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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從四德遇上女尊地晶 江南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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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暗局

紫宸殿內,金猊香爐吐出的青煙筆直如線。

女帝的目光在三人身上逡巡,最終落在陳穀雨腰間那枚青晶令符上。

“陳愛卿此去江南,明為巡查地脈,實為查清林家賬目。”

她指尖輕叩紫檀禦案:“蘇醫師精通醫毒之術,又熟悉江南風土,便隨行相助吧。”

這安排出乎意料。蘇沐陽正要開口,女帝已轉向謝晚舟:

“謝卿留在京中。農科苑新到的西域棉種,還需你親自照看。”

殿內空氣陡然凝滯。

三人瞬間明白了女帝的用意——分而治之。

陳穀雨向前半步,青晶令符在袖中微微發燙:“陛下,臣與謝公子乃名正言順的妻夫,同行更能掩人耳目。”

女帝輕笑:“妻夫?!”

她目光掃過令符,“青晶契主這次是去侍奉地母,你這還未完全的婚約……作得數麼?”

這話已是試探底線。

陳穀雨神色不變:“地母慈悲,從不阻人倫常情。婚書已立,便是地母見證。”

“好個地母見證。”

女帝眼底閃過一絲冷意,卻轉瞬即逝:“既然如此……蘇醫師更該同行了。江南官場複雜,多個人照應總是好的,有地母保佑。”

這話中之意,昭然若揭。

蘇沐陽躬身道:“臣遵旨。定當竭儘全力,助陳長老查清此案。”

女帝滿意頷首,取出一枚玄鐵令牌:“江南按察使見此令如見朕。若有需要,可調動當地駐軍。”

待陳蘇二人退出殿外,女帝獨留謝晚舟。

“知道朕為何留你?”她踱步至他麵前。

謝晚舟垂眸:“臣不敢妄測聖意。”

“因為你是最關鍵的那顆棋。”

女帝取出一卷泛黃的圖紙:“這是林家密室的構造圖,需要謝家血脈才能開啟。”

謝晚舟瞳孔微縮:“陛下如何得知……”

“朕知道的,遠比你想象的多。”

女帝意味深長:“比如……你母親當年留下的,可不止高昌棉一樣東西。”

她將圖紙塞入他手中:“等江南的訊息,屆時……你自會明白。”

宮門外,陳穀雨與蘇沐陽相對而立。

“陛下這是陽謀。”蘇沐陽輕歎。

“無妨。”陳穀雨望向巍峨宮門,“各司其職便是。”

她將一個錦囊交給蘇沐陽:“必要時開啟。”

馬車駛離宮門時,陳穀雨最後回望一眼。

她知道,女帝正在某處注視著這一切。

而謝晚舟站在宮牆陰影裡,指尖摩挲著那張圖紙,神色複雜。

角樓上,女帝遠眺車隊離去,對暗衛道:

“派人盯緊謝晚舟。江南的訊息,要第一時間讓他知道。”

“那陳長老那邊……”

“讓她查。”女帝唇角微揚,“查得越深,這網收得越緊。”

她最期待的,是看這三人在各自的棋局中,會如何落子。

馬車駛出京城,官道兩旁的稻田在夏日陽光下泛著金黃。

陳穀雨閉目養神,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青晶令符。

作為全域青晶契主,到了江南她依然是青晶契主,得江南地脈的認可。

蘇沐陽坐在對麵,斟酌片刻方纔開口:“陛下此舉,意在離間。”

陳穀雨睜眼:“我知道。”

“那你還……”

“正因為知道,才更要讓你同行。”她目光清明,“陛下想看的,是我們互相猜忌。若我執意推拒,反倒坐實了她的猜測。”

蘇沐陽微怔,隨即瞭然:“所以你是將計就計。”

車窗外忽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一騎快馬超過車隊,馬上之人回頭時,露出腰間一枚熟悉的林家令牌,其上‘林’字篆文,在日光下一閃而沒。

“看來有人等不及了。”蘇沐陽輕聲道。

陳穀雨指尖凝出一縷青光,在車窗上劃過一道符印:“今夜必有動作。”

農科苑內,謝晚舟對著西域棉種出神。

女帝給的圖紙就藏在袖中,像一團火灼燒著他的理智。

“謝公子。”身後傳來溫和的嗓音。

他回頭,見是太醫署的劉醫正,蘇沐陽的遠房師叔。

“劉醫正何事?”

“沐陽臨走前托付我,將這個交給公子。”劉醫正遞來一個藥囊,“說是安神之用。”

謝晚舟接過藥囊,指尖觸到內裡硬物。

待劉醫正離去後,他拆開藥囊,發現其中藏著一枚玉扣——正是那日合並玉飾缺失的部分。

玉扣內側刻著細密文字:“江南有變,勿信圖紙。”

謝晚舟掌心沁出冷汗。

女帝與蘇沐陽,究竟誰在說謊?

