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我在蜀漢講解三分歸晉 第44章 天下各方反應,離間馬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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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刺史府。
府內燈火輝煌,歌舞昇平。
益州牧劉璋正與眾文武把酒言歡,一派祥和。
忽然,一名甲冑蒙塵的信使連滾帶爬地衝入大廳,聲音淒厲,劃破了靡靡之音:
“急報——!”
絲竹聲戛然而止。
劉璋眉頭一蹙,不悅道:“何事驚慌,成何體統!”
信使跪在地上,泣不成聲:“主公……陽平關……半日之內,就被劉備大軍攻破了!”
“什麼?”
半日,攻破天險陽平關?
滿座文武倒吸一口涼氣。
片刻後,劉璋卻強笑道:“玄德兄用兵如神!如此,張魯再無險可守,我益州北境無憂矣!”
他嘴上稱讚,心中卻莫名地一陣慌亂。
益州從事黃權臉色凝重地出列,一揖到底:
“主公,大事不好!劉備已得漢中門戶,居高臨下,俯瞰西川。下一步,兵鋒必指成都!我等……這是引狼入室了!”
“不可能!”劉璋霍然起身反駁,“玄德兄乃天下仁義君子,豈會奪我基業!”
一旁的張鬆亦立刻附和:“黃從事多慮了,玄德公乃漢室宗親,斷不會行此背信棄義之事!”
就在此時,一位老臣上前,聲音嚴厲:“主公,黃從事並非危言聳聽。劉備此人,最善收買人心,分明是視我益州為囊中之物!
更何況,法正本是我州之臣,如今賣主求榮,甘為鷹犬。
有此內賊在側,我益州山川虛實,於劉備而言已無秘密可言,不得不防啊!”
這番話入情入理,不少官員默默點頭。
老臣趁熱打鐵:“依臣之見,不必與玄德公撕破臉皮,但供給他們的糧草軍械,當減去大半。令其無力攻我。”
這話,正中劉璋下懷。
他既不願承認自己引狼入室,又對那“半日破關”的戰績心有餘悸。
這個提議,給了他一個完美的台階。
劉璋終於長歎一聲。
“也罷……傳令,即日起,送往葭萌關的糧草用度,減半供應。”
建業,吳侯府。
書房內,燭火搖曳。
孫權手持西川急報,久久不語,碧色的眼眸裡閃爍著疑慮。
“天降流星,半日破關?”他終於開口,看向一旁神情嚴肅的張昭,“子布先生,你也信這種鬼話?”
張昭撫著長鬚,沉穩搖頭:“主公,世上何來流星助戰。依老臣看,不過是劉備用了厲害的火攻之法,被下麵的人傳得神乎其神罷了。”
“嗯。”孫權點頭,走到地圖前,目光落在西川與荊州連成一片的疆域上,語氣凝重,“即便如此,半日破關也是事實。若真讓他得了兩川之地,以荊州為基,則大事去矣。荊州之事,不能再拖了!”
張昭上前一步,蒼老的臉上滿是憂色:“主公所言極是!必須立刻派人,向劉備討還荊州!”
“還?”孫權轉身,冷笑一聲,“進了劉備口袋裡的東西,你指望他能吐出來?”
張昭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好言去要,他自然不肯。但若我們手裡,有他無法拒絕的籌碼呢?”
他緩緩說道:“主公莫忘,您的妹妹尚香夫人,與劉備之子阿鬥,如今皆在荊州。
可下一道密令,讓夫人帶阿鬥回江東省親。
隻要人到了我們手裡,這荊州,他劉備是還也得還,不還……也得還!”
以外甥要挾妹夫。
孫權在書房踱步,權衡利弊。
此計雖可得荊州,卻也意味著與劉備徹底決裂。
但放任其坐大,對江東威脅更甚。
終於,他停下腳步,眼中決斷已下。
“好。不過,此事需先禮後兵。”孫權沉聲道,“我即刻下令魯肅,先去荊州探探口風。若他們識相便罷,若是不肯……”
他看向張昭,一字一頓。
“就按先生說的辦。”
“主公英明!”張昭躬身一揖,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關中。
渭水北岸。
自從曹操用奇計渡過渭水,在這裡站穩了腳跟,戰場的局勢便徹底逆轉了。
馬超軍失去了地利優勢,幾次主動挑戰,都在曹軍堅固的營壘麵前撞得頭破血流,銳氣大減。
聯軍之內,人心浮動。
終於,馬超、韓遂等人再也撐不住,被迫派人前來,向曹操提出求和。
兩軍陣前,空出了一片廣闊的土地。
一座簡單的小亭,孤零零地立在蕭瑟的秋風之中。
曹操身著便服,隻帶了許褚等寥寥數名親衛,騎著馬,緩緩來到了亭中。
片刻之後,對麵的陣中,韓遂也帶著幾名心腹,策馬而來。
兩人在亭中落座,親衛們則遠遠地守在亭外。
曹操看著眼前這個鬚髮皆白,臉上刻滿了風霜的老人,眼神裡帶著一絲複雜。
“韓將軍,彆來無恙。”
韓遂對著曹操一拱手,態度恭敬。
“丞相,久違了。”
曹操感慨地說道:“我與將軍令尊,同舉孝廉。當年在京師,我待令尊,如待叔父。”
聽到這話,韓遂的神情也緩和了下來。
曹操繼續說道:“後來,我與將軍又同登仕途,在朝中為官。”
“誰曾想,世事變幻,不覺經年。你我如今,卻在這沙場之上,兵戎相見了。”
韓遂聽完,也是一臉的感慨迴應。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丞相佳作,道儘世間滄桑。你我皆已年過半百,鬚髮皆白,何苦再於這沙場之上,做此困獸之鬥?”
