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妹的江湖 第42章 水底龍驤血詔藏
冰冷的合金通道在身後延伸，將天工殿核心那毀滅性的爆炸衝擊波隔絕。應急燈慘綠的光芒在光滑的金屬牆壁上跳躍，映照著劫後餘生的幾張慘白麵孔。空氣裡彌漫著金屬粉塵、機油燒焦和淡淡的血腥味。
李香林倚靠著冰冷的牆壁，劇烈地喘息著，每一次吸氣都牽扯著內腑因反噬而隱隱作痛。汗水混雜著灰塵黏在額前，右臂的玉髓骨骼傳來溫潤的暖流，緩慢修複著身體的創傷，但那來自精神深處的疲憊卻沉重如山。她下意識地看向身旁——楚雲飛盤膝而坐，雙目緊閉，臉色雖依舊蒼白，但呼吸平穩悠長，眉宇間那股因龍怨噬魂而生的死氣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內斂的、如同沉睡火山般的強大氣息。焚天火意融合了玉髓的堅韌與冰焰的極寒，在他體內完成了涅盤重生。
看著他安然無恙，一股巨大的暖流衝散了身體的冰冷和精神的疲憊。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描摹著他英挺的側臉輪廓，心底湧動著慶幸與後怕交織的複雜情緒。就在剛才，他們差點永訣。她的指尖微微動了動，幾乎想觸碰他溫熱的手背，確認這份真實。
“咳…”一聲微弱的咳嗽打破了沉寂。
眾人的目光立刻投向地上的韓蟬。
他依舊昏迷不醒，胸前那個被陰影匕首貫穿的傷口觸目驚心。邊緣殘留著詭異的黑氣，彷彿活物般微微蠕動。沒有鮮血流出，傷口周圍的麵板呈現出一種死寂的青灰色。唯一能證明他尚未徹底死亡的，是緊貼心臟位置處，那枚破碎的雪魄殘鱗上，一層薄如蟬翼的冰藍光膜仍在頑強地閃爍，極其微弱地搏動著，護住了心臟最後一絲生機。
“百曉生前輩說的‘歸墟寒髓’和‘墨家冰獄’…到底是什麼？”蘇清芷的聲音帶著哭腔後的沙啞與急切，跪坐在韓蟬身邊，小心翼翼地為傷口塗抹著僅存的解毒藥膏，但藥膏接觸到那詭異的黑氣，立刻發出滋滋的腐蝕聲，效果甚微。
李香林強迫自己收回停留在楚雲飛身上的目光，將那份劫後餘生的悸動壓迴心底。她看向百曉生。
百曉生靠在通道另一側，枯瘦的身形在綠光下如同一具風乾的標本。“歸墟寒髓…”他那破鑼般的聲音帶著一絲遙遠與忌憚，“傳說中…唯有極北冰海…萬丈深淵之下…纔有可能凝結一滴…蘊藏著…最純粹本源寒意的…天地奇物…”他頓了頓，空洞的眼窩彷彿穿透了通道厚重的合金壁，望向無儘的北方寒冷。“至於墨家冰獄…”他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嗤笑，“那是墨家流放叛徒、囚禁異端、冰凍機關核心材料的地方…就在這機關城最深處…靠近地脈寒眼…彆說活人…就是精鋼…進去也會被凍成齏粉…”
極北冰海…墨家冰獄…兩個地方都遙不可及且九死一生！更彆說還需要一個“瘋子”去取寒髓！
氣氛瞬間凝重得如同鉛塊。李美玲抱著李佳寧，小丫頭似乎也感受到了絕望，把小臉埋進了姐姐懷裡。
“那就去冰海！”李香林的聲音斬釘截鐵地響起，打破了沉寂。清冷的眼眸中沒有絲毫猶豫，隻有不顧一切的決絕。“給我路線圖，我去取！”
