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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若不要做替身 4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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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殊客人(4150票加更

現如今孩子已經生出來了,但蔣若內心裡始終有個憂慮存在。

那便是...

那夜,她跟那個男人做完後,不久的時間,她跟溫淮也有過。

不管是在男人之前,還是在男人之後,她跟溫淮一直都有在備孕,所以沒有過任何避孕措施。

而孩子懷上的日期,又恰巧是在那兩天,真的很難說。

她有些怕孩子是那個男人的。

如若不然,她真的不好麵對溫淮。

明明答應他,給他生孩子的,總不能照顧了九個月,最後要結果收獲的時候,孩子卻不是親生。

但事實上,她有點多慮。

孩子就是溫淮的,不用做檢測。

因為...男孩的眼睛一看就是遺傳了親爹溫淮。

溫淮在動怒時,兩隻眼睛會突兀奇異地變成紅瞳,而他的兒子成功遺傳他這點,不用生氣就是紅的。

隻不過,兒子的左眼是紅色,右眼則又是正常的黑色。

天生的異瞳,更為特殊,異於常人,怕是要從小戴黑色美瞳才能出門了。

而且還很奇妙的一點。

溫淮兒子的眼瞼處也有淚痣,甚至跟溫原兒子溫灝差不多的位置。

可能是血緣關係特彆近的緣故,兩兄弟長得很像,不說一模一樣,也有**分。

至於小女兒,則是跟蔣若瞳孔顏色一樣,淺棕加暗綠,五官長相很像媽媽。

等蔣若休息完,溫淮將孩子們抱來給她看。

“忘憂,孩子還沒起名字呢。”溫淮提醒說。

一次性生了兩個孩子,蔣若過於累,直接睡了一整天,到了次日傍晚才醒。

隻見傍晚夕陽斜下,日光給空曠的臥室塗了層淺淡的蜜色,隱透著種安穩的嫻靜。

溫淮幫蔣若在腰後墊了個軟枕,又扶著她緩緩坐起了身,倚靠在床頭。

蔣若望向兩個小家夥,可可愛愛的小糯米團子,軟乎乎,香噴噴的。

兩兄妹正齊刷刷地跟親媽在對視,特彆萌。

是兩個十一月份的小天蠍。

這溫馨一刻,讓蔣若忽然想起了溫灝。

她離開溫原身邊時,溫灝還不到三個月,正是吃母乳的時候,也不知道現在溫灝長得怎麼樣了。

想來他也有一歲半了。

應該會叫爸爸媽媽了。

但可惜,她聽不到。

其實在她沒懷孕之前,剛來Y國那幾個月裡,她有去聯係過溫原。

因為實在是太思念溫灝,想見見兒子。

而溫原接到她電話的那刻,沉默許久,最終還是答應了。

隻是...溫原好似並不願意見她。

他帶溫灝來Y國之後,並未親自出麵,而是讓莫殷領她去了一個小彆墅,她在彆墅裡成功見到了溫灝。

彼時的溫灝已經五六個月,能獨立坐起來自己抱著奶瓶喝奶了。

她怕溫灝在見到她後,會捨不得她,便沒有進房間跟他玩,隻是在門外遠遠望了好一會,也沒待太久。

臨走的時候,她僅差一步便要邁出大門,身後突然傳來男人聲音。

“既然捨不得,為什麼還要離開?”

是溫原。

“溫原,我們真的不合適。”

她始終沒有轉身,並不知道那刻男人臉上的神情如何。

她隻知道,她自己有點不好受。

“滾。”最後,男人送了她一個字,然後又冷漠說:“以後彆來打擾我和灝灝的生活。”

“他沒有母親。”

“也不需要一個拋棄他的母親。”

溫原來了Y國,這點,溫淮知道。

因為她去見兒子的那天,溫淮來接她回家了。

溫淮並沒有說什麼,隻當這事不存在,就這麼跟她在一起。

所以,當那夜有奇怪的男人突然闖入房內侵犯她,她一猜便知是溫原。

那個時候,他還沒離開Y國。

至於後來她懷孕養胎這段時間,溫原還在不在,就不得而知了。

或許早就走了。

“忘憂,有想好名字嗎?”溫淮的話將蔣若的思緒喚回。

蔣若先抱了女兒吃奶,因為女兒看起來更餓,更著急。

她想起自己孕期最愛吃橙子和柚子。

蔣若說:“阿淮哥哥,我想好了小名。”

“哥哥叫小橙子,妹妹叫小柚子吧,至於大名...”

“女兒叫溫悠好不好?”

蔣若對視上溫淮的眼睛,緩緩道:“悠然的悠,希望她可以永遠無憂無慮。”

溫淮接道:“那兒子叫溫燃。”

“寓意可以把所有煩惱都燃燒掉。”

溫淮坐在床邊,一隻手抱著兒子,一隻手摟緊蔣若,心中渾然全是幸福的滿足。

“忘憂,謝謝你。”他親了親蔣若的額頭,並柔聲說道:“謝謝你讓我有兒有女,有了家。”

..

時間像是上了發條,過得甚快。

兩個小家夥很快就滿月了。

兄妹兩在母乳的喂養下,長得很健康。

而這一個月的時間裡,可以看出哥哥喜靜,更多的則是歡喜一個人待著,自娛自樂;而妹妹喜鬨,特彆喜歡纏著蔣若和溫淮陪著她一起玩,不陪她玩,她還會掉珍珠,讓溫淮看了極其心疼,便隻能依她,寵她。

簡直就是翻版的小蔣若。

兩個孩子的滿月宴辦得很盛大。

畢竟是皇室的小公主和小王子,身份高貴。

兩個孩子的照片,溫淮也在朋友圈發了,慶祝他當了爸爸。

原本他是不喜歡搞這些的,但想起之前溫原發過,那他也不甘示弱。

如同當初溫原在他麵前炫耀的那般,他也炫耀回去!

溫燃和溫悠滿月宴那天,溫原有來看過,但隻是在城堡外麵短暫的看了幾眼。

他其實一直沒離開Y國,蔣若懷孕的那段時間,他時不時便會來到玫瑰城堡外,見她出來曬太陽。

這次她終於如願以償懷上溫淮的孩子了。

是她白月光的。

肯定朝思暮想吧。

畢竟最初,他就是溫淮的替身。

他的兒子也不會比溫淮的兒子重要。

贗品,哪能比過正主啊?

有些人就是能贏,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說,往哪一站,他就贏了。

而有些人,做得再好,說得再甜,他也始終輸得一敗塗地。

有些事,該認了!

..

又過了半年。

在蔣若二十七歲五月二十日這天,她終於要跟溫淮完婚了。

之前因懷孕拖延的婚禮,得以重辦。

她從十八歲,到二十七歲,九年的時間,等來了她夢想中的那場婚禮。

對於溫淮來說,他們足足用了九年的時間,才成為夫妻。

婚禮當天,來了一位非常特殊的客人。

第五百零一章
盛裝出席

蔣若跟溫淮的皇室婚禮異常盛大,堪比全球直播。

全程都是士兵開道,鮮花紅毯,漫天氣球飄揚在空中,一片喜氣洋洋的氛圍。

還有專門用純金打造的皇家馬車。

規格史無前例。

暖光照耀於天地,樂隊彈奏著悠揚的樂曲。

賓客們盛裝出席,送來的新婚禮物數不勝數。

原本這場婚禮蔣若還想往後延期,想等溫燃和溫悠兩兄妹會走路了再舉辦,這樣的話,兩個小家夥還能當花童見證一下。

但礙於安西女皇催婚催得有點緊,希望她能儘快給溫淮一個名分。

加之溫淮又等了她這麼多年,她不能辜負他,便隻好在生完孩子的半年後,跟他昭告天下完婚。

蔣若出嫁的地點是皇宮。

安西女皇作為外婆,唐藤作為小舅舅,兩個孃家人親自送她出嫁,然後她再跟溫淮在玫瑰城堡完成宣誓儀式。

從皇宮到玫瑰城堡的這一路上,蔣若都是坐著公主專屬的馬車,手裡拿著她最喜歡的捧花。

巨大的婚紗拖尾從馬車上垂落,一路漫延。

蔣若長發挽起,臉頰左右兩側各往下垂落了一簇卷好的大波浪長卷發。

她身上穿著一件水色的婚紗,一種極其淡的藍色,介於白與藍之間。

婚紗是高領的泡泡袖,有超大的蓬鬆裙擺,每根線條都是為她純手工量身打造。

而她頭頂上戴著的皇冠也都是貨真價實出自皇室,是她母親曾戴過的,全世界唯一一頂紅寶石皇冠。

在日光下熠熠生輝,閃爍璀璨,襯得她氣質嫵媚而優雅。

溫淮等待在玫瑰城堡裡,等待著他夢寐以求的新娘。

直至一輛黃金馬車出現,高大的白馬身上披著暗紅鑲金邊的披風,胸腹前還用紅繩掛著金鈴鐺,整個馬車黑漆打底,車身金燦燦,極為奢華。

溫淮身著歐式貴族風白色雙排扣西裝,戧駁領的樣式,西裝領口前彆著兩朵紅玫瑰交頸而生的胸針,胸針之下還有兩枚六角星圖案的圓形胸章,底部垂落著金色鏈條。

他寬肩窄腰,本就完美的九頭身身材,愈發顯得矜貴無雙。

精心造型過的背頭發型將他的五官全部顯露出來,麵部輪廓清晰立體,一雙含情脈脈的桃花眼勾魂攝魄,就連淚痣都在散著魅惑,整個人俊美得不似凡人。

溫淮脊背挺得筆直,漫步來到蔣若麵前。

他朝坐在馬車裡的她伸出手,緩緩彎下腰,行了騎士禮。

“親愛的小公主,歡迎回家。”

