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洲行動之第三次世界大戰 第93章 汙穢油鍋
時間回溯到駭爪和露娜帶著機械狼，消失在充滿致命天然氣的黑暗管道入口。
管道內一片死寂，隻有機械狼液壓關節移動時低沉的“嘶嘶”聲，以及兩人沉重的呼吸聲在狹窄、潮濕、充滿刺鼻氣味（即使有氧氣麵罩過濾）的空間裡回蕩。
手電筒的光柱在布滿鏽跡、凝結水珠和可疑粘稠物的管壁上晃動，能見度極低。
腳下是滑膩的淤泥和冰冷的積水，每一步都如同在泥潭中跋涉。
濃烈的天然氣味道無孔不入，警示著這裡任何一點火花都可能引發毀滅性的爆炸。
死亡的陰影如同實質般壓在心頭。
“濃度……臨界點……動作……輕……”
駭爪的聲音通過骨傳導耳機傳來，帶著壓抑的喘息。
露娜沒有回應，隻是更加放輕了腳步，手中的Rc15步槍槍口警惕地指向管道前方無儘的黑暗。
兩具機械狼走在最前麵，頭部的多光譜感測器閃爍著幽光，不斷掃描著前方管道的結構穩定性和氣體濃度變化，為她們規劃著最安全的路徑。
不知爬行了多久，就在壓抑和窒息感幾乎達到極限時，機械狼停了下來，對著側前方一處管壁發出了低沉的提示音。
掃描顯示，這裡的混凝土保護層相對薄弱，而且管壁外側傳來明顯的水流聲和空間回響。
“就是這裡！破開它！”
駭爪下令。
機械狼抬起強化合金前爪，如同精準的液壓破碎錘，對著標記點開始有節奏地重擊！
咚！咚！咚！
沉悶的撞擊聲在管道內回蕩，每一次都讓駭爪和露娜的心臟提到嗓子眼！
碎石和混凝土塊簌簌落下。
終於，“嘩啦”一聲！
管壁被砸開一個臉盆大小的破洞！
一股更加汙濁、帶著濃烈腐臭和排泄物氣味的氣流猛地灌了進來！
外麵是更大的管道空間，渾濁的汙水嘩嘩流淌——
這是一條城市排水主乾道！
沒有猶豫。
兩人咬緊牙關，忍著令人作嘔的氣味，率先鑽過破洞，跳進了齊膝深、冰冷粘稠的汙水中。
機械狼緊隨其後。
她們在黑暗中，順著汙水流動的方向，深一腳淺一腳地艱難前行。
汙水中漂浮著各種垃圾、排泄物，甚至偶爾能踩到軟綿綿的、不知是什麼的物體。
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強烈的惡心感。
又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終於出現了一絲微弱的光亮——
一個通向地麵的檢修井口！
駭爪示意機械狼先行探路。
機械狼無聲地攀上鏽蝕的鐵梯，頂開沉重的井蓋，掃描確認安全。
兩人緊隨其後，如同從地獄深淵爬出的惡鬼，狼狽不堪地鑽出了井口。
刺眼的夕陽讓她們瞬間眯起了眼。
新鮮的（儘管依舊充滿硝煙味）空氣湧入肺腑，如同甘泉。
她們正身處一片相對空曠的區域，旁邊就是那片散發著死亡氣息的人工湖！
湖對岸，穀物交易站廢墟中爆發的激烈槍炮聲清晰可聞！
而她們的位置，赫然就在哈夫克占據的第二道防線——
人工湖這一端的戰壕後方！
更巧的是，就在她們鑽出井口，還未來得及觀察清楚環境時，一隊大約五六名哈夫克特種兵，正沿著戰壕匆匆跑過，顯然是聽到湖對岸的激烈交火，準備趕去增援！
他們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排水井口鑽出的“幽靈”。
機會！
千載難逢！
駭爪和露娜對視一眼，都從對方布滿汙穢、卻眼神銳利的臉上看到了決絕。
沒有言語，隻有默契的行動！
“機械狼！進攻模式！無聲清除！”
駭爪對著終端低吼。
兩具機械狼眼中紅光驟亮，如同離弦之箭，悄無聲息地撲向那隊哈夫克士兵的後背！
