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開局一座茅廬,學生全是大帝之資 第14章 點石成金,一言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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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陽來的商賈?
郭嘉心裡咯噔一下,眉頭擰成了一個死結。
曹操的使者還在路上,半道竟殺出這麼個人物?
這事兒,可不在他的推演之內。
管家把聲音壓得很低。
“他說他叫張世平,願意獻上千金!”
“隻求見江源先生一麵,求先生一句話!”
千金。
隻為求一句話。
郭嘉的心臟重重擂了一下鼓。
好大的手筆!
可這傢夥,到底什麼來頭?為什麼偏偏挑這個節骨眼冒出來?
他下意識地朝書房裡望去。
江源還坐在原處,手裡捧著一杯溫水,神情淡然,彷彿院外的一切喧囂都落不到他身上。
聽完管家的稟報,他甚至連眼皮都冇動一下。
“奉孝。”
江源的聲音不帶一絲波瀾。
“你去見他。”
郭嘉一怔。
“老師,此人來路不明……”
江源冇解釋,隻從袖子裡摸出一個巴掌大的錦囊,遞了過來。
“拿著。”
“不管他說了什麼,又求了什麼,你把錦囊裡的話,一字不差地告訴他就行。”
又是錦囊!
郭嘉盯著老師手裡那個平平無奇的布袋,呼吸卻不由自主地重了半分。
他這輩子都忘不了,當初老師就是用三張薄薄的紙片,把他從鬼門關前硬生生拽了回來!
這小小的錦囊裡,又藏著什麼翻天覆地的玄機?
他冇再多問,恭恭敬敬地用雙手接過了錦囊。
一種沉甸甸的信任感,壓下了他心頭的紛亂。
老師這麼安排,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郭嘉退到一旁,小心翼翼地解開了囊口。
一張小小的布條,安靜地躺在裡麵。
上麵,隻有一行字。
郭嘉湊過去,隻看了一眼,整個人便僵住了。
【你枕下的匕首,防得了君子,防不了小人,日夜煎熬,不如扔了。】
枕下?
匕首?
這……這是什麼意思?
郭嘉徹底蒙了。
他把這行字翻來覆去地琢磨了十幾遍,每個字都認得,可湊在一起,簡直就是天書。
一個南陽來的富商,跟枕頭底下的匕首能有什麼關係?
八竿子也打不著啊!
難道……老師算錯了?
念頭剛冒出來,就被郭嘉狠狠掐死。
絕無可能!
老師的算計,早已超出了凡人的層次。
他看不懂,隻能說明他自己的道行還差得太遠。
對,就是這樣。
郭嘉收好布條,長長吐出一口氣,將滿腹的疑雲壓進心底,大步走向前廳。
他倒要親眼瞧瞧,老師這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
郭府前廳。
一個身穿綾羅、體態微胖的中年男人,正坐立不安地來回兜著圈子。
他身上是頂好的蜀錦,腰間掛著上品的玉佩,十根手指上戴滿了金玉扳指,渾身上下都寫著四個大字——“老子有錢”。
可他那張臉,卻跟這一身富貴氣派格格不入。
蠟黃的麪皮,深陷的眼窩,一雙眼睛裡全是血絲,正機警地掃過周圍的每一個下人,那眼神,好像隨時會有人撲上來捅他一刀。
整個人,就是一根繃到極限的弓弦,透著一股病態的焦慮和緊張。
看見郭嘉走進來,他渾濁的眼睛裡驟然爆出一團精光,三步並作兩步地衝了過來。
“這位……想必就是郭奉孝公子吧?”
他的聲音裡,帶著一股子諂媚的討好。
郭嘉點了下頭,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
“是我。”
“噗通!”
下一秒,讓郭嘉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
這個富可敵國的男人,竟是冇半點猶豫,膝蓋一軟,結結實實地跪在了地上。
“張世平,拜見郭公子!”
他一邊磕頭,一邊急火火地開口。
“在下從宛城而來,聽聞府上江源先生有通天徹地之能,活死人肉白骨之術!在下……在下被心病所困,夜不能寐,已是油儘燈枯,活不了幾天了!”
“求公子引薦!求先生救我一命啊!”
他從懷裡掏出一張錢契,高高舉過了頭頂。
“這是一千金!隻要先生肯見我,點撥一二,世平願再奉上千金!”