江南林府,水榭深深。

林七跪在堂下,主位上的林家老家主林崇山緩緩撥動著茶盞:

“陳穀雨已經進入江南地界了?”

“是。按您的吩咐,沿途都佈置好了。”

林崇山冷笑:“女帝想借刀殺人,殊不知這把刀……早就鏽了。”

他取出一個錦盒,其中躺著一枚與謝晚舟手中極其相似的玉符:

“謝家那個小子,應該已經拿到'圖紙'了吧?”

“一切如您所料。”

“很好。”林崇山合上錦盒,“等他們找到'那個地方'……就是收網之時。”

夜色漸深,陳穀雨的車隊在驛站歇腳。

果然如她所料,半夜時分,窗外傳來細微響動。

蘇沐陽指尖銀針蓄勢待發,卻被陳穀雨按住。

她輕輕推開窗,一枚飛鏢釘在窗欞上,帶著一封信:

“明日午時,西湖畫舫,有要事相告。——故人”

字跡竟與謝晚舟有七分相似。

蘇沐陽蹙眉:“是陷阱。”

“我知道。”陳穀雨指尖青光流轉,信紙化作飛灰,“但有些陷阱,值得一闖。”

她望向南方,那裡是林家大宅的方向。

“明日你留在驛站,我獨自赴約。”

“這太危險了!”

“正因危險,纔不能都陷進去。彆忘了我可是青晶契主,自有地脈護佑。”

她取出白日所畫符印,道:“若有異動,這道符會告訴你該怎麼做。”

蘇沐陽還要再勸,卻見她神色堅決,終是歎了口氣:“萬事小心。”

窗外月光如水,映照著各自的心思。

而在京城,謝晚舟對著那枚玉扣徹夜未眠。

圖紙就攤在案上,每一個線條都暗藏殺機。

他終於明白,自己正站在一個關鍵的岔路口。

每一步選擇,都可能萬劫不複。

更讓他心驚的是——無論女帝還是林家,似乎都在等著他做出某個決定。

一個關於謝家真正傳承的決定。

翌日午時,西湖。

夏日湖麵,水光瀲灩,畫舫如織。

陳穀雨一襲素色勁裝,並未刻意遮掩行蹤,如同尋常遊客,登上了信中指定的那艘“聽雨舫”。

畫舫佈置得極為雅緻,香爐、瑤琴、水墨屏風一應俱全,卻空無一人,隻有一名垂首煮茶的啞仆。湖風穿過舫窗,帶來絲絲水汽,也帶來一股若有若無的、熟悉的藥草清香——

那是謝晚舟平日調香時慣用的沉水香基調,但其中又混雜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腥甜。

陳穀雨指尖的青晶令符微微發熱,與江南充沛豐盈的地脈氣息隱隱共鳴,同時也清晰地感知到,這畫舫之下,水脈被人為地擾動過,形成了一道隱晦的禁錮之力。

“故人既邀,何不現身?”她聲音平靜,在空蕩的畫舫內回響。

屏風後傳來一聲輕笑,人影晃動,是一名身著月白長衫、麵容與謝晚舟有五六分相似的年輕男子。他手持一柄摺扇,風度翩翩,但眼神裡的算計和倨傲,與謝晚舟的清冷溫潤截然不同。

“陳長老,久仰。在下林璟,晚舟的表兄。”男子拱手,笑容和煦,卻未達眼底。

陳穀雨神色不變:“林家之人?用謝公子的筆跡相邀,是何用意?”

林璟“唰”地合上摺扇,歎息一聲:“實不相瞞,此舉實屬無奈。晚舟他……因抗旨不遵,已被陛下秘密軟禁於京中彆院。他拚死傳出訊息,托我務必將此物交予陳長老。”

說著,他從袖中取出一枚羊脂玉佩,正是謝晚舟常佩之物。

陳穀雨目光掃過玉佩,心知這不過是拙劣的仿品,謝晚舟在李家坳時藏若珍寶,隨身那個小布包裡的一件,但那玉佩上有磕碰出的極細微的裂痕,被這件仿品忽略了。

她不動聲色:“哦?他有何訊息?”

“女帝給的密室圖紙是假的!”林璟壓低聲音,麵露急切,“那是一處絕殺之陣的佈局圖,一旦依圖開啟,觸動機關,不僅尋不到林家罪證,反而會引動地火,將開啟之人與周圍一切儘數焚毀!”

“晚舟希望陳長老千萬謹慎,莫中奸計!”

他言辭懇切,表情擔憂,若非陳穀雨早已心生警惕,且對謝晚舟之物極為熟悉,幾乎要信了幾分。

“原來如此。”陳穀雨頷首,指尖在茶杯邊緣輕輕劃過,“那依林公子之見,真圖紙在何處?”