它們的動作迅猛如電，沒有槍聲，隻有合金利爪撕裂空氣的尖嘯和液壓驅動的低沉嗡鳴！
噗嗤！哢嚓！
一名走在最後的士兵隻覺後頸一涼，還未反應過來，機械狼鋒利的合金爪刃已經精準地切斷了他的頸椎！
另一具機械狼則如同鬼魅般貼近另一名士兵，粗壯的金屬手臂勒住其脖頸，猛地一擰，骨骼碎裂聲清晰可聞！
“敵襲！後麵！”
前麵的士兵終於發現了異樣，驚恐地轉身舉槍！
但已經晚了！
駭爪和露娜如同雌豹般從掩體後撲出！
駭爪手中不再是終端，而是緊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資料飛刀！
她動作迅捷狠辣，避開對方倉促射來的子彈，一個矮身突進，飛刀的利刃狠狠捅進一名士兵的肋下，直沒至柄！
手腕一擰！
士兵發出淒厲的慘叫！
露娜則展現了她作為偵察乾員的另一麵——
致命的近戰技巧！
她如同旋風般貼近一名士兵，Rc15步槍的槍托帶著千鈞之力，狠狠砸在對方持槍的手腕上！
“哢嚓”骨裂聲響起！步槍脫手！
露娜毫不停留，一記凶狠的側踢踹在對方膝蓋側麵！
士兵慘叫著跪倒！
露娜的匕首緊隨而至，精準地抹過他的咽喉！
戰鬥在短短十幾秒內結束！
乾淨、利落、血腥！
幾名哈夫克特種兵甚至沒來得及組織起有效抵抗，便倒在了汙穢的泥地上，鮮血迅速染紅了地麵。
駭爪喘著粗氣，看著自己沾滿鮮血和汙泥的匕首，又看了看旁邊眼神依舊冰冷、正快速檢查戰利品的露娜。
剛才的搏殺讓她心跳加速，握著匕首的手還在微微顫抖，但那並非恐懼，而是一種陌生的、屬於戰士的殺戮後的亢奮。
“清理完成。威脅解除。威龍，我們已就位，隨時可以製造混亂。”
駭爪對著通訊器，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喘息和激動。
人工湖對岸，穀物交易站廢墟防線。
烏魯魯和幾名工程兵，正如同救火隊員般圍著那輛卡在溝渠邊緣、冒著黑煙的Zbd25瘋狂搶修。
汗水混合著油汙從他們臉上淌下。
烏魯魯暴躁的吼聲和扳手敲打金屬的“叮當”聲不絕於耳。
“媽的！傳動軸變形！液壓管漏了！老子需要密封膠！快！”
烏魯魯半個身子鑽在車底，吼聲帶著金屬摩擦般的沙啞。
“密封膠！誰還有密封膠？！”
牧羊人焦急地在工具包裡翻找。
“給！最後一管了！”
一名滿臉油汙的工程兵遞過來一支快要用光的膠管。
就在這時！
嗚——轟——！！！
哈夫克陣地後方，靠近人工湖的方向，突然傳來幾聲沉悶的爆炸和激烈的、截然不同於之前的槍聲！
緊接著，是哈夫克特種兵驚慌失措的喊叫和混亂的警報聲！
“是駭爪她們！她們得手了！”
威龍眼中爆發出狂喜的光芒！
“烏魯魯！車能動了嗎？！”
“媽的！死馬當活馬醫了！”
烏魯魯從車底鑽出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油汗，“傳動勉強接上了！液壓……湊合能用！能開炮！能跑！就是不知道能撐多久！”
“夠了！”
威龍猛地站起身，眼中燃燒著決死的火焰，“磐石！上車！烏魯魯！目標——十一點鐘、兩點鐘方向，那兩個最囂張的哨戒炮塔！給我端了它們！”
“哈哈！老子等這一刻好久了！”
烏魯魯狂笑著爬進炮塔。
磐石也咬著牙，跳進駕駛艙。
受損的Zbd25發出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和引擎的嘶吼，履帶卷動泥漿，艱難地從溝渠邊緣爬了出來，車身劇烈搖晃。
烏魯魯死死盯著火控螢幕。
那兩個mbS-22A哨戒炮塔還在瘋狂旋轉掃射，絲毫沒有意識到致命的威脅已經從後方逼近！
