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妹的江湖 第186章 山河新篇

    臘月裡的第一場雪，將長安城裹成素白。李香林踩著新鋪的朱雀大街石板路，指尖拂過兩側商鋪新漆的招牌。三年前吐蕃焚毀的街市，如今已重建得比從前更繁華。

攝政王您瞧，京兆尹指著遠處冒著白煙的作坊，那是工部新批的織造局，用的全是李尚書改良的水力織機。李香林頷首，陌刀在雪地上劃出淺淺痕跡。

轉過街角，幾個孩童正在雪地裡追逐，口中唱著新編的童謠：陌刀掃，天璿照，紅袖添香百工妙
聲音戛然而止——孩子們發現了她，嚇得跪在雪地裡。

李香林難得露出笑意，從袖中掏出包蜜餞：唱得好，賞你們的。她俯身時，瞥見孩子們凍紅的手腳，眉頭又皺起來，京兆尹，各坊的冬衣發放如何了？

按您的新規，孤寡老人和孩童已優先京兆尹話未說完，遠處突然傳來急促馬蹄聲。楚雲飛鎧甲未卸便飛身下馬：香林！河西急報，吐蕃老讚普病逝，新讚普撕毀和約，扣押了我們派去的使者！

陌刀地出鞘三寸，李香林眼中寒光比雪更冷：傳旨：命朔方軍即刻進駐涼州，再派她突然收聲，刀尖轉向街角賣胡餅的攤販——那人縮回袖子的手分明握著柄匕首！

刀光閃過，胡餅攤被劈成兩半。那騰空後翻，袖中射出七點寒星！李香林陌刀旋如滿月，將暗器儘數擊落。正要追擊，斜刺裡一道紫芒後發先至——天璿劍的劍氣將刺客釘在牆上！

三妹？李香林回頭，見李佳寧從茶樓躍下，劍穗上還沾著雪粒。我盯他三天了。李佳寧劍尖挑開刺客衣領，露出日月神教的火焰紋，趙飛燕越獄前發現的死士。

楚雲飛已令親衛封鎖街道。李香林拔刀歸鞘，突然笑了：看來咱們的太平日子，還得用刀劍來守。工部衙門的試驗場熱火朝天。李美玲的紅袍袖口高高挽起，正與墨衍除錯新製的神火飛鴉。

這形如大鳥的機關載具能攜三百斤火藥飛行千步，尾羽卻是可調節的鋼片。根據三妹從昆侖帶回的《寒鐵鍛冶術》，李美玲興奮地指著傳動裝置，這些齒輪在嚴寒也不會脆裂！

墨衍的機關臂變形，露出暗藏的寒鐵軸承：吐蕃人肯定想不到，我們能在冬天發動攻勢。他忽然壓低聲音，美玲，靖王今早找我，說想給我們賜婚。

李美玲的扳手掉在鐵砧上。她耳根通紅，卻強裝鎮定：等打完這仗再說。話音未落，衙役慌張跑來：大人！劍仙在庫房等您！庫房裡，李佳寧的天璿劍正懸在一排新鑄的箭簇上方。

劍穗無風自動，劍尖卻紋絲不動指向其中三箱。這些箭簇的寒鐵摻了雜質。她劍鞘輕叩箱體，若在極寒中使用，會斷裂。李美玲倒吸冷氣——這批箭簇本該今日發往河西！

她立刻扯鈴喚來主事：查！這三箱經手人都有誰？黃昏時分，刑部大牢傳來訊息：將作監一名錄事招供，收了吐蕃商人百兩黃金摻入劣鐵。

而牽線人，竟是半年前被赦免的日月神教餘孽！除惡不儘，後患無窮。李香林在政事堂拍碎第五隻茶盞，傳旨：明日午時，朱雀門前公審趙飛燕！

公審這日，長安萬人空巷。趙飛燕被鐵鏈鎖在刑台上，仍昂著頭冷笑：你們殺得儘神教弟子嗎？每塊磚瓦下都
李香林陌刀拍碎她麵前青磚：本官殺不儘，但大昭的律法殺得儘。

她突然轉向圍觀人群，即日起，凡舉報邪教餘孽屬實者，賞銀五十兩！凡主動自首者，免死充邊！人群騷動。李佳寧的天璿劍卻悄然出鞘三分——她察覺到東南角有幾個商賈打扮的人正悄悄後退。

劍光如虹，那幾人剛摸出暗器就被劍氣震飛。百姓這才驚覺危險，如潮水般分開條路。李佳寧踏著屋脊飛掠，劍尖連點七人穴道，最後一記回身挑飛了射向李香林的毒箭！

滿城喝彩聲中，李香林陌刀指天，看到了嗎？這就是民心！上元節的宮燈將皇城照如白晝。靖王在麟德殿設宴，三姐妹同席而坐。李香林的陌刀橫在膝上，李美玲的袖中藏著新繪的河西要塞圖，李佳寧的天璿劍則倚在案邊——劍穗已換成三色絲絛，在燈下熠熠生輝。

三位愛卿，靖王舉杯，吐蕃新讚普已遞上降表，願割讓河湟之地。此皆爾等之功！李香林卻搖頭：此乃將士用命、百工勤勉之功。她突然起身，陌刀頓地，臣請陛下準臣辭去攝政王一職。

滿殿嘩然。靖王手中金盃一晃：愛卿何出此言？新政已入正軌，六部各司其職。李香林目光掃過殿中眾臣，何況她忽然看向楚雲飛，臣也該考慮終身大事了。

笑聲衝淡了離愁。宴席散時，李佳寧獨自登上角樓。萬家燈火中，她輕撫天璿劍——劍心通明處，彷彿看見大姐的紅妝、二姐的喜轎，還有自己未來要走的漫漫劍道。

月溟的簫聲不知何時在身後響起，如清泉流過心田：治國如練劍，重意不重形。你姐姐們悟了，你呢？李佳寧劍尖挑起盞宮燈，任其在夜風中悠悠飄遠：弟子願做那盞燈——不爭日月之輝，隻照一方山河。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