“姐！”李美玲驚叫，“那地方…”
“你不行。”百曉生直接打斷了她，聲音毫無波瀾，“且不說你能否活著到達冰海深淵…就算你找到了…以你現在的力量…根本無法靠近寒髓…靠近即凍斃…神魂俱滅…”他空洞的“目光”轉向楚雲飛，“融合了部分龍怨的小子…或許有點機會…但他的焚天火意…與寒髓本源相衝…去了…也是送死…”最後，他的“目光”停留在李香林身上，“唯有身負冰焰玉髓…兩種極致屬性在你體內達到微妙平衡的你…有那麼一絲可能…觸碰寒髓而不被瞬間凍碎…”
“那就我去冰獄！”楚雲飛猛地睜開雙眼！赤金色瞳孔深處，沉寂的火焰瞬間點燃！一股全新的、融合了焚天熾烈與一絲奇異堅韌冰寒的力量波動不受控製地擴散開來，通道內的溫度都彷彿升高了幾分！他掙紮著就要站起，卻被體內傷勢牽扯，悶哼一聲，嘴角溢位鮮血。
“坐下！”李香林幾乎是下意識地低喝出聲，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她一步上前，手掌按在楚雲飛肩膀上，一股溫潤堅韌的玉髓之力混合著冰焰帝龍勁渡入他體內，強行壓製他因急切而再次紊亂的氣息。“傷沒好逞什麼強！”語氣嚴厲，但那按在他肩頭微微發顫的手，卻泄露了她內心的擔憂與後怕——她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他的恐懼。
楚雲飛感受到肩頭傳來的溫涼力量和那份嚴厲下的深切擔憂，眼中的赤焰稍稍收斂。他看著李香林近在咫尺、寫滿疲憊卻依舊堅定的臉龐，喉嚨動了動，最終沒有再掙紮，順從地坐了回去。沉默片刻，他低沉而沙啞地開口：“那也不能讓你一個人去送死…”
“沒時間吵吵…”百曉生不耐煩地揮了揮竹杖，“冰海也好，冰獄也罷…都不是現在能去的地方…”他用腳尖隨意地點了點地上的韓蟬，“這小子…有雪魄殘鱗吊著最後一絲生機…再加上老頭子我幾根‘吊屍針’…還能熬個十天半個月…當務之急…是你們懷裡那個燙手的山芋！”他竹杖猛地指向李香林放在腳邊的青銅匣！
青銅匣表麵的冰藍晶層早已在之前的能量風暴中碎裂剝落。此刻，匣體雖然暫時平靜，但那古樸的青銅外殼下，隱隱透出的暗紅色光澤卻如同流淌的熔岩，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暴虐與混亂氣息！一股無形的、彷彿來自九幽深處的怨恨龍威，若有若無地彌漫在空氣中，壓迫著每個人的心神！
血詔！龍怨雖被楚雲飛強行融合一部分，但其核心的詛咒與混亂之力並未消除！它既是開啟鏡天大陣的關鍵鑰匙碎片，本身也是一個隨時會引爆、汙染百裡的超級炸彈！
“‘鏡天儀’既然能在天工殿鎖定它一次…就能鎖定第二次…第三次…”百曉生的聲音帶著凝重，“墨家機關城…暫時廢了…這裡…不再安全…”
必須立刻處理掉這個致命的炸彈！
“前輩可有辦法？”李香林蹲下身，手指輕輕拂過冰冷的青銅匣，感受著裡麵那股狂暴的力量，秀眉緊鎖。
