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不要做替身 432
不乾了
蔣若預產期快到了,海島上醫療設施不全,礙於接生時的安全考慮,溫原將她帶去了離著不算遠的費城,滿心歡喜地等待著孩子降臨。
之前蔣若把自己的身體折騰得很虛弱,導致她現在孕期九個月略有些危險,不太能下地,醫生讓她多臥床休息。
病房外,溫原向醫生詢問蔣若的身體情況。
溫原:“臨盆的時候她會有危險嗎?”
醫生說:“她的胎象很穩,接生的時候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
“我要的不是應該,而是肯定。”溫原慵懶地側了側眸,陰鬱的黑瞳極具壓迫感,聲線裡倏然多了幾分低沉清冷:“臨盆的時候她若出一點問題,你們這家醫院就彆乾了!”
醫生膽寒地吞嚥了下口水,拿自己的命保證:“您放心,一定會母子平安的。”
溫原筆直地站在外麵,隔著層透明玻璃往裡看。
隻見蔣若坐在床上,倚靠在床頭,嘴饞地吃著剛出爐的新鮮泡芙,還溫柔地撫摸著自己隆起的肚子。
也不知道跟孩子說了什麼,她笑得賊開心,一雙眼睛彎成了月牙的形狀,極其甜美。
溫原這雙黑眸深深注視著她,神情柔軟得不可思議,蘊含著無限的濃鬱愛意,也隻有在看向她的時候,他的眼神才會溫柔。
他本一身殺戮戾氣,性情殘暴凶狠,而在遇見她後,全然被洗刷殆儘,成了她無所不能的神。
“小若兒,我們的兒子很快就要出生了。”
很快了!
..
蔣若羊水破了的那天,來得很突然。
這是溫原第一次當爸爸,緊張得不知所措,最後還是護士提醒他要送去手術室了,他才反應過來。
去往手術室的走廊。
蔣若躺在移動病房上,緊緊攥住了溫原的手,疼得麵色蒼白,滿頭汗珠。
她急促喘息著粗氣,疼得喊叫:“疼,好疼。”
蔣若疼到哭泣,眸間就好似泛起了一層氤氳水霧,視線變得模模糊糊,看不清溫原此刻緊張惶急的神情。
但她能感受到,溫原這個當爹的也很驚慌,罔知所措。
“乖寶,忍忍就好,再忍忍。”溫原也是第一次陪著生產,也慌得手足無措,隻得安慰她:“隻要忍一會,孩子就能生出來了。”
蔣若難忍疼意,止不住地搖頭,大腦來不及反應就脫口而出:“我不想生孩子了,不想了。”
寶寶在肚子裡迫不及待要出來,真的讓她太疼了!
“阿原,我好疼。”蔣若委屈地抽噎。
當蔣若喚出阿原兩字後,溫原猛然愣怔住,有些不敢置信,也有些大為錯愕。
她剛剛喊的男人名字是他?
是他嗎?
不是溫淮吧?
直到蔣若又囫圇喊了聲阿原,溫原才終於敢確定下來。
她真的喊他了!
這種時候,她喊的是他!
是他!
頃刻間,溫原內心激動又興奮。
她喊他了哎!
蔣若一路被推進手術室,護士將溫原攔在門外,“先生,您不能進。”
緊接著,手術室外的紅燈亮起,醫護人員有條不紊地開始準備接生。
而溫原現在的狀態是又懵又慌,耐心又緊張地等待在外麵,來來回回的腳步甚是急躁。
他都恨不得去替蔣若生孩子。
隻是...
這接生的過程貌似不太順利。
溫原在手術室外隱約聽見了蔣若的痛呼、慘叫。
“啊!疼!”
她一直都在喊疼。
蔣若不想剖腹產,她不想留疤,所以堅持選擇順產,如若不然,早給她打麻藥,讓她睡過去了。
蔣若喊疼的頻率越來越密集,溫原也跟著發慌發急,恨不能替她分擔一些。
溫原活了三十年,一向沒有什麼是他做不到的,除了蔣若!
他無所不能的財勢,好似在她身上失去了魔力,隻要是跟她有關的事,他都很無力,很無助。
比如想讓她愛上他。
比如想讓她安穩地生下孩子。
這刻,一個不信鬼神的男人,求了各路神仙,隻為保蔣若母子平安。
女人的痛呼聲仍在持續,並有逐漸增高的趨勢。
溫原的心都要被狠狠揪住了,從未如此害怕、恐懼、發怵、忐忑。
他怕蔣若難產而死。
他怕蔣若永遠離開這個人世,離開他的世界。
不知怎地,溫原腦海裡瞬間湧現出很多女人難產而死的新聞。
不可否認,孕育生命是偉大的,卻也是極為危險的。
如果蔣若真的為他生孩子而死,那他還要孩子乾什麼?
他要的是孩他媽!
溫原雙手撐在走廊的白牆上,低著頭凝望白色地板,深陷進漫長的等待中,痛苦的折磨中。
他情緒莫名感到很煩躁,很著急,對這白茫茫的醫院環境產生暴怒之意。
“都他媽是白的!”
走廊的另一邊,窗戶都大開著。
春季的暖風吹來,拂過溫原的耳畔,好似響起死神冷漠的聲音:‘你信因果報應嗎?’
‘作惡多端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你罪孽深重,總得有人替你還命債!’
‘孩子接二連三地保不住,就是你作的孽!’
這些聲音莫名其妙地湧來,伴隨著蔣若持續不斷的痛呼聲,愈發刺耳!
溫原突然想到什麼,又像是被點撥了般,幡然醒悟。
“對,不能報應在小若兒和孩子的身上,我的孽,我自己來承擔。”他呢喃。
溫原猛得伸手拽住莫殷的衣領,吼道:“快去把緬越所有的生意合作都終止!”
“告訴他們,老子金盆洗手不乾了!”
這種損德作孽的事,他不能再乾了!
現在的他不是一個人,他有妻有子有家室,得為老婆孩子考慮!
..
三月二十六這天,二十五歲的蔣若生下了溫灝。
溫灝的生日要比蔣若早三天。
之前接生的時候有些不太順利,孩子卡住了頭部,好在後麵順利出來了。
蔣若被推出手術室的時候還處於昏迷中,整個人累到虛脫,直至第二天晚上才醒來。
那個時候,溫原抱著兒子在她耳邊說:“小若兒,辛苦了。”
他親眼見證了她生孩子時的痛苦。
明明那麼怕疼,那麼嬌氣的一個人,卻還是忍著撐著,把孩子生了出來。
“以後不生了,再也不生了。”溫原心疼道。
他能跟她有一個兒子就夠了,不敢再奢望女兒了。
溫灝出生那晚,溫原高興地跟莫殷、小弈都說了遍:‘我有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