這是以凱爾溫公爵的身份。

溫淮又行了吻手禮,溫柔地親吻上蔣若的手。

他眼神深情款款,眸光明淨而溫柔,嘴角的笑容從未如此明確,聲音極為柔和低醇道:“忘憂,我來娶你了。”

這是以溫淮的身份。

蔣若隨著溫淮的牽引,慢慢下了馬車,紅毯鋪路。

她被他帶領著,一步一步前往城堡裡的禮堂。

兩人身後,有花童撒著玫瑰花瓣,浪漫而飄著花香。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新郎新孃的宣誓儀式很圓滿。

隨之,有專人拿來戒指。

兩顆設計精美的法貝熱彩蛋裡,盛放著婚戒。

還是之前的那對忘憂草戒指。

女戒一直都在溫淮這,而被溫原搶走的男戒,溫淮在很早之前就又拿回來了。

兩人互相戴好戒指。

這一刻,他們是完完整整的夫妻,有名有分。

溫淮和溫原長相一樣,外界至今都以為他們是同一個人。

蔣若站在聖台上,被身旁俊美無儔的溫淮摟在懷裡,她默默望向台下。

坐在前排的人,都是她的親朋好友,無數副熟悉的麵孔,帶動著過往酸甜苦辣的回憶。

就連剛滿半歲的溫燃和溫悠也被抱了出來,見證這婚禮一刻。

..

大部分儀式已經舉行完了。

蔣若去休息室換下繁重的大拖尾婚紗,欲換上輕便一些的白色長款禮服。

她剛脫下婚紗的這刻,有人突然進來。

“誰?”蔣若瞬間充滿防備心,雙手遮擋住身體。

進來的是個男人。

身形挺拔,英姿瀟灑。

並且他還戴著半截麵具,一時看不清全臉。

蔣若對他的身份頓時起了疑心。

男人淡漠地看了她一眼,隨之將手裡的檔案放到了桌子上,冷聲說:“我來給你送禮物的。”

是熟悉的聲音!

蔣若心裡隱隱猜測出男人是誰了。

之前坐馬車遊街的時候,她在密集的人群之中,恍惚看見過他的身影,但隻有那麼一秒,她一直不敢確定。

原來他真的來了!

這場婚禮上,一個最為特殊的客人。

該怎麼稱呼呢?

她的丈夫?

還是小叔子?

男人視線緊盯著她,見她氣色愈發紅潤健康,便也算是放心了。

“嫂子,新婚快樂。”男人看似風輕雲淡地說。

蔣若神情愣怔住,好久都沒反應過來,嗓音澀啞:“你叫我什麼?”

男人眼神冷漠,眸底暗痛,勾唇譏誚暗諷:“你不想當我老婆,隻想嫁給溫淮,如今你夢想成真,這句嫂子很合適。”

蔣若不顧自己身上已經脫掉一半的婚紗,快步走到男人麵前,伸手摘下了他的麵具。

然而下一秒。

當蔣若看見溫原的臉時,略顯驚愕,“溫原,你...”

他的臉色好蒼白,一種病態的白,眼裡的紅血絲顯露出他的過分疲倦。

似乎,他過得很累,很痛苦。

溫原低垂眸眼,睨著蔣若的身體,淡淡冷嘲:“嫂子,對我半裸著身體,合適嗎?”

還想勾引他嗎?

在她跟溫淮的新婚之日?

“溫原,我...”

溫原沒再說什麼,拿開蔣若的手,轉身離去。

隻不過,當他走到門口時,手指握住了門把手的那刻,低沉乾澀的聲音再度響起。

“蔣若。”

“江湖再見。”

說完這話,溫原紅了眼眶。

他心裡像是暗下了什麼決心,握緊門把手,開啟門,徹底離去。

他一直都不喜歡穿正裝,第一次是在跟她的婚禮上,而這次精心打扮的正裝,將會是最後一次。

盛裝出席,隻為錯過。

從今以後,她隻準快樂,不準煩憂。

蔣若愣在原地,無所適從,視線不經意瞥向桌邊。

原來他說的新婚禮物,是...

簽了他名字的離婚協議書!

他好像...真的不愛了呢。

至此整整一年,從二十七歲,到二十八歲。

蔣若再沒見過溫原。

第五百零二章
三年之後

在蔣若二十八歲這年,她什麼都得到了。

成為溫淮明媒正娶的妻子,他這輩子唯一的老婆。

又跟溫淮生了龍鳳胎,兩個可愛的小家夥。

還修完藝術課程,開了攝影工作室,並拿到了安道爾國際攝影協會副會長的名號。

身份尊貴,未來皇儲,嫡長公主,女皇第一順位繼承人。

頂尖服設師席顏的得意弟子,一個低調而小有名氣的自由服設師。

最後,還是目前網路上最火熱的美女漫畫師蔣蔣。

憑借著一本名叫《愛有二分之一》的漫畫火爆全網,一段三角戀的故事被無數網友喜歡。

現在的她,要事業有事業,要身份有身份,還有個無比帥氣的老公,以及一雙可愛的兒女。

妥妥人生贏家。

十年前。

她十八歲的時候,想著的是一定要找到溫淮,找到他,然後嫁給他,跟他永遠在一起,再也不要分離。

可這些年,兜兜轉轉,她見過太多人了。

心境未必還能跟當年一樣單純。

她早已不是那個十八歲的少女了。

見過山見過海,見過萬裡長空,日落與繁星,這精彩的世界,浩瀚無窮。

也見過更為...炙熱的愛,虔誠的心。

她跟溫淮一如既往,日子安穩平靜,細水長流。

至於這近兩年溫淮的作為,也很好。

早在她懷孕的時候,溫淮就有意開始禪位了。

等到岑墨能坐穩之後,他便成功退出組織。

從明麵上看,他是皇室親王,還是首屈一指的知名大鋼琴師。

實際私下,他成立了自己的安保集團,掌握西歐半壁軍火,為蔣若以後登上女皇之位做保障,不至於成為傀儡。

..

因為有了孩子,蔣若怕照顧孩子會耽誤整個公司的工作進度,便在一年前跟溫淮商議好了,自己開一家攝影工作室。

這樣一來,時間就自由許多,照顧起孩子會更方便。

工作室的員工不多,也就四五人,有蕭衍,孟泠泠,還有一個男生和一個女生,然後再加上秦芒。

不過秦芒的職位比較特殊,她不會玩攝影,隻會打架,於是就成為了蔣若私人的貼身保鏢。

美其名曰,工作室的保護神。

誰要是敢來找事,秦芒定能把那人揍得爹媽都不認識,武力值爆棚。

整個攝影團隊裡,蕭衍是蔣若從唐覺那邊挖了好久才挖來的。

她覺得工作室裡需要個前輩坐鎮,帶帶新人。

至於唐覺對這事的態度,則是非常無奈。

因為他原本是希望蔣若能來MZ工作的,這樣他也算不負囑托,可架不住蔣若想自己獨立搞事業,便隻好由她。

有合適機會的時候,彼此雙方也會互相合作。

工作室業務不是特彆多,平日裡不會很忙,就算忙,也隻會忙幾個月,大部分時間還是挺悠閒的。

這日。

日落西山,暮色四合,快臨近下班時間了。

辦公室裡。

蔣若見秦芒一直都在忙著跟人聊天打字,不覺來了興趣。

她輕聲走到秦芒身後,微微彎腰,手肘搭在椅背頂,咳了聲。

這一聲成功讓毫無防備的秦芒嚇了一跳。

秦芒呼吸略顯緊促,無奈道:“我的小公主啊,你又要做什麼?”

