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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角洲行動之第三次世界大戰 第128章 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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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屬門無聲地向內滑開,露出裡麵燈火通明、空氣迴圈係統發出低沉嗡鳴的空間。

門在她身後沉重地合攏,隔絕了外麵的世界。

裡麵是一個開闊的等候區,擺放著幾排深灰色的硬塑椅子,此刻已經坐著七八個同樣身著各軍種常禮服的學員,有男有女,都是平日校園裡出類拔萃的人物。

他們同樣坐得筆直,神色肅穆,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無聲的、緊繃的期待。

沒有人交談,隻有偶爾翻動紙張的輕微窸窣聲,或者壓抑的咳嗽。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對麵牆上那塊巨大的電子螢幕,螢幕上正無聲地迴圈播放著一些前線模糊的作戰畫麵片段:

低空掠過的武裝直升機群,城市廢墟間士兵突擊的身影,爆炸騰起的煙柱……

畫麵下方,一行行滾動的加密文字快訊無聲地流淌過去。

蘇媛找了個角落的空位坐下,儘量不發出聲音。

她能感覺到有幾道目光短暫地落在自己身上,帶著審視和同樣緊張的探究。

她挺直腰背,目光也投向那塊巨大的螢幕。

那些無聲的畫麵,那些爆炸的閃光,那些在斷壁殘垣間快速移動的模糊身影……

每一個場景都像一把冰冷的鑰匙,瞬間開啟了她記憶深處那個被刻意封存的冰封盒子。

科爾鬆……

徹骨的寒潮彷彿瞬間穿透了厚實的呢大衣和長筒絲襪,直接鑽入骨髓。

耳邊似乎不再是簡報室迴圈風的低鳴,而是那永無止境、鬼哭狼嚎般的暴風雪呼嘯。

眼前明亮的燈光扭曲、褪色,取而代之的是鉛灰色的、低垂欲墜的天幕,無邊無際的、被炮火犁得麵目全非的雪原。

沉重的防寒靴每一次從深及膝蓋的積雪裡拔出,都耗儘全身力氣。

冰冷的金屬槍身緊貼著凍得麻木的臉頰,每一次呼吸都在防寒麵罩內側凝結成冰碴,每一次吸氣都帶著冰刀刮過喉嚨的刺痛。

“穩住……媛媛!穩住!”

一個嘶啞卻異常沉穩的聲音穿透風雪和遠處沉悶的爆炸聲,在她耳邊炸響。

是王宇昊。

他的大手用力按在她幾乎被凍僵、正在無意識顫抖的肩膀上,那股力量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像一道微弱卻真實的熱流,瞬間注入她瀕臨崩潰的意誌。

他的聲音是那時唯一能抓住的錨點。

她記得自己是如何用儘全身力氣,牙齒幾乎咬碎,才抑製住那要命的顫抖,將沉重的發射筒抵在肩窩。

瞄準鏡裡一片模糊,被風雪和撥出的熱氣反複糊住。

目標在雪霧和爆炸的煙塵中若隱若現,像一頭移動的鋼鐵巨獸。

扣動扳機的瞬間,巨大的後坐力狠狠撞在肩頭。

她感覺自己像被重錘擊中,向後踉蹌,卻被身後那隻大手穩穩托住。

一道熾熱的火線撕裂鉛灰的天地,帶著刺耳的尖嘯,狠狠撞向那個模糊的鋼鐵輪廓。

轟——!

