試圖講道理,“庭哥,我沒有搶你的東西,是我先跟蔣若好的,是我...”
“啪!”
周祁與的話還沒說完就結結實實捱了趙津庭一耳光,那聲音清脆無比。
他側著臉,舌尖緩緩劃過被扇的那半邊臉頰,麻烈的疼感在麵板上持續灼燒,甚至他的牙齒都被打鬆動了。
處於理虧狀態,周祁與隻能認下這一巴掌。
“不管你打我多少下,都更改不了我跟小若若的關係。”
“庭哥,不是我搶了你的東西,而是你搶了我的!”
周祁與越說越激動,還有些氣惱委屈,“你纔是那個搶了自己兄弟女人的人,你纔是小三!”
“蔣若先愛上的人是我!”
趙津庭喘著怫然粗氣,鼻息間帶著致命陰沉,如末日來臨前的預兆。
“小三?”
他轉動著滿是怒火的雙眼瞪向周祁與,額頭青筋突突直跳,狠狠咬著牙,聲音冷到骨子裡:“你再說遍?”
事到如今,兩人算是撕破臉了。
周祁與不懼威壓,再次宣示自己主權:“我從來沒跟蔣若正式分過手,你就是個小三!”
在周祁與話音剛落下的那刻,趙津庭一腳踹在周祁與的大腿上。
來勢之快讓周祁與沒反應過來,直直往後跌落,倒在牆上。
趙津庭下手很重,周祁與吃疼的捂著大腿根,反手撐在牆麵,緩緩起身。
趙津庭居高臨下的睥睨周祁與,眼皮稍稍壓低,濃重的威嚴脅迫感撲麵而來。
他抬腳碾壓在周祁與的肩上,神色漫不經心,轉動著綠扳指,“接著說。”
“她胸前有痣,跟我睡的時候喜歡抱著我。”
“她說過,最喜歡我的桃花眼。”
“那次你闖入她家跟她睡,在此之前我們倆在視訊,我沒結束通話,看了很久,可嫉妒你了。”
周祁與破罐破摔了,每一個字都踩在趙津庭的雷區上。
第一百零一章
癖好
“哦對,還有一次。”
蔣若原本黑乎乎的視線一點點清明起來,她伸手攥住周祁與的衣袖,阻止他繼續惹怒趙津庭這個爆炸的火山。
“周祁與,你彆說了!”
“你帶她出席商務宴會,把她扔在那,是我去接她回來的,那晚我們倆睡在了一起。”
周祁與掀起眼皮直視趙津庭,一字一句道:“躺在一張床上,我抱著她。”
後麵會做什麼,不言而喻。
聞言,趙津庭腳上用力,越發踩著周祁與的肩膀,將他狠狠壓在牆麵。
趙津庭氣憤得目眥欲裂,緊咬著後槽牙連連點頭,“很好!”
一個給他戴綠帽,一個背叛他。
周祁與用儘力氣推開趙津庭,掙紮著起身,“我跟蔣若在一起兩年,做過許多情侶才會做的事,有很多美好的回憶。”
“你跟她在一起纔多久啊?不過一年,你拿她當沈瀅替身,當地下情人,根本就沒有愛。”
“我愛她,她也愛我!”
周祁與越說越激憤,不顧疼痛,站直身子抬手攥起趙津庭的衣領,怒吼:“我沒背叛你,她本來就屬於我!”
“本來就屬於你?”趙津庭崩壞的臉色怒不可赦,聲音陰冷極了,還帶著點嘲笑。
趙津庭個子比周祁與高,他從小就接受軍事化訓練,身體素質遠超周祁與這個嬌生慣養的小少爺。
他稍一動手,周祁與就招架不住。
一拳,兩拳。
周祁與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硬生生挨下了這兩拳,步步後退,磕倒在餐桌邊。
趙津庭又踹了他一腳,他被迫身體下滑,垂頭跪在地上。
蔣若靠近他,清甜的聲音裡略含擔心:“周祁與?”
她著實沒想到趙津庭能這麼生氣,連周祁與這個好兄弟都不放過,對他動手。
蔣若不由得擔心起自己的下場,隻會比周祁與更慘!
周祁與抬手擦乾淨嘴邊的鮮血,另一隻手牢牢握住蔣若的手,讓她彆擔心。
這般小動作落進趙津庭眼裡,越發是兩人偷情的鐵證!
“好一對苦命鴛鴦啊。”趙津庭扯動削薄的唇,冷聲嘲諷,“倒是我拆散了你們。”
周祁與聲音卑微哀求:“庭哥,我從來沒求過你什麼,就她,讓給我吧。”
“你都有沈瀅了,你不愛蔣若的。”
“我求你,就讓給我吧!”周祁與第一次這麼卑微求人。
趙津庭蹲下身子手指發力,狠拽起蔣若的卷發,逼她仰頭,厲聲質問:“說,你愛誰?”
“想跟誰在一起?”
蔣若感受到男人居高臨下的吐息噴灑在自己臉上,她絕美的臉在這一刻被嚇得蒼白失色,晶瑩的淚珠在眼眶打轉,濕漉漉的,讓人愈加想要欺負。
她吸了吸鼻子,卻還是有濃重的鼻音,顫顫巍巍道:“三爺。”
“我愛三爺,想跟三爺在一起。”
趙津庭神情如同一頭失控發瘋的野獸,狠狠盯著蔣若。
蔣若能清晰的感知到,她要是選了周祁與,隻怕趙津庭會在這直接弄死她。
周祁與神情驟變,眸間光芒黯淡,蔣若的話無疑紮在他心房,血淋淋的,往下滴血。
“小若若,你是愛我的!”
“看到了吧?”趙津庭鬆開緊攥著蔣若頭發的手,繼而攫住她的下頜,極儘貶低:“這就是她,能屈能伸,左右逢源。”
蔣若搖頭,眼含淚珠,哭腔軟糯,拚命討好他:“不是的,我愛三爺,是真的愛三爺。”
麵對現在盛怒之下的趙津庭,蔣若害怕極了,隻要彆弄死她,見風使舵又怎樣?
趙津庭冷漠哼了聲,狠狠甩開她的臉,目光無意瞥向一旁。
因為打鬥,周祁與的手機掉落地上,就在不遠處,默默亮著光芒。
趙津庭沒有查彆人手機的習慣,但這次,是手機先出現在他麵前。
隻見那上麵的聊天背景是—
蔣若的睡照!
她雙眼緊閉,濃密卷翹的睫毛垂落,白皙精緻的麵容是那麼嫻靜安謐。
小巧的鼻尖還隱隱透著光亮。
照片裡的環境極其陌生,不像是最近拍的,應該是之前兩人還在一起時拍攝的。
看角度是周祁與偷拍。
趙津庭拿過手機,頁麵停留在周祁與和蔣若的聊天記錄上。
周祁與給蔣若明晃晃的備注—[若若老婆]。
兩人的聊天記錄‘不忍直視’,‘甜言蜜語’。
這兩個多月來,一直都有聯係!
趙津庭手指骨節發白,青筋迭起,狠狠攥緊手機,語氣說不上來的奇怪:“老婆?”
不知怎的,趙津庭鬼使神差的點開了相簿。
“不要點!”周祁與見狀想要阻止。
這一點開,讓趙津庭越發怒火中燒。
一段又一段的親密視訊,坦誠相見的那種。
聲音被外放。
蔣若瞬間震驚,放大了瞳孔看向周祁與,那神色彷彿是在說你什麼時候錄的?
她不明白,是不是所有男人都有這種癖好?
趙津庭也喜歡這麼乾。
周祁與神情委屈巴巴,解釋:“你離開一年,我總得有點慰藉。”
他守身一年不碰女人,要是沒這點東西怎麼撐過來?
趙津庭眉間凶煞一皺,猛地怒吼,抬手直接扇了蔣若一耳光。
他隨即狠狠掐著她的脖子,怒目而視,咬牙切齒的磨響出聲:“賤貨!”
蔣若眼前一片白霧,神情茫然,被扇紅了臉,虛虛弱弱的喘著微氣,原本綁好的頭發已經淩亂得不成樣子。
“小若若,疼嗎?”
