廈部采湃xslg乓吠 001
意亂情迷時。
沈聿白扣上床頭櫃的抽屜，聲音喑啞道：
「沒有就不戴了吧——」
這時，突然出現彈幕：
【就是今晚，一擊即中懷上了我們女主寶寶~
【沒人發現豹豹貓貓的出租屋愛情很好磕嗎？兩個人就在這破房子裡，做恨做到天荒地老……
【關鍵是，爸爸現在的樣子也太帥了，穿個鬆垮的工字背心，都像港片男主角！怪不得就算他沒錢，都有一群女人倒貼……不過還好他夠專情，隻愛女主媽媽~】
……
我心裡一沉，推開了滿眼**的他。
冷聲問道：
「你打算什麼時候去上班？」
1
沈聿白動作沒停，薄唇擦過我的臉頰，聲音繾綣又性感：
「明天就去麵試。」
我想到彈幕那些話，心裡有些不安。
推開了準備一路向下的他：
「你總說明天明天，都兩個月了，找工作這麼難嗎？
「再說了——」
我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涼氣：
「連買套的錢你都拿不出來了，萬一真懷孕了怎麼辦？」
沈聿白健壯的手臂，撐在我脖頸邊。
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上挑，輕輕笑了：
「懷孕了，自然是生下來。
「我們生個女兒，像你一樣漂亮，不好嗎？」
和以往一樣。
他的聲音帶著蠱惑，配合著沈聿白那張英俊清冷的臉，像極了神話裡，會攝人心魄的妖精。
正在我猶豫之際。
彈幕快速閃過：
【我去，真服了，這個桑晚是不是腦子有什麼大病？這麼溫情曖昧的時刻，說這麼掃興的話？
【不會是拜金女吧？我靠，那女主寶寶的人生，真的是很坎坷了。在出租屋裡出生，半輩子艱難就算了，原來還有個愛錢的媽……更期待她後邊的逆襲了！
【不是，這次不做，女主怎麼出生？沈聿白褲子都脫了，這女的在這裝什麼呢？不做趕緊滾，有的是女人排隊等著呢！】
……
我瞬間清醒。
用儘全身力氣，推開沈聿白。
坐起身來，顫抖著手，將衣服胡亂套在身上。
看著露著精壯腹肌，神情有些茫然的沈聿白，我居高臨下，冷著語氣：
「你還是抓緊找個工作吧。
「明天交完房租，我們就隻剩兩百塊了。」
沈聿白怔在原地。
半晌後，他緩過神來，像是氣笑了：
「晚晚，你不會和外界說的一樣，是圖我的錢吧？」
「以前我們沈家沒破產時，你從沒在床上拒絕過我。現在——」
他盯著我，像是要將我看穿。
聲音嘶啞道：
「因為我沒錢，你開始嫌棄我了是嗎？」
2
生了鏽的鐵床，隨著沈聿白的動作，發出吱呀吱呀的響聲。
老舊的電風扇，在發黃的天花板下，一晃一晃……
我看著沈聿白臉上映出的斑駁影子，突然覺得疲憊極了。
「淩晨我還要出差。」我深呼口氣，語氣平靜下來：「打車太貴，我現在步行去地鐵站。」
沒等沈聿白說話。
我就拿上提前收拾好的包，走出了家門。
一路上我都在想。
彈幕的話，是真的嗎？
沈聿白明明說過，他會努力上進，東山再起，給我更好的生活。
可他幾十次麵試，都說工作崗位匹配不上能力……
我知道。
曾經他是矜貴無雙的沈氏集團繼承人，現在要他從基層做起，不好接受，但——
我的青春也有限，不能陪他一直耗下去。
難道真像彈幕說的一樣，讓我的女兒在出租屋出生，過那樣的一生嗎？
不。
不可以。
我搖了搖頭。
加快了腳步。
3
倒了幾班地鐵，我記不清了。
上飛機後，我筋疲力儘，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間，看見一排排彈幕飄過：
【女主她媽好作啊！看得我好煩！這下好了，女主的生日要變了……不是說後邊女主剛好除夕出生，十八歲時沒錢買蛋糕，男主連年都不過了，來家裡偷偷給她過生日，這劇情怎麼走啊？
【誰能救救我的乳腺！看沈聿白紅著眼靠在床頭抽煙的樣子，我的心都要碎了！這個拜金女，居然為了錢傷害他！錢哪有愛重要啊！
【大家彆吵了！快看，沈聿白的迷妹來找他了！我看女主媽媽，八成是要換人了！那個桑晚直接飛機失事，死了纔好呢！】
……
我醒過神。
看著登機之前，沈聿白給我發的資訊愣了神。
他保證：
