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青龍鎮世 第350章 夷道風光
公元230年春。
武陵山脈的積雪剛化儘,溪水解凍後帶著碎冰撞在青石上,叮咚聲比往年更顯熱哄。
葉青山站在院門前,望著漫山抽芽的新綠,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劍匣。
這劍匣他已十幾年未全開,五柄劍在紫檀木匣裡沉睡著,倒比院裡的老槐樹更像個“隱居者”。
“公子,都收拾妥了!”
王越扛著半袋曬乾的紅薯乾跑出來,重劍斜挎在肩上。
他身後的馬車上堆著簡單的行囊,最顯眼的是個陶甕,裡麵裝著貂蟬親手醃的酸豆角,“就是這紅薯乾要不要多帶點?去年曬的甜,今年的更糯,路上餓了能當乾糧。”
貂蟬正蹲在車邊係繩,聞言直起身拍了拍裙擺上的土。
素色布裙沾了些草屑,卻絲毫不減她眼底的靈動:“王大哥,咱們是去遊曆,不是搬山,再裝下去,馬車都要壓塌了。
你那重劍就夠沉的,難不成還想讓公子幫你扛紅薯?”
王越撓撓頭,憨笑兩聲剛要反駁,卻見葉青山轉身從屋裡抱出個木盒,開啟後是兩小罐膏丸,一罐遞給貂蟬,一罐拋給王越。
“這是用去年采的血參和冰髓做的,每日一粒,穩固境界,至於紅薯乾……”
他笑著指了指馬車角落,“我已經讓你裝了一小袋,夠你路上吃的。”
王越眼睛一亮,立刻湊過去扒拉行囊,活像隻找到藏糧的熊。
貂蟬無奈搖頭,卻悄悄從袖袋裡摸出塊油紙包,裡麵是她烤的芝麻餅,塞到王越手裡:“路上彆光吃紅薯,這個墊肚子更頂餓。”
葉青山看著兩人的互動,眼底泛起溫淺的笑意。
十年隱居,這兩人的性子倒沒怎麼變,隻是眉宇間多了幾分沉澱。
王越的憨直裡添了穩重,貂蟬的靈動中藏了細致,倒比當年在廬山時更像一家人。
他抬手拍了拍馬轅,紫檀木劍匣就放在馬車最內側,上麵蓋著塊粗布,看起來和普通木箱沒兩樣:“走吧,先去最近的夷道縣,聽說那裡春日有趕集會,正好看看。”
王越牽著馬韁繩,腳步輕快得像踩在雲端。
馬車是葉青山去年親手改的,車輪裹了厚布,走在山道上幾乎沒聲音,隻有馬蹄踏過落葉時發出的輕響。
貂蟬坐在車轅邊,手裡拿著本翻舊的《荊州風物誌》,偶爾念兩句當地的習俗。
葉青山靠在車裡,半闔著眼聽著,指尖偶爾彈出一縷青藤,悄悄纏上路邊歪斜的小樹。
不過片刻,那棵快倒的樹就被青藤扶得筆直,連樹皮上的裂痕都慢慢癒合了。
“公子,你看那隻鳥!”
貂蟬突然指著前方的樹梢,一隻羽毛斑斕的錦雞正站在枝頭啄嫩芽。
王越立刻停下馬車,手按在重劍劍柄上,眼裡滿是躍躍欲試:“要不要我把它打下來?晚上烤著吃,肯定香!”
“彆哄。”
葉青山睜開眼,目光掃過那隻錦雞,卻注意到樹後藏著的幾道人影。
是三個穿著短打的漢子,手裡握著柴刀,正盯著馬車這邊,眼神裡滿是打量。
他不動聲色地用指尖敲了敲車轅,一道極淡的青藤從車底鑽出去,悄悄纏上了那幾人的腳踝。
貂蟬立刻會意,收起了手裡的書,裝作整理裙擺的樣子,指尖劃過短劍的劍柄,劍氣若有若無地散開。
王越雖憨,卻也察覺到不對,扛著重劍往前站了半步,甕聲甕氣地問:“你們是誰?在這裡做什麼?”
那三個漢子見被發現,索性從樹後走出來。
為首的漢子臉上一道刀疤,盯著馬車上的木箱冷笑:“我們是誰?路過的!這深山裡少見外人,你們這馬車看著普通,裡麵裝的怕是好東西吧?識相的就把值錢的交出來,不然……”
他揮了揮柴刀,刀光晃了晃。
王越剛要拔劍,卻被葉青山從車裡叫住:“王越,彆衝動。”
他掀開車簾走下來,白衣勝雪,站在滿是泥土的山道上,竟比旁邊的新綠更顯乾淨。
刀疤臉見他氣質不凡,心裡咯噔一下,卻還是硬著頭皮道:“怎麼?想逞英雄?我告訴你,這武陵山道我們說了算!”
葉青山沒接話,隻是指了指刀疤臉腳邊的青藤。
那藤蔓不知何時纏上了他的褲腿,正慢慢往上爬。
刀疤臉低頭一看,嚇得趕緊抬腳去甩,可那青藤像長在他身上似的,怎麼都甩不掉。
另外兩個漢子想上前幫忙,卻發現自己的腳也被藤曼纏住了,動彈不得。
“你、你耍的什麼妖法?”
