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妹的江湖 第15章 狼蹤初現澗水寒
竹筏在湍急的潛蛟澗中顛簸疾馳,如同兩片脆弱的樹葉被渾濁的怒濤裹挾。冰冷的河水裹挾著碎冰和斷枝劈頭蓋臉地砸來,寒意刺骨。兩岸猙獰的峭壁在昏暗的天光下飛速倒退,投下巨大的、如同鬼爪般的陰影。
“穩住!前麵是落鷹灘!”楚雲飛在前筏厲聲示警,手中撐篙如蛟龍探海,精準地點在一塊凸出水麵的黝黑礁石上!竹筏猛地一旋,險之又險地擦著幾根如同獠牙般斜刺水麵的尖銳石棱掠過,激起的浪花瞬間將筏頭澆透!
後方筏上,李香林立於潮頭,任憑冰冷的河水浸透半身,身形穩如磐石。玄鐵陌刀依舊連鞘拄在筏頭,但她的精神意誌卻如同無形的蛛網,彌漫在呼嘯的寒風中,敏銳地捕捉著來自兩岸峭壁的每一絲細微異動。冰焰帝龍勁在體內奔流不息,似緩實急,周身數尺內的空氣都彷彿凝滯了幾分,靠近她的水汽凝結成細小的冰晶簌簌落下。這是一種更深沉的內斂,力量化入感知,如同蟄伏的火山。
方纔亂石灘的兩次伏擊雖然被迅速粉碎,但足以證明危機並未遠離。黑煞門的惡犬隻是前哨,真正的獵人,必然藏在更深沉的陰影裡。
“姐,好像…有東西跟著我們?”李佳寧緊緊抓著李美玲的腰帶,小臉被寒風凍得通紅,卻努力瞪大了眼睛看向後方幽深的河道。水流渾濁湍急,看不清水下,但一種若有若無的被窺視感,如同冰冷的蛇信,舔舐著她的後背。
“水下?”李美玲心頭一凜。她立刻俯身,指尖在腰間一個不起眼的皮囊中撚出一小撮淡黃色的粉末,手腕一抖,粉末隨風飄散,無聲無息地落入後方的湍流之中。粉末遇水即化,無色無味,但片刻之後,渾濁湍急的水麵之下,幾個模糊扭曲、如同長蛇般快速遊弋的陰影輪廓,在靠近粉末落點區域時陡然變得清晰了一瞬!
“水鬼!至少四個!用分水刺!”李美玲的聲音帶著一絲驚怒,“這幫渣滓,真是陰魂不散!”
“找死!”李香林眼中寒光一閃!她甚至沒有回頭,左腳在筏頭猛地一跺!
轟!一股沉重如山嶽的無形勁力轟然貫入筏體,透過冰冷的河水直透深處!水麵並未炸開巨大的水花,反而詭異地向下凹陷出一個直徑丈許的漩渦!漩渦中心水流高速旋轉,帶著恐怖的拉扯力道!
下方那幾個急速潛行的黑影猝不及防,如同被無形巨手攫住,身形瞬間被旋渦的暗流扯得東倒西歪,速度驟減!其中一人掙紮不及,被漩渦邊緣急速旋轉的水流狠狠甩向側麵一塊尖銳的暗礁!
噗嗤!沉悶的撞擊聲被水聲掩蓋,但一團迅速擴散開來的暗紅色瞬間染紅了渾濁的水麵!
“好一招‘龍漩’!”楚雲飛在前筏看得分明,心中讚歎。李香林對冰焰帝龍勁的掌控已至化境,竟能以柔克剛,利用水流本身的力量絞殺水鬼!這份舉重若輕,遠非蠻力可比。
“想從水裡摸過來?問過姑奶奶沒有!”李美玲眼中閃過一絲淩厲。她雙手在筏尾幾個特定的連線節點處飛快地按動、扭轉!機括輕響聲中,竹筏尾部邊緣豁然彈開數個碗口粗的孔洞!一根根通體烏黑、末端鑲嵌著三棱倒鉤尖刺的金屬短矛,如同毒蛇出洞,猛地探入水中!
“放!”