周祁與心疼蔣若被打,卻又對抗不過趙津庭,抬手給她揉著扇紅的臉。
“北哥哥?”蔣若忽然輕聲喚著。
秦北撚著佛珠,從容淡然的倚靠在門邊,好像看了許久的熱鬨。
秦北走進屋內,透亮的眸子淡漠掃了蔣若一眼,聲音極其清和:“三爺這麼生氣?”
蔣若看見秦北就像是看見了救星,連忙朝他伸出手,聲音甜膩柔軟的喚他:“北哥哥。”
秦北徑直走到沙發處坐下,長腿交疊在一起,單手撐著頭,神情悠閒的看著三人。
他就好似是個局外人,剛剛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感慨道:“看來周小少爺的生日是過不成了。”
趙津庭狠拽著蔣若的脖子,將她從地上拽起來,毫不留情的扔到秦北腳邊。
他聲音極冷:“前後勾引了三個男人。”
“來,讓我看看,你有多大本事能滿足三個男人,就你那副身體玩不爛?”
第一百零二章
誅心(700票加更
蔣若撐著身子爬起來,雙手攀上秦北的大腿,委屈噘嘴,跟他撒嬌:“北哥哥。”
“北哥哥,你帶我走吧?”她拽著秦北的衣袖,像是低如塵埃的信徒虔誠仰望高高在上的神明,唯一的希望和救命稻草。
“我們說好的,今晚就走。”
再待下去,她會死的。
秦北微微俯身,手肘撐在大腿上。
他神色淡漠如水,修長的手指抬起蔣若的下頜,細細摩挲她這如牛奶般順滑的肌膚,“若兒,不急。”
趙津庭坐到一旁,姿態慵懶矜貴,西裝褲下筆直的腿大張著。
他活動著脖子,動作暴躁的拽開了領帶,摘下名錶摔在桌子上,發出巨響,“裴寒樓,還護著她嗎?”
秦北耐心的給蔣若梳理淩亂的秀發,用最溫柔的語調,說最殘忍的話:“趙三爺,您隨意。”
聞言,蔣若瞪大了雙眼望著秦北,她慌了,徹底慌了,語氣惶急:“北哥哥,彆不要我。”
“你說你愛我的,我們現在就離開容城再也不回來了,我愛你,我想跟你在一起,永遠在一起。”
蔣若跪直身子雙手攥緊秦北的衣領,企圖用吻去引誘他。
可秦北卻無情的彆開了臉,讓她的吻落空。
秦北唇角是沉雅的弧度,往下微彎,輕哼譏諷,說儘狠話:“蔣若,你還真是一條狗,誰對你好,就跟誰走?”
他失了對她的興趣,眉心微攏,幾絲嫌棄:“真臟。”
趙津庭的憤怒火焰再次被蔣若點燃,他彎腰伸手又一次拽住蔣若的長發,將她狠狠往後扯,語氣冷漠嘲諷:“剛剛還說愛我,這會又變了?”
趙津庭鳳眸大為不悅的微眯,目光深邃,令人發寒,“在我麵前想吻彆的男人?蔣若,你還真是個蕩婦!”
秦北的話讓蔣若久久緩不過神,滿滿的難以置信,任何疼痛在這一刻好似都不複存在。
她雙眉緊蹙,眼含淚花,艱難的從嗓子眼擠出這個字:“臟?”
他嫌她臟了?
蔣若就這麼注視著秦北,有種被紮心的難言之痛在體內迅速蔓延,她還想說什麼,卻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恍若時光倒流,回到她第一次見他時的模樣,他就是這般的清濯出塵,不染世俗。
陌生的感覺撲麵而來。
所以這段時日都是他在做戲?
好高超的演技啊!
蔣若原以為秦北已經夠紮她心了,可沒想到他接下來的舉動,不僅更加紮心,還徹徹底底將她推進了深淵與地獄。
隻見秦北在自己手機上滑動了幾下,找出了什麼照片遞給趙津庭看,戲謔的目光意味深長,“趙三爺,好好看看吧。”
“看看這個女人心裡,到底愛誰。”
蔣若眉眼顯露疑惑,不由得看過去。
下一秒,她頓時驚慌失措,心跳猛得加速。
竟是蔣淮的照片!
這波炸彈來得猝不及防,讓她措手不及!
蔣若慌張不已,連忙解釋:“三爺,您聽我解釋,他不是...”
趙津庭直接反手甩了她一耳光,將她扇到地上,清脆的聲音響徹在整個屋子裡。
這回,連周祁與都生不出什麼心疼了。
他拖著隱隱泛疼的腿走到沙發這邊,率先映入眼簾的便是蔣淮的照片,那雙桃花眼啊,嗤,真像!
周祁與猛然想起那次在蔣若家裡看到的畫冊,畫中人的模樣不就是現在這個男人嗎?
她把他們當什麼了?!
蔣若的臉在今晚捱了兩巴掌,一邊一個,掌印浮現,麵色通紅無比。
蔣若爬過來緊緊攥著趙津庭的褲腳,還在強撐著解釋,軟糯哽咽的哭腔打動不了在場任何一個男人了,“不是的,三爺,您不是他的替身,我不是因為他纔跟你好的。”
“其實細看您跟他長得不像,你看啊,你們倆那雙眼睛不像的。”
“蔣若,那我呢!”周祁與朝蔣若吼道。
他第一次這麼憤怒生氣,眼尾泛紅,隱有淚光浮現,“你是不是就是因為這雙桃花眼才喜歡我的?才願意跟我在一起的?”
比起她不愛他了,他更接受不了她從未愛過他,或者是因為彆的男人才愛他!
“怪不得你喜歡我的桃花眼,就因為長得像這個男人?”
“你就這麼愛他?樂此不疲的找他的替身?”
所有秘密在今晚都公佈於眾了。
蔣若明白,這次她是妥妥陰溝裡翻船,再也瞞不住了!
蔣若哭著搖頭,“他死了,早死了。”
“就算是替身...”
蔣若的話還沒說完,趙津庭緊緊掐著她的脖子死命往桌子上磕,全然不顧她的生死了。
“蔣若,你他媽哪來的膽子敢拿我當替身!”趙津庭怒發衝冠,大聲怒吼。
蔣若被磕得眼前一片漆黑,視覺再次驟然消失,好像真的要磕出腦震蕩了。
秦北在一旁添油加醋,煽風點火,慢悠悠說道:“她跟蔣淮在一起十年,第一個碰過她的男人是蔣淮。”
時至今日,趙津庭終於明白蔣若手指上的H紋身到底是誰了!
藏得可真是夠深啊!
趙津庭身上充滿了戾氣,罵道:“賤貨!媽的!”
周祁與臉色猛然大變,他一直以來最引以為傲的事都是假的?
周祁與怒極反笑,笑聲有些滲人,傳遍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他視線落在蔣若身上,大為失望,“蔣若,你在我之前還有男人?”
“當初你說是第一次,原來都是騙我的!”
她可真是個沒有心的女人!
把他們騙得團團轉!
趙津庭手上不斷用力,一下又一下,蔣若的額間很快就被磕出了鮮紅的血,看起來狼狽至極,十分可憐。
半響,趙津庭才終於放手,任由她往地上倒去。
蔣若視線還是黑的,她伸出手想要去抓秦北的衣袖,熱淚一行行往下流,怎麼也想不明白秦北這麼做的原因。
“秦北,為什麼?為什麼?”蔣若第一次叫他的全名,帶著點崩潰的喊叫。
秦北緩緩蹲下身子,骨骼分明的手指不帶一點溫度擦拭著蔣若眼角的淚,聲音低沉醇厚:“若兒,以後彆輕易相信男人。”
秦北忽然靠近蔣若,在她耳畔輕聲說出一個更為勁爆的秘密:“我騙了你,其實蔣淮沒死。”
蔣若整個人呆愣住,“沒死?”
她止不住的顫抖身子,呢喃:“沒死..”