【為了你，我會振作的。
【等你回來，一定能看到我的變化。】
我想不通。
乾脆關上手機，開啟了電腦，開始認真比對合同。
二十三年的人生經曆告訴我，沒有錢真的不行。
我想。
等回到家，好好和沈聿白談談。
畢竟我們在一起五年，我也是真的愛他。
我相信，好好溝通，是可以說通的。
4
三天後。
專案提前談成，我的心和獎金一起落了地。
「慶祝一下？」老闆坐在車上，看了眼腕錶後，神色淡淡：「我家阿姨今天剛好請假。
「我定了餐廳，一起吧。」
我剛要拒絕。
肚子就不適時地響了兩下。
我紅著臉，不好意思再推脫，便跟著老闆來到了餐廳。
落座後，剛準備給沈聿白發資訊說提前回來了，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幾天沒見。
沈聿白換下鬆鬆垮垮的工字背心，穿上了以前的高定西裝，襯托得整個人清冷又矜貴。
像極了以前的他。
而他對麵坐著的，是個嬌嬌軟軟的女孩。
穿著我一輩子買不起的連衣裙和高跟鞋。
兩個人推杯換盞，交談甚歡。
彈幕也開始嘲笑我：
【笑噴了家人們，快看桑晚這表情，跟吃了屎一樣~叫你裝，這回看沈聿白和以前的聯姻物件在一起，終於慌了吧！
【徐婉美成什麼了都！我的天，女主寶寶要是從她肚子裡出生，不得把那個嘴硬心軟的男主迷成智障了！
【不是，桑晚也很美好吧？就是那種朝氣蓬勃的美，和這種嬌弱美女不是一回事……再說了，女主要是從豪門出生，還怎麼曆經坎坷磨難，開啟大女主人生啊！】
……
我看著沈聿白和徐婉的親密樣子。
心在瞬間跌入穀底。
因為我看見，沈聿白骨節分明的手，扣了扣桌麵，喊來了服務生。
聲音平靜地說：
「你好，買單。」
5
我轉過頭來，聲音止不住地輕顫：
「老闆。」
我竭力克製自己平靜下來：
「這餐廳人均消費多少？」
老闆斯文優雅地擦了擦嘴，「嗯？」了一聲，平靜說道：
「人均一千塊吧，酒水比較貴。
「像那桌點的酒，得八千吧。」
我順著目光看去。
剛好是沈聿白的桌麵。
「怎麼了？」老闆看我緊張兮兮的樣子，情不自禁地笑了：
「放心，我請客。
「你還有要吃的嗎？我去買單。」
我說了謝謝，又搖了搖頭。
魂不守舍地站在餐廳門口，直到沈聿白出來，才走上前。
仰著頭質問：
「吃飯花了一萬……
「你哪來的錢？」
6
我直視著沈聿白。
他還沒說話。
身旁的徐婉先撲哧一聲笑了：
「怎麼？你口口聲聲說不是為了沈家的錢，和他在一起……」她捂著嘴看著我笑，露出璀璨的鑽石戒指：「現在破產了，就這麼對沈聿白？
「你知不知道，沈聿白說天天跟你在出租屋吃的，簡直不能叫飯——
「是豬食！」
沈聿白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說，臉色一變，有些緊張地站在我身旁，解釋道：
「徐婉開玩笑，你彆聽她胡說。
「我……」
我不想聽他的辯解，隻想知道：
「你哪來的錢？」
彈幕在沈聿白的頭上，不停飄過：
【我就說這女的有什麼大病！掉錢眼裡了就知道錢錢錢，工作工作工作！我真恨自己的手伸不進螢幕，不能狠狠扇她幾巴掌！
【沈聿白當初為了她，寧願和家族決裂，也要和徐婉取消聯姻，現在和徐婉隻是朋友身份一起吃個飯都要被質問，真服了！
【人來人往的，這麼不給沈聿白麵子……怪不得女主寶寶的性格，前期那麼懦弱，我看就是被這女的逼的。】
……
彈幕沒有有用的資訊。
我剛要再次質問。
就被房東的電話打斷。
接起那一刻，尖銳刺耳的女聲瞬間傳來：
「怎麼又沒按時交房租？
「限你明天晚上把房租交齊，不然給我卷鋪蓋滾蛋！
「現在的年輕人，自己打扮得人模人樣的……三個月一萬二的房租都交不上，還不滾回老家種地去！」
我身子都在發抖。
不可置信地望著沈聿白：
「你把房租花光了？」
7
我隻覺得絕望，「我一個月工資八千塊，要負責我們的衣食住行。」
我帶著哭腔：
「你出門麵試，我要給你買得體的衣服，鞋子。
「而我自己，這兩個月一件新衣服都沒捨得買過。
「你以前錦衣玉食慣了，所以我給你做精緻奢侈的一日三餐……」