“辦法…”百曉生空洞的眼窩“看”著青銅匣，沉默了足有十息，才慢悠悠地說道，“有一個…很笨…也很危險的辦法…”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歸墟寒髓…能凍結萬物…自然也能凍結…龍氣和怨念…”百曉生一字一句地說道，“但遠水解不了近渴…所以…退而求其次…”他用竹杖指向通道深處，“順著這條緊急通道…一路向北…儘頭…是金陵內城…秦淮河的支流…龍藏浦…”
“龍藏浦？”李美玲疑惑。
“三百年前…前朝鼎盛時…金陵水師精銳‘龍驤衛’…曾在那裡…秘密修築過一處‘沉淵水府’…”百曉生聲音帶著一絲追憶的飄渺，“水府核心…引動一絲地底寒脈之氣…布有極強的‘玄陰凝水陣’…雖不及歸墟寒髓…但足以壓製龍氣暴動…延緩血詔崩解…”他頓了頓，加重語氣，“更重要的是…那裡…是江老頭給你們留下的…最後一個備用點…也是…唯一有可能隔絕鏡天儀探查的地方！”
沉淵水府！玄陰凝水陣！
一線生機！
“令牌！”李香林立刻反應過來，拿出那塊冰冷的龍驤令牌。
“不錯…沉淵令…就是開啟水府核心的鑰匙…”百曉生點點頭，“但是…”他話鋒一轉，聲音驟然冰冷，“水府位置…早已泄露！趙無極的走狗…影狼…甚至更麻煩的家夥…肯定在龍藏浦佈下了天羅地網！就等著拿著鑰匙的魚兒…自投羅網！”
“而且…”他竹杖再次點了點地上的韓蟬，“這小子…撐不到你們從冰海取回寒髓…更撐不到你們硬闖龍藏浦…他需要…立刻…進入‘凝水陣’核心…藉助那裡的寒氣…暫時封住‘蝕魂引’…保住最後的心脈！”
“前輩的意思是…我們彆無選擇…必須立刻帶著血詔和韓蟬…強闖龍藏浦？”蘇清芷的聲音帶著一絲絕望。
“不是闖…”百曉生那枯瘦的臉上，皺紋扯出一個詭異的弧度，“是…鑽進去！”他竹杖指向通道側壁一個不起眼的、覆蓋著厚厚金屬格柵的通風口。“這條通風管道…連線著金陵城複雜的水脈係統…其中一條支流…直通龍藏浦水府的後門！那裡…是他們防禦最薄弱…也最想不到的地方！”
鑽地下水道？！深入虎穴！
這個瘋狂的提議讓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路線…怎麼走？”李香林沒有猶豫，直接問道。局勢已容不得半分遲疑。
百曉生沒有說話，隻是從他那破舊的道袍袖子裡，摸索出一卷薄如蟬翼、非絲非帛的古老地圖殘片。殘片邊緣焦黑，似乎經曆過焚燒。他將地圖殘片丟給李香林。“地圖…隻有一半…後半段…被毀了…拿著這個…”
隻有一半？！後半段被毀？！這跟兩眼一抹黑有什麼區彆？！
“前輩！”李香林的心沉了下去。
“老頭子我隻負責指路…”百曉生拄著竹杖，顫巍巍地轉過身，麵向來時通道那緊閉的厚重合金閘門。閘門外，天工殿核心爆炸的餘波似乎還在隱隱傳來震動。“剩下的路…要靠你們自己…用命…去趟出來！”他空洞的眼窩彷彿穿透了閘門，看到了外麵洶湧而至的追兵。“快走吧…外麵的狗…快聞到味兒了…”
“前輩！您呢？”蘇清芷急問。
“嗬…老頭子我…”百曉生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輕笑，那瘦骨嶙峋的背影在慘綠燈光下，透著一股決絕的蒼涼，“留在這裡…還能替你們…擋一擋…那條最狡猾的…‘影狐’…”
影狐！影狼中最為詭詐難纏的頂尖殺手！