秦北這波不是紮心,而是誅心。
第一百零三章
從未
“蔣淮沒死,可你永遠見不到他,永遠。”秦北繼續殺人誅心,語調冷漠得似冬日寒霜。
那一字一句宛如尖銳鋒利的銀刀,一下又一下,毫不留情的紮在蔣若心上,都快要把她的心剜出來了。
那般絕望窒息的痛。
她好不容易慢慢接受了蔣淮去世的訊息,可現實又狠狠捉弄了她一番。
蔣淮沒死!
她的阿淮沒死!
“他不會愛你了,他忘記你了。”
秦北清楚知道,這個秘密一說出口,無疑是把蔣若狠狠推了出去,再也不會回到他身邊。
而他,終其一生都不能跟她好好在一起。
他的身份,他的家族,他背負的一切,都不是她能承受的。
從一開始就是做戲,就是騙局,就是玩弄。
比起讓蔣若感受死亡前痛苦的絕望,他更像是親手給自己鑄造了死路,一道銅牆鐵壁,他跟她之間,永遠回不去了。
蔣若連忙摸索著拽住了秦北的褲腳,哭得撕心裂肺,淚珠一顆顆往下掉落,無比淒慘可憐。
她大聲問他:“你知道阿淮哥哥在哪對不對?告訴我他在哪好不好?你告訴我好不好?告訴我啊!”
說到最後,蔣若聲嘶力竭的求他,眼淚奔湧而出,情緒從未這般激動,卑微至極:“我求你!我求你了!”
“秦北,我求你!”
“告訴我阿淮哥哥在哪好不好?”蔣若苦苦懇求。
秦北盯著蔣若看,她哭紅了臉,白皙的肌膚因缺氧而憋紅,甚至連天鵝頸都微微泛紅。
秦北清透寡慾的眸子劃過異樣的光芒,微妙而複雜。
他微怔住,有股說不上來的感覺,好似心臟正在被什麼纏繞著,緊攥著,莫名很疼。
這種奇怪情緒並沒有存在太久。
秦北眼皮微微壓低,明澈的淺茶色雙眸透著複雜意味,在蔣若耳畔無情狠心道:“我不會告訴你他在哪。”
忽然,他抬起修長的手指,稍一用力,便扯斷了蔣若腕間的紅豆手鏈。
好似在嘲諷,她跟蔣淮的愛情也不過如此。
一扯就斷!
紅豆瞬間掉落在地上,劈裡啪啦響了好一會。
那一刻,蔣若的信仰彷彿徹底崩塌,一直以來都繃緊的神經刹那間鬆弛。
她漂亮的月牙眼哭得通紅,眼前仍是漆黑,看不見任何東西,跪在地上極其心疼的撿著紅豆,口中呢喃:“這是阿淮送我的,一顆都不能少。”
蔣若覺得越撿越多,好似永遠撿不完一般。
另外兩個男人就這麼冷眼旁觀,甚至有那麼一絲報仇的痛快和爽感。
她把他們當替身,一個死人的替身!
趙津庭和周祁與皆出身顯赫,地位尊貴,向來驕傲的兩人豈能做彆人的替代品!
一股嫉妒之火縈繞心房,久久不散。
兩人以前隻以為蔣若是單純的喜歡紅豆手鏈,卻不曾想,她喜歡的是那個死人!
因為跟他有關,所以這般珍視喜歡?
蔣若握緊滿是紅豆珠子的手,朝秦北決絕喊道:“秦北,我恨你!我恨你!”
他千不該萬不該,拿蔣淮的事騙她!
還弄斷了她跟蔣淮的定情信物!
他真的讓她感覺到了無與倫比的絕望,先是帶她上天堂,後又推她入地獄。
看著蔣若這般仇視的神情,秦北心尖微抽,甚是難受,有些窒息的呼吸不上來氣。
她恨他了!恨他!
“我恨你!”
在蔣若又一聲悲淒哭喊中,她情緒激動的一口噴出了鮮血,甚至之前被趙津庭摁著磕傷的額頭也緩緩往下流淌血液,順著鼻梁,劃過眼角,和淚水混合在一起,嘀嗒嘀嗒落著。
她這副模樣,淒慘狼狽至極,脆弱的像是紙片,隻需一陣風便能吹死她。
秦北見蔣若毒發,微有些於心不忍,他起身離去。
在走到門邊時,秦北斂眸闔目,手中隨意撚動佛珠,聲音冷得像是冰窖,沒有一絲溫度:“趙三爺,彆忘了我要的東西。”
趙津庭正忙著解腰間皮帶,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完美得像是工藝品,沒有一點瑕疵,他手背青筋突兀起伏,力量感十足。
“我會讓人給你送過去。”
秦北走之前,又提醒了句:“她有幽閉症,很怕幽暗的封閉空間。”
“害怕被鞭子抽打。”
秦北離開了,房間裡隻剩趙津庭跟周祁與。
蔣若跪坐在地上,視線開始恢複,模模糊糊的能看見幾絲光明,數不儘的紅豆珠子落在地板上,任由踩踏。
極致的悲傷是笑。
蔣若哭著哭著笑了起來,眼角仍舊不爭氣的接連往下流淚,一直都在重複著:“阿淮哥哥沒死,阿淮哥哥沒死...”
她哭腔哽咽悲鳴,含了濃鬱的悲傷和絕望,“阿淮不要忘憂了,不要我了,不會回來找我了。”
蔣若腦海裡滿是蔣淮不會再愛她的念頭,所謂崩潰不過如此。
全世界都可以不愛她,但唯獨蔣淮不可以,她接受不了。
不管是趙津庭、周祁與,還是秦北,他們愛不愛她都無所謂,她隻在乎蔣淮!
隻要蔣淮!
周祁與走近將蔣若從地上拽起來,壓在沙發上,雙手攫住她胳膊,同樣也是哭紅了眼,帶著委屈、傷心、失落,狠厲質問:“蔣若,你就這麼愛他嗎?”
“那我呢?我算什麼?”
周祁與不顧形象,飆出淚,大聲嘶吼:“我對你來說到底算什麼?”
他聲音忽然又降低,顫抖著身子,聲音滿滿的氣悶憤恨,卻更像在自嘲:“為什麼不能隻愛我?你真心愛我一次很難嗎?”
這個生日將會成為他的噩夢,隻要一想起就痛徹心扉。
一向驕傲高傲的周小少爺做了彆的男人的替身,他是不是還得慶幸自己有蔣淮這雙桃花眼?還得感謝蔣若讓他有機會接近她?
蔣若緩緩轉動著雙瞳直視周祁與,兩人四目相對,哪裡還有什麼愛意?
她眸色黯淡無光,失了精氣神,打定主意要跟他恩斷義絕,說著狠話:“對,我不愛你,從未愛過你。”
“我所謂的喜歡,就隻是因為你的桃花眼跟阿淮很像,僅此而已。”
“從未愛過?”周祁與邊哭邊笑,被蔣若傷透了心,重複蔣若的話,“僅此而已?”
他已經這麼容忍她了,大度到不介意她喜新厭舊、三心二意,玩弄多個男人,可她還是不肯要他?
甚至從來就沒真心愛過他?!
第一百零四章
地獄
周祁與被現實擊潰,身形踉蹌後退,麵容悲慼,失魂落魄的搖頭,聲音逐漸升調:“蔣若,你狠!你好狠啊!”
“你怎麼會有這麼狠的心?”
“我們在一起兩年!兩年啊!”
“最親密的事都做過,你當真一點也不喜歡我嗎?”
蔣若勉強用眸間那一點光明看著周祁與,朦朧的淺薄白霧裡映著男人黯然神傷、不堪一擊的身影。
在一起兩年,是條狗都有感情。
蔣若現在根本沒心思去跟周祁與糾纏,去討論愛不愛的事,她滿腦子都是蔣淮,那是她最愛的男人啊。
可蔣淮不要她了,忘記她了,即使活著也不會回來找她了。
“我不要你了,你滾啊!”蔣若肆無忌憚的對周祁與吼道,話裡帶刺,狠狠紮著周祁與的心。
她更多的像是找到了個發泄口,儘情釋放自己的壞情緒。
“憑什麼你說不要就不要!”周祁與不服氣的咆哮,太過激憤的情緒讓他臉紅脖粗,眼淚隨著話語一起飆落。
招惹完了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像一年前那樣說不要就不要?一點責任也不想負?
