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不要做替身 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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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城當夜，下了大雪。
茫茫白雪紛紛揚揚，如扯絮飛棉，綿綿無聲地不停落著。
廳堂之內。
蔣若終於控製住了溫原，讓他不再激憤惱怒，情緒漸漸歸於平和。
她僅用了一個吻，就翻雲覆雨，讓他潰不成軍。
他還是輸了。
這輩子永遠贏不了她。
最先愛上的那一個，註定這輩子都是輸家。
蔣若牽起溫原的手，“我們走吧。”
沈清歡一身傷痕，從地上踉蹌站起，隻能眼睜睜瞧著兩人離開，漸行漸遠。
他盯著蔣若遠去的背影，嘴角不由牽起一抹苦澀的笑，淒涼自嘲。
明明是沈家的地盤，他們卻宛若無人之境，進出自由。
傭人前來扶住沈清歡，“三少爺，您沒事吧？需不需要送您去醫院？”
沈清歡斂眸，心情不爽，“不用，死不了。”
若真被打死，也挺好。
反正...
他得不到想要的，日日活著，亦不過行屍走肉。
如今沒了沈懷顏，他的婚事無人在意操辦，怕是大概率孤獨終老。
除非他愛上彆人。
但是可能嗎？
..
夜色濃稠，雪花就像成群的鳥，密不透風地從天空撲落。
很快，地上攢了一層厚厚的積雪。
寒風呼呼從耳邊吹過，雪夜的寒意沁入五臟六腹間，是刺骨般的冷。
然而，蔣若手上卻傳來與之截然相反的感覺。
溫暖，真摯，熾熱，充滿力量，好像隻要被這隻手抓住，就永遠都不會鬆開。
是溫原給予她的安定，安心，安全感。
溫原仰頭凝望虛空中飄飄灑灑的雪花，好似仙女撒下的無暇碎玉，晶瑩剔透。
這一片片雪花在路燈的微光照耀中，不慌不忙地跳起舞，驕傲地閃耀著。
溫原心中百感交集，伸出另一隻手，接住了一片雪花，輕盈地在打轉，然後慢慢瞧著它融化掉。
雪人永遠活不過次日的烈陽。
所以...
那年她在雪中埋起的愛意，也隻有短短幾月。
六年前，她說好了，要愛他一輩子的，卻中途食言，毅然決然地離開，拋夫棄子。
或許正是他作孽太多，才會遇見她，愛上她，再被她深深傷害，遍體鱗傷，體無完膚。
死心塌地的愛，換來的隻是毫不在乎和無法取代。
他永遠都是備胎，備選。
造化弄人。
漫天雪景之中，溫原漸漸回憶起六年前在容城的那段美好時光。
原來已經相隔這麼久。
足足兩千多個日夜。
六次暮春夏至，春去冬來。
愛與恨都是一種無邊的深淵，他早已深潛，難以自拔。
說著不愛，不想愛，卻還是忍不住心動，心顫。
這世間再無一個女人，能讓他如此不管不顧，掏心掏肺。
溫原麵容愴然淒涼，失魂落魄，低醇的聲音突兀響起雪夜：“你看，容城又下雪了。”所以能不能再像六年前那般愛我一次？
他將最後一句話吞嚥腹中，微微闔目，眼角悄然無聲地滑落一行淚。
那些過往，真的成為過往。
這麼多年了，他愛到極致，不想再求了。
累了，倦了。
無所謂了。
他能有溫灝這個兒子，早就滿足了。
至於其他...
隨緣吧。
蔣若感知到他低落悲痛的情緒，眸色黯了一瞬，提議：“我...陪你走走吧？”
“嗯。”溫原沒有拒絕，反倒是握著蔣若的手越發緊，有些眷戀。
這一路上，他與她說了許多。
兩人應該是第一次這般平和安靜地談心。
“你說得對，還有很多人需要我，在愛我，我必須好好活著，為了孩子們而活著。”蔣若心中燃起生的希望，保證說。
溫原淡道：“想開就好。”
兩人手牽手十指相扣，慢步走在街道。
寒冷的冬夜，路人少之又少，周遭的氛圍寂靜神秘。
路燈光線暖融，氤氳著一股溫馨恬淡。
雪花綿延不絕地飄揚，落了兩人滿身，好似此刻白了發。
天地頃刻一色，風雪迷漫了整個世間。
街道儘頭，溫淮撐傘獨守雪中，等待他的小公主歸來。
..
從容城回來後，蔣若滿心歡喜地去看望母親。
她打扮得十分正式隆重，想要以最好的模樣與母親相見，還在腦海裡幻想母親如今的樣子，滿是期待憧憬。
然而...
事實終究殘酷。
她所想象的過於美好。
母親還是以前的那個母親，對她又愛又恨。
接近二十年不見，母親雖年齡大幅度增長，可容貌卻未曾變化分毫，還是如她回憶裡那般美豔無雙。
她在病床上躺了三個月，現在一朝醒來，已是次年的一月份，眼下還有半月將會舉國迎來春節。
而這幾日恰好是裴寒樓的生日。
裴寒樓和趙則都是摩羯座，生日相差很近。
母親逼迫她給裴寒樓過生日！
“我不要給他過生日！”蔣若義正言辭地拒絕。
唐茜高坐主位，雙腿交疊，女王的威壓感撲麵而來，不容拒絕：“不想也得想！”
“你不僅要跟他一起過生日，還要嫁給他，給他生孩子。”
“你跟溫家那兩的婚姻，在我這統統不作數。”
蔣若曾無數次幻想過跟母親重逢相遇的場景，其中多是美好、愉快、和睦，被深深的母愛包裹。
但當幻想有一天成為現實時。
母女相見的溫馨，以及相擁在一起的熱淚盈眶，統統沒有，隻有來自上位者冰冷冷的命令和強迫。
她們一點也不像是母女。
不！
應該說，她愛母親，可母親就是不愛她呢。
母親隻是將她當做可以隨意擺弄的物件，想送給誰就送給誰，她的意願永遠不重要。
蔣若不爭氣地流出委屈的眼淚，無比抗拒：“我不要嫁給裴寒樓！死都不嫁他！”
這個男人曾經可是要殺了她的！
叫她如何與他化解恩怨？
根本做不到！
唐茜麵容瞬間燃起慍怒，猛然起身走來，不悅地掐住蔣若的脖子，口吻強硬：“我說讓你嫁給誰，你就必須嫁給誰！”
“你是我女兒，不可以和溫家男人在一起！”
蔣若蹙起眉，眼角落淚，“我跟阿淮哥哥彼此相愛，為什麼不可以在一起？”
“彼此相愛？”唐茜不屑冷笑，“你懂什麼是愛嗎？想要幸福你配嗎？”
“當年我們母女兩差點被殺，雨夜突然闖進家門持刀的男人你知道是誰嗎？”
蔣若：“是誰？”
“是你親爹！”唐茜說出殘忍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