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不要做替身 568
人麵獸心
所有人都在外耽誤了一天一夜。
而這一天一夜,給足了裴寒樓時間。
他在佛堂裡不思進取。
裴寒樓與蔣若躺在一起,雙手緊緊摟著她,呢喃道:“若兒。”
從昨夜一直到現在,一個夜晚加一個白天。
此刻,窗外夜色昏沉迷離,濃得如同墨汁,整個氛圍被壓抑得窒息,呼嘯寒風吹動光禿禿的樹梢,陰雨綿綿,潮濕氤氳。
這雨來得異常突然。
房間內,唯有橘黃燭火搖曳,空氣靜謐,映得院子裡影影幢幢,而那投射在牆上的燭影被吹得晃來晃去,好不安生。
一切都是那麼得空寂清冷。
裴寒樓早已經醒了。
他用修長結實的手臂圈著懷中女人,一陣幸福。
男人五官清雋,帶著絲佛性的超然,神態安謐,燭火在烏黑發絲上映出一層脈脈流動的金色光澤,極為儒雅好看。
他本該四大皆空,卻奈何紅塵誘人,讓他不知不覺間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裴寒樓菲薄的嘴角牽起,聲線清冽溫潤:“若兒,恨我厭我都可以,但你不得不承認這個現實。”
..
蔣若是在裴寒樓懷裡醒來的。
男人雖一直習文,不擅武力,但身材管理一向不差,偏暖白的膚色,腹肌塊塊分明,覆蓋得均勻漂亮,人魚線清晰。
隻是...
這精壯緊實的腹肌略有些硌得慌。
蔣若伸了下懶腰,如貓般哼哼唧唧了幾聲。
她意識不太清醒,夢囈呢喃,“嗯。”
蔣若緩緩睜開惺忪的睡眼,直直撞見男人清儒溫和的視線之中。
裴寒樓半撐著身子倚靠在床頭,順勢抬手輕柔地為她拂開臉頰上垂落的小碎發,唇邊清淺笑意不改:“若兒,晚上好。”
蔣若震驚且怔忡地凝視他,久久沒回過神。
昨晚的記憶突如決了堤的凶猛洪水,一下子全都湧現了出來。
她竟然...
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啊?
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啊?
蔣若瞬時眼眶通紅,委屈地落淚,晶瑩的淚珠顆顆整齊滴落,這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真真叫人看了驟生心疼。
“若兒,彆哭。”裴寒樓極儘溫柔地為她擦拭眼淚。
蔣若垂著眸子,濃密的蝶睫微顫,正處在巨大的悲傷之中,是那種被背叛的痛苦和絕望。
她對母親這毫無防備的信任,經此一遭之後,完全被摧毀,一點也不剩!
她聽著自己臟腑深處漸漸發出震顫的悲鳴,抽泣聲不斷。
此時此刻,房內燈光大亮。
光線折射到蔣若左手無名指上所佩戴著的婚戒,發出絢麗的十字光芒,光華流動,刺痛她的眼睛。
忘憂草婚戒顯得無比諷刺!
她對不起溫淮。
對不起她的阿淮哥哥。
陣陣撕心裂肺的痛襲來,悲傷肆意虐流,令她難以喘息。
蔣若放聲哭泣起來。
除了哭泣外,她已經想不到其它宣泄這份悲痛的方法了。
裴寒樓靠了上來,雙手環抱住她的身軀,他音色哽咽:“若兒,你是在怪我嗎?”
蔣若頓然仇視地瞪他,心中痛苦難以言喻。
那眸光如刀刃般狠狠刺進裴寒樓的心房,令他隻得牽起抹苦笑。
果然啊,她隻會更恨他!
蔣若直接扇來一巴掌,嘴裡還憎惡地喝道:“混蛋!”
他怎麼能?怎麼敢?
清脆的一聲乍然響徹在房間裡。
蔣若用力很大,是她目前所能達到的最大力道。
裴寒樓硬生生挨下這一巴掌,整個右臉都被扇偏,臉頰之上更是瞬間泛起紅色的掌印,極為明顯。
“若兒...”
“裴寒樓你滾!滾啊!”蔣若大為憤怒地捶打著。
裴寒樓麵露不甘,眼尾猩紅,半掀起眼皮望她:“為什麼就單單我不可以?”
蔣若愈發氣憤至極,心顫手抖,“你去死!”
他把她當什麼了?
“我沒有碰你。”
..
趙津庭、岑墨、溫原三人中,溫原是最先回來的。
這裡有他老婆孩子,他自是不願在外麵多待。
溫原不顧傭人阻攔,氣勢洶洶地衝進裴寒樓的臥室。
一進門便是滿地的衣物。
這無疑是再度加重他的憤怒。
溫原此刻猶如一隻暴怒的野獸,周身的戾氣在空氣中肆虐,雙眸睥睨,燃燒著憤怒的火焰:“裴寒樓,你媽的!”
裝模作樣!人麵獸心!趁火打劫!
不愧是能和溫淮玩在一起的男人,果然都一個屁樣。
真他媽虛偽!
溫原這狠戾地一拳給足了力度,直接將裴寒樓錘下床。
如此溫原還嫌不夠,又猛得拽起裴寒樓的身體往死裡捶打了好幾拳,半點不留情。
裴寒樓本就不擅長動武,如今又腿腳不便,自然沒得辦法去反抗溫原,而且他心裡也確實對此事有所愧疚。
“溫原,你打吧,我都接受。”裴寒樓視死如歸說。
他就是死也無憾。
此時,跪坐在床上的蔣若猶如看見救星,委屈極了,哭得不能自已,“溫原...”
溫原回過神來,又接連給了裴寒樓幾拳後,陡然將其甩開了。
他注意力全都來到蔣若身上,無比心疼憐惜地喚:“小若兒。”
蔣若抬眸凝望溫原,淚眼婆娑濕漉,潮熱灼燙的眼淚一顆接一顆地掉落,聲音嗚咽:“帶我走。”
溫原親了親她的額頭,“好。”
旋即,他脫下外套溫柔地披在她身體上,身軀微彎,將她穩穩抱到懷裡。
溫原狠狠望了眼狼狽倒地的裴寒樓:“我們走!”
“先生,您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