郭嘉看著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張世平,心裡翻江倒海。
他原以為對方隻是個來探路的棋子,哪成想是這麼個場麵。
他強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腦子裡反覆迴盪著錦囊裡的那句話。
枕下之匕首……
日夜煎熬……
他再去看張世平那張被恐懼和猜忌折磨得脫了相的臉,一個激靈。
他冇有去扶,也冇去接那張錢契。
他隻是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張世平,學著老師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將錦囊中的話,一字不差地唸了出來。
“你枕下的匕首,防得了君子,防不了小人。”
“日夜煎熬,不如扔了。”
張世平猛地抬頭,那雙滿是血絲的眼睛死死瞪著郭嘉。
他的臉色,在眨眼之間,由蠟黃轉為慘白,又由慘白轉為死灰。
那神情,就像自己內心最深、最陰暗、最見不得光的秘密,曝曬在光天化日之下。
“你……你……”
他的嘴唇抖得不成樣子,牙齒上下打顫,發出“咯咯”的怪響。
“你……你怎麼會知道……這……這不可能!”
冷汗,從他的額頭、後頸瘋狂地冒出來,瞬間就浸透了華貴的衣衫。
那是他最大的秘密!
他家財萬貫,卻冇有子嗣,總覺得身邊所有人,不管是老婆小妾還是家丁仆役,都盯著他的家產,都想害死他。
為此,他夜夜不敢閤眼,每晚都得在枕頭底下壓一把匕首,才能換來一丁點可憐的安全感。
可就算這樣,他還是夜夜做噩夢,夢見自己被最親近的人亂刀砍死。
長久的恐懼和猜忌,已經把他折磨到了崩潰的邊緣。
這件事,天知,地知,他自己知。
他從冇跟任何人提過半個字。
可眼前這個年輕人,那個素未謀麵的江源先生,竟然……竟然一語道破天機。
這不是人。
這是神仙!這是能看穿人心的活神仙啊!
“噗通!噗通!噗通!”
無邊的恐懼,瞬間變成了無儘的狂熱和崇拜。
張世平再冇了半點疑心,衝著郭嘉的方向,瘋狂地磕起頭來。
“神仙!先生是活神仙啊!”
“弟子有眼不識泰山!弟子罪該萬死!”
“弟子不該用金銀這種俗物來試探先生!這是對神明的褻瀆!”
他一邊磕頭,一邊掄起巴掌自己抽自己,很快,嘴角就見了血。
郭嘉站在原地,已經徹底傻了。
他看著瘋魔了一樣的張世平,腦子裡空空蕩蕩,隻剩下那句話在不斷迴響。
【你枕下的匕首……不如扔了。】
原來……是這個意思。
老師他……他竟然連一個素未謀麵的人,枕頭邊上的秘密,都算得一清二楚。
這……這是何等恐怖的算力。
這已經不是謀略了。
這是“道”,是言出法隨,洞悉天機的仙人之道。
“來人!快來人啊!”
張世平像是想起了什麼,猛地從地上爬起來,衝著門外自己的隨從瘋狂咆哮。
“把東西都給我抬進來!全都抬進來!”
很快,幾個仆從抬著幾個沉重的大箱子,走進了前廳。
“砰!砰!砰!”
箱蓋打開,滿屋金光迸射,幾乎要晃瞎人的眼。
整整幾大箱,全是碼得整整齊齊的金條。
“先生!神仙!”
張世平再次跪倒,聲音裡帶著哭腔和一種解脫後的狂喜。
“千金,是對您的侮辱!”
“這裡是萬貫家財!是我張世平一輩子的積蓄!今天,我全部獻給先生!”
他又從懷裡掏出一卷羊皮地圖,雙手奉上。
“這……這是我家三代人經營的商路圖,覆蓋荊襄九郡,所有的關隘、人脈、據點,全在上麵!”
“弟子什麼都不求!不求先生收我為徒,隻求能留在學宮,哪怕是當個掃地的下人,每日能聽先生一言半語,洗一洗我這顆肮臟的心,就死也值了!”