此刻的我。
像極了斤斤計較的中年婦女。
可我沒辦法。
控製不住，幾近嘶吼：
「所以你知不知道——
「攢下一萬二，有多難！」
我的大腦快速思考……
沒有比這再便宜的房子了。
雖然它環境差，但附近設施完善，最起碼安全。
……
「夠了！」沈聿白揉了揉眉心，不耐煩地將徐婉擋在身後，冷聲道：
「你自己看看這副樣子，丟不丟人！
「桑晚，你才二十三歲，怎麼能把生活過成這樣？」
8
我看著沈聿白居高臨下的冷漠樣子。
我終於明白了彈幕的話。
他不是找不到合適的工作。
而是眼高手低，做不到朝九晚五，受人掣肘。
可沈家破產，他爸媽都被逼得自殺身亡。
沒有給他留下債務，已經是竭儘全力了。
沈氏。
是不可能翻身的。
沈聿白也是。
我苦澀地搖了搖頭，「分手」兩個字剛脫口。
就聽見徐婉嬌滴滴道：
「算了，我早說過，桑晚就是看中了沈氏的錢，一心想嫁入豪門罷了。現在看沈氏破產，原形必露而已~」
「不過彆怕，有我們以前的情分在，我會幫你的。」
徐婉淡淡瞥了我一眼，深情地看著沈聿白：
「憑你的本事，成為商業新貴，也就兩個月的事兒，恐怕到時候她又得哭著求你複合了。
「嘖嘖嘖，某些拜金女，吃相不要太難看~」
話音剛落。
彈幕開始狂刷：
【哈哈哈爽了，看桑晚這樣，恐怕又在盤算了，還是跟著沈聿白合適！坐等看她啪啪打臉！
【看沈聿白這個不值錢的樣子，滿心滿眼都是桑晚！還不如跟著大小姐走呢！服了，為了桑晚，住出租屋他也願意，真是大情種，怪不得生了個女主也是情種……
【算鳥算鳥~這就是個支線，等女主出生了就好了，大家湊合看看吧……】
……
沈聿白深呼一口氣，似乎冷靜下來。
像是給了我麵子，帶著妥協：
「好了，我和徐婉隻是朋友。
「她嬌貴慣了，能來這家餐廳吃飯，已經是底線了。
「你放心，我不會跟她走，我心裡隻有……」
下一秒。
沈聿白的話被突然停住的豪車打斷。
豪車上，下來兩個表情嚴肅的保鏢，對我鞠了一躬，語氣尊敬道：
「桑小姐，秦總說剛剛買完單，沒有找到你。
「現在送你回家。
「請上車——」
空氣彷彿凝固了。
沈聿白的後半句話卡在喉嚨，半晌沒說出口。
直到車門開啟，他纔不可置信地拉住我：
「你和老闆什麼關係？
「他為什麼請你在高檔餐廳吃飯，還送你回家？」
9
晚風拂過江邊，潮濕又腥澀。
吹起了沈聿白額頭的碎發，讓我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大學時相識，我不知道他是沈氏繼承人，隻知道他優秀上進，充滿抱負。
可現在……
我強忍著心頭的酸澀，沒有讓眼淚掉下來，輕聲：
「沈聿白，我們就到這吧。」
彈幕開始狂刷，讓我無法忽視：
【？？？？？？？？？？？？？？？？
【怪不得女主那麼慘呢，原來有這麼個神經病媽！不敢想象沈聿白得多痛苦，他那麼愛她……當初為了和她在一起，和沈氏都鬨掰了，現在一破產，就這樣對他……
【更心疼女主寶寶了！有個戀愛腦愛破碎的爸，還有一個拜金作精媽……爸媽就為了這點糾葛，在出租屋裡做一輩子恨，對女主寶寶不管不問……】
……
我努力平複心情，告訴自己，離開沈聿白，這些彈幕慢慢就會消失的。
轉身要走時，聽見沈聿白冷笑一聲：
「晚晚，你要跟我分手？」
沒等我回答，他自顧自說道：
「你為了這個所謂的老闆，要和我分手？
「他知道你十八歲就和我在一起了嗎？知道你的所有第一次都給了我……
「知道我們在一起睡了五年，同居後幾乎每天都要做嗎？」
我身子一頓。
手懸在車門旁，沒有再動作。
而車內，也傳來一聲微不可察的低罵聲。
我覺得羞憤至極。
剛要反擊，就看見徐婉親昵地靠在沈聿白身邊，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
「你看，我早就說過，桑晚這種從農村出來的人，最看重的就是錢了。當初和你在一起，肯定是早就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現在好了，人家有了新的金主……」
