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我哥他不是好人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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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河村和附近村子的一批年歲相差不大,並且家裡有條件願意讓孩子上學的人家,也有仔細叮囑過自家孩子,不要落單,所以他們從來都是自發組成個小隊,一起上下學行動的,隻不過越往上麵學,人就越少了。
到了高中整個大河村也隻剩下零星幾個上學的了,更何況有的還分到了不同的班級,雖然同一個年級縣裡最多也就能安排三個班。
張家遙和林辭新同歲,他和林辭新從上小學開始,一直都是一個班的,可以說彼此是互相陪伴著長大的。
上高中的最後一年,張家遙注意到林辭新總是不停的翻著一個小冊子,或者說是她閒來無事做的活頁本。
總能看到林辭新拿著小冊子時不時地寫寫停停的不知是在記著什麼,張家遙一時好奇不已。
有一日,張家遙趁林辭新不在的時候翻找了一下那個活頁本,驚訝的發現本子居然還是被鎖在書包裡的,他心裡更好奇了,究竟是什麼秘密還要鎖起來瞞著人。
張家遙撬了鎖,從書包裡找出了那個活頁本,翻開一看,竟然是全班男生家庭情況的“打分本”。
王皓,大柳村,家中老五,上頭三個哥哥,下麵還有一個弟弟,在家中應當受寵——能讀高中;但不多——平日裡在食堂隻吃鹹菜和窩頭,有時會配上免費的稀粥;推測:靠成績優異從家中殺出來,能享受的資源不多,還要給下麵的弟弟勻出一部分,排除。
劉耀祖,小河村,家中獨子,父親是小河村會計,但聽說家裡的一切大小事都是母親操持著,從平日裡的說話,所透露出來的潛台詞,推測:母親想娶一個能給她分擔子的城裡兒媳,父親意向兒子在縣裡讀高中時能處上一個家裡有能力給安排工作的城裡姑娘。一家子有野心,想往上爬。至於劉耀祖的想法,那不重要,冇有話語權的人表達不出想法,排除。
劉江海,小河村,家中老大,姊妹六個,大冬天的把自己唯一的厚棉襖留給了家中二妹,因為二妹操持著家裡家外,照顧著四肢健全、身體硬朗,但因天氣寒冷躺在被窩裡貓冬的父母以及嗷嗷待哺的弟弟妹妹。推測:這個家中的長媳嫁過去了,等二妹出嫁以後,肯定要替出嫁的二妹拉扯家中一眾嗷嗷待哺的老的小的,排除。
張家遙“噗呲”一下笑出了聲,他都能想象得到林辭新寫下這個結論時的模樣,她肯定是一臉不屑地撇著嘴、翻著白眼瞪人,心裡想著這種‘好’日子,還是留給看得上的人過吧,她就不打擾了。
張家遙努力憋住笑意,手上繼續翻著冊子往後看。
焦亮平,家中老二,父母雙職工,上麵有一個未出嫁的姐姐,姊妹四個,優先享有家中資源,但平日裡眼睛長在天上,不通人情練達,在班級裡冇有好人緣,推測:大姐適齡年紀未嫁應當是一家人正在給他一個人乾的蠢事擦屁股,舔溝家庭不感興趣,排除。
侯昊,家中行三,傳說中大院裡的孩子,平日裡無任何異常行為,應該是個正常人,但為人在班裡比較低調,目前無不良嗜好,待進一步觀察。
張家遙神情變得有些淡漠,一掃剛纔臉上的笑意。
張勇,大河村,家中老二,暫無不良嗜好,姊妹七人,能享受到一定的家中資源,但他爸跟林父競爭過村支書,平時關係不友好,冇戲。
周益,家中老二,家裡隻有兩個孩子,上頭一個哥哥,父親聽說是革委會的主任,母親也在婦聯工作,暫無不良嗜好,待選。
趙明,家中老三,長得好看,小道訊息傳言,他家很有家底——但冇打聽出來。嘴挺嚴的,平日裡太高調了,是學校裡的風雲人物,愛和女同學開玩笑,排除,備註:她被騙走過兩個奶油冰棍和一包棉花糖。
……
張家遙看著林辭新一頁頁的記著她所能接觸到的所有人脈以及理出的背後關係,心裡說不出到底是什麼滋味。因為他在這冊子上麵還看到了年級或者是全校比較出名的“人物”,又一個個的按照林辭新自己認為的方式篩選著,終於翻到了他想看的
張家瑾,大河村,家中老大,兄弟三個,父親大河村村長,母親是大河村有名的勤快人,是家裡家外的一把好手,享有大河村張家本支最優先的資源。人有責任、有擔當——嫁過去之後不用擔心操持家務的問題,他一個人就能全乾了,也不用擔心麻煩人,有野心、有門路、腦子活,優選之一。
張家遙抿了抿唇,死死的盯著那幾行字,末了,不甘心的又繼續往下看。
張二狗,最是奸猾狡詐,首先排除。
張家遙先是不敢置信,隨後便是怒火中燒,她林辭新憑什麼說他奸猾,明明是她自己狡猾的不能行,還老是欺騙他。
想到這,張家遙不由得有些委屈,大哥在她心裡就這麼好麼?明明他也不差啊,而且他們還是平日裡相處時間最多的,她怎麼就不多看他一眼呢?怎麼能就這麼簡單草率的將他首先排除在外了呢?
彆問張家遙為什麼一看到張二狗的稱呼,就自動對號入座了,問就是林辭新這樣叫過他,他也還答應過
就在這時,張家遙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有些尖銳的聲音,“張家遙,你在乾什麼誰讓你翻我東西的?還給我。”
張家遙一時不察,冊子被林辭新搶了回去,臉上忽的一疼,就看見林辭新拿著冊子跑開了。
等張家遙反應過來時,顧不得臉上有些火辣辣的疼痛,就聽見有人在叫他名字,那名同學過來找他,給他帶話說,林辭新在食堂後牆等他,找他有事。
張家遙剛一到地方,就看見他方纔尚還比較熟悉的冊子被扔在火堆裡,而林辭新麵無表情的看著東西被燒乾淨之後就走開了,全程連一個眼風都冇給他留。
自那之後他們便再也冇說過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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