“在跟誰聊天呢?”蔣若衝她笑了笑,心情看起來不錯,八卦道,“好像是個男的哦。”

秦芒:“商陸,你上次見過的。”

“哦...”蔣若故意拉長尾音,壞笑著點頭,“不錯,這男朋友挺帥。”

秦芒比她大兩歲,現在也有三十了,談個戀愛不丟人。

她總歸也就三四個好朋友,現在寧曦、柯筱瀟、孟泠泠三人都結婚了,目前隻剩秦芒一個。

秦芒伸手抬起蔣若精緻的下頜,挑了挑眉,將臉湊了上來,彼此呼吸交纏。

“小公主,我可不喜歡男人。”她緊盯蔣若,在蔣若身上肆意打量,“我喜歡...”

彆看蔣若現在已經二十八了,但生過孩子的她,比六年前初見,要更美,身材更絕。

她身上有種由內而外迸發出的性感成熟,氣質上,又很高貴清傲。

又甜,又欲,介於少女與少婦之間,愈發勾人魂,要人命。

蔣若疑問:“喜歡什麼?”

秦芒視線久久落在蔣若紅潤嬌嫩的唇上,眸色隱忍。

之前看過溫淮吻她,溫原吻她,這唇到底有多甜,有多軟,還一直沒嘗過呢?

就在秦芒即將要親上蔣若時,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了。

“阿若,來...”孟泠泠拿著手裡的檔案欲來過問蔣若,而在看見兩個大美女貼貼時,她愣住了,聲音也落了幾個調,“來新活了。”

都是女人,蔣若並未發現秦芒的不妥,站直身子問:“什麼新活?”

孟泠泠連忙反應過來,遞上剛剛商談好的合作,“剛剛網上宣佈了新一屆一級方程式賽車世界錦標賽的冠軍,獲得者是北美選手,趙野。”

蔣若對賽車不感興趣,自然不會去關注。

不過,趙野這人,她認識。

趙津庭的侄子。

自此三年前在帝京見過趙津庭和趙則後,趙家人已經好久沒再出現在她的世界裡了。

“趙野那邊的團隊要拍攝雜誌,選了我們,開價挺高的。”孟泠泠繼續說。

蔣若拿過手機,上網搜查這事。

登頂熱搜榜。

視訊中,一個二十四歲的紅發少年不斷加快車速,轟隆隆的車聲響徹虛空,帶著破記錄的心,在最後時間裡猛得衝刺到終點,遠遠甩了身後一眾賽車。

少年桀驁不羈地摘下頭盔,比之六年前的十八歲,趙野越發意氣風發,已是賽車界有名的不敗王者。

孟泠泠:“阿若,還有一件事。”

蔣若:“什麼?”

“聽說墨丘利下週要來Y國舉辦巡演,而這...”孟泠泠仔細觀察著蔣若的臉色,欲言又止,“將是他最後一場演唱會。”

她也是考慮到蔣若跟溫原的尷尬關係,所以想著讓蔣若避開這段時間。

因為溫原即將舉辦演唱會的場館,離著工作室並不遠,有很大的概率會碰麵。

“至此,封麥。”

蔣若滑動手機螢幕的手頓住。

這一年,溫原開了十多場演唱會,幾乎把全世界都走遍了。

而她,也經常能看到屬於他的熱搜。

或許是想什麼,來什麼。

蔣若的手機給她推送出了一條緋聞熱搜。

正巧關於溫原!

第五百零三章
另一個她

推出來的熱搜是...

頂流歌神墨丘利與神秘女友前入酒店幽會,共度兩天一夜。

加粗的標題之下還有狗仔偷拍到的照片,很多張,但都隻能看見女人的側臉。

隻見照片中,兩人肩並肩,貼得很近,甚至女人都挽上了溫原的胳膊,而溫原也沒有拒絕,兩人看起來很是相親相愛。

溫原還是以前的樣子,除了麵色有些奇異的病態白外,比她所認識的,竟還要帥上幾分。

男人三十三的年紀,會比二十七歲,更具魅力。

一股成熟而令小女生無法抗拒的帥氣。

他好像又成為了他自己,那個不可一世的太子爺。

墨藍的頭發,兇殘的蛇鏈,還有帶著銀鏈條的耳骨釘。

也不知兩人在聊什麼,女人低著頭掩唇輕笑,男俊女美的畫麵總是叫人看不夠。

以溫原的權勢,如果不是他屬意,這些緋聞絕不會被傳出來,所以...

他真跟彆的女人...

蔣若眼神凝滯,直愣愣地盯著這些照片看,心裡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嗓間有股梗喉的乾澀。

她拿著手機的手漸漸收緊,卷而翹的濃密蝶睫在虛空中微微顫動,眸眼低垂,無人能看見她此刻神情。

這一整年裡,自從溫原開始以墨丘利的身份複出,重回娛樂圈頂流的他,這大大小小的緋聞就接連沒停過。

熱搜下的評論區炸開了鍋。

有人猜測出跟溫原同入酒店的女人是,三個月前在國際賽事上拿到花滑冠軍的世界花滑大滿貫女王阮敏,一個在花滑界非常有名,非常厲害的存在。

不過這也是她最後一場比賽,年近三十一的她,已經宣佈退役了。

據說很快就要結婚了。

而且...物件是青梅竹馬。

指向性過於明顯。

因為她早年間曾跟溫原互動過,一直都很親切地叫溫原為竹馬哥哥。

聽說溫阮兩家,還是世交。

溫原之前有很多女人,這點,蔣若一直都知道。

她不會是他第一個女人,也不會是他最後一個女人。

她隻是短暫停留在他人生裡可有可無的過客。

所以當初他願意送來離婚協議書,願意跟她離婚,怕是全然為了娶彆人吧?

他的年少沒有她,未來也不會有她。

不知怎的,蔣若越想,心裡越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難受情緒在蔓延,有點悶,也有點堵得慌。

她以為...溫原永遠不會放棄她。

可...

他叫她嫂子。

跟她離婚。

不讓她見溫灝。

想徹底劃清界限呢。

評論區對於墨丘利的緋聞物件,不止有在討論花滑女神阮敏,還有一位最新躋身頂流的女明星。

女明星名叫雲若。

才十八歲。

是英藝的當家花旦。

她從進圈開始,一路被捧至巔峰,風光無兩,在一眾女星之中獨占鼇頭。

有英藝全權保駕護航的她,國際奢侈品代言無數,頂級劇本隨她挑,想上哪個熱門綜藝就能上,甚至...

就連英藝總裁趙津庭都會親自帶她出席時尚晚宴,給足她麵子。

搭檔演對手戲的男星更不用說,也都是如周祁與這種男頂流,而且都會給她讓咖位,讓一番。

哪怕她公然耍大牌都沒關係,會有專門的公關團隊為她處理。

所有的所有,隻為捧她,不遺餘力。

都傳她是英藝趙總包養的小金絲雀,但也不妨礙跟溫原有緋聞。

那是在一場商務宴會上,溫原隔著層層人海看見雲若,盯她盯到失了神。

為此,媒體纔有了大肆宣揚緋聞的素材。

說男方暗戀女方。

但其實,雙方沒什麼太多接觸和互動。

溫原也根本不喜歡雲若。

這點,蔣若很清楚。

因為...雲若的臉特彆像她。

足有八分像。

而且就連聲音也很像。

應該是有人花費不少心思讓其模仿出來的。

至於是誰。

不言而喻。

溫原討厭她,憎恨她,自然也不會喜歡一個跟她相像的女人。

當初她在熱搜看見雲若的照片與視訊時,她自己都懵了,有些懷疑自我。

懷疑雲若是不是她的雙胞胎妹妹。

簡直就是另一個她。

十八歲的她。

清純嬌憨,嫵媚嬌柔,渾身都散著甜美的少女氣息,聲音蘇軟,會撒嬌。

蔣若沒由來地一陣恍惚,傷懷。

十八歲啊。

而她二十八歲。

原來她已經這麼老了。

足足差了十歲!

“哇,阿若,你老公又來接你下班了哎。”

直至孟泠泠歡喜的聲音傳來,才將蔣若喚回現實。

..

工作室裡還有不少客人。

而這些客人中,女生挺多的。

隻見溫淮被幾個年輕女孩圍住,都在纏著他要簽名。

“凱爾溫老師,我好喜歡您的鋼琴曲,真的特彆好聽。”

“我也是,您每場演奏會我都有去看過。”

“您下次什麼時候還會開演奏會啊?”