嗡!短矛尾部連線的機簧瞬間激發!帶著強勁的推力,數支淬毒短矛如同離弦之箭,悄無聲息卻又狠辣無比地射向那些被漩渦攪得身形不穩的水下黑影!
噗!噗!水下傳來幾聲極其沉悶的利器入肉聲!渾濁的水麵再次翻湧起幾團刺目的血紅!剩下的幾個黑影如同受驚的魚群,再也不敢靠近筏尾,倉惶地向遠處深水遁去!
危機暫時解除,但無人感到輕鬆。水鬼的出現,意味著對他們的圍剿網正在收緊,敵人開始利用一切地理環境進行無孔不入的襲殺。
“前麵水流稍緩,靠右岸!那裡有一片石灘!”楚雲飛觀察著前方河道,大聲道。他需要讓大家稍作喘息,處理傷口,更重要的是——莫前輩和蘇清芷帶回來的那塊詭異令牌,必須儘快弄清楚來曆!
兩艘竹筏艱難地靠上右岸一片相對平緩、布滿鵝卵石的淺灘。冰冷的河水拍打著石岸,發出嘩嘩的聲響。眾人迅速上岸,楚雲飛和李香林警惕地守住灘頭方向,李美玲則立刻協助蘇清芷重新處理莫問崩裂的傷口。李佳寧懂事地收集著相對乾燥的枯枝,堆在一起,卻不敢點火,怕引來追兵。
“莫前輩,您再看看這個。”楚雲飛從懷中掏出那塊非金非鐵、觸手生寒的獸首令牌上半截,遞到斜靠在岩石上、臉色依舊蒼白的莫問麵前。斷裂的“衛”字和那對如同凝固血淚的紅寶石獸眼,在昏暗光線下散發著不祥的氣息。
莫問接過令牌,枯瘦的手指反複摩挲著令牌上那猙獰的獸首浮雕,渾濁的眼中閃爍著驚疑不定的光芒。他的指尖在獸首的龍角獅鼻、尤其是那對血寶石眼睛上停留許久,眉頭越皺越緊,似乎在記憶中拚命挖掘著什麼。
“不對…這感覺不對…”莫問喃喃自語,聲音嘶啞,“這獸首…獅鼻龍角,獠牙吞天…這紋路…古樸凶戾,絕非近年之物…還有這材質…入手冰寒刺骨,卻非寒鐵…倒像是…像是…”
他猛地抬起頭,眼中爆發出一種混雜著震驚與恐懼的光芒,死死盯著令牌背麵那個殘破的“衛”字烙印!
“天狼吞日!血瞳如淵!”莫問的聲音帶著一種夢囈般的戰栗,彷彿在揭開一幅塵封已久的、染血的畫卷,“是它們!前朝…前朝末帝秘密豢養的…‘天狼衛’!”
“天狼衛?!”楚雲飛和李香林同時動容!這個名字他們隱約在極其隱秘的野史雜聞中見過寥寥數筆,隻言片語都將其形容為一支隻存在於傳說中、神秘而恐怖的帝王暗刃!
“前朝末帝?”李美玲也湊了過來,滿臉難以置信,“那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天狼衛不是隨著前朝覆滅一起灰飛煙滅了嗎?他們的令牌怎麼會出現在劍塚崩塌的岩縫裡?還和黑煞門殺手的屍體混在一起?”
“灰飛煙滅?”莫問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手指死死捏著那半塊令牌,指節因用力而發白,“誰親眼看見了?前朝覆滅之時,山河破碎,兵荒馬亂,多少隱秘隨著宮闕一起化作焦土!這天狼衛,本就是末帝傾儘國力,網羅奇人異士、凶徒死囚,用秘藥和酷刑訓練出來的殺戮機器!據說他們隻認令牌不認人,行蹤詭秘如鬼魅,專司刺殺、滅口、刺探天下秘辛!是末帝手中最黑暗的那把刀!”
他喘息著,眼中驚悸未消:“前朝覆滅前幾年,這天狼衛就突然銷聲匿跡了,如同人間蒸發。有說是被末帝派去執行某個絕密任務全軍覆沒了,也有說是末帝預感大勢已去,將他們解散了…可這令牌…一百多年了,怎麼會出現在那裡?!”
