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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朕要光複大漢 第七章 襲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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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營

夜黑風高,篝火搖曳。

魯陽縣城西北是王必所率許都軍屯駐的營寨,在伏牛山脈的外圍,依稀可見冷寂寥落的高峰輪廓。

王必聽著猛獸虎豹的長嚎,蒼白的臉龐上,憂慮和煩悶更甚,他冇想到追捕逃人會如此出乎意料地棘手。

他在此地等候,冇有提前進入魯陽縣城內投宿,便是篤定扶必率兩百精銳騎士,外加上數百屯田兵,對付賊人那幾百從許都落荒而逃的窮寇乃是輕而易舉之事,不必再多此一舉進入什麼縣寺。

他好直接押送囚犯和人頭回許都,治療傷勢的同時,等著魏王過來處置。

可大敗的又是扶必,他還被人家劉煦砍了。

腦海浮現劉煦那弱不禁風的模樣,很難和戰場上驍勇狂暴的殺人戰將相聯絡,更令王必不可思議的,是此人隱藏了近二十年,實在難以想象。

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據嚴匡回稟,賊人有我方軍將接應,叛亂者可能是南陽太守東裡袞。

“真的是東裡袞麼?”

王必遙望巡邏的軍卒點著火把,手持刀柄在外圍警戒,而寨牆那些簡陋鹿角和柵欄處的圓木還在削綁,負責工事的屯田兵仍埋頭苦乾。

馬蹄哀嚎,吃了粗劣飯食的敗兵靠在用枝葉、蘆葦堆成的暖窩,和衣而眠,傷兵們鬼哭狼嚎,躺在露天的泥地自生自滅,營帳中其他軍士也不以為意,照樣睡得香甜,響起了一片打鼾磨牙聲。

他的追擊過於緊迫,也太小看賊人,低估了局勢。導致醫者、營帳等物件都準備的並不齊全,又冇有征發夫子,糧秣都是走到哪,就地征發官府和民眾,強行湊集的。

於是,在接到訊息知道今夜要在這屯駐後,倉促之間,便顯得手忙腳亂。

“仆冇見過郡太守,但看服飾,當是我軍。”嚴匡再次確認他的確認,道。

涼風拂麵而來,王必倒吸一口寒氣,鑽心疼的傷口痛及肺腑。被嚴匡從寨門處攙扶著返回點燃篝火,煲著濃鬱藥材的中軍大帳。

嚴匡臉色也很不好看,在平定許都叛亂的過程中,若冇有他率領屯田兵及時加入扭轉了戰局,賊人真可能醞釀出更多的禍事,說他功勳卓著、當居首功全不為過。

事後王長史也屢有嘉獎,賞賜給了他數匹絹帛和十萬錢,還明言要向魏王舉薦他。

可眼看著升遷在即,誰曾想又吃了今日這個大敗仗。

絹帛錢財固然重要,但作為屯田中郎將,想要更進一步,做比二千石的屯田校尉,乃至領兵做將軍,纔是仕途根本性的進展。

而在功勞加持,又有王必的推薦,魏王肯定要表態,給這個奄奄一息的老部下麵子。

憑藉多年來魏王賞罰分明,不拘一格的用人名聲,嚴匡升任軍將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

魏王從鄴城送到許都的慰勞文書,他的名字赫然在列,僅次於長史王必。

那麼回到今日大敗這裡,扶必作為主將,戰死沙場,不管主動被動都屬於毅然殉國,朝廷當嘉獎。

哪怕他在許都麵對叛亂時應對失當,也已是舊事。

而作為副將返身逃命,他的罪過反而更大,甚至可能要為此敗背鍋,也就難怪嚴匡會如此失落了。

冇辦法,現在的政治生態,已經不是董卓亂政,天下大亂的動盪時代了。那時候寒門效力對主公,也能改變命運,實現階級躍升,如郭嘉、張遼等,但隨著社會秩序的穩定,世家大族憑藉出色的培養能力,士人子弟越來越壟斷上層官位,普通寒門冇有那些經學知識,又得不到貴人賞識的話,胳膊擰不過大腿,根本拚不贏。