她拉了拉沈聿白的手臂，聲音溫柔：
「不過也好，現在看清她的真麵目也不算晚，有我在……」
「沈聿白。」我無視徐婉，走到沈聿白麵前，仰著頭問：「相識相戀五年，你就這麼想我？」
他看了我許久後，眼尾泛了紅，聲音嘶啞：
「不然呢？
「你一塊錢恨不能都要掰成兩半花，會捨得來這種餐廳吃飯？
「除了嫌貧愛富，我想不到彆的理由。但你想清楚，他隻是對你一時興起，得到後就會將你像丟破布一樣丟掉，隻有我不論什麼樣子，都會……」
啪！
清脆的巴掌聲，打斷了沈聿白。
我身子都在發抖，「滾！」
10
車輛啟動時。
沈聿白還站在原地，高大挺拔的身形逐漸變得模糊。
「你人很聰明，工作能力也很強，但是——」老闆漫不經心地靠在椅背上，摸了下我的頭發，輕笑著：
「看人的眼光真的很差勁。
「就這種人，能讓你放棄跟我去國外拿專案？你明明知道，這個專案不光獎金豐厚，還有升職……」
「我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我語氣怯懦，試探地問：「我會全身心投入工作的，不怕苦不怕累。」
見老闆臉色還好。
我慢慢堅定下來：
「以前是我不懂事。
「這次如果您能給我這次機會，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
啪嗒。
老闆扣上了膝上型電腦。
與此同時，車門緩緩開啟。
她步伐輕盈地跳下了車，「我從來沒想過換彆人。
「具體計劃行程都發你郵箱了，記得查收。」
我生怕是在做夢，用力掐了下自己。
幾秒鐘後，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痛哭出聲。
還好。
一切都還有轉圜的餘地。
11
這一週，我將心思全都投入到了工作中。
生怕去國外的工作會不順利，我每晚都會翻閱所有對接人的資料。
不想辜負老闆，也不想辜負自己。
因為工作充實，加上從那晚起，彈幕就消失了。
這讓我幾乎忘了沈聿白的存在。
直到這天早上，我來上班。
和以往一樣，和同事們打招呼。
卻發現大家看我的眼神都帶著不懷好意的審視。
緊接著，有很多陌生號碼給我打電話，接通之後就問：「桑晚是吧？
「聽說你挺貴的，報個價我考慮下。」
甚至還有人，專門來公司找我。
我開始還以為是客戶，畢恭畢敬地和他打招呼。
可他不應答，隻用色迷迷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我。
良久後，清清嗓子：
「行，和照片上一樣，姓沈那小子吃得不錯。」
說著。
這個油膩的禿頭男，就將手對準我的胸伸了過來……
我嚇了一跳。
下意識抄起手邊的資料夾，砸了上去。
剛要開啟門逃出去，就被抓住了頭發。
我用儘全身力氣，也掙脫不開。
隻能聽男人罵罵咧咧：
「不就是要錢嗎？老子有的是錢，能看中你是你的福氣！
「要不是看到你的床照，有點韻味，你這種姿色是不值得我專門跑一趟的……」
我像是被澆了一盆冰水。
瞬間沒有力氣掙紮。
直到有人聽見異響，衝了進來，我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
去警察局的路上。
我將沈聿白從黑名單裡拉出來，給他打了電話。
12
看著窗外疾馳的景色，我的大腦一片混沌。
當初。
沈氏破產後，我毫不猶豫，將沈聿白接回了我的出租屋。
怕他想不開，我請了假，跟在他身邊，寸步不離。
我拚儘全力，將他從深淵裡拉了出來。
那時，在那個小小的出租屋裡。
我們剩下的隻有愛。
互相深愛，卻很困苦。
生活潦草到，一切外在**甚至生存都無法滿足，隻剩下了最原始的獸欲……
我真的沒想到。
那時玩鬨的情趣，會在現在，被沈聿白發到網上。
「喂~」電話那端是徐婉黏膩的聲音：「這不是貧窮小白花嗎?」
她輕輕笑了：
「不是挺決絕的？怎麼，欲擒故縱玩脫了，又來求沈聿白？」
我強壓著憤怒，克製自己平靜：
「讓沈聿白接電話。」
幾秒鐘後。
徐婉不屑地輕哧一聲。
悉悉簌簌一陣聲音過後。
