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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妹的江湖 第104章 以身量地鎮龍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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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陵城西,已非人間。大地如同被巨神撕裂,一道深不見底、寬逾百丈的漆黑裂穀橫亙東西,如同大地上潰爛的傷口,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臭與刺骨的陰寒。粘稠如墨、翻湧著氣泡的黑水從裂穀深處汩汩湧出,所過之處,岩石腐蝕,草木枯萎,生機斷絕。青黑色的煞氣如同實質的濃霧,從裂穀中滾滾升騰,遮蔽了天日,將整片區域籠罩在永恒的黃昏之中。煞氣之中,無數青黑色的石俑如同地獄爬出的惡鬼,它們動作僵硬卻力大無窮,刀槍不入,沉默地屠戮著一切活物,將這片曾經繁華的城郊化作了修羅鬼域。裂穀邊緣,一處相對穩固、由墨衍以量天矩強行定住的巨大岩石平台上,氣氛凝重得如同凝固的鉛塊。墨衍手中的量天矩銀白光柱劇烈顫抖,投射出的地脈虛影中,那道代表陰眼核心的漆黑旋渦正瘋狂旋轉、膨脹,如同即將爆發的火山口!無數代表地煞陰氣的黑色絲線正從旋渦中噴湧而出,侵蝕著代表金陵龍脈的金色脈絡!平台邊緣的岩石在無形的壓力下不斷剝落,墜入深不見底的裂穀。「來不及了!」墨衍鬥笠下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急迫,甚至有一絲絕望的顫抖,「陰眼核心的『震源』已被徹底引動!地煞噴薄隻在頃刻!定元盤…定元盤快撐不住了!」他指向懸浮在平台中央、散發著土黃色光芒的地脈定元盤。此刻,石珠的光芒正劇烈閃爍,表麵那道被九幽邪氣侵蝕的黑色印記如同活物般蠕動,不斷吞噬著石珠的本源光芒,石珠本身也發出不堪重負的細微碎裂聲!蘇清芷臉色蒼白,雙手十指如飛,將一根根金針精準刺入定元盤周圍的虛空節點,試圖穩固其波動,但效果微乎其微。袁瞎子叼著早已熄滅的旱煙杆,灰白的「瞎眼」死死盯著裂穀深處翻滾的煞氣,乾瘦的手指在袖中急速掐算,口中念念有詞:「坤土崩陷,震雷失位…大凶!大凶之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平台中央的兩人身上。楚雲飛赤著上身,露出精壯如鐵鑄的肌肉,新生左臂的沉陰木心臂甲此刻卻散發著前所未有的深邃烏光,與右手中緊握的量天尺溫潤白光交相輝映。他閉目凝神,量天尺傳遞而來的浩瀚資訊流——山川的脈動,地氣的奔流,龍脈的哀鳴,陰煞的咆哮——如同怒海狂濤般衝擊著他的心神。他感覺自己彷彿化身為一根脆弱的蘆葦,被強行釘在了這即將爆發的天地偉力風暴眼之中!李香林站在他身側,玉色的眸子沉靜如萬古寒潭,倒映著楚雲飛剛毅的側臉和那柄承載著生機的玉尺。她肩頭的弩傷已被蘇清芷緊急處理,敷上了特製的解毒生肌膏,但劇毒帶來的麻痹感依舊讓她左臂動作微滯。她隕鐵臂的爪子。她隕鐵臂的爪刃自然垂落,純陰內力卻在體內如同冰封的火山,蓄勢待發。她知道,接下來她要麵對的,是比千軍萬馬更凶險的守護。「雲飛…」她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入楚雲飛耳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我為你護法。你…隻管量天!」楚雲飛猛地睜開雙眼!眼中再無半分迷茫與恐懼,隻有一種勘破生死、肩負山河的沉凝與浩瀚!他看向李香林,目光交彙的刹那,千言萬語儘在不言中。他咧嘴,露出一個近乎狂野的笑容:「好!這天地有多重,老子今天就亮給它看!」話音未落!

轟隆隆隆——!!!