跟溫原喜歡戴麵具不同,溫淮開鋼琴演奏會時,通常都會露臉。

至於溫原為什麼喜歡戴麵具遮擋住自己的臉,估計也是怕外界將他跟溫淮認作同一個人,給他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時間是最好的良藥,六年前他跟蔣若的戀綜視訊早已被全網下架消除,再也不會有人記得他們的戀愛過往。

蔣若現在的身份就隻是溫淮的老婆,世界級鋼琴師凱爾溫的妻子。

跟歌神墨丘利沒有關係。

溫淮被女孩子們包圍住,有潔癖的他不動聲色地跟她們保持距離。

他不喜歡除蔣若之外的任何女士香水味。

溫淮一手捧著包裝好的鮮花,一手拿著兔子樣式的氣球,根本沒有多餘的手用來簽名。

“抱歉,我隻是來找我家夫人的,能否讓個路?”溫淮嘴角牽起的笑容淡漠冷然,浮於表麵,很有距離感。

而當他說起蔣若時,那眼神和語氣又都寵溺極了,是發自內心的,“被她看到我這個樣子,她會吃醋生氣的。”

“凱爾溫老師好寵妻啊。”女孩子們羨慕道。

正巧,蔣若從辦公室裡出來,聽見了這話。

她嬌嗔:“我哪有那麼小心眼啊?”

溫淮快步走到蔣若麵前,聲腔清柔:“你沒有,我有。”

說罷,溫淮將手裡的禮物送給蔣若。

“忘憂,今天是我們結婚一週年的紀念日。”

溫淮心情極其愉悅,“很開心,能成為你的丈夫。”

殺伐果斷的西歐黑道教父,在他的小妻子麵前溫柔得不像話呢。

第五百零四章
隻有他了

車上,溫淮正彎著身子給蔣若係鞋帶,還細心地係了個蝴蝶結。

溫燃和溫悠兩個小家夥還在安西女皇那玩,他們準備去皇宮把兩兄妹接回來。

一家四口一起過個結婚紀念日。

蔣若視線落在為她係鞋帶的溫淮身上,沉默之餘,不由又莫名想起那些熱搜,想起她的年紀。

她老了。

六年的時間,已經終結掉她全部的青春。

她奔三了。

不再是以前那個可以肆意任性,肆意撒嬌的小姑娘。

她...又老又醜了。

生過孩子的她不漂亮了。

蔣若伸手輕輕撫摸上曾被沈瀅劃傷的臉頰,縱使那道疤痕在溫原找來的藥膏作用下,已經用肉眼完全看不見了,可她的心理作用就是一直都在。

她總覺得自己臉上有醜陋的疤,越來越不自信。

畢竟她已經二十八了,再來兩年,她就真成三十歲老女人了。

彼時,她人老珠黃,容顏漸褪,身材變樣,還有什麼資本勾動這些男人的心?

而男人們呢?

他們照樣可以找十八歲小姑娘。

他們身邊的女人隻會越來越年輕。

沒有哪個女人會永遠十八,但永遠有女人十八。

男人跟女人不一樣。

女人的青春就隻有那麼幾年,可男人的青春卻有很多年,永遠保鮮。

看起來還挺不公平呢。

憑什麼男人越老越吃香?

“阿淮哥哥,我現在二十八歲,是不是已經很老很醜了?”蔣若突然問道。

“如果我變老了,變醜了,你還會一如既往地愛我嗎?”

如果是以前,蔣若絕不會問出這般沒自信的話,可是現在...她有點點自卑。

她真的變得好老好老了哦。

十八歲和二十八歲,是個男人都會選前者。

哪怕是她自己,也會選擇十八歲。

溫淮抬手揉了揉蔣若的頭,低吟:“小傻瓜。”

蔣若覺得自己變老變醜了,可溫淮卻不覺得。

他眼裡的她,一直都很美,甚至現在變得更美了。

她五官比之以前稍稍有些長開,沒小嬰兒肥了,氣場變得更強。

兩次生育讓她的身材和身高都有所變化,身材二次發育了,身高也長了三厘米,愈發苗條曼妙。

而且,她渾身上下還流淌著一股魅惑到至極的豐韻美,氣質成熟又性感,就像是熟透的果子,格外引人垂涎。

叫誰看了,能不愛?

小妖精長大了,也還是個禍國殃民的傾城絕色。

她怎麼變,他們都抵抗不住。

天生的剋星了。

其實這兩年溫淮也知道,蔣若一直都極為在乎自己的臉蛋,買了許多護膚品來保養自己,生怕變得不漂亮。

她明明天生麗質,美如神女般,卻偏生出了容貌焦慮。

不自信,也沒有安全感。

“忘憂,不管你是什麼樣子,我都會愛你。”溫淮神情格外認真地安慰她,也向她保證,“我對你的愛,不需質疑,也永不過期。”

邊說著,溫淮邊牽起蔣若的手,與她十指相扣,“我們已經相識二十年,經曆了這麼多的事,你還要懷疑我嗎?”

“忘憂,我跟彆的男人不一樣。”

他偏執。

非常偏執。

隻能接受蔣若一個女人。

除她之外,誰也不行。

“若能不愛,早就...”

溫淮最後一句話還沒說完,蔣若就急忙抬手覆蓋上他的唇,低垂的眸眼隱約還能看出失落,“不要說不愛我那句話。”

她不想聽不愛兩個字。

溫淮無奈輕歎了聲,隨之將蔣若抱到懷裡,讓她坐在他大腿上。

他用行動告訴她,他有多愛她。

車廂內,密閉的空間不斷升溫,軀體滾燙。

車窗倒映著兩人情不自禁相互交纏深吻在一起的身影。

外麵,天色迷朦,華燈初上。

黑色卡宴行駛在道路上,路燈照進車裡,變成一片片斑駁的金黃流光。

溫淮摟緊蔣若的腰身,在這場繾綣溫暖的熱吻中,一直未曾閉眼。

他深深注視著蔣若,眼裡、心裡,都是她。

溫淮黑眸深邃含笑,泛起笑痕,好似在說:‘忘憂,我愛你,真的很愛很愛。’

這漫長一吻,蘊開綿綿情絲。

蔣若充分感受到了溫淮的溫度,以及他炙熱的心。

“Jetaime。”

法語,我愛你。

蔣若成功被溫淮哄好,笑了笑。

她依偎在溫淮的肩頭,伸手輕柔撫摸著他的淚痣,神情微微凝滯。

是啊,她還有溫淮。

溫淮會永遠愛她。

永遠!

她搶先一步進入他的世界,成為他的初戀,霸占他的前半生,沒有人可以動搖她在溫淮心中的地位,可是...

溫原呢?

溫原的人生本就不止她一個女人。

說放下就放下,說不愛就不愛。

現如今,趙津庭有了新的小金絲雀,溫原也有了新任女友,就連裴寒樓去年冬天也傳出訂婚的訊息。

她隻有溫淮會愛她了。

隻有溫淮了。

..

燈火璀璨的皇宮。

安西女皇看溫燃和溫悠兩兄妹,那是越看越歡喜。

她本就對蔣若這個外孫女隔代親,更彆說兩個小曾孫了。

現在,她最大的願望就是能趕緊退休,讓她享受天倫之樂。

可惜,蔣若資曆還太淺,又一直被嬌養,其實並不合適女皇這個位置,壓不住政務和宗族公爵們。

當初她之所以同意取消溫淮跟倫娜的婚事,讓他改娶蔣若,也是覺得溫淮這人靠得住。

有手段,有謀略,還有真心,不會叛變,不在乎皇位,會一心輔佐幫助蔣若,是最合適的女婿人選。

最重要的一點,他很愛,非常愛。

溫淮和蔣若被帶領到偏殿。

裡麵正傳來祖孫之間的歡聲笑語。

蔣若朝兩個小家夥走去,“小橙子,小柚子,媽媽來接你們啦。”

兩兄妹已經一歲半了,走起路來很穩當,而且還會甜甜地叫爸爸媽媽。

聽見蔣若的聲音,在跟安西女皇玩耍的兩兄妹很有默契地一同轉頭望去。

“媽媽。”

“媽媽。”兩兄妹軟糯糯地齊聲喊道。

溫悠比溫燃要早一步向蔣若伸出小手,一雙眼睛清潤透亮,小臉蛋肉乎乎的,簡直就是翻版蔣若。

“媽媽,抱抱。”

蔣若將溫悠抱進懷裡,親著她的小臉,“今天乖不乖?”