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趙津庭鳳眸微眯,眼皮單薄冷冽,狹長的眸掠過陰鷙狠厲,黑瞳幽深彷彿籠罩了層寒霜,令人不寒而栗。
他隨性玩弄手中的黑色皮帶,冷漠的看著這對‘鴛鴦’,見證了蔣若的薄情寡義,知曉了她對一個死人的情真意深。
趙津庭從未見過這麼膽大的女人!
以前他覺得她不爭不搶挺乖巧識趣,加之還偶爾會撒嬌逗他開心。
可現如今看來,全然是她把他當成了情人,貪圖的就隻是他的臉!
占據主導地位的不是他!
“祁與!”一道渾厚低沉的男人聲音襲來,沉穩威嚴。
周老爺子周鳴少時從軍,即使年過半百,也仍舊身板挺拔,像是高山之上的青鬆,有股子年長的威迫感。
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小十多歲。
周祁與聞聲望過去,對男人的到來極其意外,他下意識喚道:“爸。”
周鳴向他走近,語氣不善:“你還知道我是你爸?”
父子倆站在一起,身高差不多,不過周鳴的氣場要更加威嚴強勢。
周祁與的桃花眼遺傳了周鳴,父子倆的眉眼甚是相像。
麵對親爹,周祁與微微垂首,像是做錯事的孩子等待著挨批。
此刻氣氛甚是壓抑。
蔣若的視線也隻是清明瞭一點,對於周祁與親爹的長相,模模糊糊看了個大概,兒子隨爹。
當著趙津庭的麵,周鳴二話不說直接扇了周祁與一巴掌,訓斥道:“看來是我驕寵你太過,養得你無法無天,竟讓你這般不知道德廉恥,連自己兄弟的女人都玩?”
在來的路上,他聽趙綰綰說了周祁與跟趙津庭搶女人這事。
怪不得最近周家賬上走了許多資金。
為了個女人,簡直沒出息!
周祁與也接連被人扇了兩耳光,是真的委屈死了。
“她是我的,她先跟我好的。”周祁與眼尾通紅,倔強固執地說:“我沒跟庭哥搶。”
明明他纔是蔣若的男朋友,他纔是正牌!
而且趙津庭都跟蔣若分了!
周鳴目光落在不遠處的蔣若身上,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她,血淚融合在一起,模糊了麵容,卻仍能看出有多嬌媚漂亮。
她的眉眼!
好像那個女人!
周鳴眸中陡然劃過複雜的光芒,神色愈發深邃。
這張楚楚可人的臉蛋啊,這雙彷彿會說話的月牙眼啊,跟當年那個女人還真是像極了。
說是母女都不為過。
周鳴不動聲色地將放在暗處的手握緊,下頜微微繃起,再次看向蔣若的神情裡帶了點恨意?
無人察覺。
“將小少爺帶走!”周鳴朝身後管家吩咐道。
“你是我的!”周祁與望著蔣若,不死心也不甘心。
原以為在今夜會留下美好的回憶,他還打算跟她求婚,可現實終究殘酷,他的生日過成了噩夢。
隨之,周鳴親自給趙津庭寒暄賠罪:“祁與還小,不懂事。”
“望三爺見諒。”
哪怕是麵對著比自己高一輩的長輩,趙津庭也俯視慣了,微微頷首,簡單回應:“隻要他對綰綰好,便一切都好。”
周祁與不想離開,想跟蔣若在一起,哪怕真死一塊也行,到底說不上來是偏執還是戀愛腦。
可週鳴還是讓人強製將他拽走。
瞧周祁與哭得那淒慘樣,簡直跟失戀了似的萎靡不振,周鳴恨鐵不成鋼。
“老爺,其實少爺挺像您的。”周鳴的隨身親信周九說。
周鳴冷哼了聲:“像我?我可不會給女人當舔狗。”
再愛也有度。
..
蔣若默默看著周祁與被他親爹帶走,房間裡隻剩下她和趙津庭。
真正的地獄酷刑才剛剛開始。
果然。
等所有人都離開後,趙津庭手拿皮帶步步靠近她,那皮鞋磕在地板上的聲音陰冷森寒,極具穿透力,一下下擊打著蔣若的心臟。
蔣若憑著那一點朦朧視線摸索起身,極其害怕的後退著,“三爺...”
趙津庭從小位居權力頂峰,俯瞰慣了,極少有人敢乾出這種玩弄欺騙他的事來。
蔣若是第一個!
也會是最後一個!
蔣若步步後退著,不知是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她猛然摔在地上。
眼前男人眸間顯露一副與生俱來的傲慢狂妄、不可一世,完美的薄唇溢位似笑非笑的譏諷,彷彿高高在上的尊貴國王蔑視他那低如塵埃的卑賤子民。
“蔣若,我該怎麼懲罰你好呢?”趙津庭聲音有些毛骨悚然,寒氣滲人。
“我之前說過,你要是敢騙我,我就斷了你的腿!”
向來心狠手辣、殘暴無情的趙三爺能有什麼心軟?
從蔣若拿趙津庭當替身的那一刻開始,她就錯了,就該知道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好結果。
蔣若恐懼膽寒的搖頭,“不要,我不要。”
趙津庭將脫下的襯衣用力砸在地上,露出精壯的肌肉,“不過,在斷腿前...”
“先G死你!”
下一秒,猛虎撲食,他突然朝她衝了過來。
趙津庭連脫她衣服的耐心都沒有了,直接掀起裙子。
蔣若出於本能的抗拒著,“彆碰我!”
第一百零五章
白山
“你滾!滾啊!”蔣若瘋狂蹬著雙腿反抗。
“我不要被你碰!”
趙津庭如同被觸碰到逆鱗般,冷酷嗜血的麵容刹時陰雲密佈,黑沉沉的,強大的壓迫感蔓延在整個房間裡。
他瞪著雙眸凝視蔣若,輕扯起淡色薄唇,含著譏諷嘲弄道:“裝什麼矜持?”
趙津庭深邃高挺的鼻梁遮擋著光源,讓他整張臉在燈光下昏暗深沉,陰冷無比。
似想起什麼,他神情怪異,“叫周祁與老公?”
“你就這麼廉價不要臉?”
隨著手臂肌肉的晃動,一聲聲布料的撕扯響徹屋內。
“那不如就在你們這恩愛小屋裡,毀掉你們所有記憶。”男人低沉暗啞的聲音彷彿一道枷鎖,禁錮她的靈魂,讓她逃無可逃。
“不要!我不要!”
棕色微卷的長發壓在白皙纖細的脖子下,蔣若掙紮昂起脖頸,如同一隻優雅的天鵝,不服輸的與惡人對抗,被殘忍毀壞的翅膀撲騰掉落著破敗灰白的羽毛。
趙津庭單手便能將蔣若兩條胳膊鉗住舉到其頭頂,任由蔣若怎麼掙紮也無果。
趙津庭將她扛在肩上進了主臥。
客廳裡,那生日蛋糕上的蠟燭還在亮著,微弱的燭火時不時撲滅閃爍。
主臥裡。
迎麵對上的便是床頭掛著的一副照片。
蔣若被周祁與抱在懷裡,一個穿著白色襯衫,一個穿著小白裙,兩人笑得十分開心,明媚燦爛。
典型的模範小情侶模樣,著實有許多美好回憶呢。
趙津庭越看越覺得刺眼。
簡直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他玩了自己兄弟的女人!
是不是蔣若對任何一個男人都能笑得這麼風情嬌媚?極儘勾引?
蔣若被趙津庭扔在床上,翻過身想要爬下床。
男人溫涼的手指覆蓋上她纖細的腳踝,緊緊攥住,猛得一把將她再次扯到他身下,她後背撞上他堅實的胸膛。
趙津庭單手摘下金絲眼鏡,隨意扔到一旁,目光犀利冷銳,發出幾絲輕嗤:“喜歡這樣?”
