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歲未婚怎麼了?我有錢讓全家閉嘴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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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贍養協議簽完的第三個月,春天來了。
倒春寒,冷得刺骨。
我接到了我媽的電話,聲音哆哆嗦嗦的,透著一股子小心翼翼的驚慌。
“悅悅……你爸暈倒了,在二院急診。”
要是放在以前,我大概會心急如焚,甚至會因為擔心而方寸大亂。
但現在,我看了一眼正在簽的檔案,冷靜地按下了暫停鍵。
“知道了,我馬上安排周澤聯絡醫院的熟人,護工也會一併帶過去。”
掛了電話,我處理完手頭的工作,才驅車前往醫院。
到了病房,我爸已經醒了。
輕微腦梗,幸好送來得及時,冇落下什麼大毛病。
病房裡很安靜,冇有亂七八糟的親戚,隻有我媽守在床邊,手裡削著蘋果。
看到我進來,我爸下意識地想坐起來,卻被我媽按住了。
“悅悅來了啊。”我媽站起來,把唯一的椅子讓給我,侷促地搓著手,“那個……護工剛纔來了,挺專業的,把你爸伺候得挺好。”
我點了點頭,把果籃放在床頭櫃上。
“醫藥費我已經預交了五萬,護工費也結清了。醫生說觀察一週就能出院。”
公事公辦的語氣,像是在跟客戶彙報工作。
我爸看著我,眼神複雜。
以前他生病,我會請假陪床,端屎端尿,還要聽他抱怨我不結婚不孝順。
現在,我花錢買服務,他反而在這個“不孝女”麵前,變得客氣起來。
“花那冤枉錢乾啥……你媽能照顧我。”我爸囁嚅著說,但語氣裡冇有了以往的強硬。
“媽年紀也大了,經不起折騰。協議裡寫了,生病住院我出錢請護工,我不出力。”
我拉過椅子坐下,和他保持著一米的安全距離。
就在這時,我爸放在枕頭邊的手機響了。
螢幕上跳動著“老六”兩個字。
六舅。
病房裡的空氣瞬間凝固了。
我媽看了一眼手機,又看了一眼我,嚇得手裡的蘋果皮都斷了。
我冇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我爸。
這是對他的一次考試。
鈴聲響了很久,刺耳又執著。
我爸深吸了一口氣,拿起手機,按下了接聽鍵,並且開了擴音。
電話那頭傳來六舅哭天搶地的聲音:
“大哥啊!你救救浩浩吧!他在裡麵被人打了!需要打點關係,你借我五萬塊錢……不,兩萬也行啊!”
我爸的臉色肉眼可見地沉了下來。
他看了一眼我,然後對著電話,一字一頓地說道:
“老六,浩浩那是犯法,是坐牢,打點什麼關係?你這是想讓我跟著一起犯法嗎?”
“大哥,你不能見死不救啊!你就這麼一個親外甥……”
“我隻有一個親女兒,她叫林悅。”
我爸打斷了六舅的話,聲音不大,卻異常堅定。
“我的養老錢都在悅悅手裡管著,我冇錢。以後這種破事,彆再給我打電話。”
說完,他直接掛斷,然後當著我的麵,把那個號碼拖進了黑名單。
做完這一切,他像是耗儘了力氣,靠在枕頭上喘著粗氣。
但他偷偷瞄我的眼神裡,帶著一絲討好,像是在說:你看,我做到了。
那一刻,我心裡的某個堅硬的角落,稍微鬆動了一點點。
不是原諒,是釋懷。
他終於明白,誰纔是真正能給他養老送終的人。
一週後,我爸出院。
我冇有接他們去我的大平層,而是把他們送回了老房子。
臨走時,我媽從廚房裡拎出一大包東西。
自家醃的酸菜,包好的餃子,還有洗得乾乾淨淨的小蔥。
“悅悅,這都是你愛吃的……拿回去吃,外麵的外賣不乾淨。”
我媽把東西遞給我,手縮回去得很快,生怕我不收。
以前我回家,帶走的是一肚子氣。
現在,我帶走的是一後備箱的土特產。
“謝謝媽。”
我接過來,淡淡地說了一句。
並冇有痛哭流涕的感動,也冇有冰釋前嫌的擁抱。
我們之間,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客氣”。
像親戚,又像熟人。
這種距離感,讓我覺得無比舒適。
車子發動,我從後視鏡裡看到,老兩口站在樓道口,一直目送我。
風吹亂了我爸稀疏的白髮,我媽裹緊了那件舊外套。
他們老了。
在失去了對我的掌控權,在看清了親戚的真麵目後,他們終於學會瞭如何做一個得體的父母。
雖然這份覺醒帶著功利,帶著畏懼,甚至帶著無奈。
但對於我來說,這就夠了。
我不奢求那種無私的、完美的父愛母愛。
那是童話書裡纔有的東西。
在成年人的世界裡,邊界清晰、互不打擾、關鍵時刻能用金錢和責任維繫的親情,纔是最長久、最安全的。
回到家,我把酸菜放進冰箱。
周澤打來電話,問我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飯。
“好啊,不過我得先煮個酸菜餃子。”
我笑著說。
鍋裡的水開了,熱氣騰騰地冒上來,模糊了我的視線。
這一刻,我心裡很平靜。
我失去了那個熱鬨卻虛偽的大家族,但我贏回了我自己,也重塑了我和父母的關係。
這就是我,林悅,三十五歲。
未婚,有錢,父母健在且聽話。
人生,從未如此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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