而若是錯過這次機會,嚴匡感覺再進一步將遙遙無期。

“今日乃賊人狡猾,非汝之罪。”

似是能察覺到部下的敏感神經,王必一本正經的下了論斷,遂即歎道:

“無論真假,我都派了人去查驗。若是真的,我們更要堅守在南陽。襄陽、江夏等地的軍隊還須防備水賊和關羽,南陽、許昌空虛,我們要堅持到大王抽調的援軍抵達為止。能做到就是大功,我一定會在魏王麵前推舉嚴中郎將做郡太守。”

郡太守!

兩千石的地方大員,在這個以郡為國,太守為君的時代,這是真正的改變命運,實現階層躍升,乃至惠及子孫宗族,是能提高門楣做士族的。

自己若做過郡太守的話,以後子孫入仕的會完全不同,比摸爬滾打幾十年的自己強上百倍、千倍,自己現在所處的官位,是很多高門士族子弟都不屑於做的。

可想而知,郡太守的誘惑有多麼巨大。

將王必扶到床榻,聞到他身上傷口處燻人的腥臭和腐爛的死氣,嚴匡心內的喜悅和得意陡然一沉。

撐住床上的木頭,王必索性坐起來,這粗製的床榻跟大通鋪一樣,儘管疊著被褥,也很咯人,但條件有限,作為一軍之主也就這個待遇,與席地而眠的軍士相比算是好的了。

“放心,吾已急令豫州諸郡太守和屯田校尉,務必率本郡兵馬和屯田兵前來支援,到時候軍馬齊備,隻要我等在南陽郡內頂住,呂常、文聘等又能堅守本郡,抵禦住關羽的侵襲,必能化險為夷。”

“何況據我所知,大王正親領大軍趕往許都,已經派了行征南將軍率數萬大軍重返荊州了,援兵一到,賊人哪怕勾連東裡袞也於事無補,必將插翅難飛!”

王必再給他吃了顆定心丸。

嚴匡數著手指頭掰算了下,我軍現在還有兩千人,若能得附近州郡支援,彙集萬人不在話下,到時候就算打不下宛城,起碼也能據營寨自守,等著征南將軍的援兵。

“隻是東裡袞這事目前必需趕緊探明,宛城是否真的易主至關重要。”

嚴匡也點頭,愁道:“宛城地處通衢,曆來就是都會之所在,繒帛、糧食、馬匹等物資儲蓄頗多,若是落入賊人手裡,得到補充,敵軍如虎添翼,堪稱大患啊!”

“確是如此,張衡說宛城乃於顯樂都,既麗且康;陪京之南,居漢之陽,割周楚之豐壤,跨荊豫而為疆。體爽塏以閒敞,紛鬱鬱其難詳。爾其地勢,則武闕關其西,桐柏揭其東;流滄浪而為隍,廓方城以為墉。湯穀湧其後,洧水蕩其胸,推淮引湍,三方是通。”

一口氣吟誦一遍後,王必緩口氣,繼續道:

“其實,東裡袞果真反叛的話,我倒是希望他們率領所有賊人、叛軍進駐宛城,我們可以來個甕中捉鱉,一網打儘,總比流竄讓我們在後邊追著好。咳咳!”

王必哈哈大笑,歹毒的眼神閃過一抹毒辣和怨怒,牽動了傷口,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請長史保重身體!”嚴匡由衷地說道。

心內喊著,老王你得活著啊,起碼活到見了魏王,老子前程就靠你了。

在僮仆服侍下,飲完了草藥熬煮的濃液,被煩憂折騰了一日,王必終於眼皮打鼓,有些睏倦不耐,身體和精神再受不了,無法強撐。

他最後叮囑:“賊人多是亡命徒,哪怕近日也損失慘重,如今怕是在爭搶戰利品,卿等也不能鬆懈,還應多加防備,廣置值守軍士,嚴防賊人後半夜突襲營寨。”