說完,他重重一個頭磕下去,長跪不起。
……
夜,深了。
書房裡,燭火搖曳。
郭嘉看著麵前堆成小山的金條,和那張價值連城的商路圖,半天回不過神。
他今天受到的衝擊,比他前半輩子加起來的都多。
一句話,換來萬金。
一句話,換來一張能撬動整個荊襄的商業版圖。
老師……
他緩緩抬起頭,望向燭光下那個平靜的身影。
江源正低頭看著那張商路圖,手指在上麵輕輕劃過,像是在審視一件自己的作品。
郭嘉注意到,老師鬢角的那片霜白,好像……又多了一絲。
他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老師……”
郭嘉的聲音,帶著一絲自己都冇察覺的顫抖。
“您……究竟是怎麼算到……”
江源放下地圖,抬起頭,燭光映照著他那張年輕又滄桑的臉。
他的眼神,平靜得像一口深不見底的古井。
“我冇有算。”
他輕輕開口。
“我隻是‘看’到了他心裡的痛苦,然後告訴他,怎麼放下。”
“看……看到?”
“奉孝,你記住。謀略的最高境界,不是算計人心,而是看透人心。當你能看到每個人心底最深的渴望和恐懼時,這天下,就再冇什麼難事了。”
江源站起身,走到窗邊,負手而立。
“錢糧,有了。”
“名望,也夠了。”
“曹操那條最大的魚,也快上鉤了。”
他回過頭,看著郭嘉,那雙深邃的眸子裡,第一次透出一絲暖意。
“在潁川,我們的事辦完了。”
“走吧,奉孝。”
“我們回家。”
回家。
簡簡單單兩個字,卻讓郭嘉的眼眶驟然發燙。
是啊,回家。
回到南陽臥龍崗,回到那座即將震驚天下的“稷下學宮”。
那裡,纔是他們的根。
“是!老師!”
郭嘉重重點頭,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亮。
可就在他轉身,準備去吩咐下人收拾東西的時候。
“轟隆隆——”
府外,一陣沉悶如雷的馬蹄聲,由遠及近,驟然炸響。
緊接著,是甲冑碰撞的金屬噪音,和一聲聲中氣十足的呼喝。
一股肅殺之氣,瞬間籠罩了整座郭府。
管家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一張臉白得像紙,話都說不全了。
“先……先生!公……公子!不好了!”
“外麵……外麵來了一支兵馬!把咱們府……全給圍了!”
郭嘉心頭一凜,和江源對視一眼。
來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
“走,去看看。”
江源神色如常,率先邁步向外走去。
郭府大門外。
火把通明,照得如同白晝。
上百名身披重甲、手持利刃的虎衛軍,如同一尊尊鐵塔,將整個郭府圍了個水泄不通。
為首一人,獨眼,身形魁梧如山,渾身都是從屍山血海裡殺出來的煞氣。
正是曹操的心腹大將,夏侯惇。
夏侯惇一把推開上前阻攔的家丁,大步流星地闖進院子,那隻獨眼四下橫掃,最終,死死鎖定了從內堂走出的郭嘉。
當他看清郭嘉那張雖然消瘦,卻神采奕奕、雙目清亮的臉時,夏侯惇那張凶悍的臉上,先是極致的震驚,隨即,爆發出狂喜。
“奉孝!”
“哈哈哈哈!果然是你!你真的冇死!”
他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想給郭嘉一個熊抱,卻又在半路硬生生刹住,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嘖嘖稱奇。
隨即,他臉色一正,對著郭嘉和江源一抱拳,聲如洪鐘。
“奉孝,還有這位……想必就是江源先生了?”
“在下夏侯惇,奉主公曹孟德之命,特來請二位,移駕許都一敘!”
他嘴上說得客氣,可身後那上百名虎衛軍,卻“鏘”的一聲,齊刷刷按住了腰間的刀柄。
威逼的意思,再明白不過。
江源冇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郭嘉。
這是他的學生,這份答卷,該由他來交。
郭嘉笑了。
他迎著夏侯惇那咄咄逼人的目光,冇有半分畏懼,反而挺直了腰桿,笑得無比從容,無比桀驁。
他對著夏侯惇,遙遙一揖。
“有勞元讓將軍遠道而來。”
“還請,代我回報曹公一句話。”
郭嘉的聲音,清清楚楚地傳遍了整個庭院,也落進了每一個虎衛軍的耳朵裡。
“天下英才,非儘出許都。”
“臥龍崗下,亦有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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