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洲行動之第三次世界大戰 第25章 金屬機魂
哢噠！
一聲金屬疲勞斷裂的脆響。
威龍手中的R14m步槍槍管因為持續的高強度射擊，終於不堪重負。
靠近槍口的位置，暗紅色的槍管瞬間變得熾白。
隨即在一陣刺耳的金屬扭曲聲中，猛地向上彎曲、變形。
一股灼熱的青煙從報廢的槍管中冒出。
“該死！”
威龍怒罵一聲，沒有絲毫猶豫。
他如同丟棄燒紅的烙鐵般，猛地將滾燙變形的步槍甩開。
冒著青煙的報廢槍管砸在冰冷的泥地裡，發出“嗤”的一聲輕響，兀自扭曲著。
他閃電般從背後抽出R14m步槍，拉栓上膛！動作一氣嗬成。
槍口再次噴吐出致命的火舌，彷彿剛才的故障從未發生。
“威龍！十一點方向！樹冠！火箭筒！”
露娜的警告聲響起。
她並未使用步槍，而是再次摘下了她的戰術反曲弓。
一支尾部帶著微型旋翼的偵察箭矢已經離弦升空，同時，另一支閃爍著藍色電弧的電擊箭已經搭在了弦上。
嗡——！
電擊箭矢如同藍色的幽靈，瞬間沒入黑暗。
精準地命中了露娜指示方向、藏身在一棵高大橡樹枝椏間的哈夫克特種兵。
狂暴的電流瞬間席捲了他的身體和手中的RpG發射器。
劈裡啪啦——！
刺眼的藍色電弧在樹冠間瘋狂跳躍，那名士兵如同被高壓電線擊中，身體劇烈抽搐，慘叫著從樹上栽落下來。
手中的RpG火箭筒也脫手飛出，砸在下方的裝甲車頂蓋上，發出“哐當”巨響。
“駭爪！不對勁！”
露娜的聲音帶著一絲驚疑，她在電擊箭命中的瞬間，通過箭矢感測器傳回的生物電訊號感覺到一絲異常——
過於“平穩”，缺乏人類中電時的劇烈紊亂波動。
“我也發現了！”
駭爪的聲音在加密頻道中急促響起，她一邊用手中的Rc-15偵察步槍進行著精準的壓製射擊——
噗！一個試圖靠近的哈夫克特種兵應聲倒地
——一邊死死盯著戰術終端上滾動的資料流。
“熱源訊號強度符合，但紅外光譜細節……有微小偏差！運動模式……過於精確和同步！生物電磁場讀數……極其微弱！不像活人！還有那些24式裝甲車……內部熱源太‘冷’了！不像滿載士兵的樣子！”
“該死！管他活人死人！先乾翻再說！”
牧羊人暴躁的吼聲炸響，這位愛嘮叨的美國大叔此刻化身暴怒的雷霆。
他背部的外骨骼肩甲處，一塊裝甲板滑開，露出了下方蜂窩狀的微型導彈發射巢（qN-202）。
同時，他右肩扛起了一具沉重的紅箭-12反坦克導彈發射筒。
“煩人的蒼蠅！趕緊去見上帝吧！”
牧羊人鎖定了一個正在依托裝甲車殘骸、用mbS-9m重機槍瘋狂掃射壓製烏魯魯的哈夫克機槍手。
咻——！咻——！
兩枚qN-202微型導彈拖著細長的尾焰，如同毒蛇出洞，瞬間離巢。
緊接著！
轟——！！！
紅箭-12導彈帶著沉悶的咆哮和粗大的尾焰，後發先至！
轟！轟！轟！
三聲幾乎不分先後的劇烈爆炸！
qN-202導彈精準地灌入了那名機槍手藏身的裝甲車殘骸內部和其本身！
猛烈的爆炸將機槍手連同半截車身徹底撕碎！
紅箭-12則如同重錘，狠狠砸在稍遠處一輛正在試圖倒車規避的完好24式裝甲車側後部。
巨大的金屬射流瞬間洞穿了相對薄弱的裝甲，內部殉爆的火焰猛地從所有縫隙中噴湧而出。
整輛車如同被點燃的火柴盒，劇烈燃燒起來。
“乾得漂亮，牧羊人！”
威龍吼道，“烏魯魯！彆歇著！給老子轟開一條路！”
“早他媽等不及了！”
烏魯魯的咆哮聲從戰車殘骸內部傳來。
140mm電磁軌道炮的炮管發出低沉的、如同巨獸蘇醒般的嗡鳴，幽藍色的電弧在炮管內部瘋狂彙聚。
“目標！正前方！那幾棵礙眼的橡樹後麵！火力點密集區！給老子用高爆彈犁地！”
威龍指著前方幾百米外，幾棵巨大的、枝繁葉茂的橡樹。
那裡隱藏著至少兩個重機槍火力點和迫擊炮陣地，是敵人進攻的支撐點。