蔣若雙唇顫抖得不像話,她視覺已經恢複了大半,能清晰的看清楚此刻趙津庭的麵容有多猙獰凶惡,黑眸裡透著陰森幽光,冷厲可怖,戾氣濃烈。
“我不要被你碰!你滾開啊!”
不管蔣若雙腿蹬得有多激烈,都掙脫不開趙津庭的掌控。
“就這麼想被你那個死人初戀碰?”
趙津庭深深咬牙嘲諷:“你倒是去把他挖出來看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
一個死人還讓她這麼惦記?
在她眼前,他全然不如一個死人?
莫名被激起的勝負欲讓趙津庭不肯認輸。
向來都是他贏過彆人,豈能讓彆人踩在他頭上。
恣情傲物四字,詮釋得淋漓儘致。
秦北是在蔣若耳邊小聲說出蔣淮沒死的訊息,為了誅心、毒心,所以趙津庭並沒有聽到這事。
“他沒死!沒死!”
“我不準你說阿淮哥哥!”
蔣若死命維護蔣淮,不管不顧的掙紮,激動之餘又噴出好大一口鮮血。
白色床單瞬間被她的鮮血染臟,那血液暈染開的速度很快,像是嬌豔欲滴,熱烈盛開的紅花,卻也過分驚悚駭人。
趙津庭見蔣若又吐血了,並不在意,沒心思去管她的身體狀況,眸間冰冷得沒有一絲憐惜之情。
蔣若這女人不能對她好,要不然就蹬鼻子上臉,給臉不要臉!
他對她算好了,可她竟敢一而再的欺騙他!
男人冰冷薄削的唇帶著毀滅性的狠厲啃咬,彷彿要同她的骨血一起吞入腹中,什麼都不留。
蔣若的失控尖叫聲梗在喉嚨,疼得發不出聲音,濕潤潤的眼眶不停翻滾著淚珠。
她麵如死灰,失神望著天花板,虛弱蒼白的唇上下觸碰著,吐出淺淺的聲音,無意識呢喃:“阿淮哥哥,阿淮哥哥...”
“我的阿淮沒死,他沒死。”
趙津庭再次暴怒而起,眉宇間顯露煞意,十分不爽她口中叫著彆的男人名字,摁著她的頭,撕碎她的幻想:“他死了!死了!”
“他就是一個死人!”
蔣若眸中滾燙的淚珠大顆大顆掉落,嗚咽著痛苦,執拗固執地跟他對峙:“阿淮哥哥沒死,我的阿淮沒死!”
“他沒死!”
這次蔣若接連噴了兩口鮮血,身下床單被染得愈發嚴重。
可她想不明白,為什麼今晚自己會一直噴血?
“就算沒死,我也能殺了他!”
無處可逃的疼痛猶如墜入深淵,也像被紮破的皮球,頓時渾身軟綿的鬆懈下來,蔣若倒在床上無力動彈。
那晚,趙津庭還見過蔣若和蔣淮的接吻照。
他第一次發現蔣若眼裡全是愛,對另一個男人極為深沉、炙熱的愛。
就好似全世界男人都不如一個蔣淮!
愛到了骨子裡!
他不嫉妒,隻是不甘心、憤恨。
不甘心蔣若拿他當玩物,把他給玩了,讓他跟周祁與兄弟相殘。
..
白山彆院。
趙津庭已經半年多沒來過這裡了。
雕刻著黑龍的古藝鐵門被開啟,一輛黑色賓利穩穩停在院中,陳京率先下車為趙津庭開了車門。
彼時正值盛夏落日,西沉的陽光灑落大地,照耀在男人的黑色發絲上,勾勒出金色光澤。
男人身姿頎長挺拔,黑色西裝給人的壓抑感直衝心頭,眉眼透著一股冷漠薄情,如高高在上的王,散著淩厲矜貴的霸道氣勢,習慣了高位帶來的絕對權力和威壓。
所有傭人紛紛彎腰行禮,恭敬道:“三爺好。”
趙津庭懷中抱著處於昏迷狀態的蔣若,她淺色裙子上還有血跡。
聽聞動靜,一隻兩歲的糯米團子從大廳跑出來,歡喜的朝趙津庭撲過去,口中軟糯甜甜喚著:“爸爸。”
“小小姐,擔心台階。”傭人在身後喊著。
趙津庭居高臨下的睨了眼趙熙,完全不像是在看親閨女,聲音含著幾絲冷意:“滾開。”
“爸爸。”趙熙微微噘嘴,委屈的又喊了聲。
她那水潤潤的黑色眼睛像極了兩顆葡萄,泛著水光,極其漂亮,完美繼承了親媽虞聽的好基因。
趙津庭沒理會她,吩咐道:“去開地下室的門。”
第一百零六章
黑屋
“三爺。”女管家馥姨恭敬喚道。
趙津庭在看見自己奶媽時微微頷首,是跟彆的傭人不一樣的待遇。
馥姨看到蔣若,稍有吃驚的呢喃:“瀅瀅小姐?”
但她也隻是驚訝了一秒,又細看了眼才發現不是沈瀅。
白山彆院比較特殊,這些年能被趙津庭帶來的女人也隻有沈瀅,就連四小姐趙綰綰都不曾來過。
馥姨眸色暗了下來,她在趙家當保姆幾十年,是看著趙津庭和沈瀅兩人從小一塊長大的,青梅竹馬,天造地設。
在趙家,人人都知沈大小姐未來會是三少奶奶,當家主母,是容城最尊貴的女人。
趙熙追上來伸出小手,嚷著:“爸爸,要抱抱。”
馥姨將小團子抱起來,識趣的帶她遠離這裡,“小小姐,不要打擾三爺,我帶你去院子裡玩。”
趙熙雖然名義上掛著趙津庭閨女的身份,但實際跟他一點血緣關係也沒有。
當年虞聽偷生下孩子,趙津庭派人沒日沒夜的找了她三天才找到,做過親子鑒定才知道這孩子父親另有他人。
..
昏暗無光的地下室,趙津庭將蔣若直接扔在水泥地麵,發出了好大一聲巨響。
她身上的連衣裙輕而易舉被脫下,雪白肌膚上印透著駭人傷痕,都是他一掌一指親手弄上去的,狼狽不堪。
也不止她,就連他身上也被撓出許多爪痕,昨晚她反抗的太過厲害。
以前從未這般貞潔烈女。
趙津庭脫下西裝外套,想起秦北的話,瞥了蔣若一眼。
疼痛讓蔣若有了反應,她被迫從睡夢中醒過來,被皮帶綁了一夜的手腕生出深深紅痕,狼狽淒慘。
蔣若緩緩睜開眼,漆黑的氛圍讓她瞬間驚慌不已,仿若回到了小時候,在經曆著身體和精神的雙層摧殘。
她身形害怕顫抖,整個人抖得像是篩子,哭腔淒涼絕望:“彆打我,不要打我。”
“若若很乖很乖,真的很乖,若若會聽話的。”
“媽媽,彆不要若若。”
蔣若蜷縮起身子,縮在牆邊,小小的一團,甚是可憐。
她神色異常痛苦,比起那段噩夢,現在身上的痛都微不足道。
為什麼那麼喜歡蔣淮,因為隻有蔣淮會一點一點用行動告訴她,如果他不能將她拉出地獄,那就陪著她一起墜落沉淪,在地獄給她建造天堂。
昔日蔣淮的話語——“彆人有的,我的公主都要有。”
“公主不必踮腳,自有我為你彎腰。”
“我幫親不幫理,隻要公主開心,欺負誰都可以。”
她有病,而蔣淮就是她的藥。
兩人最相配。
“疼,好疼,若若疼。”
“彆打了,若若知道錯了。”
蔣若的濃烈哭腔傳遍昏暗房間,無言的恐懼從腳底蔓延至全身,怎麼懲罰她都可以,唯獨不要用這種方式!
