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無冕之相 第238章 小小蜂房立大功,丞相:子寧,咱們鄴城包餃子(下)
與此同時,並州前線。
曹操撫摸著下頜短髯,看著輿圖上被張燕用炭筆標記得密密麻麻的山區小道,嘴角勾起一抹冷硬的弧度。“妙才和子寧那邊都動起來了,咱們也不能閒著。”他側過頭,對侍立一旁的張燕道,“張將軍,你當年在黑山,讓本相頭疼不已啊。如今,把這本事,給這些鮮卑人也嘗嘗鮮!”
張燕一身輕甲,麵容精悍,聞言抱拳,聲如鐵石:“丞相放心!末將定讓這些鮮卑崽子,睡不了安穩覺,吃不了熱乎飯!”
接下來的日子,並州山巒間成了鮮卑騎兵的噩夢。張燕率領著熟悉地形的並州舊部及部分精銳山地步兵,化整為零,神出鬼沒。他們從不與鮮卑主力正麵交鋒,專挑其糧隊、哨探、落單的小股部隊下手。今日焚毀一處草料場,明日伏擊一支運糧隊,後日更是膽大包天地夜襲了鮮卑一個千人隊的營地,放完火就跑,絕不戀戰。
鮮卑主力被這種無休無止的騷擾搞得疲憊不堪,怒不可遏,數次組織大軍圍剿,卻連張燕主力的影子都摸不到。山林茂密,道路崎嶇,鮮卑騎兵的優勢蕩然無存,反而時常落入陷阱,損兵折將。
“可惡!這群漢狗,像泥鰍一樣滑溜!”
鮮卑大人素利氣得暴跳如雷,卻又無可奈何。
曹操則穩坐中軍,如同經驗豐富的獵手,靜靜等待著獵物被驅趕到預設的位置。終於,在張燕部持續不斷的騷擾和引導下,鮮卑主力被一步步誘入了一處名為“狼嚎澗”的狹窄穀地。
“就是現在!”
曹操眼中厲芒一閃,猛地拔出腰間倚天劍,向前一揮,“全軍出擊!封死穀口!給本相狠狠地打!”
早已蓄勢待發的曹軍主力,如同決堤的洪流,從穀地兩側的山林中咆哮著殺出!箭矢如同瓢潑大雨,滾木礌石轟然落下,瞬間將措手不及的鮮卑騎兵淹沒!穀地狹窄,人馬擁擠,鮮卑騎兵根本無法發揮騎射優勢,反而成了活靶子!
一場毫無懸唸的圍殲戰就此展開。當最後一個負隅頑抗的鮮卑百夫長被徐晃一斧劈於馬下,狼嚎澗內已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曹操踏著敵人的屍骸,走到穀地中央,看著垂頭喪氣被俘虜的鮮卑貴族,對身旁的荀攸淡然道:“公達,傳訊給子寧。並州之患已除,本相不日便將率軍東進,與他會獵於鄴城!”
……
黎陽城
周晏趿拉著鞋,正俯身在一張巨大的河北輿圖上,手指沿著漳水劃過,計算著進軍路線。郭嘉裹著一件薄氅,靠在窗邊,手裡把玩著幾枚溫潤的玉玨。賈詡則靜立陰影中,彷彿在等待著什麼。
一名親衛手持兩份帛書,快步而入:“都督,江東急報!並州丞相軍令!”
