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洲行動之第三次世界大戰 第183章 管網之舞
冰冷的河水從潛水服上滴落,在腳下積成小小的水窪。
三人隱藏在河岸陡坎下的陰影裡,迅速脫掉笨重的潛水裝備,隻留下貼身的黑色作戰服和必要的武器裝備。
多瑙河的潮濕寒氣仿,與此刻高度緊張的氣氛交織在一起。
“活動區從這裡開始,”瓦西裡的手指在加固平板的熱成像畫麵上滑動。
螢幕上,前方那片黑暗的區域呈現出幾處不自然的亮黃色塊,“兩點鐘方向,距離一百五十米,固定哨塔,配備旋轉熱成像儀,掃描規律是每二十秒覆蓋我們這個扇區一次。十一點鐘方向,移動巡邏隊,兩人一組,帶犬,預計三分鐘後經過前方那條廢棄小路。”
彼得羅夫眯起眼睛,指了指側麵一片長滿枯萎灌木和亂石的斜坡:
“從那裡走,利用地形起伏規避哨塔直接視野。德米特裡,注意腳下,可能有未標記的防禦設施。”
“明白。”
德米特裡檢查了一下vss狙擊步槍的消音器。
他們悄無聲息地離開河岸,潛入枯萎的灌木叢中,依靠岩石和土丘的掩護,向前蠕動。
爬到坡頂,瓦西裡突然舉起拳頭。
三人立刻靜止,融入陰影。
“哨塔掃描,”瓦西裡用幾乎聽不見的氣音說,“低頭,彆動。”
一道無形的熱感波束從他們頭頂上方不遠處掃過,帶來一種微妙的、被窺視的針刺感。
幾秒後,波束移開。
“走!”
彼得羅夫低喝。
他們迅速翻過坡頂,下到另一側。
前方是一片相對平坦的開闊地,雜草叢生,但在瓦西裡的熱成像儀上,那片區域卻呈現出詭異的、分佈不均的低溫斑塊,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
“雷區,”瓦西裡語氣凝重,“非對稱布設,有偽裝。看那裡,”他放大影象,指向幾個幾乎與環境熱源融為一體的、極其微小的點狀熱源,“跳雷的觸發杆,還有……那些顏色更深的區域下麵,可能埋著反步兵定向雷。”
德米特裡啐了一口:
“媽的,真是熱情好客。”
“能繞嗎?”
彼得羅夫問。
瓦西裡搖頭:
“兩側延伸範圍太廣,繞行會進入另外兩個哨塔的交叉視野,風險更大。隻能穿過去。我標記安全路徑,你們必須嚴格踩著我的腳印走,一厘米都不能偏差。”
瓦西裡將平板切換到地質雷達和電磁訊號掃描融合模式,開始小心翼翼地分析雷區結構。
“跟著我,”幾分鐘後,他站起身,“每一步,看清楚。”
他率先踏入那片死亡區域,每一次落點都精準地踩在看似毫無規律、實則經過計算的“安全點”上。
彼得羅夫和德米特裡屏息凝神,緊隨其後,眼睛死死盯著瓦西裡的腳後跟。
一陣夜風吹過,草叢搖曳,德米特裡腳邊一叢枯草被風壓彎,幾乎要觸碰到旁邊一塊看似普通的石頭。
“停!”
瓦西裡猛地低吼。
德米特裡的腳懸在半空,硬生生定住。
瓦西裡緩緩蹲下,用戴著戰術手套的手指,極其輕柔地撥開草。
隻見草根處,一根幾乎透明的尼龍絆線,一端連著那塊石頭下的壓發裝置,另一端隱沒在旁邊的泥土裡。
“詭雷,”瓦西裡聲音冰冷,“m-14,足以炸碎一條腿。這佈置很陰險,利用自然風力製造觸發條件。”
彼得羅夫小心地用微型剪刀剪斷絆線,然後拆除了引信。
“乾得漂亮。”
德米特裡低聲道。
“還沒完,”瓦西裡站起身,臉色沒有絲毫放鬆,“這片區域比預想的更臟。”
彼得羅夫的目光掃過一處看似被動物刨開的小土坑邊緣,那裡有一絲幾乎無法察覺的泥土顏色差異。
“等等,”他攔住瓦西裡,再次用匕首尖端極其緩慢地探查。
幾分鐘後,他小心翼翼地從鬆軟的浮土下,起出了一個連線著拉發引信的蘇製f-1手榴彈,保險銷已經被巧妙地被一根細鐵絲替代,隻要稍微擾動就會激發。
“這幫混蛋,是把倉庫裡所有陰損玩意都搬出來了嗎?”