話音未落！轟！轟！轟！沉重的撞擊聲猛地從通道另一端的合金閘門外傳來！巨大的力量讓整個通道都在震顫！伴隨著尖銳刺耳的金屬刮擦和切割聲！顯然，追兵已經突破了天工殿外圍的混亂，開始暴力破門！
“走！”百曉生厲喝一聲！手中的竹杖猛地頓地！嗡！一股無形的波動擴散開！通道側壁那個覆蓋著金屬格柵的通風口，“哢嚓”一聲，格柵自動向內滑開，露出一個僅容一人匍匐通過的、黑洞洞的入口！一股濃烈的、帶著淤泥和腐爛水生植物氣味的陰冷濕氣撲麵而來！
沒有時間告彆！沒有時間猶豫！
李香林一把抓起青銅血詔匣，塞入懷中特製的皮囊。楚雲飛深吸一口氣，壓下傷勢，咬緊牙關，彎腰背起韓蟬冰冷的身體。蘇清芷和李美玲立刻抱起李佳寧。
“我斷後！快進！”李香林低吼，玄鐵陌刀橫在身前，冰焰帝龍勁蓄勢待發！
楚雲飛背著韓蟬，第一個鑽入那散發著惡臭的通風管道！蘇清芷和李美玲抱著李佳寧緊隨其後！
就在李香林準備最後一個鑽入時！
轟——！！！通道儘頭那厚重的合金閘門，終於被硬生生撕開了一個扭曲的破洞！一道如同鬼魅般迅捷、帶著陰冷笑意的身影，如同液體般從那破洞中滑了進來！他穿著一身緊致的黑色皮甲，臉上戴著一張隻露出薄唇和下頜的銀色狐狸麵具，手中一柄細長的、如同毒蛇獠牙的軟劍，閃爍著幽藍的寒光！
影狐！
“想走？”陰柔而冰冷的聲音在通道內回蕩，帶著貓戲老鼠般的戲謔！他的目光瞬間鎖定了正要鑽入通風口的李香林！軟劍如同毒蛇吐信，快如閃電般刺向她的後心！角度刁鑽狠辣！
“滾開！”百曉生那佝僂的身影猛地動了！速度竟快得如同瞬移！枯瘦的身影擋在李香林與影狐之間！他那根磨得油亮的竹杖，看似隨意地抬起，杖尖精準無比地點向影狐軟劍的七寸之處！
叮！一聲清脆短促的金鐵交鳴！看似普通的竹杖與幽藍軟劍碰撞，竟然爆發出耀眼的火星！一股沛然莫禦的巨力順著竹杖湧出！影狐那快若鬼魅的身影竟被硬生生震退三步！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驚愕！
“老東西…藏得夠深！”影狐的聲音冷了下來。
“快走！”百曉生頭也不回，對著李香林嘶吼！他那枯瘦的背影瞬間挺直，一股如同沉睡火山蘇醒般的磅礴氣勢轟然爆發！與之前那副行將就木的樣子判若兩人！
李香林深深看了一眼百曉生那決絕的背影，不再猶豫，一矮身，鑽入了那散發著惡臭和未知的黑暗通風管道！
身後，激烈的打鬥聲瞬間爆發！勁氣碰撞的轟鳴、金屬撕裂的尖嘯、還有影狐那冰冷的怒喝交織在一起！聲音在狹窄的通風管道內回蕩，迅速遠離！
管道內狹窄、濕滑、遍佈粘稠的苔蘚和不知名的汙垢。濃烈的腐敗氣味熏得人頭暈目眩。管道並非直線，而是七拐八繞，如同迷宮。李香林憑借著過人的感知和對水流方向的微弱感應，艱難地在黑暗中引領著眾人匍匐前進。楚雲飛背著韓蟬緊隨其後，沉重的喘息和壓抑的悶哼顯示著他傷勢的沉重。蘇清芷和李美玲拖著李佳寧，在後方艱難跟隨。
不知爬行了多久，前方隱約傳來水流潺潺的聲音，空氣也愈發潮濕陰冷。
終於！噗通！前方的楚雲飛似乎掉了下去！緊接著是水花聲！
“雲飛！”李香林心中一驚，加速爬行！很快，她也衝出了管道的儘頭！