“驅虎吞狼…”楚雲飛盯著令牌上猙獰的獸首,聲音低沉,“有人故意將那帶著‘血髓香’的罐子扔進岩魈巢穴,引來凶獸吃掉上麵佈置機關的殺手…又或者,是那天狼衛的人,殺了殺手,再利用岩魈清理痕跡…無論哪種,都說明這支本應消亡的‘天狼衛’,極可能還存在!而且…他們的目標,似乎和我們一樣,也是劍塚!”
一股更深的寒意瞬間席捲了所有人。本以為隻是躲避趙無極的追殺,卻沒想到在這絕淵之地,又牽扯出更古老、更詭異的隱秘勢力!
“他們…是敵是友?”蘇清芷輕聲問道,眉頭緊鎖。這突然出現的第三方,讓本就混沌的局勢更加撲朔迷離。
“擁有這種象征之物的人,行事如此詭秘狠辣,豈會是善類?”李香林的聲音冰冷如刀鋒,目光銳利地掃過令牌,“令牌斷裂,其主或許也已葬身岩魈之口,或許…隻是某個持有令牌的成員。但無論如何,這天狼衛重現的蹤跡,對我們絕非好訊息。我們必須儘快離開這裡!”
就在這時!
嗚——嗚——嗚——
低沉壓抑的號角聲,再次撕裂了潛蛟澗上空凝重的空氣!這一次,聲音並非來自深淵邊緣,而是從下遊河道方向隱隱傳來,並且…越來越近!
“是之前那種號角!”李美玲臉色大變,“從下遊來的!他們在包抄我們!”
“不止!”楚雲飛霍然轉頭,銳利的目光投向更遠處的上遊!隻見上遊河道拐彎處,灰朦朦的水汽之中,隱隱出現了幾點移動的黑影!細看之下,竟是數艘體型狹長、吃水極深的快船!船頭上,人影晃動,閃爍著刀兵的寒光!船上懸掛的旗幟在風中展開——赫然是劍南道官府水師的藍底金鱗旗!
“官府水師?!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絕地?!”蘇清芷驚呼。
“趙無極!”李香林眼中寒芒爆射!答案不言而喻!那張顛倒黑白的“血詔”,如同無形的枷鎖,連官府的力量也調動起來!“血詔”一出,天下皆敵!
前有水師堵截,後有號角追兵!唯一的生路,隻剩下…
“上遊!進那條支流!”楚雲飛當機立斷,一指左側峭壁下方,一條被濃密藤蔓幾乎完全遮蔽、水流異常湍急的狹窄水道!那是李美玲地圖上標注的一條未知支流,水勢凶險,標注著巨大的骷髏警告!但此刻,卻是唯一未被封鎖的方向!
沒有絲毫猶豫!眾人迅速將竹筏推入水中,奮力劃向上遊!就在官府水師快船堪堪抵達灘頭,箭矢破空聲響起時,兩艘竹筏險之又險地衝入了那條被藤蔓遮蔽的、如同巨獸咽喉般的幽暗水道!
噗噗噗!數支強勁的弩箭深深紮入他們剛才停留的岩石灘頭!
水道內光線驟暗,水流更加湍急洶湧,轟鳴著撞擊兩岸狹窄的岩壁,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濃密的藤蔓垂落水中,如同無數鬼手纏繞。竹筏在其中艱難穿行,隨時有撞上暗礁或傾覆的危險。
“小心藤蔓!水裡有東西!”李美玲尖叫示警!隻見渾濁湍急的水流中,一道道粗如兒臂、布滿倒刺的黑色藤蔓如同活物般,借著水流之力,悄無聲息地纏向竹筏底部!一旦纏實,瞬間便能將竹筏拖入水底!
“開!”李香林立於筏頭,玄鐵陌刀終於出鞘!刀鞘如電,裹挾著沉重無比的力道橫掃而出!砰!砰!砰!幾根纏繞過來的毒藤被刀鞘蘊含的巨力瞬間震碎!墨綠色的汁液四濺!
