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妹的江湖 第10章 寒潭龍吟絕境生
空氣彷彿凝固了。玄甲龍傀那龐大的身軀如同亙古的陰影，籠罩在崩塌過半的劍塚核心之上。金屬鱗甲在幽藍苔蘚的殘光下泛著森冷的光澤，空洞的眼眶中，幽綠的“鬼火”驟然暴漲，散發出令人心悸的瘋狂與混亂。先前柳文淵的毒蟲、屠烈的狂暴攻擊，乃至寒髓噴流弩的壓製，似乎都成了點燃這頭沉睡巨獸怒火的薪柴。那股無形的毀滅意誌如同實質的粘稠泥沼，沉沉地壓在每一個倖存者的心頭。
它的頭顱緩緩低下，冰冷地“注視”著下方渺小的生靈。沒有咆哮，沒有多餘的動作，隻有純粹的、令人窒息的殺機。
“糟了！它徹底瘋了！”莫問的呼吸變得粗重，握著短刃的手心全是冷汗，聲音帶著罕見的驚悸。他見過無數凶險場麵，卻從未感受過如此冰冷、非人的死意。
柳文淵早已不複陰鷙文士的從容，他捂著被楚雲飛劍氣撕裂的胸口，臉上血色儘褪，眼中隻剩下駭然：“該死！千機引的核心是活的？！它要抹掉這裡所有活物！”他一邊低吼，一邊倉惶地向平台邊緣的陰影處縮去，試圖遠離那恐怖巨獸的鎖定。
楚雲飛和李香林早已背靠背站定。楚雲飛的長劍斜指地麵，劍尖微微顫動，赤金色的焚天劍意如同實質的火焰在周身流轉升騰，將靠近的陰寒氣息灼燒殆儘。李香林的氣息則沉凝如萬載玄冰，冰焰帝龍勁在體內奔湧咆哮，暗金色的氣芒在雙臂隱現，腳下堅硬的岩石無聲龜裂。他們彼此的氣息在絕境中奇異地交融，冰與火不再衝突，反而形成一股更為堅實的屏障。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鎖住那懸於半空的龐然大物，汗水混合著血汙滑落，心臟擂鼓般撞擊著胸膛。死寂，壓抑得令人發瘋。
就在這時——
“嗚……”
一個低沉、悠長、彷彿來自遠古地下河的聲音，毫無征兆地穿透了懸停巨石的縫隙，回蕩在死寂的空間裡。那聲音並非人言，更像是某種巨大空洞在風壓和水流作用下產生的共鳴，帶著強烈的金屬摩擦質感，沉悶而冰冷，直接敲打在每個人的耳膜深處！
聲音的來源，赫然是那剛剛被厚厚玄冰重新覆蓋的墨黑色寒潭深處！
這突兀響起的聲音，如同投入滾油中的冷水，瞬間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死寂！玄甲龍傀那即將噴發的毀滅氣息，竟也因為這聲音的出現而產生了極其細微的一滯！它那燃燒著幽綠光芒的“雙目”，似乎極其輕微地轉動了一絲角度，彷彿在“傾聽”這來自深淵之底的嗡鳴。
“什麼聲音？！”李美玲緊緊牽著李佳寧的小手，驚疑不定地望向寒氣森森的潭麵。李佳寧小臉蒼白，眼中帶著恐懼，本能地更加貼近二姐。
“該死！這鬼地方到底還藏了多少邪門玩意兒！”莫問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眼中驚疑更甚。
楚雲飛和李香林交換了一個凝重的眼神。這聲音的出現時機太詭異了！是福？是禍？
然而，玄甲龍傀的停滯隻是瞬間！那潭底的聲音似乎更加激怒了它！它巨大的金屬頭顱猛地回轉，鎖定的目標更加明確！巨大的龍口張開，沒有火焰，沒有光芒，但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吸力驟然降臨！
呼——！！！