冰冷刺骨的汙水瞬間將她淹沒！這裡是一條寬闊的地下暗河！水流湍急！腥臭撲鼻！頭頂是黑漆漆的岩石穹頂，看不到絲毫光亮。隻有一些散發著微弱磷光的苔蘚依附在濕滑的岩壁上，提供著極其昏暗的視野。出口管道隱藏在一塊巨大的、布滿苔蘚的岩石後麵。
楚雲飛正背著韓蟬，在冰冷的河水中穩住身形，臉色蒼白。蘇清芷和李美玲也帶著李佳寧掙紮著浮出水麵，劇烈咳嗽。
“沒事吧？”李香林遊到楚雲飛身邊，焦急地問。
“沒事…”楚雲飛搖搖頭，聲音虛弱，“水流很急…小心…”
李香林拿出那張泛著幽光的古老地圖殘片。殘片上勾勒著複雜的水脈網路，標注著幾個關鍵的節點和符號。其中一個醒目的標記，就是“龍藏浦水府”，距離他們現在的位置似乎並不遠。但地圖的後半段，描繪水府內部結構的部分，被粗暴地燒毀了，隻留下焦黑的邊緣。
“順著水流方向…”李香林辨認著地圖上模糊的水流箭頭，“小心戒備！”
五人（加上昏迷的韓蟬）彙聚在一起，藉助水中漂浮的朽木殘骸，在湍急冰冷的暗河中艱難前行。李香林在前開路，冰焰帝龍勁在體內流轉，驅散寒意，感知著水流的細微變化和前方的危險。楚雲飛緊隨其後，背著韓蟬，警惕地注視著四周黑暗的水域。
河水中漂浮著各種腐爛的雜物，偶爾有水老鼠之類的生物從旁邊快速遊過。陰冷、死寂、壓抑。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不安的氣息。
突然！李香林猛地停下動作！右手悄然握住了玄鐵陌刀的刀柄！她的感知捕捉到前方水流微不可察的異常波動！彷彿有多個物體…正逆著水流，悄無聲息地朝著他們潛遊而來！
“小心！水下有東西！”她低聲示警！
話音剛落！嘩啦！嘩啦！嘩啦！數道黑影猛地從渾濁的河水中暴起！如同潛伏已久的鱷魚！帶著濃烈的血腥殺氣和冰冷的水花，直撲最前方的李香林！
赫然是穿著緊身鯊魚皮水袍、手持分水刺和水下勁弩的影狼水鬼！他們如同真正的鬼魅，潛伏在這地下暗河深處，守株待兔！
弩箭帶著刺耳的破水聲，激射而至！分水刺閃爍著淬毒的寒光，侵襲李香林的要害！
“找死！”李香林眼中冰焰爆射！玄鐵陌刀在水中劃出一道沉重的軌跡！“帝龍·漩冰斬！”
冰冷的刀氣在水中瞬間爆發！化作一個急速旋轉的、布滿冰刺的巨大旋渦！激射而來的弩箭被旋渦的引力拉扯偏離！衝在最前麵的兩個水鬼更是被狂暴的漩渦水流狠狠捲了進去！冰冷的刀氣瞬間撕裂了他們的水靠和護體勁氣，血霧在水中彌漫開來！
“姐！後麵！”李美玲驚恐的叫聲響起！
後方！湍急的水流中，數道更加隱蔽的黑影，如同水底的毒蛇，悄然潛到了楚雲飛身後！鋒利的分水刺無聲無息地刺向他背上的韓蟬！以及護持著他的蘇清芷和李美玲！
聲東擊西！目標直指最薄弱的環節！
楚雲飛背著韓蟬，行動本就受限！感受到身後襲來的致命殺機，他眼中赤金火焰一閃！強行催動尚未完全恢複的力量，猛地轉身！“焚天·裂濤！”
赤金色的火焰劍意在水中強行爆發！化作狂暴的衝擊波！將襲近的河水瞬間蒸發汽化！形成一片翻滾的灼熱水霧！兩個偷襲的水鬼被這突如其來的灼熱衝擊打了個措手不及，動作一滯！
噗！噗！蘇清芷的銀針和李美玲的短刃趁機刺出！精準地命中水鬼的咽喉！
然而，還有一個水鬼！如同泥鰍般滑溜！竟借著同伴身體的掩護，突破了水霧！手中的分水刺，帶著惡毒的幽光，狠辣無比地刺向楚雲飛背上韓蟬的後心！