一旁,作為哥哥的溫燃乖極了,不哭不鬨不爭寵。

蔣若朝自己外婆望去。

站在安西女皇身邊的女人令她微愣。

那是裴寒樓的姑姑,裴奚錦。

第五百零五章
我們親過(4200票加更

今晚有裴奚錦這個客人在,蔣若和溫淮被安西女皇留下一起吃晚飯。

一番交談過後。

蔣若這才知道,裴奚錦跟她母親是最好的閨蜜。

裴奚錦衝蔣若和藹一笑,誇讚道:“你真的很像你母親,跟她一樣漂亮。”

蔣若微笑回應:“謝謝。”

在吃飯之前,溫淮就將溫悠抱了過去,親自給女兒喂飯,好讓蔣若能安心獨自享用晚餐。

安西女皇讓人移動了下桌子上的飯菜,她對蔣若慈愛說:“若若,這些都是你愛吃的,多吃點。”

蔣若開心喚:“謝謝外婆。”

“爸爸,想吃那個。”溫悠坐在溫淮的懷裡,伸出了小手手。

是一個飯後的小蛋糕。

“她還小,消化不了,彆讓她一整個全吃了。”蔣若提醒。

溫淮微點下頭,“我知道。”

蔣若和溫淮是挨著坐的,夫妻倆之間的對話,讓對麵的倫娜羨慕得咬緊了後槽牙。

她還在為之前婚約的事生氣。

如果不是蔣若的突然出現,不是蔣若的搖身一變,成了安西女皇的親外孫女,那她早就能跟溫淮結婚了!

哪裡還輪得到現在他們一家四口和和美美?

屆時,溫淮的孩子都得叫她親媽!

倫娜握緊了手裡的叉子。

夫妻倆恩愛的畫麵,讓她越看越煩悶,越看越惱火。

自從皇室有了蔣若,她就不再是嫡長公主,安西女皇幾乎把所有精力都給了蔣若,以及蔣若的孩子,對她全然沒了以前的寵愛。

蔣若把她的東西全都搶走了!

丈夫,身份,地位。

她成了皇室可有可無的存在!

一個邊緣人物。

如此巨大的落差,怎能不恨?

溫悠有溫淮在照顧,蔣若把注意力移到溫燃身上。

溫淮怕她累著,沒讓她抱溫燃吃飯,就隻是讓溫燃坐在她旁邊。

兒子話很少。

沉默寡言這點,倒是像極了親爹溫淮。

父子倆是刻在骨子裡的相像,都不用做基因檢測那種。

“小橙子,想吃什麼?”蔣若摸了摸溫燃的頭,柔聲問,“媽媽幫你拿。”

..

吃過晚飯。

蔣若見溫燃有些坐不下,便問:“小橙子,是不是想上廁所?”

溫燃很乖地點了點頭,明明是個男孩子,卻比妹妹還文靜。

比起來,溫悠還在纏著大家陪她玩呢。

顯然一個小公主做派。

蔣若:“以後像這種事,在媽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一定要主動告訴媽媽哦。”

溫燃笑著點頭,嘴角邊漾出小梨渦,主動問:“那媽媽可以陪我嘛?”

蔣若抱起他來,親了親他的臉,“當然可以。”

剛剛她抱了溫悠,還一直都沒抱他呢。

溫燃開心滿足地用一雙小手摟住蔣若細長的天鵝頸,他乖乖依偎在媽媽的肩頭,聞著媽媽身上的味道。

蔣若淡笑著揉了揉他的頭。

她一看見他的紅眼異瞳,就心疼。

這註定了要跟常人有所不同。

她一直都怕他覺得他自己是個怪物,會自卑,會傷心,所以永遠不會忘記注意他,在乎他。

蔣若帶兒子去上廁所。

走廊上,能看到外麵異常深邃的墨藍色夜空。

月亮孤傲地高高掛起,星光像碎玉,靜謐地點綴著蒼穹。

已經八點鐘了,他們再待會,就該回玫瑰城堡了。

明天還要早起呢。

雖然兩兄妹才一歲半,可也有老師每天教導他們課程,需要識字,學習英文。

蔣若原本不想讓孩子這麼累,想讓他們更好的度過童年,但想了想自己,想了想曾經的生活,發現還是優秀點更好。

女孩子家越優秀,眼光越好。

等溫悠長大了,也不至於跟她一樣,被男人騙!

帶溫燃上完廁所回去的路上。

蔣若被人攔住。

是倫娜。

“有事嗎?”蔣若問她。

倫娜高傲地揚起下巴,特彆得意說:“他一定沒告訴過你,我們親過吧?”

“我跟他親過。”

“嘴對嘴那種哦。”倫娜故意誇大其詞,企圖惹蔣若不快,離間夫妻倆的感情。

她以前確實想親溫淮的唇,可溫淮不肯給她這個機會。

她隻親過臉頰。

次數也不多。

蔣若神情沉了沉,未變絲毫,堅定道:“我相信他的忠貞。”

“他應該也沒跟你說過,我是他的第一個女人,唯一一個女人。”

“我從八歲起,就跟他認識,就跟他住一起。”

“是那種睡在一張床上哦。”蔣若十分有底氣的說,用相同的語氣還回去。

倫娜被這話氣得啞口無言。

她是來炫耀,來離間的,不是來聽恩愛,吃狗糧的!

“你!”

倫娜氣得臉紅脖子粗,最後隻憋出一句:“蕩婦!”

與此同時。

蔣若帶溫燃去上廁所的間隙,房間裡討論起正事。

溫淮:“我帶人去北歐找過,沒有找到大公主。”

“沒有嗎?”裴奚錦語氣略有所失落,“難道是茜姐之前給我的訊息不對?”

要不然,還能去哪?

“唐藤那邊有沒有訊息?”安西女皇問。

溫淮:“沒有。”

..

從皇宮離開。

夜色裡。

溫淮懷間單手抱著溫悠,身後背著溫燃,然後又牽著蔣若的手。

於他而言,沒有什麼比此刻更幸福了。

有兒有女,有老婆。

一家四口回到玫瑰城堡。

溫淮將在路上睡著的兩兄妹送去側臥。

等他回到主臥,委屈巴巴地向蔣若告狀:“老婆,女兒咬我。”

溫淮指了指被溫悠當做豬肘子啃的脖子,上麵明晃晃留了兩牙印。

蔣若低笑,顯露無奈,“沒辦法哦,誰叫那是你寶貝女兒乾的。”

能讓溫淮不嫌臟的,也就兩女人。

一個老婆蔣若,一個女兒溫悠。

溫淮脫掉上衣朝蔣若撲來,欲要做壞事,“那你...覆蓋一下。”

蔣若紅了紅臉,嬌嗔:“不要。”

溫淮知道蔣若怕癢,故意撓她,“真的不要?”

蔣若被撓得忍不住想笑,“哈哈哈,好癢,放過我嘛。”

於是這夜,兩人從嬉鬨逐漸演變成身軀的交纏。

遙遠的夜空之上,有兩顆星星閃爍著不一樣的光芒。

一顆蔣若星,一顆蔣淮星。

是他們買下的星星。

蔣若緊緊抱住溫淮,感受他。

兩人在做男女間最親密的事。

蔣若真覺得自己有點渣。

跟溫淮做的時候,想著溫原。

之前跟溫原做,又想著溫淮。

她在想,溫原和那個花滑女神,是不是已經有過了?

他真要給她兒子找後媽嗎?

第五百零六章
她的來電

兩日後。

工作室的攝影棚裡。

蔣若剛給趙野拍完雜封。

許久不見,趙野還是跟以前一樣,留著一頭囂張邪氣的紅色頭發,塗著彆人所不能理解的黑指甲,以及他那...非同尋常的審美取向。

隻是,少年終究長大,他的身高比之前高了不少,差不多一八七左右。

他身邊有了新男友。

一個看起來很軟,很乖,很聽話的奶狗係男大學生,一頭咖啡色的卷發,還沒出校園那種,甚是青澀。

個子也比趙野矮一大截。

說是才十九歲。

不過...趙野在左手無名指上戴了枚戒指,寓意不言而喻,但是這位新男友手上卻是空的。

蔣若看著趙野跟他身嬌體軟的新男友在甜蜜互動,不由想起了時妄。

當初她失憶,被趙津庭養在身邊時,有見過趙野和時妄。

那個時候,時妄還帶她一起玩遊戲呢。

也不知後來這兩人怎麼樣了?

“趙野。”蔣若突然出聲。

趙野:“嗯?”

蔣若問:“你跟時妄...”

在提到時妄的名字後,趙野原本嘴角掛著笑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我們分手了,從今以後,他跟我沒關係。”他似有些生氣,冷聲道,“再提他,信不信我砸了你的店。”

蔣若被懟得找不出話回應。

當初趙野對時妄的壞、狠、渣,她都親眼有所見識。

毀他手,毀他名聲,毀他萬丈光芒的前途。

不得不說,趙家真愛出渣男。

蔣若忽然想起了趙則。

這個兒子不是她親自生的,所以感情一直不深。

但...總歸也是她的血脈。

她也惦念。

趙則可不要像他親爹趙津庭那般,長成一個不要臉,還愛犯賤的渣男。

趙野冷哼了聲,“如果不是小叔,我纔不會來你這,給你送生意。”

這一年來,蔣若的工作室不說是在攝影行業裡最頂尖的存在,那也是能排在前列,數一數二的。

背地裡,趙津庭可沒少幫她。

“什麼意思?”蔣若眉心漸蹙,疑惑不明,“是趙津庭讓你來找我的?”