“收到！看老子的！”
烏魯魯怒吼著，猛地壓下dt-47的擊發手柄。
滋——嗡——！！！
一道遠比30mm榴彈震撼百倍的巨大轟鳴，粗大的炮口爆發出刺眼的藍白色光團。
一枚高爆殺傷彈（hE）如同脫困的洪荒巨獸，帶著撕裂空氣的恐怖尖嘯，瞬間消失在黑暗中。
轟隆——！！！！
炮彈精準地砸在幾棵巨大橡樹的正中央，劇烈的爆炸如同小型地震。
參天的古木在毀滅性的力量麵前如同脆弱的積木，粗壯的樹乾被攔腰炸斷。
燃燒的樹冠、碎裂的木塊、連同隱藏在樹後的哈夫克特種兵，以及他們的重武器，如同天女散花般被狂暴的衝擊波拋向四麵八方。
一個巨大的火球衝天而起。
“再來！給老子炸平它！”
烏魯魯的咆哮帶著狂野的興奮。
滋——嗡——！！！轟！！！
滋——嗡——！！！轟！！！
又是連續兩發140mm高爆彈。
如同死神的連枷，狠狠地砸在已經被炸得一片狼藉的區域和周邊。
轟隆隆隆——！！！
更加恐怖的爆炸發生了，被炸斷、炸碎的橡樹木質富含油脂，在高溫和爆炸的引燃下，瞬間燃起了衝天大火。
火借風勢（山風恰好在此刻增強），迅速蔓延開來。
熊熊烈焰如同咆哮的火龍，瘋狂地吞噬著周圍的一切。
濃密的黑煙翻滾升騰，將半邊夜空都染成了暗紅色。
凶猛的火勢瞬間吞噬了哈夫克進攻部隊的前沿陣地，灼熱的氣浪和致命的濃煙逼得後續部隊不得不倉皇後撤。
進攻的鋒銳被這毀滅性的炮火和突如其來的林火硬生生打斷。
槍聲、爆炸聲漸漸稀疏、零落，最終被越來越猛烈的火焰燃燒的“劈啪”爆響和樹木倒塌的轟鳴所取代。
哈夫克機械化縱隊的訊號在駭爪的終端螢幕上快速退卻，消失在火場後方。
死寂再次降臨，但這一次，空氣中彌漫的不再是硝煙和血腥，而是濃烈的焦糊味、木頭燃燒的氣息，以及一種……
詭異的、類似電路過載的淡淡臭氧味。
“敵方訊號……退卻。暫時安全。”
駭爪的聲音帶著確認後的疲憊，但更多的是一種深深的疑慮。
威龍看著遠處那片吞噬一切的衝天火海，火焰的光芒在他沾滿硝煙和汗水的臉上跳躍。
他手中的R14m步槍槍管依舊滾燙，散發著金屬過熱的焦糊味。
他緩緩垂下槍口。
“露娜，無名！”
威龍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跟我來！檢查交火區！特彆是……那些被炸碎的‘東西’！”
他特意強調了“東西”這個詞，眼神銳利如刀鋒。
“是！”
露娜收起反曲弓，重新端起Rc-15步槍。
無名沉默地點了點頭，但他沒有立刻動身，而是轉身快步走向戰車殘骸的後艙門。
他之前佩戴的頭盔在激戰中被奇美拉步槍的電磁彈丸擦過，麵罩嚴重熔融龜裂，內部的hUd顯示也出現了大片雪花和閃爍。
他需要更換備用的頭盔。
片刻後，三人呈戰術隊形，小心翼翼地踏入那片剛剛被炮火和烈焰肆虐過的區域。
腳下是滾燙的、覆蓋著厚厚灰燼和未燃儘木炭的土地，每一步都揚起嗆人的黑灰。
空氣灼熱得扭曲視線，濃煙嗆得人即使隔著封閉頭盔也感到呼吸不暢。
燒焦的樹木如同指向地獄的黑色骨架，扭曲地矗立在火場中，發出“劈啪”的爆響。
幾輛24式裝甲車的殘骸在火焰中劇烈燃燒，內部不時傳來彈藥殉爆的沉悶聲響。
他們避開主要的火場，搜尋著外圍被炮火直接命中的區域。
很快，在幾棵被炸得隻剩下巨大焦黑樹樁旁，露娜發現了異常。
“威龍！這裡！”
露娜的聲音帶著一絲驚疑。
威龍和無名迅速靠攏。
隻見散落的、還在冒煙的裝甲車碎片和燃燒的樹木殘骸中，混雜著一些……
奇特的機械殘骸。
這些殘骸明顯不同於之前遭遇的3米“敏捷守護”機甲。
它們體型更接近人類，大約1.8米高，有著類人的軀乾、四肢和頭部結構。
雖然被猛烈的炮火炸得支離破碎、嚴重變形，甚至部分在燃燒，但仍能看出其覆蓋著一種與哈夫克hVK-003外骨骼風格類似、但線條更加流暢、接縫處閃爍著幽藍能量迴路的特製裝甲。