“媽媽,若若知錯了,彆把我扔在這,求您彆不要我。”
“若若會聽話的,會好好聽話的,若若會做媽媽最乖最乖的女兒。”
“媽媽不要打若若了,若若疼,好疼好疼。”蔣若拚命搖頭求饒,哭得分外委屈,聲音抽泣哽咽,淚珠大顆大顆砸落。
隨著抽抽噎噎的嗚咽,還有鮮血的直噴而出。
猩紅血點有一些都飛濺到蔣若臉上,一小點一小點的。
蔣若不知道自己這二十幾個小時裡流了多少血,昨晚那一整張床單都成了紅色。
趙津庭冷漠看著蔣若悲鳴絕望的抱緊自己,染著哭腔不斷求饒,他黑色眸子隱隱有大仇得報的快感。
不聽話的孩子,該給個教訓!
一而再的騙他,一而再的背著他勾引男人,一而再的拿他當彆人替身。
踩在他的雷區上瘋狂蹦躂,該死!
趙津庭蹲下身子,陡然捏住蔣若的下頜,逼她仰頭望他,黑暗的氛圍裡依稀能看出滿是淚水的漂亮麵容。
他狹長眼尾上揚,涼薄寡情,手指用力,薄唇勾起的弧度帶著嘲諷玩味地笑:“招惹了一個又一個男人,身體浪蕩至極,心卻對一個死人忠誠。”
“我是該罵你呢?還是該誇你呢?”
趙津庭伸手將蔣若抱起,讓她白皙的背部抵在牆上,雙腿攬住他的腰身。
男人寬大的手掌捏住她那盈盈一握的腰肢,狠狠摟緊在堅硬胸膛中。
“嗯。”蔣若仰頭蹙眉,長發淩亂得都粘在兩側臉頰,身體一碰就疼。
她費儘全力撐著身子,瘦弱的手臂隻能放在男人的肩頭,仿若無骨。
“疼。”
趙津庭壓低的眉眼滿是煞氣,在她耳畔咬牙一字一句道:“蔣若,彆期望我能放過你!”
他鳳眸微眯,透著陰鷙狠厲,用主宰者的地位打擊她:“你最好祈禱蔣淮真的死了,如若不然...”
“總有一天我會把他抓來,當著你的麵親手殺了他!”
她越愛蔣淮,他越恨自己當了替身!
一年啊,被她騙了整整一年!
趙津庭說得再多,都不如蔣淮一句話。
蔣若腦海裡不知怎的,忽然冒出蔣淮的聲音,那麼冷漠絕情:“忘憂,我不回來找你了。”
瞬間,她淚意奔湧,猛得大哭起來,“不要丟下我,阿淮哥哥彆不要我!”
“為什麼都不要若若?”
媽媽不要她,蔣淮也不要她。
她生命裡最重要的兩個人都拋棄了她。
是不是不管她怎麼做,都沒人會要她?
蔣若的哭聲不曾停下,悲慘淒涼地在隔音的地下室響了好久。
不管地下室裡麵怎麼折騰,外麵都聽不到一點聲音。
上麵的人依舊在進行著自己的本職工作。
趙津庭穿好衣服離開。
“不要把我關在這,不要關我。”蔣若癱坐在地上,拽著趙津庭的褲腳,苦苦哀求:“求您,彆關我,我害怕,真的好害怕。”
蔣若大哭起來,淚珠似雨般接連砸落,漂亮臉蛋都濕透了,“我害怕,三爺求您,求您彆關我。”
褲腳的布料被蔣若緊攥於手心,趙津庭裸露在外的腳踝骨感分明,像是藝術品,白皙優美。
他冷酷無情,毫不憐惜道:“就是得讓你知道怕,才能長教訓。”
第一百零七章
不管(100鑽加更
“三爺,東西給裴少主送去了。”陳京說。
東西終於調製完畢,趙津庭派人送去帝京。
他跟秦北的交易算是結束了。
一開始,趙津庭以為秦北是真的喜歡蔣若,礙於利益牽扯,他不想跟秦北硬搶人。
沒必要為了個蔣若,損失自己的利益和名聲。
直到後來...
他發現秦北根本就不愛蔣若。
或者說,秦北願意跟蔣若在一起是權衡利弊之下的最優選擇,他不圖她這個人,圖彆的。
“嗯。”趙津庭在處理公事,這幾日他都沒去英藝,一直居家工作。
陳京遞上岑墨的詳細資料,“蔣小姐之前確實跟他有些關係,至於有沒有那方麵的接觸,目前還不好說。”
那方麵,自然是上床。
趙津庭身形慵懶後倚,骨感分明的手指隨意翻看著資料,視線瞄到年紀那一欄時微微停留,“還沒成年?”
蔣若這個女人還真是身子輕,連男高中生都不放過?
小弟弟這一款她都吃?
陳京略微有些憂慮地說:“他以前給人當過一段時間的小白臉,被安城孟家大小姐包養過,身子可能不太乾淨。”
如果蔣若真跟他發生關係,然後趙津庭又跟蔣若睡過,那這就有點麻煩了。
不過這事,趙津庭倒不擔心。
蔣若雖然身子輕,那也不是誰都能睡,她自己還是很愛乾淨的。
趙津庭繼續看著資料,生母那一欄,空白。
“父親開車酒駕去世,他親生母親呢?”趙津庭問。
陳京搖了搖頭,“查不出來。”
趙津庭合起資料夾,吩咐道:“明天把他帶過來。”
蔣若的這些男情人,他要一個一個收拾。
裴寒樓、周祁與,那下一個目標就是岑墨。
他倒要看看,蔣若勾引了幾個男人。
“英藝跟他的合同...”
趙津庭將資料夾甩在桌子上,金絲眼鏡後的鳳眸微微眯起,泛著冷銳凜冽,意味深長地說:“繼續留著他,當過小白臉正好,長安俱樂部那邊就需要他這樣的人。”
長安俱樂部是容城趙家的地下灰色產業,目前由趙津庭掌管,做的都不是正規生意。
比夜色還聲色犬馬,嬌奢淫逸。
“明白。”
馥姨一時沒看住,讓趙熙跑進了書房。
這小家夥從出生就喜歡趙津庭,哪怕跟她說了趙津庭不是爸爸,她也依舊叫著爸爸。
不過也是,一個才兩歲的孩子,哪裡懂得大人間的事。
她伸出小手,嘟著小嘴,小跑到趙津庭身邊,抱著他的腿軟糯糯喚著:“爸爸,要爸爸抱。”
趙津庭眉間劃過煩躁之色,他對於虞聽的這個閨女沒任何耐心,要不是她親爹...
趙津庭稍一動動腿便將趙熙推到地上,“我不是你爸。”
哪怕年過三十,他都沒想要孩子。
沈瀅常年跳舞,一直控製身形,體質不適合生養,一旦懷孕生子就代表她要放棄舞蹈事業。
可他不想讓沈瀅失去最熱愛的事業。
之前宴許的話有道理,蔣若還有一個用處——幫沈瀅生孩子。
馥姨連忙趕來,一把將趙熙抱在懷裡,跟趙津庭道歉:“三爺,是我一時疏忽。”
趙熙還在盯著趙津庭,黑眸裡湧上些淚花,委屈的癟嘴:“爸爸不喜歡熙熙。”
她不過兩歲,就能明白趙津庭對她的討厭。
趙津庭最討厭女人哭鬨,不管什麼年紀段,哪怕還是個孩子。
當初把趙熙扔到這,就是省得來煩他。
趙津庭劍眉微攏,聲音威嚴:“趕緊把她帶走。”
馥姨輕輕拍著趙熙的背,溫柔哄著。
她看著趙津庭,猶豫再三,還是大著膽子問了句:“三爺,您跟瀅瀅小姐...”
那天趙津庭帶蔣若回來,這般相似的臉,讓她心生不妙,總覺得蔣若對於趙津庭很特殊。
一種不同於沈瀅的特殊。
“馥姨,您越界了。”哪怕是從小養他長大的奶媽,趙津庭都討厭被管教。
性情簡直跟親爹趙啟東一模一樣。
馥姨自是知曉趙津庭脾性的,沒繼續問下去。
臨走前,馥姨處於本職,將事情稟報:“那小姑娘在地下室裡每天都吐血,是不是身體出了什麼狀況?”
她每次去送飯都能看到一地的血跡,人瘦了一圈,膚色白得嚇人。
“不用管她。”趙津庭隻當是蔣若情緒激動引起的。
..
