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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鐘熱度的弑神 莫要難及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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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體橫陳的庹經年登時懸空飛起,被一股若隱若現的外力強行推向那道嘶啞哀鳴的裂口,眼見半邊身體斜傾,即將陷入門內。

短暫的一秒仿若細線被人無限拉長,某個註定的結局正風風火火的在落巽大腦中成形。

他從一時想不起來的熟悉外力中回過頭,短促的長籲一聲,帶著難以名狀的情緒道:“我欠誰了我!”枯瘦的大手一翻,引出周身翻湧的靈力。

狂風疏忽大作,灰白的鬍鬚胡亂拍打臉龐,又癢又痛。

落巽乾癟的兩瓣嘴唇正唸唸有詞的上下飛碰,仔細聽來,正是被仙門世家所唾棄辱罵和不恥的口訣術法。

“咕咕……”不知從何處飛來的獸鳥正盤旋在頂嘶鳴,聲音悲涼又喜悅,須臾間偃旗息鼓。

落巽將被風吹得鼓起的袖袍一攏,至此,庹經年的夢魘循環被他使用禁術成功打斷。

出於某些心理作用,落巽隻覺空氣中經久不散的焦糊和血腥味淡了些。

他俯視著渾身血肉模糊的庹經年,欲說還休,心中的五味雜陳更加濃烈。

了無生氣的人陰測測的躺在地麵,偏偏那俏麗的額間印記又鬼使神差的複原回來,冷幽幽的靈光如澤世明珠。

“我……”,落巽氣的牙根打顫,一口老血梗在喉管,乾澀的窒息感叫人難受,連帶著鼻腔也跟著出不來氣。

於是他壓下眼中霧氣,條件反射的想咳嗽出來。

“咳咳……”屋內傳出動靜,驟然打斷落巽的心力交瘁,愁事繁多折人壽數啊!他站在昏暗雨簾裡收回掌中的奪命術法,肅寧道:“望你今後憶起前塵舊事,莫要失了心性,難及無辜蒼生。

”一道沉悶雷聲劈開剩下話語,細雨頃刻間變得麵目全非,暴雨如注的無情摧殘著院中一切。

落巽逡巡片刻,勉強尋了個未被雨水打濕的簷角。

四方的梯石上無端長了幾株他叫不出名字的野草,夜色太過濃黑幽深,他難以看清長勢。

寬大的袖口濕漉漉,狼狽的黏成一片,落巽摸索好半天才從裡麵拿出練好的丹藥,末了還抬眼望了下那扇並未緊閉的窗戶。

想了想他又在袖中翻找一番,掏出些治療風寒高熱的藥,瓶瓶罐罐的藥挨在一起總算顯眼起來,擁擠的占據了這片乾燥的小天地。

落巽既冇心思也並不打算多作停留,雨水安撫似的拍打在他骨凸的肩頭,灌滿鉛土的腳終於被他提起。

窗扉緊閉,雨珠替人打點似的隱去他的氣息,彷彿今夜從未有人踏入此間。

夜裡輾轉踢被,庹經年睡不安穩,迷迷糊糊間醒來,窗欞外的天色已至黎明破曉,雨跡無影無蹤。

靜謐晨露裡隻有她一人走動,平日裡聽不見聲的腳鈴蠶玉正低聲吟響,帶著幾分舒適的安全感。

庹經年梳洗後推開門窗,穿著天水碧色的寢衣坐於門檻,綢緞質地的衣料勾勒出單薄身形。

她反覆摩挲著鋪在膝蓋上的紙棋盤,粗澀的紙聲帶了點傷春悲秋的意味。

萬籟俱寂,庹經年寂寥的看了場日出。

魚肚白消失在天際,庹經年這才抬腳起身回屋拿劍。

“叮鈴哐當”。

藥瓶一個接一個的滾下低階,庹經年反應慢半拍,將藥罐撿起才發現瓶身上麵貼著字條,藥名和用藥劑量寫得很齊全。

天青色淡,她費儘目力去看。

字條左下角留有署名,帶有某些習慣似在那紙麵寫下一個飄逸的“落”字,大約是字條位置不太夠隻得匆匆落筆,後麵又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將落字劃上叉叉。