刀疤臉臉色發白,柴刀“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貂蟬忍不住笑出聲:“什麼妖法?不過是山裡的藤蔓纏人罷了,你們常年在這山裡走,連藤蔓會纏人都不知道?”
她說著,指尖輕輕一彈,一道極細的劍氣劃過,纏在三人腳上的青藤瞬間斷成幾節,卻沒傷他們分毫。
葉青山彎腰撿起柴刀,遞還給刀疤臉,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這山道是大家的,不是你們說了算。
往後彆再攔路劫人,若是遇到真正的高手,可就不是斷幾根藤蔓這麼簡單了。”
刀疤臉接過柴刀,手還在抖,看著葉青山的眼神從忌憚變成了敬畏。
他活了幾十年,從沒見過有人能讓藤蔓聽話,更沒見過這麼溫和卻讓人不敢反抗的人。
三人連滾帶爬地跑了,王越還在後麵喊:“記得彆再攔路了!不然下次我可不客氣!”
“行了,趕路吧。”
葉青山笑著拍了拍王越的肩膀,轉身回到馬車上。
貂蟬靠在車轅邊,眼裡滿是笑意:“公子剛才那一手,比直接用劍還厲害,那刀疤臉怕是這輩子都不敢再攔路了。”
王越撓撓頭,也跟著笑:“還是公子厲害!我剛才都想直接用‘龍探爪’劈他們的柴刀了,還好公子攔著。”
葉青山半闔著眼,指尖劃過劍匣上的墨玉:“我們是來遊曆的,不是來惹麻煩的,能不動手就不動手,免得擾了人間的煙火氣。”
馬車繼續前行,傍晚時分終於到了夷道縣。
城門處來往的人不少,大多是挑著擔子的貨郎和牽著牛羊的農戶。
城門樓上貼著張告示,上麵寫著“吳主孫權遣衛溫、諸葛直浮海求夷洲、亶洲”,墨跡還很新。
“夷洲?那是什麼地方?”
王越湊過去看,字認不全,隻能指著夷洲兩個字問。
旁邊有個賣糖葫蘆的老漢聽見了,笑著解釋:“這位壯士有所不知,聽說那是海外的島嶼,吳侯想派人去尋,說是能找到長生不老的藥呢!”
貂蟬挑了挑眉,看向馬車內的葉青山。
拋開葉青山不說,她和王越都吃了駐顏丹,而且壽元最少的都有五百多年,
長生不老對他們來說,倒不如一碗熱湯實在。
葉青山掀開車簾,目光掃過告示,淡淡道:“海外多風浪,尋島不易,百姓隻盼著收成好,倒比尋長生更實在。”
進了城,街道兩旁的鋪子都開著門,飄著包子鋪的香氣和布莊的染料味。
王越的眼睛立刻亮了,盯著一家賣肉包子的鋪子挪不動腳:“公子,咱們今晚住客棧,能不能先買幾個包子墊墊肚子?聞著就香!”
貂蟬無奈地拉了拉他的衣袖:“先找客棧把馬車安頓好,不然你拿著包子,重劍都沒地方放。”
葉青山笑著點頭,找了家看起來乾淨的悅來客棧,店小二見他們推著馬車,趕緊迎上來:“客官裡麵請!咱們這有上房,也有普通房,您要哪種?”
“三間普通房,再麻煩給馬車找個寬敞的地方。”
葉青山說著,從懷裡掏出幾枚銅錢放在櫃台上。
店小二眼尖,態度立刻更殷勤了:“客官放心,馬廄就在後院,寬敞得很!我這就叫人去牽車。”
王越剛放下行囊,就帶著貂蟬去樓下買包子,葉青山則坐在窗邊的桌旁,叫了壺熱茶。
窗外的街道漸漸熱哄起來,有孩童拿著風車跑過,有婦人提著菜籃討價還價,夕陽把屋簷染成暖黃色。
這人間的煙火氣,比武陵深山的晨霧更讓人安心。
沒一會兒,王越就提著一籠包子跑回來,手裡還拿著兩個糖葫蘆,一個塞給貂蟬,一個遞到葉青山麵前:“公子,你嘗嘗!這糖葫蘆甜得很,比咱們院裡的野山楂甜多了!”
葉青山接過糖葫蘆,咬了一口,酸甜的汁水在嘴裡散開。
他忽然想起十年前在廬山,王越第一次吃到糖葫蘆時,把糖渣都舔得乾乾淨淨的樣子。
貂蟬小口咬著包子,看著窗外的熱哄,眼底滿是好奇:“公子,明天的趕集會是什麼樣的?是不是有賣布料和首飾的?”
“應該有。”
葉青山放下糖葫蘆,喝了口熱茶,“聽說夷道縣的趕集會,還有耍雜耍和賣藝的,你要是感興趣,明天可以去看看。”
王越立刻接話:“我也去!我倒要看看那些賣藝的耍劍厲害,還是我厲害!”