平台上的碎石、碎裂的金屬殘片、甚至幾個離得稍近的焚心穀重傷弟子，都被這股沛然莫禦的吸力硬生生捲起，如同被無形巨手攫住，朝著那黑洞洞的龍口飛去！一名焚心穀弟子驚恐的慘叫戛然而止，身體撞入龍口的瞬間，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擠壓和骨骼碎裂的悶響！
“小心！是風穴！”楚雲飛瞳孔驟縮，厲聲示警！他與李香林同時發力，千斤墜功夫催發到極致，雙足如生根般死死釘入地麵！李美玲緊緊抱住李佳寧，蘇清芷也張開雙臂護住姐妹倆，三人緊貼兩人身後的三角區域。莫問則雙臂交叉，身體呈流線型伏低，減少受力麵。
吸力越來越強！平台邊緣堆積的廢墟開始大片大片地被抽離，捲入那死亡的巨口！玄甲龍傀如同一個無底的深淵旋渦，吞噬著一切！
“這樣下去不行！會被它吸過去碾碎的！”李香林秀眉緊蹙，冰焰帝龍勁瘋狂運轉對抗吸力，手臂上的暗金氣芒忽明忽暗。被動防禦絕非長久之計！
“攻它關節！核心在頭部下方！”楚雲飛目光如電，瞬間捕捉到玄甲龍傀因張口吸氣而暴露出的脆弱部位——那連線頭顱與軀乾的巨大球形關節！他猛地一跺腳，強行穩住身形，長劍嗡鳴，赤金色的劍光瞬間凝聚至繁體！
“幫我穩住！”楚雲飛低喝一聲，整個人如同繃緊的弓弦。
“好！”李香林心領神會，沒有絲毫猶豫。她猛地撤去對抗吸力的部分力道，身體借著吸力向前衝出一小步，雙掌閃電般拍在楚雲飛後心！一股精純、冰冷、堅韌的冰焰帝龍勁毫無保留地灌注而入！這股力量並非直接殺傷，而是如同一塊堅實的跳板，強行穩定住楚雲飛因蓄力而微微不穩的重心，同時增幅他準備爆發的一擊！
冰與火兩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楚雲飛體內交彙，非但沒有衝突，反而在生死關頭形成了一種奇妙的共鳴與推動！楚雲飛隻覺渾身經脈一震，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從丹田炸開，湧入手臂！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李香林掌心傳來的冰涼觸感，以及隱藏在那份冰冷下的絕對信任，這讓他心中莫名一燙。
“焚天劍意·貫日！”
楚雲飛一聲長嘯，聲震劍塚！他整個人彷彿化作了一道赤金色的流光，頂著恐怖的吸力逆流而上！手中長劍不再是劈砍，而是凝聚了全身精氣神的筆直突刺！劍尖一點金芒璀璨到極致，撕裂空氣，發出刺耳欲聾的銳嘯！目標直指玄甲龍傀頭顱下方那暴露出來的巨大球形關節！
這一劍，快若驚鴻！狠如雷霆！
嗤——！！！
赤金劍芒精準無比地刺中了那比精鋼更加堅韌的關節薄弱處！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一聲令人頭皮發麻的金屬撕裂聲！劍芒如同燒紅的鐵釺刺入堅冰，竟硬生生在那巨大的關節球麵上鑽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深坑！無數細密的裂紋以劍尖為中心，如同蛛網般瞬間蔓延開整個關節球麵！一股粘稠的、散發著刺鼻腥氣的暗黃色液體如同血液般從裂縫中噴射而出！
“嗷——！！！”
一聲非金非木、充滿了痛苦與暴怒的恐怖嘶鳴，法地橫掃整個平台！所過之處，堅固的金屬平台被犁出深深的溝壑，殘餘的書架、礦石被碾成齏粉！整個空間如同遭遇了十級地震！