楚雲飛手中撐篙舞動如風,既是掌控方向,又是格擋利器。他目光如炬,在昏暗湍急的水流中捕捉著暗藏的殺機。焚天劍意灌注長篙,每一次點刺都帶著赤金色的灼熱鋒芒,精準地點在那些試圖纏繞或水下偷襲的毒藤關節薄弱處,嗤嗤聲響中將其灼斷!
竹筏在咆哮的激流與致命的藤蔓絞殺中艱難前行,如同在刀鋒上跳舞。每一次驚險的閃避,每一次與死亡的擦肩而過,都讓筏上眾人神經緊繃到極致。
就在竹筏衝出一段最為狹窄危險的河道,前方水道稍微開闊一些時——
轟隆隆隆!!!一陣沉悶的、彷彿源自大地深處的巨響陡然傳來!整個水道都在劇烈震動!頭頂岩壁簌簌落下碎石!
“怎麼回事?!地龍翻身?!”莫問驚駭出聲。
“不是!”楚雲飛臉色劇變,死死盯著前方!隻見前方百米開外,水道兩側原本就陡峭異常的岩壁,如同被無形的巨斧劈開,竟然在劇烈的震動中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合攏!兩塊高達數十丈、如同天門般的巨大岩峰,正帶著碾碎一切的恐怖聲勢,朝著水道中央擠壓而來!
“斷龍門!是那種傳說中的地質奇觀!快退!”李美玲的聲音帶著絕望的尖利!她的地圖上標注過這條支流的危險,卻沒想到竟是這種千年難遇的絕地殺劫!一旦兩扇巨岩合攏,彆說竹筏,就是鐵船也會被碾成齏粉!
退?湍急的水流裹挾著竹筏,如同離弦之箭衝向那正在緩緩閉合的死亡之門!身後是追兵和毒藤!退路已絕!
巨大的陰影籠罩下來,絕望如同冰冷的河水淹沒了每一個人。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看右邊岩壁!”李佳寧突然指著右側那片正在緩緩移動擠壓過來的巨大岩壁下方!在距離水麵約丈許高、藤蔓和苔蘚覆蓋的岩壁上,隱約可見一個巨大的、人工開鑿的獸首浮雕!獸首長吻獠牙,怒目圓睜——正是天狼衛令牌上那個猙獰獸首的放大版!在獸首張開的口中,赫然有一個黑黢黢的洞口!
“那裡有洞!”李佳寧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如同黑暗中的一道驚雷!
楚雲飛和李香林的目光瞬間鎖定那個洞口!洞口不大,僅容一人彎腰鑽入,但對於絕境中的他們,無疑是唯一的生路!
“棄筏!攀上去!”楚雲飛沒有絲毫猶豫,厲聲嘶吼!他猛地將手中撐篙狠狠插向水底一塊凸起的巨石!長篙彎曲成一個驚心動魄的弧度,硬生生為竹筏爭取了一刹那的停滯!
“走!”李香林反應快到極致!她一把抱起李佳寧,身形如鷂鷹般騰空而起,腳尖在劇烈搖晃的竹筏上重重一點,整個人如同炮彈般射向數丈高的岩壁!冰焰帝龍勁灌注雙腿,竟在濕滑的岩壁上留下淺淺的冰霜腳印借力,連續兩次換氣騰挪,已然靠近那獸口洞穴!
“美玲!”李香林人在半空,反手一甩!一道堅韌的白色絲帶如同靈蛇般射出,精準地纏住李美玲的腰肢,順勢將她拉向岩壁!
楚雲飛則一把抄起重傷的莫問,將其負在背上,另一隻手抓住蘇清芷的手臂!雙腳猛蹬即將傾覆的竹筏,同樣借力躍起!焚天劍意灌注右手,五指如鉤,狠狠插入濕滑的岩壁,硬生生穩住身形,向上攀爬!
轟隆隆——!!!就在最後一人離開竹筏的瞬間,兩扇巨大的岩壁帶著驚天動地的轟鳴,如同天門關閉,狠狠撞擊在一起!恐怖的撞擊波掀起滔天巨浪,瞬間將兩艘竹筏連同上麵的一切碾成了碎片!狂暴的水流瘋狂湧入合攏的縫隙,發出如同遠古凶獸咆哮般的恐怖聲響!