德米特裡看著彼得羅夫處理掉那個“驚喜”,忍不住罵道。
“這說明裡麵的東西對他們非常重要,”彼得羅夫將拆掉引信的手榴彈輕輕放在一旁,眼神更加冷峻,“也意味著,我們找對地方了。”
經過近一個小時令人精神崩潰的跋涉,他們終於有驚無險地穿過了這片死亡地帶,抵達了一片建有少量附屬建築的區域邊緣。
根據情報,秘密監獄的地下管網入口,就隱藏在其中某個廢棄水泵站裡。
水泵站是一棟低矮的磚石結構建築,門窗都被木板釘死。
德米特裡用液壓剪悄無聲息地破壞了後門的鎖具,三人閃身進入。
內部布滿灰塵和蛛網,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黴味。
瓦西裡快速掃描,指向房間角落一個被厚重鐵蓋封住的檢修口。
“入口在那裡。但蓋子被焊死了,而且,”他調整著掃描模式,“蓋子下方連線有震動感測器和磁性警報器。暴力開啟會立刻觸發警報。”
“能遮蔽嗎?”
彼得羅夫問。
“磁性警報可以乾擾,但震動感測器很敏感,需要物理隔離。”
瓦西裡從揹包裡取出一個小型裝置,貼在鐵蓋邊緣,啟動。
“磁性乾擾已部署。現在需要穩定切割,儘量減少震動。”
彼得羅夫上前,從工具包裡拿出一個微型熱熔切割炬。
“我來。你們警戒。”
幽藍色的火焰無聲地噴出,開始緩慢而穩定地切割焊點。
彼得羅夫精確控製著溫度和進度。
德米特裡和瓦西裡分彆守住門口和視窗,警惕著外麵的動靜。
切割持續了十幾分鐘,隨著最後一點金屬被熔斷,鐵蓋鬆動了。
德米特裡和彼得羅夫合力,極其緩慢地將沉重的鐵蓋抬起,移到一旁,沒有發出任何碰撞聲。
下方露出一個黑洞洞的、散發著更難聞氣味的豎井,冰冷的、帶著鐵鏽味的空氣從中湧出。
一架鏽蝕的鐵梯向下延伸,沒入黑暗。
“我第一個,”彼得羅夫戴上熱成像夜視儀,調整到最低亮度,率先踏上鐵梯。
“瓦西裡,持續掃描井下情況。德米特裡,恢複蓋子,做隱蔽處理,然後跟上。”
彼得羅夫小心地向下爬去,鐵梯發出輕微的、令人牙酸的呻吟聲。
井下空間比想象的寬闊,是一條直徑約兩米五的混凝土管道,底部有淺淺的、散發著惡臭的積水。
牆壁上布滿了厚厚的黏菌和不知名的真菌。
瓦西裡緊隨其後,一下來就立刻舉起掃描器。
“情況不妙。空氣中有微量化學感測器痕跡,可能是針對呼吸成分的。牆壁和頂部……看那裡,”他指向管道頂部幾個不起眼的凸起,“廣角運動感測器,覆蓋了整條管道。還有,”他指著積水下方,“水流感測器,水位變化超過一定閾值也會報警。”
德米特裡最後一個下來,輕輕將鐵蓋大致複位,並在內部做了簡易固定和偽裝。
“這他媽是管道還是博覽會?”