轟隆！一塊磨盤大小的巨石被鉤刺掃飛，如同炮彈般砸向剛剛穩住身形的楚雲飛和李香林！
“小心！”李香林反應快至毫巔，正要動作，楚雲飛卻已搶先一步！他身形一側半步，左臂猛地發力，將李香林護在身後，同時右腕一抖，長劍劃出一道弧光，精準地劈在巨石側麵！
鐺！火星四濺！石塊被巨大的力道劈得偏離軌跡，擦著兩人身側呼嘯而過，砸在後方石壁上轟然碎裂！飛濺的碎石打在楚雲飛手臂上，瞬間留下幾道血痕。他眉頭都沒皺一下，隻沉聲問：“沒事吧？”
“我沒事！你…”李香林看著他手臂上的血痕，心頭莫名一緊。
“小傷！”楚雲飛打斷她，目光已死死盯住另一處殺機——就在他們擋開巨石的瞬間，另一條蠍尾鉤刺正撕裂空氣，帶著刺耳的尖嘯，如同毒蛇般噬向位於平台角落、護著李佳寧的李美玲和蘇清芷！
“美玲！”楚雲飛和李香林同時驚呼！距離太遠，救援不及！
“啊！”李美玲看著那在瞳孔中急速放大的猙獰鉤刺，臉色慘白，下意識地緊緊抱住小妹！
生死一線！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這邊！二姐！”一個清脆卻異常堅定的童音猛地響起！
是李佳寧！
她小小的身體爆發出驚人的力量，猛地掙脫李美玲的懷抱，小腳在傾斜的地麵用力一蹬！她並非衝向鉤刺，而是朝著鉤刺來襲方向的側麵撲去！一邊撲，一邊伸出小小的手指，指向鉤刺攻擊軌道側前方一處看似毫無異常的地麵！
“跳哪裡！”
她的聲音帶著一種奇異不容置疑的篤定！彷彿預判了什麼！
李美玲和蘇清芷被這聲呼喊驚醒！她們對小妹有著本能的信任！幾乎沒有絲毫猶豫，李美玲一把拉住蘇清芷的手，奮力朝著李佳寧所指的那處地麵撲躍過去！
三人撲倒的瞬間！
嗖——！猙獰的鉤刺帶著撕裂布匹般的破空聲，幾乎是貼著她們的後背狠狠掠過！鉤刺帶起的淩厲勁風，甚至削斷了李美玲幾縷飛揚的發絲！轟隆！鉤刺重重砸在她們剛才站立的位置，碎石飛濺，地麵被砸出一個深坑！
毫厘之差！險死還生！
李美玲趴在冰冷的岩石上，心臟幾乎跳出胸膛，她難以置信地看向身旁安然無恙的小妹：“寧兒…你…”
李佳寧小臉依舊蒼白，大口喘著氣，眼中卻閃爍著一種極其專注、彷彿能洞穿混亂的光芒，她急促地說：“它甩鉤子的…有聲音！前麵…快一點！”她的小手緊緊抓著二姐的衣角，身體還在微微發抖，但剛才那一刻的決斷，彷彿耗儘了她的勇氣。
“好樣的！寧兒！”莫問在不遠處目睹這一切，忍不住大聲喝彩！他看向李佳寧的眼神充滿了驚奇。
楚雲飛和李香林也是心頭巨震！寧兒她…竟能感知到那機關獸的攻擊軌跡？！這絕非巧合！
然而，玄甲龍傀的攻擊並未停止！它似乎被連續受挫徹底激怒！三道鉤刺更加瘋狂地舞動！每一次砸落都地動山搖！眾人隻能憑借身法和李香林、楚雲飛的掩護在廢墟中狼狽躲避，險象環生！莫問在一次閃避中被鉤刺的勁風掃中後背，悶哼一聲踉蹌撲倒，嘴角溢位一縷鮮血。
“不行！這樣下去我們都會被耗死在這裡！”楚雲飛隔開一塊飛來的碎石，臉色凝重。玄甲龍傀的防禦太強，關節受傷似乎隻是讓它更加狂暴，並未失去行動力。
“它的動作…變慢了！”一直緊盯著龍傀的李香林突然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看它的底盤！每次劇烈扭動後，支撐腿的連線處會發出更沉悶的金屬摩擦聲！關節的裂口在擴大！那噴出的‘血’…好像在凝結？！”