整個平台如同怒海狂濤中的一葉扁舟,猛地向上掀起,又狠狠砸落!裂穀深處傳來一聲彷彿來自九幽地獄的、充滿無儘怨毒與毀滅**的恐怖咆哮!比之前濃鬱百倍、粘稠如墨汁的煞氣洪流,混合著刺骨的陰寒與腐蝕萬物的汙穢,如同決堤的冥河,從裂穀核心處轟然噴發!直衝雲霄!定元盤發出一聲淒厲的哀鳴,土黃色光芒瞬間黯淡到極致,表麵裂紋密佈,眼看就要徹底崩碎!「就是現在!」墨衍聲嘶力竭!楚雲飛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如同龍吟九霄!他不再壓製量天尺的力量,反而將全部心神、全部意誌、連同新生左臂那溝通大地的沉厚力量、右臂赤雲內力的陽剛熾烈,毫無保留地注入手中玉尺!嗡——!!!

量天尺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白光!光芒不再柔和,而是帶著一種洞穿虛妄、丈量乾坤、撫平躁動的無乾坤、撫平躁動的無上威嚴!一道凝練到極致的白色光柱,如同開天辟地的神劍,從尺尖激射而出,無視空間距離,瞬間刺入那噴湧的煞氣洪流核心——陰眼震源!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一種沉悶到令靈魂顫栗的湮滅與對抗!白光與黑潮狠狠撞在一起!如同最純淨的光明與最深邃的黑暗在角力!刺耳的嘶鳴聲、腐蝕聲、空間被撕裂的呻吟聲交織成毀滅的交響!白光所及,狂暴的煞氣如同冰雪般消融退散,但更多的、更汙穢的煞氣從地更汙穢的煞氣從地底深處源源不斷地湧出,瘋狂衝擊、腐蝕著那道看似脆弱卻堅韌無比的光柱!楚雲飛的身體劇烈顫抖!他感覺自己像一根被架在天地熔爐中的鐵釺!量天尺傳遞來的反噬之力如同億萬根燒紅的鋼針,瘋狂穿刺著他的經脈、骨骼、靈魂!陰眼深處那股暴戾的龍怨意誌,如同億萬冤魂的尖嘯,瘋狂衝擊著他的心神,試圖將他拖入永恒的黑暗與瘋狂!他七竅開始滲出鮮血,肌肉在巨大的壓力下扭曲虯結,新生左臂的沉陰木心臂甲發出不堪重負的嘎吱聲,烏光與白光激烈衝突!「呃啊——!」他發出野獸般的低吼,牙齦咬得咯咯作響,僅存的意誌如同狂風中的燭火,死死守住靈台最後一點清明——量天!定脈!為了香林!為了身後那千千萬萬的生靈!「雲飛!撐住!」李香林清冷的聲音如同冰泉,瞬間澆在他幾近沸騰的意識上!她玉指如電,接連點在他後背幾處大穴,精純浩瀚的純陰內力如同最堅韌的絲線,強行梳理著他體內狂暴衝突、瀕臨崩潰的能量!同時,隕鐵臂爪刃寒光暴漲,純陰內力在身前佈下層層堅不可摧的玄冰屏障,將平台外因陰眼噴發而狂暴肆虐、試圖侵襲的殘餘煞氣亂流死死擋住!陰陽之力,再次通過她的引導,在楚雲飛體內艱難地達成微妙的平衡,成為他對抗天地偉力的最後支點!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的生死關頭!「桀桀桀…好一場感天動地的『人柱定脈』!可惜,終究是為他人作嫁衣裳!」一個沙啞乾澀、如同夜梟磨牙的陰冷笑聲,如同毒蛇般鑽入平台!鬼臉老怪那枯槁焦黑、如同厲鬼般的身影,竟不知何時突破了外圍潛影衛的警戒,如同鬼魅般出現在平台邊緣!他僅存的獨眼閃爍著瘋狂、貪婪與怨毒的光芒,死死盯著楚雲飛手中光芒璀璨的量天尺,以及他身後那正在被白光艱難壓製的陰眼震源!「老毒物!休想!」蕭戰、莫問、彭烈等人目眥欲裂,怒吼著撲上!刀罡劍氣、淬毒弩矢如同暴雨般傾瀉向鬼臉老怪!「螳臂當車!」鬼臉老怪獰笑一聲,手中那柄鑲嵌著幾塊幽暗碎骨(疑似鬼眼珠殘片)的奇異骨杖猛地頓地!嗡——!