德米特裡看著瓦西裡螢幕上標注出的密密麻麻的感測器訊號,忍不住低吼。
“他們把這地方守得很好,”瓦西裡眉頭緊鎖,“每一個可能的滲透路徑都被考慮了。我們需要找到這些感測器的盲區,或者……製造盲區。”
“怎麼製造?”
彼得羅夫問。
“運動感測器有掃描頻率和死區,廣角鏡頭也有畸變區域。我需要時間計算路徑。水流感測器……隻要我們動作夠輕,不激起太大波紋,應該能規避。化學感測器最麻煩,但它的采樣是週期性的,我們可以在采樣間隔快速通過,或者……”
他看向管道壁上一些破損的介麵,“找到通風或排汙支管,那裡的監控可能會弱一些。”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變成了瓦西裡個人技術的展示舞台。
“左邊,貼牆走,對,就是那個凹陷處,運動感測器有0.5秒的掃描延遲……停!現在,快速通過前麵三米,化學感測器剛完成一次采樣……德米特裡,落腳輕點!你差點觸發水流警報!”
他們時而在惡臭的積水中躡手躡腳地跋涉,時而需要攀爬過管道中倒塌的障礙物或鏽蝕的閥門,時而必須鑽進更加狹窄、令人窒息的支線管道。
瓦西裡甚至不得不幾次停下來,用攜帶的微型工具,臨時搭建簡易的訊號中繼器,繞過一些無法規避的監控節點,或者用特定的電子脈衝短暫“致盲”某個感測器。
體能和精神都在被急速消耗。
管道內的空氣汙濁不堪,混合著腐爛物、化學品和黴菌的味道,令人作嘔。
需要通過一段完全被汙水淹沒的低矮管段時,德米特裡看著渾濁、冒著可疑氣泡的水麵,忍不住抱怨:
“我寧願回去再穿過那片雷區!”
“少廢話,潛水呼吸器,跟緊我。”
彼得羅夫已經戴上了呼吸器,率先沉入了令人極度不適的汙水中。
當他們終於根據情報和管道走向,確認接近了目標監獄主體建築下方時,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夜。
三人疲憊不堪,身上沾滿了汙泥和不明穢物。
擋在他們麵前的,是一道厚重的、帶有電子鎖和物理閉鎖裝置的合金柵欄門。
門後,隱約能聽到機械運轉的低沉嗡鳴,以及一種更加森嚴、冰冷的氣息。
瓦西裡掃描著門鎖和周圍的牆壁。
“這是最後一道物理屏障。門鎖是雙重認證,密碼加物理鑰匙。牆壁內嵌有震動和熱量感應報警線。強行突破一定會觸發最高階彆警報。”
彼得羅夫抹了一把臉上的汙漬:
“瓦西裡,找到開啟它的方法。不計代價。”
就在這令人焦灼的僵持時刻,瓦西裡突然猛地抬起手,做出了一個極其清晰的“噤聲”手勢,同時快速關閉了頭燈。
“有人來了!”
“三個目標!從上遊管道過來,距離不到五十米!兩個攜帶武器,生命體征顯示為戰鬥人員,一個無武器,疑似技術人員!”
彼得羅夫和德米特裡瞬間進入戰鬥狀態,所有的疲憊和焦躁一掃而空。
“水下!”
