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青龍鎮世 第209章 幻象驚心
南下的路漸暖,極北的冰雪痕跡褪去,道旁的麥田泛著淺綠,卻在靠近村落的地方斷了生機。
成片麥苗呈灰黑色,莖稈上纏著若有若無的黑色霧氣,一觸便化作齏粉。
葉青山勒住馬,指尖撚起一撮焦黑的泥土,泥土裡傳來熟悉的、令人作嘔的魔氣氣息,與雪狼穀的魔化雪獅身上的氣息如出一轍。
“又是魔徒乾的。”
他低聲呢喃,將泥土撒落,純鈞劍在劍匣中微微嗡鳴,似在呼應他的怒意。
懷中的冰魄神珠突然發燙,藍光透過衣料滲出來,在馬腹上映出細碎的光點,朝著前方破敗的村落方向閃爍。
那村落攏共十幾戶人家,院牆塌了大半,村口的老槐樹上掛著半塊染血的粗布,卻不見半個人影。
葉青山翻身下馬,握緊純鈞劍緩步走入,腳下的土路黏著黑色血漬,血漬裡摻著魔氣,早已凝固成硬塊。
“有人嗎?”
他喊了一聲,聲音在空蕩的村落裡回蕩,隻引來幾聲鴉鳴。
轉過一間塌了屋頂的土房,他突然頓住。
土房內的灶台旁,蜷縮著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孩童,渾身是傷。
他的懷裡緊緊抱著一個布偶,布偶的衣角沾著魔氣,卻被孩童用體溫焐得微暖。
孩童見了他,眼中閃過恐懼,卻倔強地將布偶護在身後:“你是……魔徒嗎?彆碰我的阿孃布偶!”
葉青山放緩語氣,蹲下身,從行囊裡掏出一塊麥餅遞過去:“我不是魔徒,是來殺魔徒的,你爹孃呢?”
孩童接過麥餅,小口啃著,眼淚卻滾了下來:“昨天來了好多穿黑衣服的人,他們會噴黑煙,阿爹護著我,被黑煙裹住就……
就不動了,阿孃把布偶塞給我,讓我躲在這裡,她自己跑出去引那些人……”
話音未落,土房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三個身著黑袍的魔徒衝了進來,黑袍上繡著血魔殿的骷髏紋。
為首的魔徒手中握著一柄短刀,刀身纏著魔氣:“沒想到還有漏網之魚,正好抓去給護法大人獻祭!”
葉青山起身的瞬間,純鈞劍已出匣,雙色劍氣如閃電般劃過。
為首魔徒的短刀還沒舉起,頭顱便滾落在地,黑色的血液噴濺在土牆上,瞬間被劍氣餘波燒成灰燼。
另外兩個魔徒見狀,轉身想跑,卻被葉青山甩出的魚腸劍纏住腳踝,銀色劍氣穿透魔徒的膝蓋,兩人慘叫著摔倒在地。
“說,你們的護法在哪?要去官渡做什麼?”
葉青山踩住其中一個魔徒的胸口,語氣冰冷。
魔徒眼中閃過瘋狂,突然張嘴,嘴角溢位黑色的血沫。
竟是咬碎了藏在牙裡的毒囊,瞬間氣絕。
另一個魔徒也想效仿,卻被葉青山捏住下巴,無法動彈。
“我……我說!”
魔徒嚇得渾身發抖,“護法在官渡的烏巢附近,要建‘魔氣祭壇’,用曹軍和袁軍的士兵做祭品,等祭壇建成,就能開啟小魔界的通道,讓魔兵進來!”
葉青山眼中寒光暴漲,剛要追問,懷中的冰魄神珠突然爆發出刺眼的藍光,藍光裹著他和孩童,瞬間將土房籠罩。
孩童驚呼一聲,葉青山卻感覺意識一陣恍惚,眼前的景象驟然變換。
不再是破敗的土房,而是一座高聳的上古祭壇,祭壇由青石雕琢而成,上麵刻著與冰封神殿相同的符文,符文間流淌著淡藍色的巫力。
祭壇中央,站著一位身披巫袍的女子,女子的麵容與石瑤一模一樣,隻是眉心嵌著一枚菱形冰晶,正是之前冰封神殿裡的守護巫女。
祭壇下,圍著數十個身著法袍的術士,他們手中握著桃木劍,劍身上刻著稷下學院的符文,為首的術士厲聲喝道:“巫女勾結魔族,私藏魔種,今日便要替天行道,斬了你這妖女!”
