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青龍鎮世 第8章 趙雲
村口的殘雪還沾著暗紅,四人剛把獵刀彆在腰間,就聽見遠處傳來馬蹄聲。
不是黃巾軍雜亂的馬蹄,而是單騎獨行的沉穩聲響。
踏在融雪的土路上,“嗒嗒”地敲在人心上。
葉青山猛地回頭,手按在獵刀柄上。
隻見道上走來一匹黑馬,馬背上的人穿著玄鐵鎧甲。
甲片上還沾著北境特有的冰碴,肩甲上刻著一道白色長城紋。
那是北境冰雪長城守衛軍的標識。
來人約莫四十多歲,身高八尺,臉上刻著風霜,下頜線繃得緊。
手裡握著柄長槍,槍杆是深黑色的玄鐵,槍尖上凝著一層薄霜。
哪怕離著幾步遠,都能感覺到那股子極北的寒氣。
“這是……”
黑牛攥緊木矛,小聲問。
葉青山沒說話,隻盯著那人的鎧甲。
趙老栓以前提過,北境守衛軍的甲冑都摻了玄鐵,能抗住極北的嚴寒,尋常刀劍砍不透。
黑馬在村口停下,馬背上的人翻身下馬,動作利落得不像四十多歲的人。
這人目光掃過村口的斷壁殘垣,先是落在牆根處那一具具蓋著草蓆的屍體上。
再移到老槐樹的斷口處,眉頭一下子皺得死緊,連額角的青筋都露了出來。
他走過去,右手輕輕按在斷樹乾上,指節越攥越白,像是在按什麼滾燙的東西:“趙老哥……你這村子,怎麼成了這樣?”
聲音裡帶著難掩的痛惜,不是裝出來的。
“你認識老村長?”
葉青山往前跨了一步,獵刀還按在手裡。
那人回頭看了眼葉青山,目光在他攥緊的獵刀和胸口處頓了頓,才開口:“我叫童淵,北境長城的守衛者,趙老哥是我的引路人。
當年我們一起守過長城的東隘口,他後來傷了腿,纔回了臥牛村。
這次我從北境離開,順路過來看看他,沒想到……”
他說著,從懷裡掏出個青銅酒壺,放在老槐樹下,“這是他當年最愛喝的燒刀子,沒想到最後連杯酒都沒來得及遞……”
話沒說完,他就停住了,喉結動了動,沒再往下說。
“爺爺……爺爺跟我爹一樣,都被黃巾軍殺了。”
狗蛋忽然開口,聲音哽咽著,攥弓箭的手都在抖。
他背上的木弓是趙鐵柱親手做的,弓梢纏著幾圈牛皮,是怕他拉弓時磨手。
現在牛皮上還留著點趙鐵柱的汗味,可趙鐵柱再也看不到他射箭了。
童淵的手猛地攥緊槍柄,指節發白,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目光落在狗蛋身上,仔細看了看:“你是狗蛋?趙老哥前年給我寫信,說他有個孫子,叫狗蛋,天生臂力大,拉弓比村裡的漢子還穩。”
狗蛋愣了愣,眼淚還掛在臉上,卻用力點頭:“我爹是趙鐵柱,我爺爺叫趙老栓,我叫趙雲,小名叫狗蛋。”
“趙雲……好名字。”
童淵走近了些,視線與狗蛋平齊,聲音放柔了些:“你想不想報仇?
想不想變得比現在更厲害,以後能護住想護的人?”
“想!”
趙雲立刻點頭,眼裡閃著光,“我要殺了所有黃巾軍,為我爹孃和爺爺報仇!”
“那跟我走。”
童淵轉過身,指了指自己的黑馬,“北境長城的守軍,不僅練體術,還能學怎麼對抗極北的‘東西’。
黃巾軍裡有被魔氣染了的人,你在北境能學到怎麼對付他們。
趙老哥當年就說,你是塊練體術的好料子,去北境,比跟著去郡城當小兵,能更快變強。”
趙雲愣住了,轉頭看向葉青山,眼裡滿是不捨:“可是青山哥,我們說好一起去郡城參軍,一起報仇的……”
葉青山走過去,拍了拍趙雲的肩膀,聲音沉穩:“狗蛋,陳叔說得對,北境能讓你更快變強。
報仇不是一時的事,隻有自己夠強,才能真正護住人。
我們以後,總會再見麵的。”
童淵也補充道:“我不是要帶你走一輩子,等你在北境練出本事,想回來報仇,我絕不攔著。
而且北境現在也缺人,‘凜冬’要來了,多一個厲害的人,就能多護一方人。”
趙雲咬著唇,看了看葉青山,又看了看童淵,最後點了點頭:“好,我跟你走!但我跟青山哥說好,以後我一定要變強,回來跟他們一起殺黃巾軍。”
他解下背上的木弓,遞給葉青山:“青山哥,這弓你拿著,等我回來,你再還給我,到時候咱們比誰射得準。”
葉青山接過弓,弓身還帶著趙雲的體溫,他點頭:“好,我等著,你在北境要好好練,彆偷懶。”
童淵把自己備用的一件短甲遞給趙雲:“這是北境的軟甲,能防刀劍,你穿上。”
他又翻出個布包,裡麵裝著幾塊乾糧和一小袋傷藥,塞給葉青山:“你們去常山郡,路上不安全,這些拿著。
郡城的太守是我的兄弟,叫李彥,你們提我的名字,他會多照拂你們些。”
趙雲穿上軟甲,跟著童淵走到馬邊,翻身上馬時,又回頭喊:“青山哥!黑牛!小石頭!我在北境等你們。”
葉青山、黑牛和小石頭站在村口,揮著手,看著童淵和趙雲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路的儘頭。
馬蹄聲越來越遠,最後融進了遠處的山林裡。
“青山哥,咱們還去常山郡嗎?”
小石頭攥著布包,小聲問。
葉青山把趙雲的弓背在身上,又把童淵給的乾糧分給黑牛和小石頭。
他點了點頭:“去,狗蛋有了自己的路,我們也得走自己的。
去郡城參軍,變強,報仇,等以後,再去北境找他。”
黑牛咬了口乾糧,用力點頭:“對!咱們不能讓狗蛋看不起,以後咱們要變得比他還強,到時候一起殺光黃巾軍,給村裡的人報仇。”
三人整理了下裝備,葉青山扛著獵刀,黑牛背著木矛,小石頭拎著布包,踏著村口的殘雪,往常山郡的方向走。
太陽漸漸升高,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落在血色未褪的雪地上,像三條堅定的線,朝著未知卻充滿決心的前路延伸。
路上的風還帶著寒意,卻吹不散他們眼裡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