距離太近！楚雲飛剛剛爆發，舊力已儘！蘇清芷和李美玲救援不及！
眼看分水刺就要刺入！
嗡——！！！
一道冰藍色的流光，快得超越了視覺的極限！如同瞬移般射至！精準無比地撞在那柄淬毒的分水刺上！
叮！一聲脆響！分水刺應聲而斷！
那水鬼驚愕地瞪大了眼睛！還沒看清是什麼東西，一隻覆蓋著溫潤玉色光芒的手掌，帶著凍結靈魂的寒意，已按在了他的胸口！“冰魄·玉髓震！”
噗！水鬼的身體如同被高速行駛的馬車撞中！胸口瞬間塌陷！骨骼碎裂聲清晰可聞！整個人如同破麻袋般倒飛出去，撞在岩壁上，沒了聲息。
李香林的身影出現在楚雲飛身邊，緩緩收回手掌。冰冷的河水順著她的發絲滴落，清冷的眼眸中殺意未消。剛剛那一指，正是她融合了冰焰帝龍勁全部精華和玉髓之力爆發的一擊！
“沒事吧？”她看向楚雲飛，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促喘息。
“沒事。”楚雲飛搖搖頭，看著身前女子冰冷殺伐的側臉，緊繃的心絃稍稍放鬆，一股難以言喻的安心感油然而生。剛才那一瞬間的驚險，讓他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同樣無法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繼續走！水府入口應該就在前麵！”李香林壓下翻騰的氣血，再次看向地圖殘片。經曆這場短暫而血腥的水下遭遇戰，前方不遠處的岩壁上，一個被巨大藤蔓和水草半遮掩著的、隱約呈現出規則方形輪廓的入口，赫然映入眼簾！入口旁邊，一塊不起眼的岩石凹陷處，雕刻著一個微縮的、與龍驤令牌背麵完全一致的同心圓水波紋路！
就是那裡！沉淵水府的後門！
然而，就在五人準備靠近入口時！
嗡——！！！
李香林懷中的青銅血詔匣，毫無征兆地再次劇烈震顫起來！一股遠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混亂、充滿了無儘毀滅氣息的龍怨波動，如同決堤的洪水，猛地衝破了她以冰焰帝龍勁構築的壓製屏障！血紅色的光芒瘋狂地從皮囊縫隙中透射而出！將周圍的河水都染上了一層妖異的猩紅！
這一次的異動，不再是牽引力的鎖定！而是…某種…絕望的共鳴？！
李香林猛地抬頭，看向水府入口的方向！瞳孔驟然收縮！
隻見那布滿藤蔓的方形入口深處，不再是預想中冰冷的黑暗！而是…一片如同熔岩般翻滾流淌的…暗紅色光芒？！
一股熟悉又陌生的、龐大到令人窒息的龍氣波動，正從水府深處…不受控製地…瘋狂泄露出來！如同瀕死巨龍的哀嚎！與血詔匣內的龍怨之力…產生了毀滅性的共鳴！
“那是…沉淵鎖鑰？！”李香林失聲驚呼！
地圖殘片上被燒毀的後半段…隱藏的真相…難道是…趙無極根本就沒能完全控製沉淵鎖鑰？！此刻水府深處…那把開啟鏡天大陣的關鍵“鑰匙”…正在失控暴走？！
血詔與鎖鑰的毀滅共鳴…一旦徹底爆發…整個龍藏浦…乃至半個金陵城…都將被徹底抹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