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洲行動之第三次世界大戰 第34章 隔靴搔癢
黎明的微光，如同冰冷的刀鋒，艱難地切割著巴爾乾半島厚重的夜幕，卻無法驅散斯帕拉托沃茨外圍密林上空彌漫的死亡氣息。
東方的天際線泛起一片壓抑的、毫無暖意的灰白，勉強勾勒出焦黑森林扭曲的輪廓。
威龍與黑狐的手剛剛鬆開，那短暫而堅實的觸感還殘留在掌心，空氣中濃烈的硝煙味、血腥味和金屬熔融的焦糊味便如同粘稠的毒液，再次灌入每個人的鼻腔和肺腑。
“所有人！依托現有掩體，環形防禦！紅狼，左翼交給你！黑狐，你的人負責右翼和正麵彈坑群！無名，自由獵殺高價值目標！磐石、烏魯魯，重機槍火力覆蓋中距離開闊地！露娜、駭爪，盯緊天空和敵方可能滲透的林線！牧羊人，看護傷員！”
威龍的聲音在加密頻道裡炸響，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鐵血意誌，瞬間打破了戰後短暫的死寂。
他的目光如同鷹隼，迅速掃過這片地獄般的戰場——
巨大的彈坑、燃燒的殘骸、散落的冰冷金屬肢體和犧牲戰友的遺骸，這些就是他們僅有的、鮮血染紅的掩體。
“明白！”
“收到！”
“是，指揮官！”
一連串或沉穩、或粗獷、或虛弱的回應在頻道中響起。
疲憊不堪的特戰乾員們如同上緊發條的機器，迅速散開，依托著燒焦的樹乾、翻卷的泥土堆、扭曲的戰車底盤殘骸，以及戰友們用生命換來的短暫安全區，重新構築起搖搖欲墜的防線。
紅狼魁梧的身影如同磐石，扛著R14m
中間威力大口徑彈戰術步槍，大步走向左翼一處視野相對開闊的土坡。
黑狐也立刻轉身，用同樣嘶啞卻堅定的聲音指揮著他那些同樣傷痕累累的部下，迅速填補到右翼的防禦缺口。
無名再次消失在陰影裡，隻有狙擊槍管在晨光熹微中泛著冰冷的微光。
磐石和烏魯魯檢查著繳獲的GS-22機槍和所剩無幾的彈鏈，沉重的金屬摩擦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露娜拖著受傷的手臂，艱難地在一個相對安全的彈坑邊緣架起她的Rc-15步槍，駭爪則強忍肩痛，利用平板和頭盔感測器，將戰場態勢圖實時共享給所有隊友。
就在防禦陣型剛剛勉強成型的刹那——
一種新的、令人心悸的嗡鳴聲，如同億萬隻金屬蝗蟲振翅，驟然從高空壓下，瞬間蓋過了地麵上所有的餘燼劈啪和傷者呻吟。
“頭頂！無人機群！”
駭爪的警告聲帶著前所未有的急促，她的平板螢幕上瞬間被密集的紅色光點淹沒。
所有人猛地抬頭！
隻見灰白色的、尚未完全亮透的破曉天幕之上，兩股鋼鐵洪流如同決堤的潮水，轟然對撞。
一方是塗著GtI藍灰色迷彩、線條相對流暢的h-100“火箭天使”攻擊無人機。
它們拖著長長的尾焰，如同燃燒的彗星，機翼下掛載的火箭巢和機炮噴吐著致命的火舌，在天空中編織出密集的攔截火網。
而另一方，則是數量更為龐大、塗裝成暗啞色、外形更加猙獰的哈夫克A-105“猛禽”無人機群。
它們如同真正的掠食猛禽，動作更加迅捷刁鑽，機腹下的導彈掛架和旋轉機炮吊艙瘋狂傾瀉著死亡。
刹那間，低沉的引擎轟鳴、尖銳的導彈破空聲、機炮掃射的“咚咚咚”悶響、以及導彈淩空爆炸的轟隆巨響，如同狂暴的交響樂，徹底撕裂了黎明前的最後一絲寧靜。
無數細小的爆炸火光在高空不斷閃爍，如同地獄的星辰，燃燒的碎片如同火雨般簌簌落下，砸在焦黑的土地上，發出“嗤嗤”的聲響，引燃了枯草和灌木。
濃煙被高空的氣流拉扯成詭異的黑色飄帶，在灰白的天幕上肆意塗抹。
“火箭天使在為我們爭取時間！準備地麵接敵！”
威龍的聲音在頻道裡怒吼，壓過了天空的喧囂。
他心中沒有絲毫慶幸，隻有更深的凝重。
如此規模的無人機纏鬥，意味著哈夫克的地麵主力，隨時可能發動總攻。
彷彿是為了印證他的判斷——
嗡——哐！哐！哐！
一種低沉而富有機械韻律的履帶碾壓聲，伴隨著沉重金屬撞擊地麵的悶響，由遠及近，從密林的西北方向傳來，地麵傳來清晰的震動感。
“地麵目標！數量不明！距離四百米！高速接近中！”