周晏先接過曹操的軍令,快速掃過,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孟德動作不慢,並州解決了。”隨即,他拿起那份來自江東的密報,展開。
目光在帛書上停留了片刻,他臉上的笑意漸漸斂去,化作一種複雜的沉默。他直起身,走到窗邊,望著東南方向那片看不見的天空,久久不語。
郭嘉察覺到異樣,湊過來看了一眼密報,也輕輕歎了口氣:“周公瑾……可惜了。”
周晏沒有回頭,聲音有些飄忽:“前年公瑾歸還玉璽到鄴城,他倒是對我的格物院好奇的很,我則是想儘辦法推脫不讓他去看……嗬嗬。”他扯了扯嘴角,那笑容裡卻沒什麼溫度,“沒想到,最終還真是這些東西,讓他吃了大虧。”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真正的惋惜:“江東美周郎……若非各為其主,或許真能與他暢飲幾杯,縱論這江河湖海。”
那是一種對等量齊觀的對手的敬意,超越了陣營與恩怨。
賈詡此時悄然從陰影中走出,聲音平淡卻帶著洞悉世事的冰冷:“都督,周瑜一去,江東權力失衡,孫權年少,恐難儘數掌控。內部必有空隙。”
周晏聞言,轉過身,臉上那點感慨迅速被銳利取代。他趿拉著鞋跟,在輿圖前來回踱了兩步,靴底與地麵摩擦發出輕微的沙沙聲。“文和提醒的是。”他停下腳步,手指在江東的位置點了點,“不能讓孫權太安穩。蜂房在江東的人手,可以動一動了。趁這個機會,往他們的權力中心擠一擠。需要的錢糧物資,我會讓宓兒(甄宓)的甄家全力提供。人員,你來選定。”
他看向賈詡,眼神銳利,“我隻有一個要求,必須忠誠。”
賈詡微微躬身:“屬下明白。必挑選忠心可靠、善於經營潛伏之輩。”
郭嘉見他們說完正事,晃悠過來,用玉玨輕輕敲了敲周晏的手臂:“子寧,丞相那邊已經動起來了,咱們也彆耽擱。如今鄴城胡虜已成驚弓之鳥,正是一舉定鼎之時。可令子龍與佑維(張繡)繞道北上,直插幽州腹地,搶占關隘險要。若匈奴烏桓潰散北逃,必須在他們出塞之前,全部消滅!這一次,必須要在河北徹底解決他們,至少三十年,讓他們沒有能力再對我們背後下手!”
周晏眼中寒光凜冽,那股平日裡略顯隨意的姿態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殺意:“嗯。這一次,為了幽州、河北慘死的百姓,也為了我那沉在江底的‘都督號’……”
他話說到一半,語氣森然,“我要他們死!”
郭嘉聽到“都督號”,忍不住噗嗤一笑,用玉玨抵著下巴,打趣道:“看來這‘都督號’名字不太吉利啊,下次再造新艦,要不叫奉孝號吧?”
周晏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回頭對侍立帳外如同鐵塔般的典韋喝道:“老典!傳令!讓子龍跟佑維點起本部兵馬,即刻出發,繞道奔襲幽州!告訴他們,若遇胡虜潰兵,格殺勿論,不許放一人出關!”
“諾!”
典韋轟然應命,聲震屋瓦。
北方的收官之戰,在這一刻,終於全麵打響!
……
鄴城外圍,胡人聯軍大營。
昔日喧囂鼎沸、不可一世的營盤,此刻彌漫著一種壓抑的恐慌。黎陽京觀的訊息如同瘟疫般傳開,並州鮮卑敗亡、草原王庭遭襲的噩耗也接踵而至。各部首領齊聚蹋頓的金帳,爭吵、指責、推諉,亂作一團。
蹋頓單於坐在狼皮褥子上,原本凶戾的臉上此刻充滿了疲憊與焦慮,手中那柄象征權力的金刀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澤。他儘力安撫著,聲音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和底氣不足:“諸位!稍安勿躁!漢人狡詐,此乃動搖軍心之計!我等尚有數萬鐵騎,據守堅城之利……”
然而,他的話已經很難再凝聚人心。烏桓人痛恨漢人的酷烈,更埋怨蹋頓指揮不力;匈奴人開始計算自己的損失,暗中聯絡,準備儲存實力北返;鮮卑殘部則人心惶惶,隻想儘快脫離這個泥潭。
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這個名叫周晏的漢人統帥,為何與以往遇到的漢將截然不同,用兵更是狠辣決絕,不留餘地,彷彿與他們有著刻骨的世仇。他們不知道,在那看似隨意的軀殼之下,隱藏著一個來自遙遠時空、對“外族”有著截然不同認知的靈魂。
蹋頓望著帳外陰沉的天色,心中第一次湧起了強烈的悔意與不祥的預感。南下的雄心,似乎正隨著黎陽的硝煙和草原的烽火,一點點化為泡影。而漢軍那張冰冷的、名為複仇與清算的大網,正從四麵八方,向著鄴城,向著他們,緩緩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