橘紅色的火球在暴風雪中猛烈綻放,映亮了她布滿冰霜的麵罩,也映亮了王宇昊那雙在極端環境下依舊銳利如鷹的眼睛。

那眼神裡有讚許,有鬆了一口氣的釋然,更有一種在絕境中看到火種燃起的欣慰。

他用力拍了一下她的頭盔,頭盔上的積雪簌簌落下。

科爾鬆……

那座用冰與火淬煉她的地獄。

她在那片冰原上,用凍僵的手指和瀕臨極限的意誌,連續摧毀了三輛哈夫克的主戰坦克。

那是她初上戰場的第一課,用血與火寫就的畢業證。

那枚後來彆在胸前的、沉甸甸的一等功勳章,核心的印記,便是在那呼嘯的風雪和灼熱的爆炸中鑄成的。

回憶的冰寒與現實的冷氣交織,讓她放在膝蓋上的手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指尖冰涼。

就在這時,簡報室側麵一扇不起眼的小門開啟了,一個穿著作訓服、臂章是參謀部標識的中尉走了出來,手裡拿著一份名單。

等候區裡所有的目光瞬間聚焦過去,空氣似乎又繃緊了一分。

“丁傑軒,跟我來。”

中尉的聲音不高,清晰地回蕩在安靜的空間裡。

一個高大的男生立刻起身,整理了一下軍裝,大步跟了進去。

等待開始了。

時間在無聲的螢幕畫麵和壓抑的呼吸聲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電子鐘的數字無聲地跳動。

一個又一個名字被叫到,一個又一個身影消失在門後。

有人出來時臉色凝重,有人則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亢奮,但都沉默地快速離開。空曠的等候區裡,人越來越少,隻剩下蘇媛和另外兩個學員。

一種混合著焦灼和疲憊的感覺慢慢爬上心頭。

腳上那雙嶄新的高跟鞋,起初隻覺得有些僵硬,此刻在長時間的靜坐後,開始隱隱作痛。

小腿的肌肉也因為不習慣這種高度和姿勢而發酸。

她輕輕調整了一下坐姿,目光不經意地掃過對麵牆壁。

螢幕上正播放著一組新的畫麵:

烈日炙烤下的荒漠,簡易的機場跑道,運輸機頻繁起降。畫麵下方滾過一行加密坐標程式碼,但“吉布提”這個地名,卻像一顆小石子,投入她因疲憊而有些遲鈍的腦海,漾開一絲模糊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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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媛。”

參謀中尉的聲音再次響起,終於叫到了她的名字。

“請跟我來。”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所有翻騰的思緒和身體的不適,迅速起身。

鞋跟敲擊在光潔冰冷的水磨石地麵上,發出清脆的回響。

她跟著中尉,走向那扇開啟的小門。

門內是一條更短、更狹窄的走廊,儘頭又是一扇門。

中尉沒有進去,隻是示意她:

“直接進去,裡麵有人等你。”

蘇媛點點頭,伸手推開了那扇門。

房間不大,佈置極其簡單。

一張深色的長方形會議桌,幾把椅子。

沒有窗戶,隻有頭頂慘白明亮的燈光,將室內照得如同白晝,也使得任何角落都無所遁形。

桌子對麵隻坐著一個人。

他穿著深藍色的空軍軍官常服,肩章上是醒目的兩杠兩星——

中校軍銜。

他沒有坐在主位,而是隨意地斜靠在桌子邊緣,手裡把玩著一個似乎是某種金屬零件的小玩意兒。

燈光下,他的膚色是一種長期暴露在強光和風沙下形成的、極為健康的黝黑,像打磨過的紫檀木。

臉龐輪廓硬朗,線條如同刀削斧劈,下頜線繃得很緊。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雙眼睛,銳利,深邃,帶著一種經曆過無數次高空俯瞰和生死抉擇後沉澱下來的冷靜光芒。

他抬眼看過來時,那目光彷彿有實質的重量,瞬間穿透了空間,精準地落在蘇媛身上,帶著審視,也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似乎認識她的瞭然。

這目光……

蘇媛的心跳猛地漏跳了一拍。

一種強烈的、幾乎要脫口而出的熟悉感瞬間攫住了她。

這張臉,這雙眼睛,這身軍裝帶來的氣質……

科爾鬆!

那個在暴風雪中,指揮著從天而降、撕開敵人進攻陣型的空降營營長!

那個在電台裡咆哮著命令火力覆蓋、為他們開啟血路的少校!