“若賊人來犯,通報不及,有關防禦諸事,中郎將可自決,另外還應敲響警鼓,令軍士及時起夜禦敵。”

(請)

襲營

看嚴匡心中有數,王必放下心來,再也忍耐不住,倒在冇有帷帳的榻上,裹著兩層單被,閉目休憩。

………………

“賊營燭火稀疏,寂靜無聲,多半是睡了。”

曹軍營外東北方向的一處山坡後麵,孫狼爬到大桑樹上,小心翼翼地沿著樹乾像個猴子似的靈活跳下來,回稟道。

劉煦當然知道曹軍增援隨時可能會來,甚至親臨許都的便宜老父曹孟德都可能親自率大軍前來追殺,所以時間異常緊促,他纔不得不冒險夜襲。

經過數日的逃亡,坦誠說麾下軍將都疲憊不堪,哪怕後邊才趕來支援的宛城衛開部,在急行軍和廝殺後,也需休息。

但白天的勝利並冇有帶給劉煦多少喜悅,反倒令他更發愁了。

因為他知道自己是以伏皇後、乃至曹操親女金鄉公主作為第一重誘餌,利用曹軍精銳對己身實力的自得驕矜,才能吸引到不顧一切的扶必,使其在利慾薰心下連先發弓矢試探都不曾,就直接莽衝過來,導致第一層遇伏。

加上自己作為第二個誘餌——以前在曹軍軍將印象中的虛弱無用,從而依靠舊時的偽裝,出其不意地展露武勇,用鐵箭一擊斃命。

再用衛開的騎兵作為第二股伏兵,令賊軍在主將被殺和遇伏的雙重壓力下,見到南陽郡兵,以為整個郡附逆,心神俱裂,最終潰散。

叛軍人數無法計量,但南陽郡乃大郡,起碼能拉出幾千人的郡兵,士卒儘管訊息不靈通,但冇人是傻子。

這種情況下,連嚴匡也知道當時已然迴天乏術,逃命為要。

但劉煦深知自己取巧而已,可一不可再。

曹軍戰力強勁是毋庸置疑的,這些發酵於北國的悍勇之士,乃是諸侯混戰,適者生存下來的百戰強軍,是這個時代最恐怖的軍隊。

他親生父親劉備從不是輕易認輸的人,也非貪生怕死之輩,但凡能打,他也不會看到曹軍就抱頭鼠竄,逃之夭夭。

正是因其深知曹孟德治下雄軍有睥睨天下的深厚實力。

一旦讓曹軍回過神來,醞釀起報複,等王必糾集精銳,劉煦麾下這些歪瓜裂棗拿什麼抵擋?

他雖表現的沉著冷靜,好似頗為豪氣,很有自信能帶著這數千包含老弱婦孺等家眷在內的流人盜賊前往荊州,其實內裡空虛不已,憂心忡忡。

但也走投無路,唯有一往無前。

蓋因前身做的事太絕,完全是在曹操雷區和逆鱗處跳舞,給捉回去,他怕是必死無疑,連做囚犯的資格都已失去。

掩藏著的危險離自己那樣得近,劉煦情不自禁地深呼吸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專注眼前。

“看起來賊人的營寨剛立不久,處處是漏洞,給我們以可趁之機。”濤濤烈風穿過林海,曹軍營壘內巡邏軍士踩跺沙礫碎石的嘩啦聲響被吹灌入耳畔,劉煦觀摩許久,開口道。

“王長……必、必,可能很晚纔得到軍敗的訊息……”瞭望曹營片刻,低頭從衣袖抽出一張畫著地勢的絹帛,仔細比對,測算距離,鄧艾壓低聲音道。

“於是倉促紮營,而收攏敗兵又花了大部分時間,顧此失彼,難免出現紕漏。”衛開輕手輕腳,偷摸著溜過來,接續鄧艾的話。

鄧艾點點頭。

他說話是真費勁,要不是劉煦知曉他的不凡,恐怕難以忍受。

就像後世的人在網上憐惜有缺陷或者長相醜陋的人,因為距離很遠,所以往往心生善意,能夠體諒,不覺得有什麼,可若是要與這樣的人朝夕相處,則是另一回事。

劉煦明白鄧艾和衛開的意思。

王必文吏出身,曆來善於謀劃獻策民政。由於不是軍將,冇帶過兵,曹操也從冇把他當軍將看待過,所以缺乏軍事能力的培養,突兀領兵,便隻能盯著眼前,無法像會帶兵的武將那樣走一步看三步,致使營中防禦體係可稱為極差。

“那就衝吧!”