一股陰冷邪異、帶著強烈精神衝擊的波動瞬間擴散!撲上來的眾人如同撞上一堵無形的、布滿尖刺的牆壁,腦中劇痛,眼前發黑,攻勢瞬間瓦解!修為稍弱的潛影衛更是口噴鮮血,萎頓在地!鬼臉老怪身影一晃,如同瞬移般避開蘇清芷射來的金針,枯爪帶著濃鬱的、彷彿能腐蝕靈魂的九幽邪能,直取楚雲飛毫無防備的後心!目標並非殺人,而是要打斷這關鍵的定脈過程,奪取量天尺!「你的對手——是我!」清冷如冰玉相擊的聲音響起!一道青影如同撕裂煞氣的閃電,後發先至,精準無比地攔在鬼臉老怪與楚雲飛之間!李香林!她竟在維持著對楚雲飛內力疏導和抵禦外圍煞氣的同時,強行分神攔截!隕鐵臂爪刃帶著凍結萬物的極寒純陰,化作一道凝練到極致的冰藍色光弧,狠狠斬向鬼臉老怪,狠狠斬向鬼臉老怪抓來的枯爪!鐺——!!!

刺耳的金鐵交鳴伴隨著冰晶碎裂的脆響!純陰內力與九幽邪能瘋狂對衝湮滅!李香林悶哼一聲,肩頭傷口瞬間崩裂,鮮血染紅青衫,身體被震得踉蹌後退!鬼臉老怪枯爪上的邪能也被震散,攻勢為之一滯!「小丫頭!找死!」鬼臉老怪獨眼中凶光爆射,骨杖揮舞,數道慘綠色的、如同毒蛇般的邪能光束激射而出,角度刁鑽狠毒,直取李香林周身要害!李香林玉容清冷如霜,隕鐵臂在身前劃出道道玄奧軌跡,純陰內力化作一麵麵旋轉的冰晶盾牌!嗤嗤嗤!邪能光束撞在冰盾上,爆開大團腥臭的綠霧,冰盾迅速變黑、腐蝕、碎裂!她身形如同風中柳絮,在狹小的空間內閃轉騰挪,每一次移動都險之又險地避開致命的攻擊,同時爪刃如同毒蛇吐信,不時反擊,逼得鬼臉老怪不得不回防!兩人以快打快,身影在平台上化作兩道糾纏的幻影,純白冰寒與慘綠邪異的光芒激烈碰撞,氣勁四射,將平台邊緣的岩石切割得支離破碎!李香林完全是在以命相搏!她不僅要分心維持楚雲飛體內脆弱的陰陽平衡,抵禦外圍煞氣,還要麵對鬼臉老怪這等絕世凶人的瘋狂攻擊!每一次碰撞,她肩頭的傷口都在撕裂,鮮血不斷滲出,玉色的臉龐愈發蒼白,但那雙眸子裡的光芒卻越來越亮,越來越冷!她不能退!一步也不能!平台中央,楚雲飛的意識在無邊的痛苦與龍怨的嘶吼中沉浮。量天尺傳遞的反噬幾乎要將他撕碎,陰眼深處那股毀滅意誌如同附骨之蛆,瘋狂侵蝕著他的靈魂。但每一次意識即將沉淪的刹那,背後那縷精純熟悉的純陰內力,那如同定海神針般的存在,總能將他從深淵邊緣拉回!他能「聽」到身後那激烈到極致的戰鬥,能「感覺」到李香林每一次險象環生的閃避和反擊,能「聞」到她身上傳來的、越來越濃的血腥氣!「香林…」一股混雜著無儘心痛、滔天怒火與決絕意誌的力量,如同沉寂的火山在他心底轟然爆發!為了她!為了她拚死守護的這片土地!「給老子——定——!!!」楚雲飛發出一聲源自靈魂深處的咆哮!他不再僅僅是被動承受、引導量天尺的力量!而是將全部的生命意誌、所有的憤怒與守護的信念,如同百川歸海,瘋狂注入量天尺!他新生左臂的沉陰木心臂甲烏光大盛,與量天尺的白光徹底交融!他感覺自己彷彿化身為了那柄尺!以身丈量這躁動的大地,以魂撫平這暴戾的龍怨!嗡——!!!

