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朕，絕不做傀儡 第26章
原本瞧著劉協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時，賈詡心中還隻有好奇。
可當劉協輕描淡寫地說出“同去長安”時，賈詡卻是臉色陡然一變，而後直接跪在了地上。
“文和這是何意？”
劉協起身攙扶，同時詢問，眼神中滿是不解。
一旁張繡略一遲疑，也隨著賈詡跪下，一時間反倒讓劉協顯得有些尷尬。
賈詡昂起頭，朝著劉協說道：“還請陛下收回成命，那長安乃是龍潭虎穴，若是去了，隻恐有什麼閃失。況且滿朝公卿皆在洛陽，而陛下獨往長安，一旦有人心存歹念，隻恐……”
說到後麵，賈詡忽然止住，顯然也意識到，這話有挑唆的嫌疑，可心中仍有不甘。
劉協見狀，也覺得有些無奈，於是乎隻能搖搖頭，自顧自地去拉扯賈詡。
賈詡雖是文人，卻也經曆過戰陣，體能上也算不錯，藉著和劉協拉扯的機會，他連忙又是一番勸諫，直到被拉扯起來，嘴裡仍在說著種種利弊。
可對此劉協除了有些感動，卻是毫無辦法；一來前往長安是他深思熟慮後的結果，二來他此去隻是安撫人心、震懾諸侯，而非定都；因而如賈詡說的那些，他雖說也考慮過，卻並不覺得真會發生。
不過劉協心知肚明，如果此刻自己說明這些，那隻會引起賈詡更多擔憂，甚至會覺得自己是項羽那般的莽撞性子，說不得什麼時候就會丟下自己跑了。
心中權衡一番，劉協幽幽一歎，暗暗打定主意，要學一次劉玄德的拿手好戲。
於是，就在賈詡還想再說時，劉協忽然發出一聲長歎，而後語氣沉重地發問。
“文和、文素，有件事，朕想問問你們。”
兩人聞言，相互對視，卻都不確定劉協此刻會問什麼。
“陛下請講。”
賈詡心中思忖，同時開口。
劉協點點頭，輕聲說道：“如今天下，還是漢家天下嗎？”
“自然是的，我大漢天子尚在，公卿大臣仍存，社稷亦在，陛下何故說出此等話語？”
不等賈詡開口，張繡就連忙回答，態度顯得十分急切，險些就讓劉協破防，直接笑出聲來。
賈詡是個明白人，聽到劉協的話後，隻是片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懇請陛下恕罪，依臣之見，如今大漢名存實亡。”
劉協正要認可這個說法，可張繡卻是惱了。
他一把揪住賈詡，惡狠狠地質問：“文和，你說這話，莫非也是想要謀逆？”
賈詡被張繡突如其來的表現嚇了一跳，本想掙脫，可力氣上與張繡相差的實在有些懸殊，隻能一個勁地告饒、解釋。
劉協見狀，笑道：“文素莫急，且聽文和說完也不遲。”
有了劉協的吩咐，張繡雖說仍舊不滿，可還是鬆開了手，一臉怒容的立於一側，彷彿隨時等待劉協下令，將賈詡處死一般。
看著這副模樣的張繡，劉協心中暗暗感慨，若非張濟早亡，這張繡隻怕到了原本的年紀，也仍不過是個普通將領，甚至性子上也隻是個尋常武人的性子。
一時間，劉協也不知該惋惜還是慶幸，下意識地微微搖頭。
可他的這一舉動被張繡看在眼裡，卻是引發了另一番猜想，旋即拳頭握得也更加緊了幾分。
賈詡瞧著張繡如此，不禁心有餘悸，但卻依舊強打精神，將自己的看法說了下去。
“陛下方纔既然問了，臣自然冇有隱瞞的必要；不過臣所言乃是事實。遠的便不說，直說那曹操、呂布等人。”
“曹操棄官而逃，召集鄉勇民夫起事討逆，或許算得上忠義之舉，可其後所作所為，卻有失人臣本分；前些時日，更是打著為父報仇的旗號，便敢攻擊州郡，若是放在太平時節，這已然該算謀反。”
張繡聞言，雖說不願意承認，卻也無從反駁。
劉協則是頷首迴應，心中暗暗覺著，賈詡所言的確有理。
賈詡得了一絲肯定，心中有了底氣，旋即又繼續說了下去。
“再說呂布，此人曾殺死丁原，隻因改換門庭便得以脫罪；出逃之後，更是四處流浪，好不容易得了一城一地，便敢向朝廷討要封賞；這若是在昔年豈不是一個笑話？”
劉協再度點頭，擺擺手示意張繡稍安勿躁，而後接著賈詡的話說了下去。
“何止如此啊，袁紹妄稱四世三公，朝廷危難之時，仍在與公孫瓚相鬥；袁術更是野心勃勃，大有趁勢而起的勢頭；至於劉表等人，也都各懷心思；眼下大漢和朕這個天子，剩的不過就是個名頭咯。”
張繡聞言，又要下跪，卻被劉協一把攔住。
“文素，今日咱們君臣隻是閒談，你彆動不動就下跪。”
“君辱臣死，朝廷落得這般，都是臣等無能；還請陛下莫要說喪氣話，多多保重自身，多為社稷考慮纔好。”
張繡倒是難得的說出一番帶有文臣味道的勸諫，使得劉協也不禁刮目相看。
而賈詡心中似有所悟，再看劉協時，眼神已經變得有些不同。
劉協扭過臉，衝著賈詡笑道：“非常之時當用非常之法；如今大漢隻剩下名頭；若是按實力算，朕可比不得那幾位；故而朕如今的處境，比起昔日高祖、世祖還要艱辛；他們昔日也曾披堅執銳，以身犯險，如今朕為何做不得？”
賈詡欲言又止，可那副模樣，分明是有話想說。
而張繡則一時想不出辯解的話，隻能急切地看著賈詡，希望他能找出反駁劉協的話來，以防止劉協繼續一意孤行。
劉協見狀，笑道：“文和的心思，朕自然明白；可朕早已發誓，不會再做任何人的傀儡；此去長安，一者是要安撫段煨，二者是要震懾郭汜，三者乃是要收攏軍心，讓他們真正為我所用；否則眼下朕雖說安穩了，可有朝一日出了變故，朕卻是一點可用之人都冇有，那這些天的艱辛，豈不是都在給他人做嫁衣？”
說完這話，劉協起身提劍，陡然又增添了幾分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