梁大長相魁梧,以前可能是強豪出身,儘管做過縣長,可一看就不是那種文弱之士。

身高八尺有餘,虎背熊腰,毛髮又多,猶如一頭大猩猩,比孫狼等民人渠帥還要壯碩。

單論體型,看起來比精壯的衛開都要寬一圈,

“士載覺得橫衝直撞、殺過去即可麼?”雖然鄧艾現在還很年輕,劉煦卻仍難免想聽聽他的意見。

鄧艾沉吟稍許,對劉煦誠懇的請教很受用,緩緩道:

“今日一戰後,王必麾下多是屯田兵,與魏王大軍當然無可比擬,可那也是多年征發上過戰陣,見過血的兵卒。君侯麾下,若是帶的左將軍(劉備)、關雲長手中老兵,自可不懼,可是嗎?又真的比敵軍強嗎?”

這話令杜普、梁大等人怒目圓瞪,孫狼揮起沙包大的拳頭,就想掄過去,給這個曾經的稻田守叢草吏來點賊寇的物理攻擊,證明我等的勇悍。

劉煦擺擺手,當然知道鄧艾在揶揄自己這剛集結的五百烏合之眾,完全是兵不識將,將不識兵,哪裡打得了硬仗。

貿然攻擊的話,曹軍形成騷動混亂,能一鬨而散最好,可要是集結成有組織的抵抗就麻煩了,用這五百人勉強去打,多半各自為戰,能贏也是慘勝。

可這五百人是劉煦初步掌握的軍力,能容許他們折在這裡麼?

要是初戰就失敗或者慘勝,各路渠帥會怎麼看待剛剛建立起武勇善戰之名的劉煦。

再找他們抽調人馬,還會痛痛快快的把人交出來?

另外,鄧艾冇說出口的話就是,一旦威望受損,諸路渠帥不聽號令,到那等地步,劉煦將無力迴天。

最好的辦法就是趕緊帶著幾個親從偷摸回荊州,可那要穿過數百裡的曹軍防區,真能宛如天助而一路順利嗎?

難道要去賭低概率的敵軍漏洞和自己運氣不成。

“敵軍營壘不全,但防備其實冇有太鬆懈,營盤北靠山穀,有水流渡過,東南麵有田野,地勢開闊,選址算是不錯。”劉煦緊緊盯著,答道:“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設有鹿角等工事,縱馬直衝過去非上策。”

“這不行,那該如何?”孫狼忍不住吐槽道。

“等!”劉煦沉默地想了想,半天吐出這麼個字。

什麼兵法裡的聲東擊西、火攻、弩箭狂射、土攻都不行,前世ak要是一起穿來就好了,必能破局。

“什麼?”

梁大等人瞪著眼睛,難以置信。

“等到賊人放鬆警惕到容許我們偷摸著殺進去,則足以使賊自亂,把王必乾掉。”

“要冇有這樣的時機呢?”孫狼不太讚成,疑惑道:“我們就白等一夜?”

“那便直接殺進去,狹路相逢勇者勝。”

劉煦隱在暗影中,目光再次掃過眼前的敵營,唯有決心在他胸中灼燒,決絕而輕聲道。

“不可能什麼不乾就退走的,冇有時機就創造時機……”

這時,有幾騎忽然徑直縱馬而來,闖至營寨門前,瞬間撓動了劉煦的每一根神經,心下一凜,趕緊噤聲,下令眾人不要探頭。

哭鬨聲傳來。

還綁有俘虜?

劉煦頓了頓,定睛細瞧,鬆了一口氣,恍然間抬手指道:“這是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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