周祁與在生日宴出逃,可謂是讓周家丟了好大一個臉。
他被帶回周家後,周鳴讓人嚴格看管起來,平日裡隻允許他去影視基地拍戲。
《雙生》這部戲差不多再來半月就能殺青,周鳴打算等拍完,立刻安排周祁與出國,斷了他跟蔣若的念頭。
到時再讓趙綰綰去國外陪周祁與,兩人朝夕相處,總能培養出一點感情。
沒戲份拍的時候,周祁與便被軟禁在家裡,哪也不讓去。
裡三層,外三層的保鏢守著,上廁所門外都有人盯著。
周祁與著實煩得要死。
“半個月後,送你出國。”周行簡剛從軍隊回來,身上還穿著威嚴的軍裝,褲腿紮進軍靴裡,身姿威武挺拔,不苟言笑,說出來的話都像是命令。
周家人大都從軍,唯獨周祁與這個小少爺,任由發展,可見是真的寵愛。
聞言,周祁與反應極其大,“我不出國!死都不出國!”
“你們彆想拆散我跟小若若。”
“祁與,爸還沒把你扇醒嗎?”周行簡麵上不動聲色,但話裡已經能聽出怒意:“趙三爺的女人不是你能惦記的!”
“蔣若是我的,她是我的,是我先跟她好的!”周祁與固執極了。
“她愛你嗎?沒了周家小少爺的身份,她還會跟你在一起嗎?”周行簡聲音很低沉,語調稍一升高就是不容置疑的威壓。
“周家絕不會讓一個攀龍附鳳的女人進門!”
周祁與自嘲的笑了起來,桃花眼裡滿是失落,“她要是真貪圖我的身份還就好了。”
隻要一想起蔣若喜歡他是因為彆的男人,他就傷心欲絕。
這輩子沒見過比蔣若還狠心的女人了。
他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被她真心愛一次?
周祁與心裡是真的嫉妒,好嫉妒,嫉妒死了,嫉妒一個死人。
就是這麼一個死人能讓蔣若多年不忘!
蔣淮到底有什麼好?
蔣淮有的他都有,蔣淮沒有的他還有,為什麼蔣若就是不肯真心愛他?
第一百零八章
女神
在兩兄弟爭吵之際,有傭人上來回稟:“四少爺,小少爺,綰綰小姐來了。”
周祁與不假思索,一臉不耐煩,直接說道:“叫她滾!”
他跟蔣若的事指定就是趙綰綰告訴趙津庭的,要不然趙津庭怎麼會提前回國?怎麼會那麼巧找到他們?
比起周祁與的厭惡,周行簡對趙綰綰印象還是不錯的。
能嫁進周家的女人都得是豪門名媛。
“讓她上來吧。”周行簡對傭人道。
周行簡彆的事情可以儘情寵溺周祁與,唯獨在結婚上,由不得周祁與。
甚至可以說,整個周家沒人可以自由戀愛。
既然生在豪門望族,從小享受著普通人努力一輩子也達不到的生活,那同樣就要承受著普通人承受不了的壓力。
“你以前跟綰綰也挺好,就自從在帝京上了四年大學,全然被那女人迷了心竅。”
“不管你現在還喜不喜歡綰綰,都給我記牢了,趙綰綰是你未來老婆!”周行簡訓誡周祁與。
周祁與掀起眼皮看向周行簡,決絕堅定:“四哥,我這輩子隻會娶我心愛的女人,隻會娶蔣若。”
“如果娶不到,我就出家!”
周行簡眉頭緊蹙,語氣鬆了些,“你要是真喜歡,結了婚養在外麵也一樣。”
“我不會讓小若若當小三,我會給她名分,光明正大的身份。”
周祁與覺得隻有她嫁給了他,他纔有安全感。
周行簡:“周家不會同意!”
“那好啊,我跟她私奔,去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比起來,周祁與到底年輕,會意氣用事。
“惹怒了爸,他隻會讓你見到一具屍體!”周行簡警告他這麼做的後果。
..
蔣若這幾天在黑暗的地下室裡,被折磨得身心俱疲,整個人蒼白得不像話,似人非鬼,精神狀況很差。
蔣若能明顯得感覺到,自己的視覺、聽覺都在退化,很多時候,趙津庭叫她,她都聽不見。
唯獨那疼感,無限放大,叫她生不如死。
沉寂窒悶的房間,愈發壓抑,似有無形的手禁錮著她的心臟,讓她承受最痛苦的極致折磨。
害怕和恐懼籠罩全身,蔣若夜夜難眠,根本睡不著,濃重的黑眼圈浮現,被摧殘得沒有一點精氣神。
趙津庭時不時會來看她,大多是在問她,“知錯了嗎?還敢嗎?”
蔣若看不清趙津庭的臉,就總是拽著他垂落的褲腳,“錯了,我錯了,再也不敢了。”
“我求您,放我出去吧。”
她那淒涼的哭腔染上悲鳴絕望,求了他好多次,他都不肯放她出去。
趙津庭就像是個手持獵槍靠近捕獸夾的獵人,居高臨下俯瞰著自己無處可逃,一點點趨於絕望,仍在瀕死掙紮的獵物。
她的生死,皆在他手。
蔣若也不知道到底被關了多久,這裡沒有時間觀念,唯一能計算時日的就是傭人來送飯的次數。
趙津庭再次來到幽暗的地下室,借著門外微光,他看見蔣若緊緊貼在牆壁,蜷縮成一團,像極了嬰兒時期在母體裡的狀態,渾身止不住的輕顫。
麵容蒼白,身形脆弱。
看來這幾天,著實把她嚇得不輕。
也該好好漲個教訓!
省得心裡總惦念那個死人!
視線上移,趙津庭發現蔣若的耳朵正往外流血,他不由得眉間淺蹙,略有懷疑。
馥姨不止一次跟他說過,蔣若的身體狀況好像出了問題。
是他下手太過?
不過就是關個禁閉而已,還能關瘋?
蔣若還在無意識呢喃,哭腔濃烈:“彆把我關在這,媽媽不要打我,若若知道錯了,若若再也不敢了。”
“若若會努力當媽媽的乖女兒,彆不要我。”
“阿淮哥哥,我好想你。”
“為什麼連阿淮哥哥都不要若若了?”
趙津庭彎腰將人抱在懷裡,蔣若身子比以前還要輕,瘦了許多,臉也變小了一圈,昔日漂亮嬌媚的麵容被摧殘得人不人,鬼不鬼。
可見這幾日的幽閉對她傷害有多大。
“三爺,求您,彆關我。”
“我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
哪怕隻是被輕輕一碰,蔣若也覺得身體奇痛無比。
“疼,好疼。”
她就好像是個瓷娃娃了,一旦被磕到,就是粉身碎骨。
趙津庭將蔣若帶出地下室,整整一週的囚禁,讓她習慣了黑暗,乍一見到光芒,刺得她睜不開眼。
蔣若靠著那點微弱聽力,隻勉強聽到趙津庭說,“把她洗乾淨。”
“是。”
她被交給了女傭人,強製帶去清洗身體。
臥室裡。
趙津庭穿戴整齊,好整以暇的坐在沙發上,他骨節修長的手指端起酒杯,透明酒杯對映著殷紅指腹,還有綠色扳指。
看起來斯文正經,實際上手狠心辣,殺人不眨眼。
薄情寡義。
蔣若一進來,就撞進他那如曜石般漆黑的雙眸,深不見底,猶如深淵。
“給她打藥。”趙津庭冷聲吩咐。
在蔣若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陳京上前控製住了她,拿著針管給她注射了不明液體。
“我不要注射,不要!”蔣若奮起掙紮,情緒激動。
趙津庭走過來,冰冷的手指捏起她下頜,一個周的囚禁折磨讓她的小臉蛋上幾乎沒了肉,再瘦下去可真就要瘦出骨頭了。
“放心,要不了你的命。”
趙津庭瞥了眼陳京,“把人帶進來。”
“是。”
蔣若不知道主仆兩想乾什麼,隻覺得體內湧上一陣燥熱,並不陌生。
那是情藥?