彼得羅夫用氣音發出指令,同時指了指旁邊一段較深、足以淹沒成年人的積水區。
他們隱藏在管道轉彎處的陰影裡,將身體緊緊貼在長滿滑膩苔蘚的管壁上,連呼吸都控製在最微弱的頻率。
水下能見度幾乎為零,隻有瓦西裡手中的平板,在防水罩下散發著極其微弱的、指向水麵的冷光,顯示著三個光點越來越近。
腳步聲、談話聲和手電筒的光柱打破了管道死寂。
“……媽的,這鬼地方每次下來都折壽,”一個粗啞的男聲抱怨著,在管道內產生迴音,“這味道,比我家那邊的化糞池還帶勁。”
“少廢話,”另一個更沉穩的聲音響起,手電光柱掃過彼得羅夫他們剛剛站立的地方,“例行檢查,確保那些該死的感測器沒被老鼠啃了線。看看三號區和四號區的資料反饋。”
“正在看,”一個年輕些的聲音回應,伴隨著平板電腦操作的輕微嘀嗒聲,“三區一切正常,四區的化學感測器讀數有點飄,可能又是黴菌孢子乾擾……需要手動校準一下。”
三個身影出現在拐角。
兩名穿著sbu製式黑色作戰服、手持ak-74u短突擊步槍的警衛走在前麵,警惕地用手電掃視著周圍。
跟在後麵的是一名穿著藍色工裝、戴著眼鏡的技術人員,正低頭看著手中的裝置。
他們完全沒有察覺到,死亡就潛伏在咫尺之遙的汙水中。
當第一名警衛的手電光柱下意識地掃過水麵,掠過那幾根幾乎與背景融為一體的呼吸管時,他的動作有了一瞬間極其微小的遲疑——
或許隻是本能,或許察覺到了某種不協調。
但這零點幾秒的遲疑,已經足夠了!
“動手!”
彼得羅夫在心中無聲地嘶吼。
“嘩啦——!”
水花四濺,帶著濃烈的惡臭。
彼得羅夫的目標是那名反應稍快的警衛。
他竄出的角度極其刁鑽,左手瞬間扣住對方持槍的手腕,猛地向下一折,同時身體撞入對方懷中,右手中的潛水刀帶著一道烏光,精準無比地從下頜與頭盔的縫隙中刺入,直貫顱腦。
警衛連哼都沒哼出一聲,身體劇烈地抽搐一下,眼中的驚愕瞬間凝固,手電筒和步槍脫手落下。
德米特裡幾乎同時發動,他選擇的是更具衝擊力的方式。
第二名警衛驚駭地試圖調轉槍口的瞬間,他的右手已經握著一塊從管壁上掰下的、邊緣尖銳的混凝土塊,狠狠砸在了對方的太陽穴上。
“哢嚓”
一聲令人牙酸的脆響,他的腦袋以一個不正常的角度歪向一邊,一聲不吭地軟倒下去。
在技術人員驚恐地張開嘴,聲音還未衝出喉嚨的瞬間,瓦西裡已經用一個熟練的絞殺動作,從背後用一根預先準備好的細鋼絲勒住了他的脖子。
技術員徒勞地掙紮著,雙腳踢蹬著汙水,手中的平板電腦掉入水中,螢幕閃爍了幾下,熄滅。
幾秒鐘後,他的身體也軟了下來。
從暴起到結束,整個過程不超過五秒鐘。
沒有槍聲,沒有大的喊叫,隻有肉體倒地、物品落水的輕微聲響,以及受害者臨死前喉嚨裡發出的、被汙水和窒息壓抑的咯咯聲。
管道內重新恢複了死寂,隻剩下三人粗重而壓抑的喘息聲,以及汙水緩緩蕩漾的聲音。
“快!清理痕跡,換上衣服!”
彼得羅夫將那名警衛的屍體拖到管道陰影處,開始剝除對方的作戰服和裝備。
德米特裡和瓦西裡也處理了另外兩具屍體。
空氣中彌漫著新鮮的血腥味,與管道固有的惡臭混合,形成一種令人作嘔的甜膩氣息。
“這家夥尿褲子了,”德米特裡嫌棄地扒著那名技術員的工裝,低聲罵道,“真他媽晦氣。”
“彆抱怨了,他的工裝和通行許可權可能是我們進去的關鍵。”
瓦西裡已經快速換上了另一名警衛的作戰服,雖然有些緊繃,但勉強合身。
他撿起掉入水中的警衛平板,快速檢查了一下,幸運的是防水效能不錯,還能開機。“我們需要他們的通行卡和生物資訊。”
彼得羅夫已經換好了警衛服裝,將屍體塞進一個管道檢修凹洞,用雜物粗略掩蓋,順手拿起警衛的步槍和彈匣包,檢查了一下武器狀態。
然後,他的目光落在了那道厚重的合金柵欄門上,特彆是那個需要指紋和靜脈驗證的加密鎖上。
一個大膽甚至有些瘋狂的念頭在他腦海中閃過。
“瓦西裡,技術員的平板能接入門禁係統嗎?或者找到繞過方法?”
