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傳說與龍行 第41章 逆鱗

    墨殃正在一棵楓樹下打坐練功，忽然一片楓葉飄來，他驟然出劍，那楓葉掠過劍鋒，竟在刃口凝成薄薄霜花。「郎君這劍殺氣太重!」玄玥銜著半凋牡丹俯身，碎金瞳仁裡沉著一汪融化的星子，隨輕笑晃出攝魂的漣漪。「走開!」墨殃冷冷的道，然而就在抬頭的瞬間，正中她眸中流轉的妖媚，將滿樹的楓葉都染成蠱惑人心的妖冶顏色。

「玄玥!你又在魅惑眾生了。」這時敖爍回來了。他告訴墨殃那兩個怪人已經被困在迷霧森林，一時半會出不來了。「告辭!」「你也可以留下來。」顏潤城忽然有點捨不得他離開。「我喜歡獨來獨往!」墨殃起身離開。望著他的背影顏潤城正準備說什麼，忽然胸前海螺傳出一個陌生的聲音:「吾乃郡守府樹靈，有妖物慾襲郡守府，速歸!」兩人大驚，顧不得和玄玥多說，敖爍就帶著顏潤城消失在天際。

原來郡守府那棵銀杏樹下隱藏著一處靈脈孕育的伴靈生物即將出世，一妖魔在此蹲守多年就等這一天欲搶占伴靈生物並霸占此處靈脈。此時郡守府一片祥和:「夫君上任兩月有餘，如今也算官境平安。」郡守剛剛批閱完公文，夫人劉氏為丈夫端來一杯茶。忽然窗外傳來甲冑碎裂的脆響，緊接著是令人牙酸的骨骼碾磨聲。侍女春桃踉蹌著撞開房門，半張臉已被撕去，鮮血噴在夫人裙裾上：「是、是妖怪……」

顏潤城和敖爍趕回來時郡守府已是血光一片，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府中侍衛和下人們的屍體。裡麵有曾經照顧他們的慈祥阿婆還有那個試圖拔龍鱗救母的侍女……敖爍墨色的瞳仁漸漸蒙上了一層血色。

「交出伴靈饒你們不死!」為首九頭妖魔的聲音像鈍刀刮骨，震得梁上灰塵簌簌落下。劉氏顫抖著緊攥丈夫衣袖，郡守強作鎮定:「什麼伴靈？我們……」「裝糊塗？」九頭妖魔蛇尾忽然伸長捲起柱後蜷起躲藏的小侍女，侍女脖頸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頭像折斷的蘆葦般垂下來。「不說實話要全城百姓給你們陪葬。」

郡守將夫人護在身後，官袍下的雙腿微微發抖，他根本不知道伴靈是什麼。「父親，母親!」熟悉的聲音傳來，顏潤城拉著敖爍破窗而入。「把你剛才的話再給我說一遍!」敖爍早已沒了往日的儒雅溫潤，他一把掐住妖魔的一個頭，語氣竟比墨殃還要冷上三分。身上忽然爆發的龍威，將另外八個頭嚇得一縮。敖爍一把將妖魔甩出窗外，被折斷的頭在手中瞬間變成粉末。

「你，敢折斷我頭，我要你全城付出代價!」妖魔施法無數妖魔破土而出。「該付出代價的是你!」敖爍厲聲道。天空驟然陰沉，雷雲如旋渦般在郡守府上空彙聚。「爍兒!不可!」郡守本能的撲過去，卻被颶風般的氣浪掀翻在地。

第一道雷電劈下時，整個青陽城都在震顫。水桶粗的紫雷將為首妖魔剩下的八個頭儘數劈成焦炭，餘波將郡守府磚瓦震落一地。倖存妖魔四散奔逃。此時敖爍已懸浮在半空中，衣袍無風而擺。雷電一道一道劈下，城內百姓隻聽到天雷陣陣，緊接著是瓦片落地的聲響，嚇得躲進被窩不敢露頭。「爍兒!快停下來!」郡守聲嘶力竭的喊道，再這樣下去，很快會波及全城百姓，然而敖爍充耳未聞。

顏潤城想阻止他，卻被敖爍體內暴走的靈力震飛出去。辛夷撐開傘試圖用靈力束縛，卻同樣被震出三丈開外，若非有千年修為和紙傘保護，恐怕是要魂飛魄散的。奔逃的妖魔已儘數毀滅，眼看百姓也要被毀滅。忽然銀杏樹枝葉間冒出一點琥鉑色靈光，伴靈生物破繭而出，光塵所到之處，暴烈的雷電竟溫順如綢緞，被它儘數吸入晶石。隨即琥珀色的光進入敖爍體內暴虐之氣瞬間消失，他從半空跌落下來，身下卻形成一片琥珀光暈穩穩地拖住他落地。

倖存的下人們被這景象驚住了，紛紛走出。「還不快把公子扶進去!」郡守回過神吩咐道。「我，我好像看到爍公子頭上長出了一對角!」一個下人哆哆嗦嗦地道。「那隻是你的幻覺。」顏潤城一邊洗腦一邊在下人身後拍了一下，他便睡了過去。「所有人都聽明白了，今日是天雷誅魔與公子無關。」郡守沉聲道，一眾人等唯唯稱是。遠處傳來更夫敲梆子的聲音，已是子時三刻。郡守府外，有大膽的百姓舉著燈籠而來，卻在看到滿地焦黑時噤若寒蟬。

敖爍被安置於榻上，侍女端著銅盆，夫人絞了溫熱的毛巾，為他擦拭，身體的灼熱正漸漸散去。「他體內暴走的靈力平複了。」顏潤城握著敖爍的手臂道。「那道光莫非是……」郡守忽然想起妖魔提到的伴靈。這時敖爍也醒了過來:「我是不是闖禍了？」「你差點把青陽城夷為平地!」想起敖爍的暴走狀態顏潤城還心有餘悸。「多虧了這個小東西。」夫人遞過一碗羹，剛經過靈力暴動身體會有一些虛弱感。此時那團光已經從他體內出來落在郡守的肩上。

這時大家纔看清伴靈的樣子，它比掌中的夜明珠還要小巧三分，通體晶瑩剔透如流動的琥珀，散發著柔和的暖金色光芒。三對薄如蟬翼的半透明翅膀，表麵布滿細密的紋路，在飛行時會折射出琥珀般的光暈。頭頂生著兩根纖細的觸須，末端鑲嵌著如珍珠般的圓珠，能隨情緒變化明暗。平時喜歡蜷縮成發光的小球，模樣憨態可掬。

顏潤城立即取出玄天鏡，敖爍默默地喝著那碗羹，聽著鏡子的介紹:「琥珀流螢，守護型伴靈，當主人及家人麵臨危險時，靈螢能瞬間釋放出由金色光絲編織的球形防禦罩，光絲堅韌如玄鐵，抵禦敵人攻擊，防禦罩表麵流轉著神秘符文，可自動吸收周圍靈氣進行修複。翅膀扇動時會灑落細碎的金色光點，這些光點落在傷口上，能迅速止血生肌，加速傷口癒合。對於因靈氣紊亂造成的內傷，也能通過微光梳理，平複體內靈氣暴動。觸須能感知方圓百裡內的靈氣波動和危險氣息。一旦有敵意目標靠近，會發出急促的鳴叫聲提醒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