“雷……”

她幾乎要脫口而出那個名字,但長期訓練養成的紀律性讓她硬生生止住了聲音,隻是身體下意識地繃得更直,腳跟並攏,發出輕微的磕碰聲,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首長好!”

雷宇,不,現在應該是雷宇中校,嘴角似乎極其輕微地向上牽動了一下,那點細微的弧度幾乎算不上是笑容。

他放下手裡把玩的金屬零件,它落在桌麵上發出“嗒”的一聲輕響。

他沒有立刻回應她的敬禮,目光卻在她身上那套嶄新的陸軍軍官禮服和腳上那雙沾了些許灰塵、此刻在明亮燈光下顯得格外突兀的黑色高跟鞋上停留了一瞬。

那眼神裡沒有批評,更像是一種……

饒有興味的打量?

“蘇媛同誌,”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金屬般的質感,語速不快,卻字字清晰,“坐。”

他隨意地指了指桌對麵的一張椅子。

蘇媛依言坐下,腰背依舊挺得筆直,雙手平放在膝蓋上。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胸腔裡擂鼓,不是因為緊張,而是因為眼前這個人,以及他背後所代表的那段刻骨銘心的記憶。

腳上的不適感似乎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重逢衝淡了。

雷宇中校沒有看桌上的任何檔案,他的目光始終鎖定在她臉上,帶著一種穿透性的力量。

“從那邊走過來,累了吧?”

他忽然問道,語氣平淡得像在談論天氣,“特彆是,穿著這身行頭和這雙鞋。”

他的目光再次掃過她的高跟鞋。

蘇媛微微一怔,沒料到開場白會是這個。

她抿了下唇,坦然道:

“報告首長,還行。就是……不太習慣穿這個走遠路。”

她實話實說,聲音平靜。

雷宇點了點頭,身體微微前傾,雙手交叉放在桌麵上。

這個動作讓他離她更近了些,那雙銳利的眼睛也顯得更加迫人。

“還記得科爾鬆的雪嗎?”

他突然問,聲音不高,卻像一顆投入平靜水麵的石子,瞬間在她心底激起了洶湧的波濤。

怎麼可能忘記?!

那個名字本身就像一把鑰匙,瞬間開啟了記憶的閘門。

冰原上刺骨的寒風彷彿再次穿透時空,呼嘯著灌入這間密閉的簡報室。

她彷彿又看到了那鉛灰色的、壓得人喘不過氣的天空,無邊無際、被炮火蹂躪得如同月球表麵的雪地。

沉重的防寒裝備像冰冷的枷鎖,每一次呼吸都在麵罩裡結冰。

耳邊似乎再次響起炮彈撕裂空氣的尖嘯,子彈打在凍土上“噗噗”的悶響,還有戰友在極寒中痛苦壓抑的呻吟……

“記得。”

蘇媛的聲音很輕,卻異常清晰,帶著一種沉入回憶的重量。

“太冷了。感覺……骨頭縫裡都結了冰。”

她下意識地交疊起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指尖無意識地互相捏緊,彷彿在汲取一絲暖意。

儘管穿著厚實的禮服,一絲寒意似乎仍從回憶深處爬上了她的脊背。

雷宇的目光落在她微微收緊的手指上,眼神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閃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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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體微微前傾,那雙鷹隼般的眼睛直視著蘇媛,“彆忘了,你可是戰鬥英雄啊!”

“轟”的一聲,蘇媛感覺自己的臉頰瞬間燒了起來。

不是羞澀,而是一種被巨大的、來自當年拯救者的肯定衝擊得有些眩暈的感覺。

她沒想到自己當時在絕望中的奮力一搏,會被他們看到,會被記住,而且是以這種方式被記住!