“不行,需要更高階彆的授權,或者物理連線……時間不夠,隨時可能有下一波巡邏。”
“那就用笨辦法!”
彼得羅夫走到一具警衛屍體旁,抓住那隻尚未完全僵硬的手,將其拇指按在指紋識彆區。
“滴——驗證失敗。生命特征缺失。”
電子鎖發出冰冷的提示音。
“該死,還有生命體征檢測!”
德米特裡咒罵。
就在這時,遠處管道隱約傳來了說話聲和腳步聲!
似乎又有巡邏隊正在靠近這個區域!
彼得羅夫眼神一凜,做出了一個讓瓦西裡和德米特裡都愣了一下的動作——
他猛地抬起手中那把剛剛繳獲的ak-74u,用槍口對準電子鎖與門框的精密接合處,狠狠地將堅固的槍身卡了進去!
金屬摩擦發出刺耳的“嘎吱”
聲!
“你瘋了?!”
德米特裡低吼,“這會觸發警報!”
“警報可能已經因為生命體征驗證失敗而觸發了!或者很快就會因為巡邏隊發現異常而觸發!”
彼得羅夫一邊用力彆著槍身,一邊低吼道,額頭青筋暴起,“我們現在缺的是時間!這道門必須開啟!暴力破壞來不及,這東西太結實!卡住它,讓它既不能完全鎖死,又不能正常開啟,製造一個‘故障’的假象!快,幫我!”
德米特裡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圖,上前一起用力。
兩股巨大的力量作用在槍身上,堅硬的合金槍托和護木在巨大的壓力下微微變形,死死地嵌入了門鎖機構之中。
電子鎖發出了一陣混亂的“滴滴”
錯誤提示音,門框旁的警報指示燈閃爍起不正常的黃色,而非代表入侵的紅色。
“走!趁‘故障’還沒被完全確認,我們混出去!”
彼得羅夫不再理會那被卡住的門鎖。
三人迅速將三具屍體儘可能隱藏好,拿起警衛的武器和技術員的工具包。
彼得羅夫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身上略顯不合身但足以亂真的sbu作戰服,對瓦西裡和德米特裡點了點頭。
“記住,我們現在是sbu的巡邏警衛和技術員,剛剛完成管網感測器檢查,現在返回地麵。瓦西裡,你扮演技術員,少說話。德米特裡,跟我走在一起,自然點。”
他們不再隱藏行蹤,反而開啟從警衛身上繳獲的強光手電,邁著一種帶著例行公事般疲憊的步伐,沿著管道向著疑似通往地麵建築的方向走去,將被步槍卡住、兀自閃爍著黃燈的加密門甩在身後。
手電光柱劃破黑暗,腳步聲在管道中回響。
他們迎麵遇到了正在靠近的巡邏隊——
同樣是兩名sbu警衛。
“嘿,夥計,下麵沒什麼問題吧?”
巡邏隊領頭的人用手電照了照他們,隨口問道。
“老樣子,”彼得羅夫帶著抱怨的語氣回應,甚至用手拍了拍身上未乾的水漬和汙垢,“四區感測器又他媽抽風了,得回來拿專用工具。這鬼地方真不是人待的。”
巡邏隊員感同身受地點點頭:
“可不是嘛……快上去透透氣吧,這味道聞多了折壽。”
彼得羅夫三人保持著均勻的步伐,心臟卻在胸腔裡狂跳。
直到拐過下一個彎角,徹底脫離視線,他們纔不約而同地微微鬆了口氣,後背已然被冷汗浸濕。
他們成功了。
憑借著電光火石間的殺戮、近乎賭博的急智和冷靜的偽裝,他們突破了最嚴密的地下防線,此刻正大搖大擺地走在敵人巢穴的內部通道中。
前方,就是秘密監獄的主體區域。
燈光變得明亮,混凝土通道取代了肮臟的管道,空氣中消毒水的味道逐漸壓過了汙水的惡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