它們的手臂殘骸旁，散落著被打斷、扭曲的奇美拉電磁步槍。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一些相對“完整”的機械殘骸頭部，雖然感測器陣列被毀，但隱約能看出模擬人類五官的輪廓，此刻在火光映照下顯得扭曲而詭異。
“機器人？”
露娜蹲下身，用Rc-15的槍管小心地撥開一塊覆蓋在機械殘骸胸部的焦黑裝甲板。
無名則更為直接。
他走到一具相對完整的、失去了下半身的機器人殘骸旁。
這具“屍體”仰麵朝天，胸部的裝甲被炸開一個大洞，露出裡麵精密的線纜、閃爍著電火花的伺服電機和碎裂的聚合物骨骼。
無名的目光落在它左胸位置——
那裡，竟然鑲嵌著一塊小小的、邊緣被高溫燻黑的金屬牌。
他用匕首撬下那塊金屬牌，擦去表麵的黑灰。
火光下，金屬牌上清晰地蝕刻著幾行日文：
姓名：大塚
健太郎
(otsuka
Kentaro)
軍籍號：SR-
所屬：第五十三“鬼武者”機械化旅團
製造序列號：dtm-03874
\\/\\/
德島
(tokushima)
第三工廠
“大塚……健太郎？”
露娜念出這個名字，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荒謬感，“德島縣……製造工廠？”
無名沉默地將金屬牌遞給威龍。
他又走到另一具被炸斷了手臂的機器人殘骸旁，同樣在其頸部裝甲下找到了一塊類似的軍籍牌：
姓名：西條
隼人
(Saijo
hayato)
軍籍號：SR-
所屬：第五十三“鬼武者”機械化旅團
製造序列號：dtm-03891
\\/\\/
德島
(tokushima)
第三工廠
威龍握著手中冰冷、刻著“大塚健太郎”名字的金屬牌，看著火光中這些穿著外骨骼、手持武器、有著人類名字和“軍籍”的機械殘骸，一股冰冷的寒意順著脊椎爬升，瞬間蓋過了周圍的灼熱。
“不是輔助部隊……”
威龍的聲音低沉得可怕，帶著一種洞悉了可怕真相的凝重，“是替代品。哈夫克……為了填補他們枯竭的人口和兵源……”
他抬起頭，目光穿透燃燒的樹林，望向火場後方那片依舊被黑暗籠罩的山林，彷彿看到了無數個沉默的、刻著德島縣名字的鋼鐵士兵，正從流水線上源源不斷地走下。
“‘秘源機兵’……”
駭爪的聲音在通訊頻道中響起，她顯然通過威龍共享的影像資料得出了結論，聲音帶著技術官特有的冷靜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資料庫碎片資訊匹配……哈夫克開發的‘幽靈士兵’計劃核心產物……高度擬人化戰鬥機器人。配備高階AI和模擬人格模組……以假亂真，甚至擁有‘身份’……難怪生物訊號異常……”
火焰在焦黑的林地中瘋狂扭動，發出“劈啪”的爆響，將三人和周圍冰冷的機械殘骸映照得忽明忽暗。
無名新換的頭盔麵罩反射著跳躍的火光，冰冷的視線掃過地上那些刻著人類名字的鋼鐵軀殼。
露娜握緊了手中的Rc-15步槍，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
威龍緩緩將那塊刻著“大塚健太郎”的軍籍牌攥緊在手心，冰冷的金屬邊緣硌著掌心，帶來一種無比真實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觸感。
燃燒的橡樹林，如同一個巨大的、獻祭給鋼鐵與資料的火葬場。
而他們剛剛擊退的，隻是這場以人類為藍本的戰爭中，湧出的第一波……
冰冷的“浪潮”。
夜，還很長。
前方的黑暗，比燃燒的森林更加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