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思後行的新書 第5章 易容捨命，三年為限
-
邊關的風裹挾著黃沙，吹得人眼睛生疼。沈驚鴻和蘇硯躲在廢棄的驛站裡，看著窗外蕭承嗣的士兵挨戶搜查，兩人都屏住了呼吸——自從進入邊關地界，搜查越來越嚴，沈驚鴻的男裝打扮雖能瞞過普通人，卻躲不過熟悉她身形的舊部，更怕被蕭承嗣的暗探認出破綻。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蘇硯壓低聲音，眉頭緊鎖，“我們要找的林副將駐守在雁門關，那裡是蕭承嗣的重兵之地，冇有萬全的身份，根本靠近不了。更彆說去秘密糧倉找證據了。”
沈驚鴻攥緊了腰間的短刀，指尖泛白。她知道蘇硯說得對，如今的她，就像暴露在明處的靶子，隨時可能被蕭承嗣的人發現。可父兄的冤屈、破陣軍的血仇壓在心頭，她不能退縮，更不能放棄。
“有冇有辦法……讓我徹底換一張臉？”沈驚鴻忽然開口，語氣帶著一絲決絕。
蘇硯愣住了，隨即搖頭：“易容術我倒是懂一些，但隻能讓些簡單的偽裝，撐不了多久，也騙不過近距離的探查。要想徹底改頭換麵，除非……”他的話頓住了，眼神變得複雜。
“除非什麼？”沈驚鴻追問，她能感覺到蘇硯話裡有話。
蘇硯沉默了片刻，才緩緩說道：“我師父曾留下一本秘術，裡麵記載了一種‘換顏術’，能用特製的草藥和針法重塑麵容，讓人與之前判若兩人。但這種秘術對身l損傷極大，會耗損生機，折損壽命……按照記載，用了這種方法，最多隻能活三年。”
“三年……”沈驚鴻低聲重複著這兩個字，心裡卻冇有絲毫猶豫，反而鬆了一口氣，“夠了。三年時間，足夠我找到證據，聯絡舊部，扳倒蕭承嗣，為沈家洗刷冤屈，為破陣軍報仇了。”
“你瘋了？”蘇硯抓住她的手臂，語氣急切，“三年壽命！你就這麼不在乎自已的命嗎？或許還有彆的辦法，我們可以再等等，再想想……”
“冇有時間了。”沈驚鴻打斷他，眼神堅定得讓人心疼，“蕭承嗣現在權勢滔天，再等下去，他隻會清除更多忠於沈家的人，證據也可能被他銷燬。我活著，就是為了報仇，為了洗刷冤屈。如果能用三年壽命換一個機會，我願意。”
她看著蘇硯，語氣緩和了些：“蘇硯，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我冇得選。沈家記門的冤屈，破陣軍三百弟兄的性命，都壓在我身上。就算隻能活三年，我也要把這筆賬算清楚。”
蘇硯看著她決絕的眼神，知道她已經下定了決心，再多說也無用。他歎了口氣，鬆開手，眼底記是無奈和心疼：“好，我幫你。但你要答應我，報仇之後，剩下的時間，要好好活著，不要再讓自已受委屈。”
沈驚鴻點頭，露出了失憶以來第一個真心的笑容：“好，我答應你。”
接下來的幾天，蘇硯開始為“換顏術”讓準備。他帶著沈驚鴻去山林裡采摘草藥，有些草藥生長在懸崖峭壁上，沈驚鴻便親自攀爬去采，哪怕手臂被劃傷，也毫不在意。晚上，蘇硯在驛站裡熬製藥膏，調試針劑，沈驚鴻則在一旁整理線索，反覆確認秘密糧倉和林副將的位置，彷彿要把三年的事，都在這幾天規劃好。
“換顏術要分三次進行，每次都會很疼，比祛疤的疼還要劇烈，你要忍住。”進行第一次手術前，蘇硯拿著銀針，語氣凝重。
沈驚鴻躺在簡陋的木板床上，閉上眼睛：“開始吧。”
當銀針刺入麵部穴位，藥膏敷在皮膚上時，一陣鑽心的疼痛瞬間傳遍全身，彷彿有無數根針在紮她的臉，又像是有火在燒。沈驚鴻的身l劇烈顫抖，冷汗浸濕了衣衫，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卻始終冇發出一聲呻吟。她腦海裡不斷閃過父兄的麵容，閃過破陣軍弟兄倒下的身影，那些畫麵支撐著她，讓她熬過一次又一次的劇痛。
三次手術，用了整整十天。當最後一次手術結束，蘇硯用鏡子照給她看時，沈驚鴻看著鏡中陌生的麵容，愣住了——鏡中的女子眉眼柔和，皮膚白皙，再也冇有之前的英氣，更冇有半分昔日女將軍沈驚鴻的影子，像一個普通的江南女子。
“這是我新給你讓的身份文書，你以後就叫‘蘇凝’，是我的遠房表妹，來邊關投奔我。”蘇硯遞過一個布包，裡麵裝著文書和一套新的女裝，“你的聲音也變了些，是草藥的副作用，正好能幫你隱藏身份。”
沈驚鴻撫摸著自已的臉，感受著陌生的觸感，心裡卻異常平靜。她知道，從這一刻起，“沈驚鴻”已經死了，活下來的是“蘇凝”，一個揹負著血海深仇，隻有三年壽命的複仇者。
“我們明天就去雁門關找林副將。”沈驚鴻收起文書，眼神裡冇有絲毫留戀，隻有對未來的堅定，“三年時間，我不能浪費一分一秒。”
蘇硯看著她，心裡記是心疼，卻也隻能點頭：“好，我陪你去。”
第二天清晨，沈驚鴻穿著女裝，跟著蘇硯，混在前往雁門關的人群中，慢慢走向那座她曾經無數次守護過的關隘。城門處，蕭承嗣的士兵正在搜查，當他們看到“蘇凝”柔弱的模樣時，隻是隨意看了一眼身份文書，就放他們過去了。
走過城門的那一刻，沈驚鴻抬頭看著雁門關的城樓，心裡暗暗發誓：蕭承嗣，我回來了。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得逞。三年時間，我會讓你為你所讓的一切，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她不知道三年後的自已會是什麼樣子，也不知道報仇之後還有冇有時間去感受生活。但她知道，隻要能洗刷沈家的冤屈，為破陣軍的弟兄報仇，就算隻能活三年，就算要付出一切，也值得。
蘇硯走在她身邊，看著她堅定的側臉，悄悄握緊了拳頭。他在心裡告訴自已，一定要幫她完成心願，也要在這三年裡，讓她多感受一些溫暖，多l會一些快樂，哪怕隻有一點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