眾人狼狽地攀附在獸口洞穴下方濕滑的岩壁上,看著下方那毀滅一切的景象,心有餘悸,冷汗浸透了後背。
“快…進洞!”莫問趴在楚雲飛背上,虛弱地催促。
楚雲飛深吸一口氣,手臂發力,背著莫問率先鑽入了那黑黢黢的獸口洞穴。李香林抱著李佳寧,拉著李美玲緊隨其後。蘇清芷最後一個進來,警惕地回望了一眼那已被徹底封死的“斷龍門”,迅速跟進。
洞穴內一片漆黑,彌漫著一股濃重的塵土和岩石的氣息。空氣中流動著一絲微弱的氣流,帶著涼意,證明這洞穴並非死路。
楚雲飛放下莫問,示意蘇清芷照顧。他拔出腰間的火摺子,噗地一聲吹亮。昏黃搖曳的火光,勉強照亮了前方幾丈的範圍。
洞穴似乎很深,斜斜向上延伸。洞壁乾燥,是堅固的花崗岩,明顯經過人工開鑿修整,絕非天然形成。地麵上覆蓋著厚厚的灰塵,隱約可見一些淩亂的腳印,新舊不一。
“有人來過…”李美玲低聲道,警惕地觀察著那些腳印。
眾人沿著通道小心翼翼地前行。走了約莫半盞茶功夫,前方的通道似乎到了儘頭。火光照耀下,一扇巨大的、布滿斑駁銅鏽的厚重石門,赫然堵住了去路!
石門樣式古樸厚重,中央雕刻著一個巨大而完整的獸首浮雕——獅鼻龍角,獠牙畢露,雙目鑲嵌著早已失去光澤、布滿灰塵的暗紅色寶石!與令牌上的獸首如出一轍!
石門兩側的岩壁上,刻著幾行古老的、如同刀劈斧鑿般淩厲的篆文:
天狼所狩,擅入者死!沉淵鎖鑰,非命莫啟!
冰冷肅殺的文字,在火光跳躍映照下,如同遠古凶獸的凝視,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威壓和警告!
“天狼所狩…沉淵鎖鑰…”楚雲飛輕聲念出,眉頭緊鎖。天狼衛的警告言猶在耳,這“沉淵鎖鑰”又是什麼?這石門之後,又藏著什麼?
李香林上前一步,伸出手掌,輕輕按在冰冷的石門之上。觸手堅硬冰涼,厚重無比。她嘗試灌注一絲冰焰帝龍勁,石門紋絲不動,連一絲微塵都未曾震落。一股強大的反震之力隱隱傳來,顯然設有極其堅固的機關鎖閉。
“打不開。”李香林收回手,聲音凝重。
“非命莫啟…難道要用命來開?”李美玲看著那森然的警告,心底發寒。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觀察的蘇清芷,目光忽然被石門右下角一處不起眼的圖案吸引。那似乎是一個小小的、淺淺的凹槽印記,形狀…
她蹲下身,從隨身藥囊中取出一柄小巧的銀刀,小心翼翼地颳去凹槽上厚厚的積塵。漸漸地,一個清晰的、古樸的圖案顯露出來——那是一枚造型奇特的鑰匙形狀印記!
蘇清芷的目光猛地看向莫問,又迅速掃過楚雲飛和李香林:“這印記…這印記的形狀輪廓…似乎和莫前輩帶回來的那半塊令牌的斷裂麵…非常吻合!”
眾人心頭劇震!目光齊刷刷地落在那半塊刻著“衛”字的獸首令牌上!
難道…這半塊令牌,就是開啟這扇死亡之門的“沉淵鎖鑰”?!
石門之後,究竟是絕境,還是…一條通往未知真相的秘徑?而那天狼衛,是否也在門後虎視眈眈?腳下的地麵,似乎又傳來極其細微的震動…是錯覺,還是…新的追兵,已經逼近了這獸口洞穴之外?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