楚雲飛聞言，凝神望去。果然！玄甲龍傀每一次狂暴的扭動後，那三條粗壯的金屬支撐腿（類似獸足）與軀乾連線處，都會傳出更加刺耳、如同鏽蝕軸承強行轉動的“嘎吱”聲！而之前被他一劍洞穿的頭頸關節裂口處，那些噴射出的暗黃粘稠液體，此刻竟隱隱呈現出一種灰白色的半凝固狀態！
“那液體…是它的潤滑和冷卻劑？！”楚雲飛腦中靈光一閃！他猛地看向那被厚厚玄冰覆蓋的寒潭，“是寒潭的極寒！之前寒髓噴流注入寒潭，讓整個空間溫度驟降！它的關節‘血液’被凍結了！傷口在低溫下無法‘癒合’！”
這個發現如同黑暗中的曙光！
“二姐！扇子！”李佳寧突然指著不遠處碎石堆裡半掩的、柳文淵脫手飛出的那柄描金摺扇，扇骨尖端幾根幽藍的毒刺在幽光下閃爍著不祥的光芒。
李美玲瞬間明白了小妹的意思！她眼中精光爆射，不顧危險，一個翻滾衝向扇子掉落的位置！
“掩護她！”楚雲飛暴喝一聲，和李香林同時撲出！劍光與拳勁交織，將掃向李美玲的碎石和一道鉤刺的餘波強行擋開！
李美玲險險抓住摺扇，入手冰涼沉重。她看都不看，對著扇柄某處精巧的機括用力一按！
哢嚓！嗤嗤嗤——！扇骨瞬間彈開，數根閃爍著幽藍光澤的毒刺如同淬毒的弩箭，帶著細微的破空聲，精準無比地射向玄甲龍傀那因瘋狂扭動而再次暴露、且布滿裂痕的頭頸關節！目標正是那灰白色半凝固的“傷口”！
噗噗噗！
毒刺深深釘入裂口深處！那幽藍色的詭異毒素瞬間與暗黃粘稠的“血液”接觸！
滋啦——！！！
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如同滾油潑雪般的劇烈反應聲從關節內部猛然響起！一股濃烈的、帶著刺鼻惡臭的灰綠色煙霧瞬間從裂口處噴湧而出！玄甲龍傀龐大的身軀猛地一僵，那恐怖的嘶鳴聲瞬間變成瞭如同被掐住脖子的、斷續而痛苦的“咯咯”聲！它頭顱的擺動變得極其僵硬、卡頓，彷彿內部的機關齒輪被腐蝕卡死！龐大的身軀如同喝醉了酒般開始劇烈地搖晃、傾斜！
“關節被腐蝕了！它要失控了！”莫問激動地大吼！
“吼——！！！”
就在這時，那墨黑色的寒潭深處，那道低沉、蘊含著金屬摩擦感的嗡鳴聲再次響起！這一次，聲音更加清晰，更加持久！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寒潭極深處，被這場狂暴的戰鬥徹底驚醒！
嗡鳴聲如同無形的命令，穿透混亂的戰場。
那失控搖晃、即將傾倒的玄甲龍傀，巨大的身軀猛地一震！它那燃燒著混亂光芒的空洞“雙目”，竟如同被無形之手強行扭轉，艱難地、極其不甘地轉向了寒潭的方向！
它龐大的身軀不再理會平台上的眾人，三條支撐腿僵硬地邁開，如同一個巨大的、笨拙的提線木偶，踉蹌著、一步一頓地朝著墨黑色的寒潭走去！沉重的腳步聲伴隨著內部零件卡死的“嘎吱”聲，每一步都讓平台劇烈震動！
在所有人驚駭的目光中，這尊恐怖的鋼鐵巨獸，如同歸巢的巨獸，僵直地、沉重地踏入了那片翻騰著微弱氣泡的墨黑寒潭！
噗通！巨大的水花濺起！冰冷刺骨的潭水瞬間吞沒了它龐大的身軀！隻留下水麵上一圈圈劇烈擴散的漣漪，以及…幾縷緩緩上升的灰綠色毒煙，很快被深沉的潭水吞噬殆儘。
死寂，再次降臨。
隻有寒潭水麵不斷擴大的漣漪，證明著方纔那驚心動魄的一切並非幻覺。潭底深處，那低沉悠長的嗡鳴聲依舊持續，彷彿在進行著某種不為人知的儀式，又像是某種沉睡存在的呼吸。
