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不要做替身 040
幸運
蔣若忽然想起之前聽到了酒駕撞死人,賠償什麼的,想問又不敢問:“你父親...”
“死了。”岑墨大方承認。
“那你母親...”
“失蹤十多年,可能也死了。”
蔣若不由得愈發心疼起岑墨,原來是個跟她一樣的孤兒啊。
落日的餘暉斜射進屋內,好似給這個世界籠了層虛幻唯美的光圈,在黃昏的照映下,少年垂落的劉海好似灑了細碎金粉,墨發熠熠生輝。
他眼眸半闔,那雙丹鳳眼極其漂亮,高挺的鼻梁透著光,從鼻尖到下頜的弧度極其好看。
上完藥,蔣若在整理醫藥箱,也隻有這種時候,岑墨纔敢偷看她一眼。
當蔣若轉過頭看向他時,他又微微羞澀的彆開臉,有種獨屬於少年可愛彆扭的窘態。
“我叫蔣若,生蔣的蔣,草字頭加一個右的若。”蔣若眼尾彎彎,笑得真誠純粹,淺淺的梨渦,十分甜美可愛,“你叫什麼?”
少年道:“岑墨,山今岑,筆墨的墨。”
這個名字還真挺配他,酷酷的,又傲嬌話少。
“你是不是欠了很多錢?因為欠錢所以才甘願被那個女人暴力毆打?”江詞想不到彆的能讓他低頭的原因。
岑墨嗓音“嗯”了聲。
“多少錢?”才能讓他原本該意氣風發的年紀淪落成了彆人肆意糟踐的玩物?
不知咋的,岑墨很不想把自己窘迫的情況告訴蔣若,怕她嫌棄。
岑墨掀起眼皮,明亮的眸裡閃爍異樣的光,是壓抑隱忍的熾烈眷戀,炙熱真摯,少年的愛大抵連自己都不知道何時產生了。
岑墨輕咳了聲,換了話題,語氣裡帶著絲揶揄:“姐姐,難道老師沒有教過你,不要隨便跟一個陌生男人回家嗎?”
蔣若神情微怔,紅唇翕動,下意識地說:“你是男人嗎?感覺還在讀高中的樣子。”
在一個男人麵前,說他不是男人。
岑墨臉色無語的黑,“姐姐的膽子還真是大,不怕我會傷害你?”
關於岑墨會不會做出傷害她的事,蔣若還真沒想過,就隻是覺得他很可憐很慘,所以想照顧一下。
蔣若還在發愣,不知該如何回答是好。
她好像確實像是個彆有用心的壞姐姐哎。
此時,岑墨站起來望向門外,天際已然降下夜幕,清冷的月被陰雲遮蓋,光線黯淡,空氣中彌漫著潮濕,隱隱有下雨之勢。
他道:“這一片治安不好,到了晚上很難打車,你一個女孩子獨自回去也不安全。”
岑墨說話間,蔣若向外麵望了眼,原本酡紅色的晚霞像是瞬間被潑上大量的墨般,天地間黑漆漆一旁,還有層看不到但能感受得到的朦朧薄霧。
“天氣預報說今晚有小雨。”岑墨又說。
“若你放心的話,可以先住下,明日再離開。”
如此情況,蔣若確實難以回酒店。
如果秦北還在安城的話,她完全可以讓秦北來接她,可是秦北下午三點參加完攝影比賽的評議後就匆忙坐飛機飛往帝京了。
聽他說,老爺子召他回家。
雖然秦北沒說過他的家世,但蔣若總覺得秦北也是豪門出身,畢竟能跟趙津庭同桌吃飯,而且還隻有兩人,應該是不差於趙津庭的。
秦北的矜貴氣質,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蔣若沒說拒絕,岑墨知道她要留下。
“抱歉,家裡隻有泡麵,我去給你買些彆的。”岑墨語氣有些暗啞頹鬱。
其實他現在口袋裡沒多少錢,即使就二十塊錢,也願意花在蔣若身上。
畢竟,女孩子不能委屈。
外麵天黑了,蔣若也不放心岑墨出去,而且他身上還有傷。
“不用,我吃泡麵。”
蔣若走進狹小的廚房,十分自然的找泡麵,兩人竟真的像是姐姐在照顧弟弟,“你去把臟衣服換下來吧,我來燒熱水。”
“想吃什麼口味的泡麵?”
蔣若邊問,邊轉身望向岑墨,突如其來的對視給岑墨看紅了臉,結結巴巴道:“都...都行。”
岑墨去臥室換衣服,無人之處,他嘴角止不住的上揚。
這麼多年,蔣若是第一個真正關心他的人。
岑墨修長的手輕輕撫摸滿是於痕的臉,細細回味剛剛蔣若的溫柔。
等岑墨換好衣服出來,熱水已經燒開,蔣若說:“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口味,我就煮了兩包香辣的。”
廚房的燈光將蔣若的側臉映襯得極其溫婉柔美,讓岑墨情不自禁的看失了神。
“你喜歡吃辣?”岑墨眸色微閃,問道。
蔣若邊撈出煮好的麵,邊回:“一點點,太辣了不行。”
“我還煮了一個荷包蛋,夾在你碗裡了。”
蔣若端著兩碗麵來客廳,見到岑墨換了身廉價乾淨的無袖白T和黑短褲,少年氣撲麵而來,顴骨上的黑痣彆具韻味,劉海隨意垂在額間,顯得奶乖奶乖的。
看著自己碗裡有雞蛋,但是蔣若碗裡沒有,岑墨眉間微攏,不開心,他將荷包蛋夾到蔣若麵前的碗裡,“你吃吧。”
“我其實...”蔣若有些哭笑不得。
“不愛吃雞蛋。”
於是蔣若又將荷包蛋給了岑墨。
岑墨覺得這頓泡麵是他吃過最香的,任何山珍海味都比不過。
“你會一直在安城嗎?”
“我不是安城人,後日上午我就要回容城了。”
岑墨低垂的眸眼裡是無儘失落,嘴角泛起絲苦澀,“哦。”
大概遇上你,是此生所有幸運。
晚上睡覺時,岑墨把臥室讓給了蔣若,自己睡沙發。
這個房子,第一次有女人住著,今夜不再冰冷沒人氣。
岑墨睡不著,透過掉漆的木門想著臥室裡的人兒,三麵之緣,不敢多求了。
昨晚的雨很小,第二天清晨,地上濕漉漉的水跡都被太陽照乾了。
直到蔣若徹底離開這片窮人區,岑墨才戀戀不捨的轉身回家。
他跟孟安然有約定,隻要他在她身邊待夠三年,她就幫他還債,所以哪怕捱打,他也得受著。
其實孟安然說的沒錯,他想清高也得看看有沒有清高的資格,以他的臉,隻要肯陪,不出一年就能還清債務。
以前他被孟安然帶去過夜店,可他嫌臟,真的接受不了。
岑墨望著遠邊淡藍天際,也不知道,他還能不能再見到蔣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