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無冕之相 第224章 潁川劇本殺:神秘酒鬼一句話改變三國戰局
建安十年,五月,潁川。
夏侯淵所率的萬餘精騎,如同一股鐵色洪流,滾滾北上,馬蹄踏碎官道的塵土,帶著一股救燎於危的決絕。將士們甲冑在身,雖經長途奔襲,臉上卻不見多少疲態,隻有一股憋著的、欲與胡虜見個生死的悍勇之氣。夏侯淵本人金甲外罩征袍,跨坐於雄駿的涼州大馬上,獨眼之中精光四射,不時催促隊伍加快速度。他深知鄴城危殆,每晚一刻,城破的風險便增一分。
這一日,行至潁川境內一處岔道,前方斥候忽然來報,言道旁有一人,指名要見將軍。
夏侯淵眉頭一擰,此刻軍情如火,豈容耽擱?他拍馬至隊首,隻見道旁老槐樹下,果然歪坐著一人。那人身著半舊青衫,衣襟微敞,露出內裡白色的中衣邊角,腰間掛著一個朱紅色的酒葫蘆,隨著他蹺起的腿輕輕晃動。他身形清瘦,麵容帶著幾分疏狂落拓之氣,乍一看去,那放浪形骸的姿態,竟與軍中那位郭祭酒有七八分神似!
夏侯淵獨眼微眯,心中驚疑不定。郭奉孝此刻應在江夏隨子寧都督籌劃撤軍事宜,怎會突兀地出現在這潁川道旁?
那人見夏侯淵過來,也不起身,隻是閒適地舉起手中的一卷帛書,聲音帶著些許沙啞,卻又透著一股奇異的清晰:“可是夏侯妙才將軍?在下戲誌才,受文若兄所托,在此等候多時了。”他晃了晃手中的帛書,“文若兄手書在此,言北疆危局,非勇力可解,特命誌才前來,為將軍獻上一策。”
荀彧的手書?夏侯淵心中一震,荀文若識人之明,他素來佩服。他立刻下馬,接過帛書,展開快速覽過。上麵果然是荀彧親筆,字跡一如既往的端正清雋,卻比往日多了幾分急促,詳細說明瞭北疆胡騎勢大,鄴城危殆,並極力推薦眼前這位名為戲誌才的故交,稱其“才策謀略,世之奇士,雖放形骸外,胸有甲兵萬千”,請夏侯淵務必信之重之。
夏侯淵收起帛書,獨眼審視著眼前這個看似不著調的文士,沉聲道:“先生既受文若所托,必有以教我。如今鄴城危在旦夕,淵奉命馳援,恨不能肋生雙翅,何來閒暇聽策?”
他語氣雖急,卻並無輕視之意。
戲誌才聞言,嗤笑一聲,慢悠悠地拔開酒葫蘆塞子,仰頭灌了一口,這才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目光投向北方,那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鷹:“將軍欲直奔鄴城,與胡虜決戰於城下?勇氣可嘉,然,不過送死耳。”
他站起身,拍了拍袍子上的塵土,走到夏侯淵馬前,手指在空中虛劃:“將軍請想,胡虜數萬鐵騎,挾新勝之威,圍困鄴城。將軍麾下雖皆百戰精騎,然長途跋涉,人困馬乏,驟遇以逸待勞之敵,勝算幾何?即便僥幸衝破重圍入城,不過與守軍一同困守孤城,坐待糧儘,此乃下下之策。”
夏侯淵眉頭緊鎖,他知道戲誌才所言非虛,但救兵如救火,豈能坐視?
戲誌纔看出他的焦慮,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話鋒一轉:“將軍可知,胡人為何能長驅直入,肆虐幽冀?其所恃者,無非來去如風,無城池之固,無糧秣之憂,劫掠為生。然其根本,仍在塞外老巢!其青壯儘出,巢穴必然空虛!”
他手指猛地指向西北方向:“雁門關!由此出塞,直撲代郡、上穀,便是烏桓、鮮卑腹心之地!將軍麾下皆精銳騎兵,行動迅捷,何不效仿當年霍驃騎,行雷霆一擊,直搗黃龍?彼輩家眷、牛羊、財貨儘在彼處,聞聽巢穴被襲,前方大軍焉能不亂?屆時,鄴城之圍自解!更可藉此良機,以戰養戰,就食於敵,補充我軍消耗!”
一番話,如同驚雷炸響在夏侯淵耳邊!他獨眼瞬間爆發出駭人的光芒!直搗巢穴?這想法何其大膽!何其……誘人!他猛地看向戲誌才,隻見對方雖姿態閒散,但那雙眼眸中閃爍的,卻是洞穿局勢的智慧與魄力!
“先生此言……當真?”夏侯淵聲音因激動而有些沙啞。他並非莽夫,深知此策若成,不僅可解鄴城之圍,更能給予胡人致命打擊,一勞永逸!
戲誌才又將酒葫蘆湊到嘴邊,嘿然一笑:“文若兄手書在此,誌才豈敢妄言?將軍若疑,可自決之。隻是……”他拖長了語調,瞥了一眼夏侯淵身後那些雖然疲憊卻依舊軍容整肅的騎兵,“隻是可惜了這些好兒郎,要去鄴城下與胡人的鐵騎硬碰硬,填那無底的血肉壕溝。”
夏侯淵再無猶豫,重重一拍大腿,甲葉鏗鏘作響:“好!便依先生之策!傳令全軍,轉向西北,目標——雁門關!”
命令下達,鐵流驟然轉向,帶著一股更顯淩厲的殺氣,朝著西北方向,滾滾而去。戲誌才翻身上了親兵讓出的戰馬,那騎術竟也頗為嫻熟,他晃了晃酒葫蘆,對夏侯淵露齒一笑:“將軍放心,此行,定叫那些胡虜,知道何為腹背受敵,何為肝腸寸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