巫女舉起雙手,掌心托著一團淡紫色的魔種,魔種在她手中溫順如孩童,她眼中滿是急切:“魔種是封印重樓的鑰匙,不是邪惡之物!若殺了我,魔種失控,魔族便會入侵人間!”
可術士們根本不聽,為首者一揮桃木劍:“妖女狡辯!殺了她!”
數十道靈氣劍影朝著巫女射去,巫女沒有躲閃,反而將魔種護在懷中,任由劍影刺穿她的胸膛。
淡藍色的巫力從她傷口中溢位,與魔種纏繞在一起,形成一道淡紫色的光繭,將魔種包裹其中,緩緩沉入祭壇之下。
臨死前,巫女望向遠方,眼中沒有恨意,隻有擔憂,彷彿看到了千百年後魔種蘇醒的景象。
她的嘴唇動了動,似在說“等我”,又似在說“保重”。
“石瑤!”
葉青山瘋了一般衝過去,卻穿過了巫女的身影。
這隻是幻象。
他伸出手,想要觸碰那道漸漸透明的巫女虛影,指尖卻隻碰到冰冷的空氣。
淚水從眼角滾落,落在祭壇的青石板上,瞬間被巫力凝成冰晶。
“哥哥……”
一道微弱的呼喚在他耳邊響起,冰魄神珠的藍光突然收斂,幻象消散,土房的景象重新映入眼簾。
孩童正擔憂地拉著他的衣角,而冰魄神珠內,石瑤的殘魂竟凝實了許多。
她的虛影浮在神珠表麵,對著葉青山輕輕搖頭,似在安慰他。
葉青山深吸一口氣,抹去眼角的冰晶,將孩童抱起來:“彆怕,我送你去安全的地方。”
他將孩童安置在附近的曹軍哨所,又給了哨所士兵一些乾糧,才翻身上馬,朝著官渡方向疾馳。
馬背上,他握緊懷中的冰魄神珠,神珠的藍光溫柔地貼著他的掌心,彷彿石瑤的手在輕輕安撫他。
他望著前方的官道,官道儘頭的天際泛著淡淡的黑煙,那是烏巢的方向,也是他必須抵達的戰場。
黃昏的霞光將官道染成金紅。
葉青山策馬疾馳,馬蹄踏過塵土飛揚的路麵,身後的越五劍匣隨著顛簸輕輕晃動,紫檀木匣身上的墨玉在餘暉下泛著瑩光。
距離官渡已不足百裡,空氣中漸漸彌漫開兩股截然不同的氣息。
一股是曹軍的肅殺之氣,另一股則是若有若無的、令人作嘔的魔氣。
兩股氣息在天際交織,像一張緊繃的弓弦,預示著即將爆發的大戰。
“籲——”
葉青山突然勒住韁繩,汗血寶馬人立而起,前蹄刨著地麵,鼻息急促地對著前方的樹林噴氣。
他握緊純鈞劍,體內青龍氣息悄然運轉,指尖傳來淡淡的灼熱感。
下一刻,三道黑影從樹林中疾馳而出,速度快如鬼魅,黑袍在風中展開,露出腰間的暗夜殺手令牌。
為首的漢子身材高大,手持一柄镔鐵長刀,刀身泛著冷光,周身散發著八品巔峰的體術氣息。
正是暗夜成員張遼。
自那日被曹操捉拿後,沒過多久就被暗夜的人救了出來。
之後就爆發了袁紹與曹操的大戰,一直持續到現在。
“葉青山?”
張遼勒住身形,長刀直指葉青山心口,語氣冰冷,“奉首領之命,取你項上人頭,識相的就乖乖受死,免得受苦。”
葉青山翻身下馬,純鈞劍出鞘,雙色劍氣在劍身上流轉,如凝血覆霜:“首領派你們來的?他倒是急著斬草除根。”
他早從趙雲口中得知,暗夜三大首領中,李彥已投靠血魔殿,童淵被軟禁,如今的暗夜,早已不是當年鋤強扶弱的組織。
張遼不再多言,雙腿一蹬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向葉青山。
長刀直刺其咽喉,正是暗夜刺殺術的招牌招式“影突”。
“青冥劍法·龍擺尾!”
