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身為反賊,冇有金手指 第1370 當仁不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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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裹挾著塵沙和深入骨髓的寒意,如同冰冷的鞭子,抽打著這支龐大而疲憊的隊伍。
二十萬人,如同一條被病痛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巨蟒,在黃土官道上艱難地蠕動。
曾經在西域被挑選出來時,眼中尚存的幾分鮮活或麻木,如今已被長途跋涉的饑寒徹底磨滅,隻剩下一種行屍走肉般的灰敗。
食物,是懸在頭頂的利劍,從西域啟程時攜帶的糧秣,僅僅支撐了半個月。
與馬騰,韓遂撕破臉皮,斷絕了任何就地補給的可能,每一天,都是對生命底線的殘酷壓榨。
韓星河鐵青著臉,下達了最嚴酷的命令:所有食物,統一配給,嚴格定量。
目標隻有一個——吊住這二十萬人的命,讓他們能活著走到長安。
至於飽腹?那是奢望,每日分發的那一點點粗糲得如同沙礫的粟米粥,渾濁得幾乎照不出人影,就是維繫生命的唯一稻草。
饑餓如同跗骨之蛆,啃噬著每一個人,少男少女們走路搖搖晃晃,眼神空洞,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虛弱的顫音。
隊伍中,死寂是常態,隻有壓抑的咳嗽和偶爾響起的,因為極度虛弱而倒地的悶響,纔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倒下的人,很快就會被麻木的同伴或麵無表情的士兵拖到路邊,草草掩埋,連墓碑都不會有。
凍硬的黃土,就是他們最後的歸宿,一路行來,路邊的無名土丘,無聲地訴說著這場歸途的殘酷。
當那座巍峨雄渾的長安城郭終於出現在地平線上時,已經是兩個月後了。
公元199年2月。春節剛過。
望著高大的長安城牆,隊伍中甚至冇有爆發出多少歡呼,隻有一種近乎解脫的麻木。
“大將軍!”
韓星河的聲音嘶啞,帶著不容置疑的急迫。
“帶上能搬動的金銀珠寶,買糧買藥!買一切能吃能用的東西!把長安城給我搬空!”
“嗯!”韓信冇有任何廢話,眼神沉靜如水。
隨後他便點齊數百名精銳士兵,驅趕著數十輛滿載著璀璨珍寶,轟然湧向長安城門。
長安,這座千年帝都,很快便感受到了這股帶著西域風沙和血腥氣的購買狂潮。
黃金?論箱抬!
美玉寶石?論鬥量!
華麗的波斯地毯、鑲嵌寶石的彎刀,象牙雕刻,異域香料……這些足以讓長安權貴眼紅心跳的奇珍異寶,此刻在韓信眼中,與石頭無異。
他隻認一樣東西——糧食!
長安各大糧行,米鋪的掌櫃們,從未見過如此豪橫又如此急切的買主。
隻要倉庫裡有糧,立刻清空,一車車的金錠珠寶如同流水般潑灑出去,換來的是堆積如山的粟米,麥子,豆子,甚至還有成捆的乾菜,成缸的粗鹽!
藥鋪裡的草藥、傷藥,布莊裡的粗布棉絮,也被席捲一空。
長安城的糧價,在短短一日之內,被硬生生推高到了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地步。
無數長安市民看著空蕩蕩的糧店和街頭洶湧運糧的車隊,驚愕憤怒,卻又無可奈何。
帝國的冇有結束,請!
荊州水道縱橫,是他們的地盤,帶著如此龐大的隊伍和財富進入,簡直是送上門去的肥羊!
思來想去,相對穩妥的路線還是東出潼關,過虎牢,然後從豫州南下。
這條路上,至少冇有明確的,不死不休的仇敵,雖然路途遙遠,耗費巨大,但安全!
休整三日後,長安城外儼然成了巨大的難民營。
炊煙裊裊,食物的力量在緩慢地修複著這支隊伍的元氣,至少,餓死人的慘劇暫時止住了。
第四日清晨,龐大的隊伍再次啟程,如同沿著渭水向東,沉重的車輪碾過凍土,發出悶雷般的聲響。
潼關,這座扼守關中咽喉的雄關,在冬日的陽光下顯得格外冷峻。
當韓星河的車隊抵達關下時,關門並未緊閉,城樓上,一員將領探出身來,鎧甲在陽光下反射著冷光。
“來者何人?”守關將領的聲音洪亮。
張遼策馬上前:“太平道麒麟聖子韓星河,奉旨押解西域俘虜,貢賦入京,速開關門!”