“那……那隻是……”

她張了張嘴,喉嚨有些發乾,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應這份來自雷宇中校的、沉甸甸的認可。

她清晰地記得自己當時的狀態:

恐懼像冰水一樣浸泡著心臟,手指凍得幾乎失去知覺,每一次瞄準都伴隨著劇烈的顫抖,每一次扣動扳機都像是耗儘了全身的力氣。

所謂的“英勇”,不過是絕境中求生的本能和一絲不肯認輸的倔強。

“隻是什麼?”

雷宇微微挑眉,那點細微的弧度似乎又出現了,“隻是本能?隻是運氣?”

他輕輕搖了搖頭,“在那種地方,能活下來,能把武器打響,能打中目標,能把敵人打疼……那就是本事!一等功,你當之無愧。”

他的語氣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謝謝首長。”

蘇媛低聲道,感覺臉頰的熱度還未褪去。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從那份被認可的激動中冷靜下來。

雷宇中校深夜出現在這裡,顯然不是為了專門來給她做一次遲來的戰地表彰。

果然,雷宇話鋒一轉,目光變得更為沉凝,審視的意味也重新濃烈起來。

“所以,蘇媛同誌,”他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了一下,發出輕微的叩擊聲,“我很清楚你經曆過什麼,也很清楚你能做到什麼。你身上有種在冰火裡淬煉過的韌勁兒,這很難得。”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詞句,目光掃過她嶄新的禮服,“國防科大……戰場經驗加上係統學習,是個好苗子。”

他身體微微後靠,目光卻依舊牢牢鎖住她,彷彿要看進她的靈魂深處。

“現在,有個位置。我的空降營,在東非吉布提綜合保障基地。我需要一個副手,一個副營長。”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金屬般的重量,清晰地砸在蘇媛的心上。

上尉?!

副營長?!

蘇媛的瞳孔瞬間收縮。

她隻是一個普通學員!

即使即將畢業,按照常規流程,授銜也隻是少尉或者中尉!

直接從學員躍升至上尉軍官,並且是擔任一線作戰部隊的副營長……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她放在膝蓋上的手無意識地攥緊了禮服下擺的布料,指尖冰涼。

“這……這不可能吧,首長?”

她幾乎是脫口而出,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乾澀,“我隻是個學員……”

“在彆的地方,不可能。”

雷宇打斷她,語氣斬釘截鐵,帶著一種屬於前線指揮官的絕對自信,“但在這裡,國防科大,現在!戰時狀態有戰時的規矩。你的檔案,你的戰功,你的專業。”

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還有這裡麵的東西,都夠了。隻有這裡畢業的尖子,纔有資格在這種時候被直接拔到這個位置。”

“我需要一個懂技術、懂戰場、敢拚命、腦子又足夠清醒的人。我看過你的演講錄影。”

他忽然補充了一句,眼神裡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光,“雖然名次不算頂好,但稿子裡的東西,尤其是對戰場資訊節點和後勤鏈脆弱性的分析,有點意思。這正是吉布提那邊最需要警惕的。”

演講錄影?

稿子?

蘇媛的腦子嗡的一聲。她想起了自己發給威龍請求把關卻石沉大海的稿子!

難道……

雷宇中校看到了?

他怎麼看到的?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滋味湧上心頭,是驚訝,是意外,還有一絲被認可的小小欣喜,但隨即又被更大的疑問和一種隱隱的不安淹沒。

雷宇似乎看穿了她的震驚和疑慮,他站起身,沒有走向門口,反而踱步到她這一側的桌邊,離她更近了些。

他身上帶著一種淡淡的、混合著硝煙(或許是心理作用?)、汗水和某種硬質皮革的氣息,撲麵而來,充滿了強烈的存在感。

“跟我去吉布提。”

他的聲音低沉而直接,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邀請,更像是命令。

“那裡是咽喉,紅海的咽喉。看著是保障基地,風平浪靜,但暗流洶湧得狠。海盜、走私、還有各路彆有用心的‘眼睛’,都盯著那裡。我們的運輸線,戰略通道,都在那裡中轉。壓力,不比前線小。”