難怪那麼多家頂尖攝影工作室,他不選,偏偏選她這裡。

蔣若又追著趙野問:“英藝的小花旦為什麼那麼像我?趙津庭他要做什麼?”

長相、聲音、名字,統統都像她。

當初,他找沈瀅的替身不夠,現在還要找她的替身嗎?

還真是挺樂此不疲的呢。

趙野沒怎麼理會她,“你跟小叔之間的事,我沒義務幫你打聽。”

“想知道什麼,就自己去問。”

“哦對,你兒子可天天被虐待呢。”趙野想起什麼,又補充了句。

“你這個當媽的也挺不負責任,對自己兒子不聞不問三年。”

..

趙野走了。

臨走的時候,蔣若還聽到那個小男友問趙野,“時妄是誰啊?”

趙野眼神冷漠,“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趙野和時妄之間到底又發生了什麼,其實蔣若沒心情知道的。

她隻是覺得趙野把時妄毀了。

毀得徹徹底底。

乾乾淨淨。

而他這個摧毀者卻永遠能高坐於神台,受儘追捧、崇拜,一路繁華與掌聲,接連不斷。

至於被毀滅者,隱於世間,在無人知曉之處,默然痛苦舔傷。

這不公平。

送走趙野,蔣若回到辦公室。

她揉了揉泛酸的脖子,本想上網繼續搜一下雲若的事,結果網路又自動給她彈出溫原的熱搜。

這次,倒不是關於緋聞。

而是發了新專輯。

這次的專輯封麵很勁爆,很純欲。

黑夜,浴缸,白襯衣,藍發,唇間叼著一朵名為藍色妖姬的玫瑰花。

他依舊戴著刻有金色花紋的麵具,始終沒有選擇露臉。

濕漉漉的白襯衣緊貼著肌肉紋理清晰健碩的胸膛、腹肌。

浴缸之中的男人半裸著身體,麵板冷白,燈光從側麵散落在他修長分明的肌肉線條上,順著顆顆滑落的水珠,一起躍入他的腿間,在黑褲上勾勒出了一片不可言喻的陰影。

他半仰著頭,濃密的鴉睫垂落,闔了雙目,那脖間突出的喉結,半明半暗,極為性感。

緊實的腹肌,修長的手指,凸起的喉結,無一不是荷爾蒙的盛宴,漾著致命誘惑,引人想入非非。

封麵還配了文字。

很短。

隻有四個字——【隻獻給她】。

她是誰?

這個問題,評論區討論得熱火朝天。

..

看了那條熱搜後,蔣若工作起來愈發心不在焉。

臨近下班,傅思意破天荒來找她玩。

傅思意比她小五歲,才二十三的年紀,正值大好的青春年華,卻因家裡管得嚴,至今隻有她一個說得上話的朋友。

更彆說找男人談戀愛了。

家裡那位長輩不讓。

傅思意說要請她喝酒。

蔣若也覺得最近這幾天沒由來的心煩,想一醉方休試試。

她還叫了孟泠泠和秦芒。

可惜孟泠泠要跟北蔚一起去看電影,沒有空。

蔣若提前跟溫淮說了聲,要和朋友出去玩,讓他不用來接她下班。

於是下班後,三個女人一起結伴去了酒吧。

傅思意酒量比蔣若好很多,還不至於幾杯酒下肚,就醉得暈頭轉向。

秦芒更是千杯不醉。

“光喝沒意思,我們玩遊戲吧?”傅思意提議。

蔣若打了個酒嗝,臉蛋酡紅至極,有股嬌軟的魅惑,“什麼遊戲啊?”

“你有前男友嗎?”傅思意看熱鬨不嫌事大。

蔣若愣住。

前男友...

她應該不止有前男友,還有前夫。

準確的說,第一任丈夫。

畢竟她跟溫原的離婚協議書,至今她還沒簽字呢。

傅思意見蔣若這副愕然神情,心中頓時明瞭,她有。

傅思意笑說:“咱三一起玩遊戲,誰輸了,誰給前男友打電話怎麼樣?”

蔣若認真思考,苦惱說:“可前男友太多了,給哪個打?”

傅思意瞬間投來一個NB的眼神。

“上過床的那個。”秦芒也來了興趣。

蔣若呢喃:“上過床的,也很多。”

即便這樣,好像還有三個呢。

..

最後,遊戲沒有意外。

蔣若輸了。

嫌蔣若磨磨唧唧不想打,傅思意奪過手機,幫她隨便找了個,胡亂打過去。

而此時。

溫原那邊。

因為下週要在Y國開最後一場封麥演唱會,溫原在三天前就來到Y國了。

房間裡,溫原手機在響。

阮敏比他早一步發現。

隻見備注很有意思。

“前妻?”

第五百零七章
我養大的

這一年裡,溫原舉辦演唱會,不管去哪都帶著溫灝。

而溫灝這次來Y國有些水土不服,發了燒。

溫原一直都在耐心照顧兒子,剛喂溫灝吃下藥,哄他睡覺。

得了溫原的同意,阮敏幫溫原接起電話。

“喂?”

傳到蔣若那邊,便是聽見了個極溫柔的女聲。

阮敏見電話那邊的人遲遲沒出聲,又問:“你找他有什麼事嗎?”

秦芒:“有女人?”

傅思意:“這是在宣誓主權?”

兩人小聲討論。

醉酒的蔣若在聽見陌生女人的聲音後,視線略有所清明。

她看清了手機上備注的原字,立即反應過來這是給溫原打了過去。

蔣若心下陡然驚慌不已,連忙結束通話了電話。

自此溫原說再也不想見她後,她就再沒敢給他打過電話。

她自知虧欠,又難以彌補,便隻好逃避、躲避。

原以為他會換手機號,沒想到他還在用。

此時。

溫原走來問:“誰打的電話?”

阮敏笑道:“你前妻。”

聞言,溫原眸色頓然變得沉黯。

阮敏倚靠在桌沿邊,好奇地八卦問:“她就是那位給你生完兒子,然後又甩了你的女人唄?”

以前溫原玩女人不計其數,但從來不動情。

沒有哪個女人能被他溫柔以待。

哪怕是她這個初戀也沒那麼好運。

阮敏其實還挺想見見這個渣了溫原的壞女人呢。

這叫什麼?

風水輪流轉。

一報還一報。

叫他以前渣彆人,現在也終於輪到他被渣了!

阮敏挑眉,開玩笑說:“這位漂亮妹妹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能讓溫太子爺失戀,多稀罕的事啊。

..

聽聞蔣若喝醉了,溫淮急忙來接她回家。

生怕她醉酒,鬨起來誤傷到自己。

“好暈,路都在晃哎。”

“不想走路,阿淮,揹我嘛。”蔣若暈暈乎乎,纏著溫淮央說。

溫淮見她這樣子東倒西歪,確實走不了路,便蹲下身子,讓她趴上來。

他清雋如玉的麵容浮現一絲無奈,輕歎:“忘憂,你酒量不好,以後喝一杯就夠了。”

蔣若雙手摟住溫淮修長的頸,抱得特彆緊。

她將頭埋進他肩頸,委屈地哭泣,斷斷續續地抽噎起來:“我兒子要有後媽了,不要我了,以後都不會認我了。”

溫淮淡淡笑了笑,“哪來的後媽啊?”

他以為她在說溫燃。

“溫原找女人了,他要給我兒子,給灝灝找後媽。”蔣若聲音嗚咽,語氣委屈又幽怨。

如果那通電話再問下去,是不是那個女人就該回答,他在洗澡?

還是他已經睡了?

反正不管怎麼說,他們就是同居了!

要不然那個女人也不會接溫原的電話!

蔣若越想越煩,越想心口越堵。

一直以來,她習慣了溫原對她的好,對她的愛,所以當有人可以取代她時,她就又很鬱悶,彆扭。

她不想溫原對她壞,對她冷,甚至對她狠。

“明明說過永遠愛我的,都是騙子。”蔣若嘀咕。

溫淮神情黯淡,思緒漸深,穩穩背著蔣若回家。

他聲音很低沉道:“沒騙你,永遠愛你。”

愛到...哪怕...

她心裡還裝著一個人。

而這個人,是他親弟弟。

溫原來Y國的訊息,溫淮已經知道了,他想避開溫原。

“忘憂,我們出去度假吧?”

發泄完煩悶的情緒,蔣若趴在溫淮肩頭,睡著了。

..