我聽見沈聿白問：
「桑晚的電話？」
徐婉「嗯」了一聲：「今天才第七天。
「好吧，你贏了。
「她還真離不開你，這就忍不住了。」
不用照鏡子都知道。
此刻我的臉色已經陰沉到極點。
半晌後。
沈聿白才慢條斯理地接起電話。
可我沒想到，我還沒開口，他就率先質問道：
「桑晚，你知不知道你的老闆早就結婚了？」
沈聿白語氣帶著高高在上的冷漠：
「我們以前的日子不好嗎？
「你非要為了錢，上趕著去給彆人當情婦，當小三？
「現在好了，除了我，誰還會要你。」
我突然語塞。
歎了口氣。
結束通話了電話。
沒有再糾結，將那個猥瑣油膩男以猥褻罪送進警察局後，繼續聯係律師，辛苦他蒐集沈聿白傳播淫穢的證據。
做完這一切。
我跟著老闆來到了機場。
臨登機之前，我收到了沈聿白的求和資訊：
【我知道你打電話來的意思……把我們的親密照發出去，是我故意的，但我也是為你好。我隻是不想讓你在歪路上，越走越遠。
【現在你老闆看到你的另一麵，將你趕出來了吧？地址發我，我去接你。
【你放心，我把以前的奢侈品都賣了，交完房租，剩下的錢還夠給你買身新衣服。屋子我都打掃乾淨了，和你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
老闆見我臉色難看，以為我還在為床照的事耿耿於懷。
拍了拍我的肩膀，笑著：
「沒事，你素顏很好看。
「對了，那個黑色蕾絲內衣真不錯，回頭發個連結給我。」
13
和沈聿白聯係時，久違的彈幕又出現了。
隻不過這次，卻變了風向：
【不是這對嗎？究竟是誰在刻板印象，覺得事業成功，性格灑脫，有錢又霸道的非得是男人啊？這老闆姐我先愛上了好吧！
【家人們，你們覺不覺得有點詭異？要是換成你們，在破破爛爛的出租屋裡出生，還有一對又窮又色的父母，誰能忍住不喊一句，天崩開局？
【愛女是你們的謊言哈！隻讓這個沈聿白爽，然後讓他老婆和女兒窮困半生……之前罵桑晚的，我建議你穿進去嫁給沈聿白哈。】
……
隻是還沒等我仔細看完。
刪掉沈聿白的聯係方式後，彈幕就跟著他的名字，再次消失了。
漫長的飛行後，我們終於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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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落了地。
將行李安置好後，簡單地吃了早飯，我們就直奔公司，開始和對接人處理工作。
生活再次被充盈起來。
隻是，這次不用再牽掛沈聿白，我做事更投入，更努力了些。
14
猥瑣男被拘留了。
而沈聿白卻因為不是主觀故意傳播，加上他被傳喚時，一口咬定，自己也是受害人……隻是被警告，便不了了之。
我本來憋著一口氣，想痛罵他一頓，把他從黑名單裡拉了出來。
又想自己時間寶貴，沒必要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可沒想到，這短暫的幾分鐘裡，沈聿白的資訊像轟炸般跳了出來：
【我已經低頭了，你還要我怎麼樣？說到底，不就是因為那一頓飯？至於嗎？沈家沒破產時，我又不是不想帶你去，是你自己堅決不去……
【我看徐婉說得沒錯，你就是假清高！
【我去公司找你，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沒想到，你居然跟老闆出差了。
【我真是看錯你了……你這樣的人，沒資格當我女兒的媽媽。】
最後一句，我認真看了幾遍。
隻覺得沒頭沒尾，奇怪得很。
還沒來得及仔細想，就接到了出租屋房東的電話。
她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尖銳：
「喂小姑娘，我說你晾衣服不要緊，能不能收好啊？都掉在我家裡來了！」
我下意識以為，是沈聿白將我的衣服都扔掉了，剛要道歉，就聽見大姨繼續罵罵咧咧：