林璟見她似被說動,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上前一步,聲音壓得更低:“真圖紙就在林家宗祠的暗格內。晚舟說,唯有陳長老您的青晶令符之力,方能不觸動機關將其取出。他讓我協助您……”

就在他靠近的瞬間,陳穀雨袖中青晶令符驟然光華一閃,並非攻擊,而是純粹的地脈感知力如漣漪般擴散開來。她清晰地“看”到,畫舫底層潛藏著數名氣息陰冷的黑衣人,而林璟的袖口內,藏著一枚淬了劇毒的袖箭。

更遠處,湖岸柳蔭下,有人正用一麵銅鏡反射日光,向此處打著訊號。

這不僅僅是想騙取她的信任和青晶令符,更是一個雙重陷阱。

若她信了林璟,去闖林家宗祠,必是自投羅網;若她不信,此刻畫舫上的殺局便會立刻啟動。

“林公子的‘好意’,我心領了。”陳穀雨忽然打斷他,聲音轉冷,“不過,晚舟從未叫表兄為‘璟表哥’,他一向直呼你之名——林景明。”

林璟臉色驟變。

幾乎在同一時間,陳穀雨指尖凝聚的青色符印猛地拍向桌麵。

“嗡”的一聲輕響,一道青光以她為中心驟然擴散,瞬間衝散了畫舫下那道隱晦的水脈禁錮。整個畫舫劇烈一晃!

湖麵之下,更是有數道黑影如遊魚般迅速靠近,顯然是想鑿穿船底。

“契主這是作甚?”

林景明獰笑,甩手擲出三枚烏黑的彈丸。彈丸在半空中爆開,散發出濃稠的綠色煙霧,帶著刺鼻的腥臭,顯然含有劇毒,瞬間彌漫了整個畫舫前台,封住了陳穀雨的退路。

這毒霧不僅能傷人性命,更能汙穢地脈靈氣,對青晶契主有極強的克製作用。

然而,陳穀雨臉上不見絲毫慌亂。

她雙手結印,口中低誦古老咒言。霎時間,西湖之水彷彿活了過來,一道水龍卷衝天而起,狠狠撞向畫舫!並非攻擊畫舫結構,而是精準地卷向那些綠色毒霧,將其裹挾著拋向遠處高空。

與此同時,遠在驛站的蘇沐陽懷中,那道陳穀雨留下的符印驟然發燙,青光流轉間,顯現出幾個小字:“西湖東南,柳岸盯梢。”

蘇沐陽立刻起身,毫不猶豫地從藥箱底層取出一個訊號筒,走到院中,對準東南方向天空,拉動引信。

“咻——嘭!”

一枚不起眼的白色訊號彈在空中炸開。

這並非求助訊號,而是發給另一路人的行動指令——那是陳穀雨離京前,通過青晶契聯係好的、忠於地母信仰的江南本地暗線。

西湖岸邊,柳蔭下那名正用銅鏡打訊號的探子,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幾名不知從何處冒出的、做漁夫打扮的漢子捂住嘴,迅速拖入了身後的樹林之中。

畫舫上,劇變陡生。

林景明見毒霧被破,暗哨可能已失,臉色終於徹底陰沉下來:“陳穀雨,你果然難纏!但今日你插翅難飛!”

他猛地一拍欄杆,畫舫兩側竟彈出數張金屬大網,網上掛滿倒鉤和符籙,閃爍著不祥的光芒,向著陳穀雨罩落。

水下黑影也加速了鑿船動作。

陳穀雨立於搖晃的船頭,青晶令符懸浮於胸前,散發出磅礴而溫和的力量。

她感受著腳下湖底深處那渾厚的地脈之力,意識下沉給出指令:水脈,縛!

湖底淤泥之中,無數水草如同得到號令,瘋狂生長,如靈蛇般纏繞住那些水下黑影的腳踝,將他們死死拖住。同時,湖水泛起漩渦,巧妙地推動著畫舫,讓它失控般撞向旁邊一艘早已清空的備用小舟。

“轟隆!”

畫舫與小舟相撞,木屑紛飛。

陳穀雨趁此機會,身形一閃,已如一片落葉般輕飄飄地落在了那艘小舟之上。

她回頭看了一眼在劇烈晃動、一片狼藉的畫舫上勉強站穩的林景明和那些黑衣人,目光冷冽。

“回去告訴林崇山,”她的聲音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她的‘好意’,我記下了。江南地脈,自有公斷。”

說完,她不再停留,操起舟上竹篙,輕輕一點,小舟如離弦之箭,破開水麵,迅速遠離了這片殺機四伏的區域。

陽光灑在湖麵上,映照著了她遠去的背影,以及畫舫上林景明那鐵青而驚怒交加的臉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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