“鎖定！開火！”
烏魯魯咆哮著按下發射鈕！
轟！轟！
dt-47電磁軌道炮發出兩聲撕裂空氣的尖嘯！
兩枚高爆彈如同死神的投矛，以驚人的速度劃過短暫的湖麵空間！
轟隆！
轟隆！！！
精準命中！
兩座哨戒炮塔連同其基座被炸得四分五裂！
鋼鐵碎片和電子元件如同天女散花般飛濺！
兩個方向的火力瞬間啞火！
“缺口開啟了！全體都有！”
威龍的聲音如同驚雷，“跟我衝！涉水過湖！目標——對岸戰壕！衝過去！”
“衝啊——！！！”
殘存的GtI特戰乾員們爆發出震天的怒吼！壓抑已久的怒火和求生的本能在此刻徹底點燃！
威龍一馬當先，第一個跳進了那片如同地獄油鍋般滾燙、粘稠、散發著致命惡臭的人工湖！
灼熱的水溫瞬間包裹全身，即使隔著外骨骼也感到一陣灼痛！
粘稠的油汙和漂浮的腐爛屍體觸碰到身體，帶來令人毛骨悚然的觸感！
其他人緊隨其後，如同下餃子般跳入汙濁的湖水！
十幾具機械狼也毫不猶豫地躍入水中，它們強大的動力係統推動著沉重的金屬身軀，如同開路先鋒般衝在最前麵！
噠噠噠噠——！！！
嗤——轟——！！！
殘餘的哈夫克火力點瘋狂開火！
子彈如同雨點般射入湖麵，濺起渾濁的水花！
噴火器的火舌舔舐著湖岸邊緣，點燃了漂浮的油汙，形成小片的火海！
噗！噗！
兩聲沉悶的水下爆炸！
兩名衝在前麵的GtI特戰乾員瞬間被炸飛！
殘肢斷臂混合著汙血和內臟碎片拋灑開來！
是漂浮型水雷和絆發水雷！
“小心水雷！跟著機械狼！”
威龍嘶吼著，奮力向前遊動。
腦震蕩的劇痛在高溫和劇烈運動下再次襲來，眼前陣陣發黑，但他死死咬住牙關！
牧羊人、黑狐、無名、紅狼……
所有人都在奮力劃水，忍受著高溫、惡臭、流彈的威脅和水下致命的陷阱！
機械狼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它們利用自身的探測係統和堅固的裝甲，在前方開路，觸發或直接撞毀了好幾枚水雷！
為後續的隊員開辟了相對安全的通道。
終於！
當威龍布滿油汙和血絲的手，狠狠抓住對岸戰壕邊緣濕滑、冰冷的混凝土時，一股劫後餘生的虛脫感瞬間襲來！
他奮力翻上壕沿，滾進戰壕底部，大口喘著粗氣，冰冷的泥水混雜著汗水流進眼睛。
緊接著，一個又一個身影從惡臭的湖水中爬出，滾入戰壕！
牧羊人、黑狐、無名、露娜（她已從另一端彙合）、磐石……
最後是幾具帶著刮痕和焦黑的機械狼。
每個人都如同從地獄油鍋裡撈出來，渾身散發著難以形容的惡臭，精疲力竭。
然而，戰鬥並未結束！
戰壕內，激烈的白刃戰正在爆發！
駭爪正背靠著一處拐角，手中的匕首染滿了鮮血，她身上有幾處外骨骼被子彈擦過的痕跡，眼神卻凶狠如受傷的母狼！
露娜則在她不遠處，用精準的點射壓製著試圖衝過來的敵人。
幾具機械狼正在戰壕狹窄的空間裡與哈夫克士兵和機兵進行著殘酷的搏殺！
合金爪刃與刺刀、槍托碰撞的聲音，士兵的慘叫聲，機兵金屬斷裂的刺耳聲響，混雜在一起！
威龍猛地甩掉頭盔上的汙水，抄起掉落在戰壕泥水裡的R14m步槍，拉動槍栓，發出清脆的金屬碰撞聲！
他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向前方戰壕深處湧來的哈夫克援兵！
“清理戰壕！一個不留！GtI——進攻！！！”
他沙啞的怒吼，如同受傷雄獅最後的咆哮，點燃了所有人心中的戰火！
新的、更加血腥殘酷的塹壕絞殺戰，在這片被屍體、油汙和鋼鐵填滿的人工湖畔，轟然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