量天尺的光芒驟然內斂,不再是與煞氣洪流硬撼,而是化作無數道細密如絲、溫潤如玉的白色光流,如同最靈巧的織女之手,精準無比地刺入陰眼震源那狂暴能量最核心、最脆弱的「節點」!如同庖丁解牛,以無厚入有間!嗤嗤嗤——!

狂暴噴湧的煞氣洪流如同被扼住了七寸的巨蟒,猛地一滯!那毀滅性的噴發之勢,竟被這無數道看似微弱的光流,硬生生地「編織」、「縫合」、「安撫」了下去!裂穀深處那恐怖的咆哮變成了不甘的嗚咽!噴湧的黑潮肉眼可見地減弱、收縮!定元盤的壓力驟減,土黃色的光芒重新穩定下來,雖然依舊布滿裂紋,卻頑強地履行著職責!「成了?!」墨衍、蘇清芷等人又驚又喜!「不!還沒完!」袁瞎子猛地抬頭,灰白的「瞎眼」死死盯著裂穀對岸,「更大的麻煩來了!」隻見裂穀對岸,一支盔甲鮮明、殺氣騰騰的騎兵如同黑色的鋼鐵洪流,衝破彌漫的煞氣,出現在視野中!當先一人,金甲鬼麵,手持一方散發著血色光芒的虎鈕青銅印璽,正是重傷未愈卻眼神更加陰鷙瘋狂的趙無極!他手中的龍虎寶璽血光流轉,隱隱與裂穀深處被壓製的陰眼煞氣產生著某種邪惡的共鳴!「楚雲飛!李香林!本王看你們還能撐到幾時!」趙無極的聲音透過寶璽擴音,帶著刻骨的怨毒,「鬼臉!還不動手!奪了量天尺,開啟真正的『龍淵之門』!」鬼臉老怪聞言,獨眼中爆發出駭人的狂熱光芒!他猛地舍棄與李香林的纏鬥,骨杖狠狠插入地麵!「九幽通冥!萬魂引煞!起——!」骨杖頂端的幽暗碎骨爆發出刺目的慘綠光芒!裂穀中那些被定元盤和量天尺勉強壓製的煞氣,如同受到最惡毒的召喚,再次劇烈翻騰起來!更有一股股濃鬱的黑氣從那些被石俑屠戮的百姓屍骸中升騰而起,彙入骨杖的綠光之中!一個由無儘怨魂煞氣凝聚的、巨大無比的慘綠色骷髏頭虛影,在鬼臉老怪頭頂緩緩成型,張開巨口,帶著吞噬一切的毀滅氣息,狠狠噬向正在全力定脈、毫無防備的楚雲飛!而趙無極手中的龍虎寶璽,血光也瞬間暴漲,化作一道血箭,射向那被暫時「縫合」的陰眼節點!內外夾擊!要徹底引爆這滅世災劫!李香林剛剛逼退鬼臉老怪,舊力已去,新力未生!眼看那慘綠骷髏和血色箭矢就要同時命中楚雲飛和陰眼節點!絕殺之局!「雲飛——!」李香林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嘯,不顧一切地撲向楚雲飛!隕鐵臂爆發出最後的、超越極限的純陰寒芒,試圖為他擋下這滅頂一擊!楚雲飛背對著這一切,心神完全沉浸在「量天定脈」的玄奧境界中,對外界的致命危機似乎毫無所覺。他手中的量天尺光芒流轉,尺身之上,那些原本模糊的山川脈絡符文,此刻卻如同活了過來,散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彷彿能承載萬物、包容天地的浩瀚氣息。就在慘綠骷髏與血色箭矢即將及體的刹那!嗡——!!!量天尺的光芒,驟然由極致的凝練,轉為一種難以形容的…擴散!不是攻擊,不是防禦。而是…包容!如同大地承載山川,如同海洋容納百川!那吞噬一切的慘綠骷髏虛影,那洞穿一切的血色箭矢,在觸碰到這擴散的、溫潤如玉的白色光芒時,竟如同泥牛入海,沒有激起絲毫波瀾!沒有爆炸,沒有湮滅,就那麼無聲無息地…消失了!彷彿被這浩瀚的白光徹底包容、消化、歸於平靜!鬼臉老怪臉上的獰笑瞬間凝固,獨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與茫然!趙無極鬼麵後的瞳孔也驟然收縮!「這…這不可能!量天尺…怎會有此偉力?!」鬼臉老怪失聲尖叫,聲音因極度的恐懼而扭曲。楚雲飛緩緩轉過身。他臉上、身上的血跡未乾,七竅依舊滲著血絲,但那雙眼睛,卻如同倒映著整個星空的古井,深邃、浩瀚、平靜得令人心悸。他手中的量天尺光芒溫潤,尺尖輕輕點向鬼臉老怪。「老毒物,你以怨魂為食,以煞氣為兵,可知這天地間,最重者為何物?」他的聲音不高,卻彷彿帶著某種奇異的韻律,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甚至壓過了裂穀深處煞氣的嗚咽。