趙津庭坐回到沙發上,身形後倚,姿態慵懶,漫不經心的抽起煙,如狼隼般的深邃黑眸微眯,緊緊盯著蔣若看。
蔣若還沒來得及問一句為什麼要給她注射情藥,藥效便很快席捲腦海,一片空白。
男人身上的雄性味道吸引她上前,想要與之親密。
趙津庭就這麼坐著,任由她勾引。
“難受,好難受。”
蔣若喪失意識,不由自主的跪在趙津庭腳邊,雙手撐在男人大腿上,討好他。
岑墨上半身被牢牢綁著,嘴裡塞了白布。
當他被人推進房間時,看到了這麼一副景象——
蔣若趴在趙津庭的腿上,那麼主動,那麼誘人。
岑墨瞬間瞪大了雙眼。
在他心裡,蔣若是不可觸控的女神,碰一下都像是在玷汙她。
可趙津庭卻這麼作踐她!
第一百零九章
表白
岑墨生氣了,很生氣。
他雙手緊攥成拳,神色變得難看惱怒,胸脯劇烈地起伏,眼裡燃燒怒火,奮力掙紮著。
可他的嘴被牢牢堵住,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死死盯著趙津庭,眸間的憤怒火焰似乎要噴射出來,灼燒死麵前這個男人。
一向平淡冷漠的麵龐,燃起火來格外可怖,如同優雅的貓突然尖叫,露出尖銳的牙齒,進入攻擊模式。
趙津庭衝他不屑地輕哼,嘴角微微扯動,滿是蔑視鄙棄。
趙津庭慵懶隨意的吐著煙圈,那濃烈繚繞的白霧攏得他麵容有些模糊,卻仍舊能明顯看見溢著冷銳寒光的鳳眸,像極寒之地的冰川,冷得徹骨。
被藥效控製住意識的蔣若根本察覺不到房間裡還有彆人。
她仰頭看向趙津庭,男人幽深的黑色眼瞳裡正倒映著自己,小臉脆弱蒼白至極,有所病態。
下一秒,蔣若親上他脖間突出的喉結,那喉結側麵有顆極小的褐痣,襯得冷白修長的頸,格外性感。
男人淩厲而冷冽的麵容,輪廓深邃,疏離淡漠,比起蔣若的火熱,實在過於冷靜。
趙津庭感受到細細密密地吻落在頸間,她十分渴求於他。
眼尾不自覺泛起勾人漣漪,蔣若根本不知道她這副樣子有多誘人。
趙津庭修長的手指撚了煙,捏起蔣若下頜,故意嘲諷:“有彆的男人在場,這麼興奮?”
蔣若被迫撐著腦袋抬頭跟趙津庭接吻,仰頭的姿勢讓她並不好受。
他帶著掠奪的啃食,聲音越發曖昧,逸出隱約模糊的尾音,繾綣情濃。
趙津庭將蔣若抱在懷裡,朝柔軟的大床走去。
路過岑墨身邊時,趙津庭無情踹了他一腳,似在嘲諷他的軟弱無能,任人拿捏。
“你想睡她,也配?”
黑色的西裝褲順著長腿掉落在地。
床邊紗幔落下,白日歡愛。
..
岑墨接連知道了蔣若有三個男人。
而且一個比一個有權勢,有地位。
他簡直渺小得像是螞蟻,彆人踩一腳,他就得死。
完事。
趙津庭穿好衣服從床上下來,揮手讓人給岑墨鬆綁。
他瞥了眼岑墨,薄唇微揚,唇畔笑容若有若無。
還算是個男人。
得到自由的岑墨沒有猶豫,一拳朝趙津庭揮舞過去,口中罵道:“混蛋!”
趙津庭側頭,輕而易舉躲過。
隨即,他抬腿踹到岑墨肚子上,用了很大力氣,一腳將其踹飛三米。
趙津庭慢步走近,又抬腳狠狠踩上岑墨的頭,居高臨下的睥睨,輕蔑嘲諷:“不自量力。”
“你的命在我手裡,生死全由我一句話。”
岑墨掙紮著要起身,卻對抗不過趙津庭的絕對力量,趙津庭比他大十三歲,手段閱曆都不是現在的他所能比擬的。
“是你強迫姐姐的!”
“我強迫?還沒看見她的放蕩?”趙津庭氣笑了,俯身將岑墨從地上揪著衣領拽起來,“是她主動求著我做。”
“姐姐不是這種女人。”哪怕目睹一切,現實近在眼前,岑墨也不願相信蔣若會是那種身輕的下賤女人。
“你信不信,她也是這種女人。”
岑墨狠狠咬著後槽牙,有一股獨屬於少年的血性傲氣,讓他不甘屈服。
岑墨魅惑的丹鳳眼沾染上怒意和憤懣,他揮起拳頭,卻在空中被趙津庭牢牢接住。
他那點身手,在趙津庭眼裡根本不夠看。
陳京想要上前控製住岑墨,被趙津庭眼神示意退下。
岑墨不服輸的一拳又一拳揮舞著,但都沒有打在趙津庭身上,反而被趙津庭還了回來。
岑墨捱了數十拳,鼻青眼腫,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嚴重的內傷讓他不受控製地噴出了一口血。
趙津庭的拳頭力道隻怕是已經打斷了他的肋骨,疼得直不起腰。
趙津庭活動了下手腕,骨骼啪啦作響,他許久沒見過這麼硬骨頭的人了。
原先戴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還被扔在床上,趙津庭不戴眼鏡時整個人的氣質會顯得極其威嚴森冷,有股子不苟言笑的壓迫感。
金絲眼鏡會衝淡幾絲他的強勢狠厲。
此刻,趙津庭硬朗的背頭往下垂了幾縷碎發,愈發帥氣不羈。
他逆著光,麵容模糊陰沉,落拓烏泱的身影籠罩著被打趴在地的岑墨,讓人感受到壓抑恐懼。
藥效過去,蔣若神智恢複正常,扯過薄被遮擋,撐著上半身起來。
剛剛兩人的對打,她看在眼裡。
蔣若從未見過這麼生氣的岑墨,就連以前被孟安然的保鏢毆打時,他的反應都沒有這麼激烈。
見趙津庭還要打岑墨,蔣若出聲懇求:“三爺,彆打他了,他隻是個孩子。”
“孩子?”趙津庭冷嘲。
“他的身體對你這麼激動,還算是個孩子?”
蔣若狐疑的望向岑墨。
岑墨羞愧的彆開臉,不敢與之直視。
還真的...
趙津庭走過來,抬起蔣若的下頜,她麵色稍稍有些潮紅,比之前那副鬼樣子強多了。
“心疼你的小情人了?”趙津庭譏諷道。
蔣若吐氣如蘭,聲音很是微弱,麵色雖然紅了,可雙唇依舊蒼白。
“我隻當他是弟弟,我們倆沒有彆的關係。”蔣若解釋道。
“是嗎?”趙津庭神情怪異,語氣涼薄淡漠,“可他想睡你。”
“很喜歡你的身體。”
“我不喜歡他,真的不喜歡。”蔣若搖頭,澄清關係:“我們之間的事,不要牽扯他。”
蔣若越是這麼說,趙津庭越是覺得她在為岑墨開脫,是心疼岑墨的表現。
岑墨強撐著身子從地上爬起來,身上灰撲撲的,狼狽不堪。
他清雋的麵容微有些幼稚的少年氣,斂眸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不得不在趙津庭這種擁有絕對權勢的男人麵前低頭。
“你彆逼姐姐了。”
“是我一廂情願喜歡姐姐,是我對姐姐單相思,跟姐姐沒關係。”岑墨好一頓表白。
可現在這種情況,表白越多,趙津庭越生氣。
蔣若聞言大為驚訝,沒想到岑墨會對她生出男女情愫。
她真的隻是把他當弟弟!
趙津庭從床上起身,走到岑墨麵前。
兩個男人互相對立而站。
能明顯的看出岑墨比趙津庭矮了一大截,氣場更是比不過,各方麵都被狠狠碾壓。
“還挺有種啊,還敢承認?”
隨著話音落下,岑墨猛不丁得又捱了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