葉青山不閃不避,純鈞劍在身前劃出一道圓弧,雙色劍氣如青龍擺尾,精準地磕在長刀刀刃上。
“鐺”的一聲脆響,張遼隻覺一股巨力從刀身傳來,手臂發麻,竟被震得後退兩步。
“八品巔峰?”
張遼瞳孔驟縮,他本以為葉青山隻是個靠青龍氣息虛張聲勢的小輩,沒想到竟有如此紮實的劍術根基。
另外兩名暗夜殺手見狀,同時出手,短刀帶著魔氣,分彆襲向葉青山的左右肋下。
葉青山左腳尖點地,身形騰空而起,魚腸劍從劍匣中飛出,銀色劍氣如流星般穿梭,瞬間纏住兩名殺手的手腕。
“哢嚓”兩聲,兩名殺手的手腕被劍氣斬斷,短刀落地,黑色的血液噴湧而出。
他們慘叫著想要後退,卻被葉青山甩出的勝邪劍刺穿心口,瞬間氣絕。
張遼見狀,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體內內力瘋狂湧入長刀,刀身上泛起淡淡的黑色魔氣。
竟是為了殺葉青山,不惜動用魔氣增強實力。
“魔焰貫日!”
長刀帶著黑色火焰,再次朝著葉青山斬來,火焰所過之處,地麵的青草瞬間枯萎。
葉青山眉頭微皺,懷中的冰魄神珠突然發燙,一道淡藍色的光罩從神珠中展開,擋住了黑色火焰的侵襲。
他趁機催動青龍纏繞,淡青色的龍氣如鎖鏈般纏住長刀,同時縱身躍起,純鈞劍直指張遼的眉心。
就在劍刃即將刺穿張遼眉心時,葉青山突然頓住。
他看到張遼腰間掛著一塊木雕,木雕是一個孩童的模樣,雕工粗糙,卻與他之前救下的那個村落裡,孩童手中的布偶出自同一人之手。
“這木雕……是陳留張家莊的手藝吧?”
葉青山收回劍,語氣緩和了幾分,“三個月前,血魔殿的魔徒襲擊張家莊,你同鄉的女兒,是不是被一個青衫人救了?”
張遼渾身一震,猛地抬頭看向葉青山,眼中滿是難以置信:“是你?救了阿玲的人是你?”
阿玲是他同鄉的獨女,三個月前魔徒襲擊張家莊。
他因執行暗夜任務未能趕回,後來聽說有個青衫劍客救了阿玲,卻沒想到竟是葉青山。
葉青山點頭,收起純鈞劍:“我隻是順手為之,但李彥為了投靠血魔殿,連無辜村民都不放過,這樣的暗夜,你還要為他賣命嗎?”
張遼沉默了,他握緊長刀,刀身上的魔氣漸漸消散。
他加入暗夜,本是為了保護鄉鄰,可如今的暗夜,早已淪為李彥的爪牙,與魔徒無異。
“我……”
他張了張嘴,最終歎了口氣,“李彥已將童淵首領軟禁,暗夜大半成員都被他控製,我若反抗,隻會連累更多同鄉。”
“但你至少可以選擇不助紂為虐。”
葉青山從行囊裡掏出一塊麥餅,遞給張遼,“官渡的烏巢有魔氣祭壇,李彥想借兩軍交戰釋放魔兵,你若還有良知,就彆讓更多人淪為祭品。”
張遼接過麥餅,指尖微微顫抖。
他抬頭看向葉青山,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我不會再幫李彥殺你,但也無法公然反抗他。”
他從懷中掏出一張地圖,遞給葉青山,“這是烏巢的佈防圖,李彥在祭壇周圍安排了魔化士兵,你要小心。
另外,曹操軍營裡有個叫郭嘉的謀士,似乎被魔徒下了蠱,你若能救他,或許能阻止這場災難。”
說完,張遼翻身上馬,朝著與官渡相反的方向疾馳而去,隻留下一句“後會有期”,消散在黃昏的霞光中。
葉青山展開地圖,上麵用硃砂標著烏巢的祭壇位置和魔化士兵的佈防,心中一暖。
他收起地圖,翻身上馬,朝著曹操軍營的方向加速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