鬼臉老怪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枯爪緊握骨杖,獨眼死死盯著那看似毫無威脅的尺尖,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前所未有的恐懼攫住了他!「是…是什麼?」楚雲飛嘴角,緩緩勾起一抹近乎悲憫的弧度,一字一句,如同重錘敲在鬼臉老怪的心上:「是——人心。」話音落下的瞬間,量天尺尖,一點微不可察的白光輕輕一閃。鬼臉老怪如遭雷擊!他手中的骨杖頂端,那幾塊由鬼眼珠碎片煉製的幽暗碎骨,毫無征兆地…化為了齏粉!一股精純浩瀚、卻帶著無上淨化之力的白光,如同跗骨之蛆,順著骨杖瞬間蔓延至他全身!「啊——!!!」淒厲到駭人的慘嚎響徹裂穀!鬼臉老怪枯槁的身體如同被投入熔爐的蠟燭,在純淨的白光中劇烈扭曲、融化!他修煉一生的九幽邪功,他吞噬的無數怨魂煞氣,在這代表天地正氣的淨化之光下,如同冰雪般消融!他那張焦黑猙獰的臉在光芒中迅速模糊、崩解,獨眼中最後殘留的,是極度的痛苦、怨毒,以及一絲…難以置信的茫然。光芒散去,原地隻餘下一小撮隨風飄散的灰燼。凶名赫赫、攪動江南風雲的九幽門長老,鬼臉老怪,形神俱滅!這驚世駭俗的一幕,讓整個戰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連裂穀中翻騰的煞氣都似乎為之一滯!趙無極握著龍虎寶璽的手,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他看著楚雲飛手中那柄看似溫潤無害的玉尺,看著他那雙平靜得可怕的眼睛,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這莽夫…這莽夫何時擁有瞭如此恐怖的力量?!「趙無極。」楚雲飛的目光轉向對岸的金甲身影,量天尺遙遙一指,聲音平淡無波,「你的烏龜殼,還夠硬嗎?」趙無極鬼麵下的臉瞬間扭曲!羞辱!前所未有的羞辱!但更多的,是那柄玉尺帶來的、如同實質的死亡威脅!他猛地舉起龍虎寶璽,血光再次暴漲,色厲內荏地咆哮:「楚雲飛!休得猖狂!本王有護國神器在手…」話音未落!異變再生!趙無極手中的龍虎寶璽,那方散發著血色光芒的青銅印璽,在量天尺白光的隱隱壓製下,其底部鐫刻的、代表前朝國運的「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個古篆字,其中那個「昌」字,竟毫無征兆地…裂開了一道細微的縫隙!一絲極其隱晦、卻精純無比的金色龍氣,如同掙脫樊籠的幼龍,從那裂縫中悄然逸散而出,瞬間沒入下方翻騰的煞氣裂穀深處,消失不見!趙無極的咆哮戛然而止!他難以置信地低頭看著寶璽底部那道細微的裂痕,感受著寶璽中那股護持他的力量似乎…減弱了一絲?不,是變得…有些不同了?是變得…有些不同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彷彿被某種更高存在「標記」了的詭異感覺,瞬間籠罩了他!「那…那是什麼?!」趙無極的聲音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察覺的驚惶。楚雲飛也微微皺眉,量天尺傳遞來一絲奇異的波動,似乎與那道逸散的金色龍氣產生了某種…共鳴?他隱隱感覺,那道龍氣沒入的裂穀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被喚醒了?或者說…被「投喂」了?裂穀深處喂」了?裂穀深處,那被量天尺暫時「縫合」的陰眼震源,在吸收了那一絲精純龍氣後,原本不甘的嗚咽聲,竟詭異地…帶上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渴望?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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