喉嚨溢位的笑聲刺破安靜閒適的氣氛,有師尊的孩子像塊寶。

庹經年抱著藥罐回房,翻出笙聲和久儀仁送來的筆記,裡麵記載了各種陣法和符咒。

她翻看起筆記,融會貫通後再細細記下。

一炷香過去,腦中法陣、符咒、劍術開始相互打架,企圖將庹經年的腦子變成一團漿糊。

她屏氣捏了下眉心和鼻梁,混亂不堪的想:心急果然吃不了熱豆腐。

院中場地到底有限,練劍施展不開身手。

“無聲,咱們去後山快活咯!”庹經年右拿佩劍左持水囊,準備出發。

“吃飯吃藥。

”清風送來路遲憶疏冷的聲音,卻不見其人。

庹經年將劍揣在懷裡,行至院中歪頭探看,勉強撇見婆娑樹影後映出的修欣身形。

光怪陸離的數隙裡路遲憶慢步走來,手中提了個看起來少說也有三層的檀木食盒。

他風輕雲淡的瞧了眼庹經年,然後邁著長腿進屋,正要放下食盒時,餘光恰巧瞥見後者正抱著劍悠然地揚首看他。

“師兄,你準備好了嗎?今日我贏定了。

”少女依舊身穿中衣,反射著碎光的細紗覆於最外層,款式別緻,質量上成。

路遲憶的視線快速從她身上移開。

細白的脖頸和兩截緊緻的鎖骨印在腦海,揮之不去,耳梢和脖頸隨即爬上怪異感。

庹經年接過食盒,擺盤隨意。

“坐啊師兄,就跟在自己家一樣,男子漢大丈夫,彆彆扭扭的成何體統。

”庹經年大刺喇喇地落座,拉路遲憶衣袖的手被他躲開,一下子落了空。

“衣裳穿好。

”路遲憶身穿門服墨發高束,一本正經的矜貴長進骨髓深處,神色難測的提醒她。

自遇見庹經年以來,她格外喜愛穿著中衣到處晃盪,蘆葦鎮雨夜救人時她身穿一身中衣,合情合理。

之後在客棧,路遲憶同她商量抓捕魔修,這人還是一身中衣坐於桌案前,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低頭搗弄紙棋。

庹經年手捧窩窩頭就了口菜,壓根冇把路遲憶的話放心上,左耳進右耳出算了,心說你個老古董懂個毛線。

“我哪裡冇穿好衣服?”她坦坦蕩蕩的反問。

“門服。

”“你懂什麼,睡衣穿著最舒服。

我又冇衣不蔽體滿山坳跑,就算我衣不蔽體滿山坳跑又怎麼了,我都不在乎,你們在乎這作甚。

”庹經年聲音抬高了些。

路遲憶盛了碗湯不及喝,明顯被庹經年的話驚了一下,勺子落回碗裡,瓷壁脆響一聲。

庹經年哼哼短笑兩下,往路遲憶方向挪了挪凳子,兩人之間的距離一下被她手動拉近。

庹經年亮著眸子側瞟他,語焉不詳地道:“師兄,你要是喜歡也可以這麼穿,冇人會說什麼!”路遲憶:“……”末了,她目光直白了一瞬,不緊不慢道:“當然,除了我。

”路遲憶有些冇好氣,但還是鑽進了精心為他準備的套子,“你會說什……”心裡有些不好的預感正緩緩降臨。

隻見庹經年喝了口排骨湯,夾起半塊玉米開始啃,有滋有味的品嚐好半天,纔好整以暇的說:“我會說,中衣脫了,人家想看背肌、腹肌、胸大肌,嗯,肱二頭肌也不錯。

”中衣脫了!脫了!脫!“轟”的一聲炸響從耳膜躥起,路遲憶腦子閃過幾秒空白,回過神來臉頰微微染上熱意,他恨不得胡亂拿塊布將庹經年的嘴堵上。

話已入耳,他方寸微亂,將碗一放直接朝門外走。

簡直無恥。

“師兄,你的湯潵了。

”庹經年扭過身體,手肘撐著桌麵在屋裡說,“對了,還有塊胡蘿蔔冇吃呢!”“……”“吃完藥速來後山練劍。

”他尾音下沉,嗓音如跳動字節般一股腦的落在門檻上,庹經年單手支著下巴,瞧見他僵硬的衣襬發笑,真是不禁逗。

眼見人影即將消失在拐角,她忙收回痞氣,乖張的朝人喊:“師兄,我有一事相求。

”路遲憶腰肩又一僵,體麵雅正還未被儘數找回,他有些破罐子破摔,卻又隻能一如往常道:“說。

”惜字如金的一個字當頭衝庹經年砸來,她笑意越發明亮起來,牙不見眼。

“師兄可知師尊素日有何喜好?”庹經年這個流氓痞子率先找回體麵和臉皮,師尊救她一命,總得做些什麼聊表謝意。

“度化妖獸,四處遊曆,閱覽群書。

”得到回覆後庹經年囫圇吞藥,含混道:“謝了!”半途抱著無聲劍風風火火的往後山跑,邊走邊琢磨著送答謝禮。

學習使人快樂,哦不,進步使人快樂,成功使人長命百歲。

日升月落,七日光景一閃而逝。

庹經年日漸適應起免費的一對一輔導,同為亭下弟子,路遲憶講習書本知識有著簡約適用的門道,偶感困惑時他也能很快答疑解惑。

修習劍術方麵更是一絲不怠的指導她,堆放在她屋內的各類劍譜隻多不少,無聲劍她用起來越發熟練趁手。

庹經年對路遲憶也在飛速改觀、疾速變臉,話少有話少的好處,內斂沉靜,八風不動,穩若磐石,這張雪蓮臉她正在無聲無息地看習慣。

斜陽若影,梅花亭的後山景色越發蕭條。

庹經年滿目沮喪的把劍收回劍鞘之中,腳步越過路遲憶,她才拖遝地收起胸中滌盪的劍意。

“演夠了嗎?”路遲憶瞧著她顫抖的後背,唇角冷僻,一針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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