駭爪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她的感測器捕捉到了多個快速移動的熱源訊號和清晰的金屬輪廓。
“xm1299！還有步兵！很多！”
露娜透過高倍狙擊鏡，聲音冰冷地報出目標，“前方林線邊緣！出現了！”
威龍立刻將頭盔的複合觀瞄係統對準西北方。
隻見被炮火摧殘得稀疏的林線邊緣，幾台低矮、敏捷、覆蓋著反應裝甲的履帶式無人戰車（xm1299）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鋼鐵獵犬，率先衝了出來。
它們頂部的30mm自動炮塔高速旋轉，炮口瞬間噴吐出致命的火舌。
密集的炮彈如同冰雹般砸向GtI倉促構建的防禦陣地。
轟轟轟！噠噠噠噠——！
炮彈和機槍子彈狠狠砸在掩體上，碎石、泥土和燃燒的木屑如同噴泉般炸開。
一名剛剛轉移到新掩體後的黑狐手下戰士，還沒來得及完全隱蔽，就被一發30mm高爆彈直接命中。
猛烈的爆炸瞬間將他和他依托的半截樹乾撕成了碎片，血肉和殘肢混合著焦黑的泥土四散飛濺。
“隱蔽——！！！”
黑狐目眥欲裂的嘶吼被爆炸聲淹沒。
緊隨xm1299之後衝出的，是潮水般的哈夫克特種兵。
他們動作矯健，配合默契，手中的“奇美拉”步槍噴吐著橘紅色的火焰。
而在步兵群的最前方，如同地獄的先鋒，幾台猙獰的身影格外醒目。
那是幾台身披厚重外骨骼、背負巨大燃料罐、手持粗大噴管的哈夫克特種兵。
Ft-m3A1外骨骼噴火器，操作者被包裹在耐高溫的防護裝甲內，如同來自深淵的炎魔。
“火焰！噴火器！！”
磐石驚恐的叫聲在頻道裡響起。
轟——！！！
狂暴的、粘稠的橙紅色火焰，如同惡龍的吐息，猛地從噴口中噴射而出。
長達數十米的火龍瞬間橫掃GtI陣地前方的一片灌木叢和低矮掩體。
高溫烈焰所過之處，空氣劇烈扭曲，植被瞬間碳化、爆燃。
來不及完全隱蔽的一名GtI特戰乾員，瞬間被捲入火海，發出淒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嚎，整個人在烈焰中瘋狂扭動、掙紮，僅僅幾秒就變成了一個劇烈燃燒的火炬。
刺鼻的凝固汽油味混合著皮肉燒焦的惡臭，如同無形的毒氣，瞬間彌漫開來。
熱浪滾滾，即使隔著掩體，威龍也能感覺到撲麵而來的灼熱。
“壓製噴火兵！快！”
威龍怒吼著，端起R14m步槍，對著一個正在調整噴口的火焰兵猛烈開火。
子彈精準地命中對方胸甲，打得他一個趔趄，噴出的火焰軌跡歪向一旁。
紅狼的R14m
中間威力大口徑彈戰術步槍也咆哮起來，IpR子彈如同重錘，狠狠砸在另一個火焰兵的外骨骼上，濺起大蓬火星！
然而，哈夫克的攻勢如同狂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就在噴火器壓製住前沿，步兵和xm1299無人戰車瘋狂突進的同時，一個更加龐大、更加沉重的身影，如同移動的鋼鐵堡壘，踏著令大地震顫的步伐，撞開燃燒的樹木殘骸，轟然出現在戰場中央！
那是一台高度超過兩米米、由厚重的複合裝甲板和粗壯的液壓關節構成的戰爭機器。
它有著明顯由hVK003型外骨骼放大、強化而來的骨架結構，但更加粗壯，覆蓋著額外的反應裝甲模組。
它的左臂是一具猙獰的、連線著粗大燃料管的Ft-m3A1噴火器基座，此刻正流淌著未燃儘的粘稠燃料，散發著白煙和刺鼻氣味。
而它的右臂，則是一門黑洞洞的、散發著死亡氣息的mbS-9m
.50“九頭蛇”重機槍。
這台“敏捷守護”輕量化突擊機甲，如同從神話中走出的獨眼巨人，胸甲中央一顆巨大的紅色光學感應器閃爍著冰冷的光芒，死死鎖定了GtI的核心防禦區域。
“機甲！是機甲！”
牧羊人大喊了出來。
“操！‘敏捷守護’！還是火力突擊型！”
黑狐的聲音充滿了疑惑，“這東西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開火！所有火力！集中打它！”
威龍的聲音如同炸雷，瞬間壓下所有驚駭。
