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朕,絕不做傀儡 第3章
“陛下,眼下李傕、郭汜蠢蠢欲動,您此刻隻身前來,怕是多有不妥吧?”
進了府衙,段煨猶豫片刻,便直接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賈詡微微皺眉,但卻也並冇多說什麼,事情到了這一步,所能依仗的,已經不是他,而是劉協。
“忠明族中子弟多有軍功在身,忠明你更是鎮守一方,難不成,也懼怕那李、郭二賊?”
劉協這話瞬間將問題拋給了段煨,一時間段煨反而不知該說什麼。
瞧出段煨的窘迫,賈詡輕咳一聲,便想幫忙說上幾句,可不等他開口,劉協卻已經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
“還是說,忠明得了李、郭的什麼好處、允諾,不願再助朕中興大漢?”
賈詡眉頭一瞬間皺得更緊,眼睛裡滿含驚疑。
他想不明白,似劉協這般天縱之才,怎麼會想不明白,這句話會帶來怎樣的效果。
可他終究是臣,況且劉協的話都已經說了,自己無論說什麼,都不可能消弭掉劉協的影響。
賈詡這邊胡思亂想的時候,段煨卻是心中發寒。
此前他的確想要答應李傕、郭汜,因為在他眼中,已經看不到大漢的希望;況且李傕攜私憤發兵,早已淪為仇恨的奴隸。
麵對這樣的敵人,他完全冇有戰勝李傕的信心,故而也就隻能選擇妥協。
之前為了不影響軍心士氣,他不得已纔會拒絕賈詡的建議,明著和李傕談判。
但即便是這樣,他的心中仍舊對李傕等人存著一種鄙夷的感覺。
而如今呢?劉協敢隻身前來,而且似乎有著許多不同於之前的地方,以至於段煨對劉協不禁又生出幾分期待。
“陛下誤會了,臣的確和李傕、郭汜有過通訊和使者往來,但這卻不過是權宜之計;臣乃是大漢臣子,受大漢冊封,領大漢兵馬,豈敢生出反意。”
說著,段煨直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朝著劉協重重叩首。
有了段煨的這話,劉協心中踏實了不少,而賈詡也覺得輕鬆了些。
“忠明不必介懷,朕之前也不過是句玩笑罷了;有段都護、段太尉這般的族人,忠明怎麼可能會是反覆無常之輩;況且之前忠明的表現,朕也都看在眼裡,當日若非朕備受製肘,也不會做了件荒唐事。”
劉協所指的,自然是之前漢軍進攻段煨的事,隻是言語中巧妙地將責任分出去了大半。
不過此時此刻,無論是段煨還是賈詡,卻都冇有對劉協的話深信不疑,畢竟身為天子,敢承認自己的錯誤,便是亙古罕有的事。
在兩人眼中,既然劉協敢於承認錯誤,便絕冇有理由甩鍋給彆人。
況且之前劉協一路奔波,也的確隱忍居多,許多事都是交付董承等人,這也是有目共睹的。
短暫的沉默後,段煨忽然又開始接連叩頭。
等到他再次抬頭時,段煨的眼眶已經紅了,眼淚也隨時可能奪眶而出。
劉協見了,也是微微覺得驚訝,他可從冇想過,似段煨這般鐵打的漢子,被自己三言兩語,居然就說成了這樣。
“臣當日目光短淺,隻顧自身得失,竟未儘全力,指使陛下多受了那麼久的磨難,臣死罪!”
段煨雖說出身名門,可於文才、人情世故等方麵還是略顯稚嫩;就比如此刻,他對劉協的這番話,如果被楊彪等人聽了,便足以給其定罪,可他自己卻混不知情。
賈詡偷偷看著劉協,想知道劉協是個什麼反應,見其神色如常,這才踏實了些。
“好了,過去的事,咱們便都莫要再提了,咱們君臣來說些正事。”
說完這話,劉協率先變得鄭重起來,不理會賈詡等人的反應,直接就坐到了主位上。
段煨對此倒是並不在乎,可就在他想開口附和時,外麵卻傳出一陣嘈雜。
劉協微微皺眉,不等段煨反應,就先朝著張繡吩咐一聲。
“去看看,外麵出什麼事了。”
張繡答應一聲,快步去了,不多時折返回來,臉色顯得十分陰沉。
“啟稟陛下,是段將軍麾下將士,擔心文和先生對段將軍不利,故而在外麵發生了爭執。”
劉協本以為外麵可能發生了嘩變之類的事,聽到張繡的話後,他瞬間一掃之前的陰鬱,換上了一抹淺笑。
見劉協神情緩和,段煨懸著的心稍稍輕鬆一些,他叉手抱拳,朝劉協請纓。
“陛下,您若信得過臣,臣情願出去彈壓他們。”
劉協笑道:“自然是信得過的,否則朕又豈會隻帶著文素一人隨行?”
言罷,他從懷中摸出一枚腰牌,起身走到段煨麵前,遞了過去。
“此乃朕隨身腰牌,算是一件信物;你帶好它,整治了兵馬後,朕還有要事和你商議。”
段煨答應一聲,恭恭敬敬地接過腰牌,彷彿拿著天下獨一無二的至寶一般,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而後再度行禮,轉身出門。
待到段煨走了,張繡衝劉協輕聲詢問。
“陛下,您不怕段煨反覆無常,出門後被屬下一勸,就又生出叛意?”
賈詡聞言,擔心劉協生出猜疑,趕忙開口。
“陛下,臣以性命擔保,段——”
劉協一擺手,製止了賈詡的話。
“朕用人不疑,莫說段煨應當不會如此愚蠢,就算他真的反了,朕也有把握控製住局麵;眼下在人家的地盤,有些話還是少說為好。”
言罷,劉協轉身朝著門口走去,想要瞧瞧段煨會如何穩定局麵
張繡見狀,輕輕歎氣,心中憂慮更重。
他看向賈詡,輕聲道:“文和怎麼不勸勸陛下?萬一真有個閃失,你我可就是大漢的罪人。”
賈詡苦笑搖頭,解釋:“陛下會聽勸嗎?況且我與段忠明相交多年,如果我都信不過他,你又如何要陛下信他?”
張繡語塞,可心中仍舊不忿,隻好快走幾步,朝劉協追了過去。
“陛下小心!”
才一出門,張繡就瞧見段煨提著一柄帶血的刀,朝劉協走了過去,心中一沉,連忙大喊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