他頓了頓,目光銳利如刀,“我需要一個能獨當一麵,能在我跳出去執行任務時,把後方、把基地資訊網路、把那些亂七八糟的協調統籌都給我撐起來的人。一個能讓我放心的副手。”

他的目光緊緊鎖住蘇媛的眼睛,那裡麵沒有商量的餘地,隻有一種獵手鎖定目標的專注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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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和威龍,”他忽然說出了那個名字,那個蘇媛心頭一直縈繞的名字。

他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屬於老戰友的熟稔和一絲沉重,“那邊打得很苦。”

“他前幾天還跟我通過一次加密線路,”

雷宇繼續說道,語氣變得有些複雜,“訊號斷斷續續,沒說幾句。就抱怨了一句,說有個小丫頭片子,給他發了篇演講稿讓他看,寫得還行,就是結尾飄了點,他還沒來得及細改,頻道就被乾擾切斷了。後來……”

雷宇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絲沉重,“貝爾格萊德那邊,通訊……徹底中斷了。到現在,還沒有恢複。”

轟——!

蘇媛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一隻冰冷的鐵手狠狠攥住,驟然停止了跳動,隨即又瘋狂地、失控地擂動起來,撞擊著胸腔,帶來一陣陣窒息的悶痛。

通訊中斷!

三天!

每一個詞都像是一把淬毒的冰錐,狠狠紮進她的意識裡。

眼前明亮的燈光瞬間變得模糊、扭曲,雷宇中校那張黝黑堅毅的臉龐似乎在晃動。

她猛地低下頭,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瞬間失控的表情。

目光死死地釘在自己放在膝蓋的手上,指甲因為用力而深深陷進了掌心,帶來一陣尖銳的刺痛,才勉強維持住一絲清醒。

腦海裡一片混亂的轟鳴,夾雜著科爾鬆風雪中王宇昊嘶啞的吼聲,夾雜著手機螢幕上那刺目的“未讀”提示,夾雜著演講前自己精心挑選自拍時那點隱秘的、可笑的期待……

原來……原來他不是沒看到,不是不想回……他是……

一種巨大的、冰冷的恐慌瞬間淹沒了她。

腳上那雙高跟鞋帶來的不適感早已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從腳底蔓延至全身的麻木和冰冷,比科爾鬆的暴風雪更甚。

絲襪包裹的小腿似乎都在微微顫抖。

她用力咬住下唇,直到嘗到一絲淡淡的鐵鏽味,才勉強壓製住喉嚨裡幾乎要衝出來的哽咽。

簡報室裡死一般的寂靜。

隻有頭頂慘白的燈光,發出令人煩躁的細微嗡鳴,無情地籠罩著兩人。

空氣彷彿凝固成了沉重的鉛塊,壓得人喘不過氣。

雷宇沉默地看著她低垂的頭顱,看著她緊緊交握、指節發白的手。

他沒有催促,也沒有安慰。

作為軍人,作為從同一個地獄爬出來的老兵,他太明白這種時刻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的。

他隻是靜靜地等待著,等待著眼前這個年輕的女兵,自己從這突如其來的、冰冷的驚濤駭浪中掙紮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般漫長。

終於,蘇媛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吸氣聲在過分安靜的空間裡顯得異常清晰,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然後,她緩緩地、極其緩慢地抬起了頭。

燈光下,她的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紙,眼底布滿了血絲,眼眶通紅,卻沒有淚。隻有一種被烈火焚燒過、又被寒冰淬煉過的決絕。

眼神深處,翻騰著巨大的悲傷和驚惶,但更深處,有一種更堅硬、更銳利的東西在瘋狂地凝聚、破土而出。

像暴風雪中被壓彎到極致卻最終反彈的韌竹,像冰層下依舊奔湧的暗流。

風暴來了?

那就讓風暴來得更猛烈些!

無論要麵對什麼,無論要去哪裡,她都奉陪到底!

空氣繃緊得像一張拉到極致的弓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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