貂蟬白了他一眼:“你就知道比劍,上次在山裡劈竹子,還把劍鞘磕掉了塊漆,還好意思說。”
王越臉一紅,低頭啃起包子,嘴裡嘟囔著:“那是竹子太硬了……”
葉青山看著兩人拌嘴,嘴角的笑意更深。
夜色漸濃,客棧樓下傳來說書先生的聲音,講的是“關羽敗走麥城”的舊事,雖有些添油加醋,卻引得聽眾陣陣歎息。
葉青山靠在窗邊聽著,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
公元220年關羽去世,如今已過去十年,荊州早已歸吳,可百姓說起這位“武聖”,依舊帶著敬重。
“公子,你在想什麼?”
貂蟬見他出神,輕聲問道。
葉青山抬眼,看向窗外的月亮:“沒什麼,隻是覺得這人間的故事,比山裡的風聲更有意思。
明天趕集會,咱們去看看,說不定還能聽到些新鮮事。”
第二天一早,王越就醒了,天還沒亮就去馬廄喂馬。
葉青山和貂蟬洗漱完畢,剛下樓就被店小二攔住:“客官,今天趕集會,街上人多,你們要是想買東西,可得早點去。
特彆是城西的布莊,每年這時候都有新到的蜀錦,晚了就搶不到了!”
“蜀錦?”
貂蟬眼睛一亮,她早就想給葉青山做件新衣裳,之前的白衣穿了好幾年,雖依舊乾淨,卻也該添件新的了。
葉青山看出她的心思,笑著點頭:“那咱們就先去布莊,再去逛彆的地方。”
街上果然熱哄,攤販們早早擺好了攤子,賣首飾的鋪子裡掛滿了銀簪,賣小吃的攤子飄著香氣,還有耍雜耍的圍了一圈人,銅鑼聲敲得震天響。
王越擠在人群最前麵,看著耍刀的藝人把刀拋得老高,忍不住拍手叫好:“好!這刀耍得不錯!”
那藝人聽見喝彩,抬頭看了王越一眼,見他肩上扛著重劍,眼裡閃過一絲不屑:“這位壯士看著像是練過劍的,要不要上來露兩手?若是贏了,我這把刀就送你!”
周圍的人立刻起鬨,王越蠢蠢欲動,剛要上前,卻被貂蟬拉住:“彆去,你那重劍一出手,非把人家的攤子劈了不可。”
葉青山也笑著搖頭:“咱們是來玩的,不是來搶人家飯碗的。”
他說著,從懷裡掏出枚銅錢,指尖一彈,銅錢正好落在藝人手裡的刀背上,“這位師傅技藝精湛,這銅錢就算是我們的喝彩錢。”
那藝人接住銅錢,隻覺得手腕一麻,手裡的刀差點掉在地上。
他這把刀雖不是什麼好刀,卻也有幾斤重,這銅錢彈過來的力道,竟讓他握不住刀?
他再看向葉青山,見對方白衣從容,眼底沒半點輕視,倒像是真的在喝彩,頓時收起了不屑,抱拳道:“多謝客官賞識!”
貂蟬雖沒看成熱哄,卻被旁邊的糖畫攤吸引了,急忙跑過去:“給我來個龍形的!要最大的!”
糖畫師傅笑著舀起一勺糖稀,手腕一轉,很快就畫出一把栩栩如生的糖龍。
貂蟬接過糖龍,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甜得眯起了眼睛,卻沒注意糖渣掉在了衣襟上。
葉青山見了,從袖袋裡掏出塊帕子,幫她擦掉糖渣:“你都多大了,吃個糖畫還能弄臟衣服。”
“這糖畫太甜了嘛。”
貂蟬撒嬌似的笑了兩聲,把糖龍遞到葉青山嘴邊,“你也嘗嘗,真的甜。”
葉青山笑著吃了一口。
王越站在旁邊,看著兩人的互動,眼底泛起溫淺的笑意。
他轉頭看向不遠處的藥材攤,攤主正拿著一株“血參”向客人推銷,嘴裡說著“這是五年生的血參,滋補得很”。
可王越一眼就看出,那株血參最多三年生,根須還被剪過,明顯是做了假。
“老闆,你這血參不對吧?”
王越走過去,指了指血參的根須,“五年生的血參根須應該有七根主須,你這隻有五根,而且根須上的‘珠點’太淺,明顯是三年生的。”
那攤主臉色一變,剛要反駁,卻見王越從懷裡掏出一株真正的五年生血參。
這是他臨走前從藥田挖的,根須完整,珠點清晰,“你看這株,纔是真正的五年生血參,滋補效果比你那株好三倍。”
周圍的客人立刻圍過來,看著攤主手裡的血參,又看了看王越手裡的,頓時明白自己差點被騙。
攤主漲紅了臉,趕緊把假血參收起來,嘴裡嘟囔著:“這位客官懂行,是我看走眼了……”
王越也沒為難他,隻是把血參放回懷裡:“做生意要講誠信,不然下次沒人敢買你的東西了。”
攤主連連點頭,看著王越的眼神滿是敬畏。
這血參的鑒彆可不是普通人能懂的,這位客官怕不是個深藏不露的藥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