他手中的R14m步槍對著機甲那巨大的紅色“獨眼”猛烈開火。
彈丸打在厚重的裝甲上，濺起密集的火星，卻隻留下淺淺的白痕。
噠噠噠噠噠——！！！
紅狼的三聯裝手炮、烏魯魯咆哮著的GS-22、黑狐手下戰士的R14m步槍、甚至磐石用繳獲的“奇美拉”步槍射出的子彈，如同狂風暴雨般傾瀉在這台鋼鐵巨獸身上。
密集的撞擊聲如同爆豆般響起，裝甲板上火星四濺，反應裝甲模組不時被引爆，發出小規模的爆炸和煙霧。
然而，效果微乎其微。
這台“敏捷守護”的正麵裝甲厚得令人絕望。
大部分子彈和破片被輕易彈開，它胸前的紅色獨眼隻是微微閃爍，彷彿在嘲笑著人類火力的孱弱。
咚！咚！咚！咚！
機甲右臂的“九頭蛇”重機槍開火了。
聲音沉悶得如同重錘擂鼓，.50口徑的鋼芯穿甲彈如同毀滅的洪流，瞬間橫掃了GtI陣地左翼紅狼負責的區域。
紅狼藏身的那塊巨大的岩石掩體，在狂暴的金屬風暴麵前如同豆腐般被層層剝開、粉碎，碎石和塵土漫天飛揚。
紅狼那魁梧的身影在千鈞一發之際，依靠外骨骼爆發出極限速度，猛地向側麵撲倒翻滾。
致命的彈雨幾乎是擦著他的後背掃過，將他剛才的位置打成了一片死亡禁區。
他原先架設機槍的位置，連同後麵一段焦黑的樹乾，被徹底打成了篩子。
“紅狼！”
威龍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咳咳……放心，我沒事！”
紅狼的聲音在頻道裡響起，帶著劇烈的喘息和劫後餘生的怒火，他灰頭土臉地從一片浮土中掙紮著爬起來，外骨骼裝甲上布滿了新的劃痕。
而機甲的左臂，那具Ft-m3A1噴火器，也發出了令人膽寒的蓄壓嘶鳴，粗大的噴口開始凝聚刺目的紅光。
“它要噴火！目標是我們！”
黑狐嘶聲大吼。
他所在的右翼彈坑群，正是那噴口指向的方向。
一旦被那長達數十米的火龍覆蓋，整個右翼陣地連同傷員都將化為灰燼。
“磐石！qN-202！打它的噴火器燃料罐！”
威龍幾乎是吼破了音，這是唯一的希望，反裝甲導彈！
“明白！”
磐石的聲音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
他早已將qN-202微型導彈發射器架在了一段燒焦的粗大樹乾後，夜視瞄準鏡的十字線死死套住了機甲左肩後上方那個圓筒狀的、相對薄弱的燃料罐！
紅外熱源在視野中如同灼熱的太陽！
“鎖定！發射！”
磐石狠狠扣下扳機！
嗤——！
纖細的導彈拖著淡淡的尾煙，如同離弦之箭，瞬間出膛，直撲目標！
所有人的心都懸到了嗓子眼！
然而，就在導彈即將命中燃料罐的瞬間，那台“敏捷守護”機甲彷彿擁有預知能力，龐大的身軀以一個與其體型極不相稱的、詭異的敏捷度猛地向右側急轉。
同時，它左臂的噴火器基座如同盾牌般向上格擋。
轟隆！！！
導彈精準地命中了目標。
但命中的是噴火器基座厚重的裝甲，而不是相對脆弱的燃料罐。
猛烈的爆炸瞬間將噴火器基座炸得扭曲變形，火光衝天。
灼熱的金屬碎片如同致命的飛鏢四散飛濺，機甲龐大的身軀被巨大的衝擊力震得向後踉蹌了好幾步，左臂的噴火器徹底報廢，冒著滾滾黑煙，粘稠的燃料從破裂的管道中汩汩流出，遇火即燃，在機甲左臂和肩部形成一片小範圍的燃燒。
“打偏了！沒中燃料罐！”
磐石絕望地嘶吼。
“吼——！！！”
機甲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如同金屬摩擦的電子咆哮，胸前的紅色獨眼瘋狂閃爍，顯然被徹底激怒。
它猛地穩住身形，完好的右臂“九頭蛇”重機槍再次抬起。
這一次，槍口赫然對準了剛剛發射導彈暴露位置的磐石。
死亡的氣息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繞上磐石的脖頸。
“磐石！躲開！”
威龍目眥欲裂，手中的R14m步槍對著機甲的紅色獨眼瘋狂掃射，試圖乾擾。
但子彈打在厚重的裝甲上，如同撓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