曹操聞言,撫須而笑,笑聲中卻帶著幾分蕭索。
“文約此言,深得我心。想當年,你我在洛陽,也曾是鮮衣怒馬,共論天下事的少年郎。”
他話鋒一轉。
“隻是,歲月不饒人啊。我輩已老,當思身後之事,為子孫計,為鄉裡計。而不應再隨豎子,逞一時之勇。”
這“豎子”二字,雖未明說,但所指何人,兩人心知肚明。
韓遂麵露難色,似有萬千愁緒。
“丞相……時勢如此,身不由己啊。”
曹操雙目微眯,語氣卻愈發溫和。
“將軍在此經營數十年,深得人心。我此來,非為趕儘殺絕,隻為勘平叛亂,還朝廷一個安寧。”
他傾身向前,聲音壓得更低。
“馬超有呂布之勇,卻無呂布之謀,且為人性如烈火,又負殺親之仇。將軍與他為盟,無異於與虎謀皮。”
“將軍是願與我共治這關右之地,同享太平,還是願為他人作嫁,最終落得身死族滅的下場?”
“文約,還需早做決斷呐。”
秋風吹過,捲起亭角的殘葉。
韓遂低著頭,無人能看清他臉上的神情。
而曹操,則靜靜地等待著他的答案。
他知道,自己已經贏了。
曹操翻身上馬。
許褚策馬護在身側,賈詡也跟了上來。
“丞相,”賈詡催馬靠近,低聲正要開口,“那韓遂……”
“不必多言。”曹操抬手製止了他。
“隻需一封塗改過的書信,設法讓馬超親眼看到。”
賈詡心中一凜,馬超性如烈火,韓遂生性多疑。
這封信一出,二人聯盟必破。
“離間之計,”曹操的聲音在蕭瑟的秋風中顯得很冷,“要快。”
隊伍陷入了沉默,隻剩下馬蹄踏在黃土上的聲音。
曹操的目光放得很遠。
漢中送來的那封急報,他已經看過很多遍了。
賈詡見曹操久久不語,他催馬與曹操並行問道:
“丞相可是在為漢中之事煩憂?”
曹操聞言,從沉思中回過神來,他緩緩開口:
“文和,吾昔日年少時,曾見大漢最後之榮光。”
“那時候的洛陽,是何等的氣派。天子威嚴,百官恭肅。我本以為,這煌煌之世,會一直持續下去。”
他頓了頓,語氣中添了幾分蒼涼。
“後來,黃巾,董賊作亂,劫持天子,焚燬帝都。自那時起,漢室傾頹,綱常崩壞,致使白骨露於野,千裡無雞鳴。”
“於是,操興義兵,號召天下,隻為匡扶社稷,上報國家,下安黎庶。”
“半生戎馬,掃滅群雄,北征烏桓,才換來今日中原稍定的局麵。”
曹操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自負。
“吾自謂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不負‘英雄’二字。”
“然,劉備亦是英雄。”
“如今,他虎踞兩川,將得荊、益之地,勢已坐大。”
“其側謀士陸雲,神鬼之能,‘半日破關’,必出自此人之手。”
曹操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鬢角。
“平生征戰,幾度生死,如今我這鬢髮,也已斑白了。然天下烽煙未熄。”
“我常常在想,未知有生之年,尚能見天下一統,海晏河清否?”
“尚能見天下萬民,重享清平之樂否?”
念及此,千言萬語,最終隻化作一聲悠長的歎息,消散在渭北蕭瑟的秋風裡。
“噠、噠、噠……”
馬蹄聲不緊不慢,一步一步,踏在回營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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