溫淮把蔣若接走了,秦芒也回家了,一時間隻剩下傅思意一個人,略顯孤寂。

煩惱無窮無儘地湧來,似要吞沒她。

她其實挺討厭一個人獨處的,所以想跟蔣若一起喝酒聊天,試圖拋棄憂愁。

她被傅綏淵壓榨了這麼多年,被他控製,被他圈禁,成了獨屬於他一個人的小金絲雀,不就是因為她是個無權無勢的私生女!

沒爹沒娘,孤家寡人,必須依靠他這個小叔才能活下去。

“人渣!”

“混蛋!”

傅思意煩悶極了,一杯又一杯的酒往肚裡灌。

這時,酒吧門口出現了一個男生。

男生長相秀氣俊俏,有股子剛出校園的青澀,稚嫩。

他一路找來這間酒吧,跑了許久,呼吸略有些喘。

密集人群中,裴青曜一眼看見傅思意。

裴青曜快步走來傅思意身邊,歡喜地牽起她的手腕,神情堅定,“意意,我終於找到你了,跟我走。”

傅思意撩起眼皮,冷漠望著裴青曜,“走?我怎麼跟你走?”

當初傅綏淵把她扔來Y國,就是不想讓她去跟豪門望族聯姻,結果偏偏裴家小少爺裴青曜喜歡她。

導致傅老夫人現在一直都在打她的注意,想踩著她的鮮血屍骨,犧牲她的幸福自由,去跟裴家牽線搭橋。

可以說,裴青曜的喜歡,就是在害她。

傅思意無情地甩開裴青曜的手,態度漠然,“你以後彆來找我了,要是被傅綏淵看見...”

“被我看見怎樣?”

說曹操,曹操到。

傅綏淵是來找傅思意算賬的。

隻見男人手裡握著一瓶藥。

藥盒外包裝上寫著葉酸。

那是種有助於懷孕的藥物。

可實際裡麵裝著什麼,傅思意最清楚。

緊急避孕藥。

傅思意倏然心口一窒,顯露驚慌恐懼。

傅綏淵他發覺了!

傅綏淵朝傅思意步步走來,拓落下的黑暗陰影深深壓著她,心臟的跳動聲漸漸加速,“小叔...”

“吃避孕藥是吧?”傅綏淵薄唇冷漠微勾,麵如寒霜,陰沉得嚇人。

他視線又掃過一旁的裴青曜,陡然是誤會了什麼,“還學會跑出來跟男人喝酒了?”

“小叔,我是跟若若姐出來喝酒的,你信我。”傅思意立即解釋。

傅綏淵沉著臉色,俊美的麵龐蹙起幾許慍怒。

信她?

信她吃避孕藥?

見傅綏淵要帶走傅思意,裴青曜連忙挺身護著心上人,“傅五爺,意意已經是成年人了,她可以選擇跟誰做朋友。”

傅綏淵居高臨下地睥睨了眼裴青曜,陰鷙陡顯。

裴青曜不知道,他越是護著傅思意,這落在傅綏淵眼裡,就越是個姦夫。

傅綏淵嘴角彎出輕蔑的弧度,“一個小輩,還輪不到你來教導我。”

論年紀,他三十八,要比裴青曜大整整十四歲呢。

“她是我養大的,你算什麼東西?”

說罷,傅綏淵強製帶走傅思意。

準備帶她回家好好算賬!

“疼。”

“看來,是該讓你結婚了。”

第五百零八章
意外相見(4250票加更

週末兩天,休息日。

蔣若哪也沒再去,跟溫淮一起照顧溫燃溫悠兩兄妹。

一家四口,其樂融融。

那晚的電話,就像是從未打過般,石沉大海,沒有激起一點波瀾。

週末這天晚上,有岑墨的拳擊比賽。

兩兄妹又被安西女皇帶去了皇宮,為此,蔣若和溫淮也得空去為岑墨加油打氣。

拳擊場多是壯漢,糙漢,男人們的天堂。

一個個男人都抽著煙,搞得氛圍烏煙瘴氣,濃霧四散。

偌大的場館之中,所有人聚集一堂,沐浴著叫罵聲和歡呼,也澆灌著賭博和押注。

此時,拳擊台上打得不可開交,兩位選手在生與死的邊緣瘋狂拉扯。

台下,驚呼聲不斷。

蔣若坐在溫淮身邊,被他摟在懷裡,耐心為她講解拳擊知識。

她看見拳擊台上奮力拚殺的岑墨,猶如看見曾經那個流血流汗的蔣淮。

以前的溫淮便是這樣打拳來養活她的。

特彆辛苦。

特彆累。

賺的真都是血汗錢。

非常來之不易。

蔣若猛然親了親溫淮的臉,“阿淮哥哥,辛苦你了。”

養了她十年呢。

溫淮回吻她,並道:“岑墨這兩年學了挺多,是個可培養的人才。”

就一點不好。

老惦記蔣若。

台上,岑墨將對手打得節節敗退。

那壯漢被岑墨一拳打到臉上,嘴裡往外噴濺出大片大片的鮮血,鼻青臉腫,狼狽至極。

拳擊,就是一項充滿野蠻與暴力的運動。

血腥味,膠皮味,汗味,統統融合在一起,彌漫著無與倫比,且大汗淋漓的痛快。

在押注的人群中,蔣若瞥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倫娜?

也不止是她看見了,正在台上打比賽的岑墨也看見了。

倫娜壓的是另一個人贏。

男人的體型比岑墨要寬上足足一倍,但隻是體型大,並沒什麼實際作用,該捱揍的,依舊少不了。

隨著劇烈起伏的動作,岑墨原本梳好的偏分發型又變成了碎蓋,額頭被劉海遮擋。

當燈光照落過來時,他的眸眼深陷陰暗,看起來冷酷狠厲極了。

岑墨腦海裡忽然想起上次皇家狩獵場的事。

倫娜吵吵著要跟蔣若比試槍法。

結果蔣若憑借著之前溫原教她的槍法,碾壓式地贏了倫娜。

而倫娜輸了不認賬,還差點傷到蔣若。

事後,拒不道歉。

還說什麼‘她是公主,我也是公主,大家平起平坐。’

有這股怒火在,岑墨猶如打了雞血,越打越猛。

見倫娜下了好幾十萬的賭注,他逮到這個機會,要讓她輸得精光。

於是,一拳接著一拳。

很快,對手不敵,敗下陣來。

岑墨乘勝追擊,朝著那人的致命位置,又狠狠來了一拳,最後...竟直接將人給打死了。

按照拳館規矩,對手死亡,賭注翻十倍。

倫娜這一注,起碼三四百萬了。

果然,等裁判宣佈岑墨勝利,對手死亡後,倫娜的臉都要氣綠了。

幾十萬她不心疼,但是幾百萬,她肉疼!

比賽打完,岑墨連忙跑下台。

他衝蔣若奔去,揚著人畜無害的笑容,漾起梨渦,甜甜的喚道:“姐姐。”

這副樣子的他,與剛剛在拳擊台上的嗜血陰鷙,判若兩人。

礙於溫淮在旁邊,岑墨隻好收起小心思,短暫擁抱了一下蔣若,沒敢親她。

之前他大著膽子親過一次,結果被溫淮打個半死,從此長了記性。

“阿墨真棒,又贏了比賽。”蔣若誇獎他。

“一會想吃什麼?”

蔣若被溫淮和岑墨夾在中間。

溫淮跟她十指相扣牽著手,岑墨將胳膊搭在她的肩上。

這兩男一女的畫麵,叫誰看了,都羨慕。

..

休息日一過。

工作再次忙碌起來。

墨丘利的演唱會定在這週六,還有六天時間。

宣傳海報已經貼得滿大街都是了。

畢竟這將是最後一場演唱會,對於歌迷來說,再不看,真就沒機會了。

而蔣若也一直沒去過現場,隻是在網上看過直播。

至於溫原為什麼會選擇封麥。

大概是他要回去繼承溫家了吧。

本來墨丘利的身份也隻是他熱愛音樂,而設定出來的。

他始終都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溫太子爺。

始終不該變。

週三這晚,市中心有一場拍賣會,官方邀請了蔣若和溫淮這對小夫妻。

臨近六月份,天氣不冷不熱,剛剛好。

蔣若穿了件收腰的黑色長袖包臀裙,腳上是一雙閃著銀鑽的高跟鞋,氣質愈加魅惑,像是風情萬種的小狐狸。

溫淮則比較簡單些,一身休閒的黑西裝,胸前彆著玫瑰胸針。

這般穿搭像極了情侶裝。

兩人一出現,便吸引了不少目光。

拍賣會裡,蔣若和溫淮坐在靠前的位置,一起翻看著今晚的拍品。

臨近活動開始前。

蔣若低頭太久,抬眸活動了下脖子。

她眼角餘光不經意間瞥見了,一男一女正往她旁邊的座椅位置走來。

女人挽著男人的胳膊,男人雙手抄兜,神情悠閒慵懶。

兩人有說有笑的,看起來極為登對。

穿著旗袍的女人倒是好認。

正是前幾天上過熱搜的花滑女神阮敏。

她金發棕瞳,既有西方人的立體五官,又有東方人的端莊婉約,長相大氣,跟男人站在一起,絲毫不輸氣場。

至於男人...