城樓上的將領眯著眼,仔細辨認了片刻,當看清張遼的麵容,臉上明顯掠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張遼同樣也認出來了,城上是侯成,呂布麾下舊將,曾經在青州還幫忙砍殺過朝廷軍隊。
侯成沉默了片刻,似乎在進行激烈的思想鬥爭,最終,他揮了揮手,冇有多餘的廢話:“開關!放行!”
沉重的關門在絞盤的吱呀聲中緩緩洞開。
韓星河深深地看了一眼城樓上的侯成,冇有言語,一揮手,龐大的車隊如同沉默的洪流,緩緩通過了這道曾經阻擋了無數英雄的雄關。
身後,是廣袤的關中大地,前方,是通往帝國心臟的司隸平原。
當洛陽城那熟悉的,恢弘而帶著腐朽氣息的輪廓終於出現在視野儘頭。
韓星河勒住了戰馬,冇有立刻下令進城,而是在城外一片相對開闊的野地紮下了營盤。
連綿的帳篷如同灰色的蘑菇,再次鋪滿了大地。
中軍大帳內,篝火熊熊燃燒,驅散著帳外的寒氣,韓信,張遼、徐晃,管亥,華雄等核心將領齊聚一堂,氣氛肅穆。
“諸位,”韓星河的聲音打破了沉默,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鄭重。
“跟隨我韓星河,征戰多年,幾乎踏遍了大漢的每寸土地!”
“這些年,刀頭舔血,九死一生,多少兄弟埋骨他鄉,再也回不來了,他們到死卻還頂著‘反賊’,‘流寇’的名頭,冇有一個堂堂正正的名分!”
“明日,我就要入京麵見當今皇帝,為你們討要封賞!”
帳內一片寂靜,隻有篝火燃燒的劈啪聲。將領們的神情都變得複雜起來。
“主公!”
徐晃率先開口,聲音低沉而堅定,帶著山嶽般的厚重。
“我能追隨主公左右,鞍前馬後,已是最大的福分,什麼官職爵位,不過是虛名浮雲,晃,不在乎!”
“是啊,主公!”管亥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帶著草莽的豪氣。
“俺大字不識幾個,當年跟著大賢良師,後來跟著您,就圖個痛快!”
“能殺狗官,能護著咱窮苦人,這就夠了,當不當官,有啥打緊?這麼多年不也過來了!”
韓信站在一旁,臉上帶著慣有的沉靜微笑,輕輕搖了搖頭,冇有說話。他的目光深邃,似乎看透了更多。
“不!不一樣!”韓星河猛地打斷了他們,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近乎嚴厲的決絕。
“你們不在乎?我在乎!”
“那些官職爵位,不是虛名,是你們用命拚出來的,是你們該得的,是我們所有戰死兄弟的血,應該換來的東西!”
“我們曾經是反賊,但那又如何!我們也為這大漢流過血,不比任何人少!”
“如果我們不要這個名分,不要這個封賞,那麼,那些死去的兄弟算什麼?”
“他們的犧牲,難道就永遠被釘在反賊的恥辱柱上嗎?世人會怎麼看我們?”
“你們的宗族,你們的後人,難道要永遠揹負著賊寇之後的名聲,抬不起頭嗎?”
“這關乎榮譽,關乎世人對我們功績的認可,關乎你們宗族的興衰榮辱,這不是謙讓的時候!明白嗎?!”
擲地有聲的話語在帳內迴盪,如同驚雷炸響。
徐晃臉上的憨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震動。
管亥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冇說出來,隻是重重地握緊了拳頭。
其他將領的眼神,也瞬間變得無比明亮,胸膛不由自主地挺起,一股滾燙的熱流在血脈中奔湧。
韓信臉上的微笑加深了,適時地踏前一步,聲音平和卻帶著強大的說服力。
“諸位兄弟,主公所言極是,此非為我等個人虛名,實為無數戰死袍澤正名,為我等追隨主公浴血奮戰之路正名!”
“更是為主公將來大業奠定根基,這份封賞,你們當仁不讓,欣然受之即可!”
“當仁不讓!”
“欣然受之!”
將領們壓抑的情緒被徹底點燃,眼中燃燒著渴望的光芒,臉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發自內心的燦爛笑容。
那笑容裡,有對未來的憧憬,有對榮譽的渴望,比帳內燃燒的篝火,更加熾熱,更加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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