所有人都如同虛脫般僵立在原地，劇烈地喘息著，難以置信地看著那漸漸平息的水麵。劫後餘生的慶幸尚未升起，便被這詭異莫測的結局和潭底那持續不斷的聲響攪得心神不寧。
“它…它自己走進去了？”李美玲的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沙啞和一絲茫然，緊緊握著那柄沾染了龍傀“血跡”的摺扇，指尖冰冷。
“那聲音…到底是什麼東西？”莫問捂著胸口的悶痛，死死盯著深不見底的寒潭，眼神充滿了忌憚。連玄甲龍傀那樣的怪物都會被“召喚”下去，潭底藏著的東西，簡直不敢想象。
楚雲飛手臂上的傷口傳來火辣辣的痛感，他卻渾然不覺，目光銳利地掃視著水麵和周圍環境。“不管是什麼，此地絕不可久留！龍傀雖沉，但難保潭底之物不會再生變故！趙無極的死士隨時可能下來！”
李香林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從震撼與疲憊中恢複。“莫前輩傷勢如何？能行動嗎？”她看向莫問，眼中帶著關切。
“咳咳…死不了！皮外傷！”莫問咬著牙，強撐著站起來，隻是臉色更加蒼白。
“清芷，看看莫前輩的傷。”楚雲飛對蘇清芷道。蘇清芷默默點頭，快步走向莫問。
就在這時，一直緊盯著寒潭、小臉緊繃的李佳寧，忽然輕輕拉了拉李美玲的衣角，指著寒潭對麵，一處被巨石和斷裂金屬梁架半掩的、極其隱蔽的角落，小聲但清晰地說：“二姐…那邊…有風的味道…”
眾人聞言，精神猛地一振！有風？！意味著可能有通往外界的縫隙！
楚雲飛和李香林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決斷。
“走！去看看！”楚雲飛當機立斷，抱起李佳寧，“美玲、清芷，扶好莫前輩！香林，你斷後！”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踩著廢墟，繞過依舊冒著氣泡的寒潭邊緣，朝著李佳寧所指的方向靠近。空氣中彌漫著硝煙、血腥和寒潭的冰冷水汽，每一步都踩在未知的邊緣。
在李佳寧的指引下，他們艱難地撥開堆積的碎石和扭曲的金屬梁架。果然，在岩壁與巨大金屬基座的夾角處，一個僅容一人勉強通過的狹窄縫隙顯露出來！一股微弱但清晰、帶著外界冰冷氣息的氣流，正從縫隙中絲絲縷縷地透入！
“是路！真的有路！”李美玲驚喜道。
然而，就在莫問第一個探身準備鑽入縫隙探路時，他腳下似乎踩到了什麼東西。低頭撥開浮土一看——
半塊碎裂的青銅腰牌躺在塵埃中。腰牌樣式古樸，邊緣雕刻著細微的卷雲紋，斷裂處露出內裡一點暗金色的金屬光澤。這種製式，這種暗記…
莫問的臉色瞬間變得比紙還白！他猛地彎腰撿起那半塊腰牌，手指因用力而微微顫抖，眼中爆射出難以置信的驚駭與徹骨的寒意！
“這…這是大內影衛副統領以上纔有的暗牌！絕不可能出現在這裡！”他抬起頭，聲音如同從牙縫裡擠出，帶著濃重的恐懼，“趙無極的人…早就進來了？！他們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一股比寒潭更冷的寒意，瞬間攫住了所有人的心臟！剛剛看到的逃生希望，此刻卻被染上了一層致命的血色陰影！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