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無疆：敖潤跟著曆史老師辦學 第3章 那隻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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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村的夜晚總是帶著鹹腥的海風。我蹲在船塢門口，手裡攥著一把曬乾的魚骨，試圖用它們拚出一張簡易的潮汐表。敖潤倚在門框上，指尖的幽藍光暈在黑暗中忽明忽暗，映在她眼裡，像極了夜空中閃爍的星辰。
“凡人，你又在搗鼓什麼？”她冷冷開口，語氣裡帶著一絲不耐。
“潮汐表。”我頭也不抬地繼續拚湊，“今晚是子時大潮，我聽你的意思，隻要是大潮時，天庭水部的追兵便會過來，我想看看能不能預測下一次他們的動向。我還猜測，禺強這類傢夥，怕也是在大潮時，靈力最盛……”
她嗤笑一聲：“就憑幾根魚骨？”
“科學的力量，你不懂。”我故作高深地笑了笑，抬頭看向她，“話說，你有冇有想過，為什麼天庭總能精準找到你的位置？”
她眼神一凜，龍爪瞬間亮起：“你想說什麼？”
“你的血。”我指了指她龍角上滲出的淡金色血跡，“含汞，對吧？是無量老兒下的，對吧？對於他們來說，怕是追蹤汞氣，就像獵犬追蹤氣味一樣。”
她沉默片刻，指尖的光暈漸漸熄滅：“所以呢？”
“所以，我們需要一個長期的計劃。”我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魚骨灰，“不是東躲西藏，而是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敖潤盯著我看了許久，忽然轉身走向海邊。我跟在她身後，月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海浪拍打著礁石，發出低沉的轟鳴。
“凡人，你憑什麼覺得我會聽你的？”她背對著我，聲音裡帶著一絲嘲諷。
“因為我知道你的故事。”我深吸一口氣，決定賭一把，“龍族曾是三界的主宰，卻被天庭用丹汞控製，淪為看門狗。你反抗過，但失敗了——就像那隻猴子一樣。”
她猛地轉身，龍瞳中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猴子？”
“齊天大聖。”我直視她的眼睛，“大鬨天宮，威風凜凜，把南天門打的粉碎，連老君的丹藥也吃了個乾淨！”
海風掠過礁石，捲起敖潤藍紫色的髮絲。她屈膝坐在船塢頂上，龍鱗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我抱著一罈村裡買的的土釀米酒，故意晃了晃酒罈：“龍族喝得慣凡人的酒嗎？”
“聒噪。”她指尖一勾，酒罈便淩空飛入掌心。敖潤仰頭飲下，酒液順著下頜滑入領口，“你說的那隻猴子當真能撕了南天門？”
我盤腿坐下，望著遠處翻湧的海浪：“他出生時，目運金光射衝鬥府，驚動了三十三重天外的道祖。”
敖潤的龍瞳猛地收縮：“天生反骨？”
“比那更糟。”我撿起一根魚骨，在木板上刻出模糊的輪廓，“他是從補天神石裡蹦出來的，無父無母，無牽無掛。天庭要他當弼馬溫，他卻把禦馬全放歸山林；賜他齊天大聖的虛名，他偏要踏碎淩霄寶殿的匾額。”
魚骨劃過木板，刻出金箍棒攪碎雲海的痕跡。敖潤的指尖無意識摩挲裂空爪，幽藍光刃在夜色中忽明忽暗。
“蟠桃宴那日，他喝光了千年瓊漿，吃儘老君金丹。”我手舞足蹈的比劃著，彷彿在講述一場禁忌的史詩，“十萬天兵佈下天羅地網，雷部三十六將的閃電劈在他身上，卻熔成金甲”
敖潤突然攥住我的手腕，龍鱗硌得生疼：“然後呢？”
“然後他笑了。”我盯著她發亮的瞳孔，“笑那些神仙的雷霆像撓癢癢，笑玉帝的龍椅比他花果山的石凳還硌屁股。火尖槍捅不穿他的銅皮鐵骨，混天綾纏不住他的筋鬥雲——直到如來翻掌為山……”
木板上的魚骨“哢嚓”折斷。敖潤的裂空爪驟然暴起，將身旁的礁石劈成齏粉：“又是鎮壓！天庭永遠隻會這招！”
海浪在月光下碎成銀沫，像極了五指山下五百年的雪。
“後來呢？”她的聲音有些發顫，“他就這麼認命了？”
我撿起碎裂的魚骨，畫出一個圈：“和尚揭了封印，給他戴上這個。一念緊箍咒，便是鐵打的頭顱也要裂開。”
海風突然靜止。敖潤的龍角泛起病態的青灰色——那是汞毒發作的征兆。她死死盯著地上的圈，彷彿看見自已脖頸上的枷鎖：“所以他他替天庭殺妖？”
“剿過黑熊精，滅過白骨夫人。”我輕聲道，“最諷刺的是，他成佛那日，親手把結拜兄弟牛魔王押上斬妖台……”
“哐當——”酒罈砸碎在礁石上。敖潤的龍尾不受控地顯現，拍得海麵炸起數丈高的浪牆：“懦夫！廢物！既然反了天，為何不反到底！”
我任由鹹澀的海水潑了記臉：“因為他也曾以為，打碎南天門就能換來自由。”
……
……
……
敖潤的喘息聲混著海潮起落。許久，她啞著嗓子問：“你方纔說他取走了東海龍宮的定海神針？”
“一根定海神針鐵，重一萬三千五百斤。”我指向漆黑的海平麵，“千百年後，那猴子闖進東海，說‘老鄰居，借你根擀麪杖耍耍’。”
她突然冷笑出聲，笑得珊瑚色龍角都在顫抖：“好一個老鄰居！龍宮至寶被說成擀麪杖，敖廣那老東西怕是氣吐了血！”
笑著笑著，她的聲音漸漸低下去：“所以到最後龍族連鎮海的尊嚴都冇守住？”
月光照在她低垂的龍尾上，我瞥見鱗片縫隙裡凝固的血痂——那是被鎖龍釘貫穿的舊傷。
“敖潤，”我擦去臉上的海水，“如果給你選——轟轟烈烈戰死，還是忍辱偷生等待時機？”
她猛地抬頭，裂空爪撕開三道虛空裂縫，將我們裹進獨立的空間。無數記憶碎片在幽藍漩渦中閃現：龍族被剜角抽筋、無量仙翁的穿心咒、哪吒火尖槍捅穿西海龍宮的匾額
“我選第三條路。”她伸手捏碎一塊記憶殘片，畫麵中的一隻藍色小龍正在雷劫中灰飛煙滅，“我要讓天庭跪著求當我們的‘看門狗’，再親手碾碎他們的膝蓋。”
空間崩塌的瞬間，我聽見她輕若呢喃的低語：“那隻猴子現在何處？”
海浪吞冇了我的回答。
多年之後，連我自已也不會想到——當齊天大聖從石頭裡蹦出來的那一天，敖潤會站在東海龍宮的廢墟上，親手將定海神針鐵插進他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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