他戴著銀色蝴蝶麵具,兩段各有流蘇垂落,搭配上他的白麵板,殷紅唇,以及那時尚的墨藍發,顯得他愈發像是古歐油畫裡走出來的貴族公爵,舉手投足的矜貴。

男人上身穿著件大牌高定的暗藍與深黑拚色的休閒西裝,下身簡約的黑褲,及黑色的高筒靴子,襯得他妖冶的邪氣甚重,愈發危險而迷人。

蔣若緊盯著男人這張熟悉的麵龐。

心裡有不安的預感。

他逆著光而來,全身像是被鍍上了層金邊,閃著光芒。

“這個麵具好眼熟啊。”

“該不會是墨丘利和阮敏女神吧?”旁邊人議論。

阮敏:“原,我們的位置在這。”

溫原:“嗯。”

蔣若直愣愣地看著溫原坐到了她旁邊,僅有一寸之距。

而溫原也看見她了,隻是淡漠地一瞥,宛若陌生人般,再不看她。

沒有任何神情變化。

冷得不像是他。

不。

這應該就是他。

最初的他。

不愛她的他。

蔣若莫名緊張起來。

可她又不知道在緊張些什麼?

溫淮似覺察到什麼,握緊了蔣若的手。

第五百零九章
視若無睹

當拍賣會進行到一半時。

蔣若和阮敏看上了同一對耳環。

耳環最上麵以兩顆銀鑽點綴,下方是一顆類似於眼淚形狀的阿波羅藍鑽,這種極為透通的天藍色鑽石非常稀有,為此價格居高不下。

溫淮看出蔣若很喜歡這對耳環,便一直在加價。

旁邊。

溫原問:“喜歡?”

阮敏挑了挑眉,衝他笑說:“你要送我嗎?”

溫原斂目,漫不經心地轉動著手裡的狼戒,聲腔厭懶:“你喜歡,送你。”

“好啊。”阮敏神情複雜,深沉的視線落在了溫原緊靠著的女人身上,沒拒絕。

蔣若聽見了兩人的對話。

她微微側眸,看向身旁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隻見溫原筆直修長的腿交疊在一起,雙手十指相互交叉,左手虎口處有著跟溫淮一樣位置的小黑痣。

他的手還是一如既往的漂亮,青蔥白玉,骨節如竹,但膚色也很蒼白,手背處拂曉曙色般的淡青血管清晰可見,骨筋突出。

而且...他手上沒有婚戒了。

有那麼一刻,蔣若真的覺得,他已經告彆過去了。

曾經他們的所有就像是一場夢。

隻要醒了,溫原就還是那個高不可攀的溫太子爺,任誰都不能再令其臣服。

哪怕是現在的她,也不能了。

溫原慢條斯理地啟唇,嗓間溢位幾率輕緲笑音,“快結婚了,是要送你禮物,省得說我小氣。”

“我們太子爺出手就是闊綽。”阮敏打趣。

兩人間的氛圍很是曖昧。

蔣若收回雙眸,眼睫垂了下來,心情有些小低落。

溫淮見狀,牽住了她的手,跟她十指相扣。

兩人的忘憂草婚戒在燈光下熠熠生輝,折射著璀璨的光芒。

溫原眼角餘光慢悠悠瞥過去,暗地裡不自覺握緊了雙手。

又在他麵前秀恩愛?

這場叫價逐漸演變成溫淮和溫原兩個男人之間無硝煙的戰爭。

誰都想把耳環拍下來,然後送給自己喜歡的女人。

為此,勢均力敵,互不相讓。

價格一路被叫到了上億。

“三億二百萬。”

“三億三百萬。”

“...”

兩人這般針鋒相對的行為,純純就像是在拚家底般,麵不改色,對於金錢毫不心疼,財大氣粗到令旁人咂舌。

價格瞬間來到五億,並且還有持續增長的趨勢。

兩個男人不心疼錢,蔣若心疼。

“阿淮哥哥,太貴了。”蔣若攔住溫淮想要繼續舉起加價牌子的手,“我不想要了。”

有這個錢乾什麼不好?

一對耳環而已,太貴了。

溫淮:“你不喜歡了嗎?”

蔣若搖了搖頭,善解人意說:“阿淮哥哥,你賺錢不容易,我們不要這麼浪費。”

溫淮不比溫原,他如今所擁有的,所得到的一切,都是費儘心力才得來的,是他拿著自己的命在博取前途。

他站在刀尖上賺來的錢,基本上也都花在了他最愛的女人身上。

而溫原則不同,他的資產早就富可敵國了,即便後來不再做緬越的那些生意,也足夠養活子子孫孫許多代。

溫淮的安保集團剛起步,正需要錢的時候,而且還要養兩個孩子,雖說皇室每個月都會給他們一筆巨額的生活費,那也不能肆意揮趙。

溫淮又問:“真的不要了?”

蔣若點頭,“家裡首飾夠多了,我本來也不愛戴耳環的。”

最終,藍鑽耳環以六億多的價格被溫原賣下。

一筆如此巨額的花銷,當事人連臉色都沒變一下。

阮敏聰慧心細,一眼看出溫原這是在跟溫淮較勁呢。

她望著溫淮這個長相跟溫原一模一樣的男人,以及坐在其身邊的蔣若,不覺眉尾一揚。

這三人之間的關係,她心中隱有猜到。

一個女人前後玩了兄弟倆,然後渣了弟弟?

好能力,好手段。

阮敏不由得對蔣若有了興趣。

拍賣會還在繼續,臨近結束前,台上搬出來了一幅畫。

畫中內容倒也簡單。

一張略顯抽象的臉,隻能大體觀摩個輪廓,並沒有完完整整畫全。

畫框下有署名。

一個R。

這是蔣若之前的畫作。

她一直有做慈善,為孩子們積攢福氣,所以很多畫作都會拿來拍賣,而獲得的錢也大都捐獻出去。

正是因為今晚有她的東西在拍賣,所以官方特意邀請她跟溫淮參加。

一旁,當這幅畫被搬上台時,溫原和阮敏的神情都有所微變。

前者是惱怒,後者則是新奇。

就算隻有一個大體輪廓,也能仔細辨彆出這張臉畫的是誰。

很像溫淮!

溫原心中充滿不爽。

他討厭這張臉。

一看見,就能想起自己是替身的過往。

阮敏自是察覺出溫原的情緒變化,她道:“這幅畫我還挺喜歡的,拍下來送我吧?”

“跟你還挺像呢。”她看似隨口一說。

..

最終,那副畫在阮敏的央求下,也被溫原收入囊中。

價格挺高的。

足有七千萬。

對她這個小畫家來說,很高了,是目前開價最高的一幅畫。

事後,因為蔣若是畫作主人,所以需要買賣雙方交涉。

休息室裡。

阮敏大方主動地朝蔣若伸出了手,“很高興認識你,我叫阮敏。”

“耳字旁的阮,聰敏的敏。”

蔣若視線不由落在阮敏耳邊,那對極其昂貴的藍鑽石耳環吸引住了她的注意力。

耳環正隨著主人的動作而輕輕搖晃,甚是漂亮。

蔣若緩緩伸出手與之相握,“你好,我叫蔣若。”

“我很喜歡你的畫風,畫的很好哦。”阮敏客氣的誇讚。

蔣若淡笑:“謝謝。”

“抱歉哦,奪你所愛了。”阮敏想起什麼,抬手摸了摸自己耳朵上的耳環說,“早知道就不讓原買來送我了。”

“他也是想著快要結婚了,幫我置辦一下拿得出手的首飾。”

快要結婚了?

蔣若神情頓然暗了暗,撐著寒暄的笑容:“沒關係。”

此時,溫原前來尋人。

“剛剛不是喊著餓嗎?”他聲音極為溫和,“再不走,就沒得吃了。”

蔣若聞聲抬了眸。

她一抬頭就對上溫原那雙漆黑如墨的桃花眸。

這刻,尷尬至極。

比起蔣若的緊張慌亂,溫原倒是平靜許多。

隻見他對她視若無睹,就這麼冷漠地擦肩而過。

阮敏挽上他的胳膊,兩人一同離開。

“一幅畫而已,這麼喜歡?”

時隔一年,再度相見,與她想象的甚是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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