「我真是忍不了了，你們年輕人知不知道羞恥兩個字怎麼寫啊！不會寫知道啥叫要臉吧？
「天天折騰到半夜，聲音還這麼大……這棟樓隔音本來就很差，你又不是不知道，能不能收斂一點？
「哎呦，真的是……」
後邊的話，我都沒聽清。
滿心都是：
沈聿白帶彆的女人回家了。
那——
我放在家裡，還沒來得及取的珠寶首飾怎麼辦？
我糾結了一會兒。
畢竟那都是我自己攢錢買的。
但轉念一想，能和沈聿白在一起的，也就是徐婉。
徐婉千金大小姐，是看不上我那點幾萬塊的「破爛」的。
這樣想來。
我鬆了口氣。
15
半年的時間過得很快。
勞碌卻充實。
在那裡，交到了新朋友，也學到了很多。
再踏上京北的土地時，已經全然沒有了那時的猶豫不安。
「一週假期。」秦姐伸了伸懶腰，瀟灑地揮了揮手，讓保鏢把我的行李箱放在車上：
「乾得不錯，我沒看錯人。等回公司升職加薪吧。
「對了，升職以後就有公寓了，我給你申請了，你可以提前去住，一會兒司機送你過去。」
「謝謝」兩個字還沒脫口。
秦姐就乾淨利落地轉身離開了。
16
站在熟悉又陌生的破舊鐵門前，我的心異常平靜。
好像和沈聿白，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
「沈聿白，你點的外賣？」女人的聲音越來越近。
門吱呀一聲開啟時。
我纔看清，屋內的女人並不是徐婉。
是一個我沒見過，完全陌生的麵孔。
她穿著鮮豔的吊帶長裙，露出胸前的白皙溝壑，走上前，指著我笑道：
「老公，這誰啊？
「是你那拜金的前女友嗎？」
狹小的客廳內，煙霧繚繞。
我隱約看見，沈聿白正半靠在沙發上抽煙。
他聽見我的名字，聲音都激動得發顫，「哦，那可能是吧。
「你問問她，怎麼還知道回來呢。」
可他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好像我隻是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我並不在意。
微微笑著：
「我落了點東西，來取一下。
「還有，你能幫我轉告沈聿白嗎？他還欠我的錢，零頭我就不算了，還我一萬二就行。」
女人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靠在門框邊，給我讓了路。
順便點了根煙：
「嗯行。
「我叫宋萌萌，幸會哈前輩。」
我尷尬地笑了笑。
搬著凳子，站在了衣櫃前，將放著首飾的鐵盒拿下來。
確認裡麵的東西沒人動過後，才放下心來。
出租屋比以前更破敗了。
地上扔著皺成一團，散發著異味的衛生紙。
小茶幾上，堆滿了油膩膩的泡麵盒。
加上嗆人的煙味兒。
我突然覺得，一萬二——
一點獎金而已，似乎沒那麼必要了。
確定自己這個想法後。
我一秒鐘都不想多待：
「不打擾了，再見。」
急忙要走時。
沈聿白卻慌了。
他大步走到我麵前，擋住我的去路，雙眼猩紅地質問道：
「半年了，我一直在這等你。
「桑晚，你沒有心嗎？」
17
不能否認。
饒是我見過異國那麼多金發碧眼的帥哥，都不如沈聿白這張臉對我胃口。
可現在的他，因為缺乏鍛煉，曾經精壯性感的肌肉，早已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有些蠟黃的臉色，還有蓬頭垢麵的頭發。
我後退一步：
「我想，分手這件事，我說得很清楚。」
我表情平靜：
「哪怕是你故意散播我的床照，讓我被騷擾，甚至差點被猥褻，我都因為不想和你過多糾纏，而沒有追究你的責任。
「所以我認為，我對你，已經足夠仁至義儘了。」
話既然說到這了，我再次提起：
「沈氏還在時，我和你正常戀愛，從沒收過你的奢侈品禮物。後來你破產，我養了你幾個月，花銷都由我負責，你帶回來的高定西裝以及名貴腕錶，我都沒動過。
「我問心無愧。隻希望你能把我的一萬二還給我，那是我朝九晚五，努力工作賺來的——」
「你還在鬨什麼？」沈聿白不可置信地打斷了我：
「你出去……了半年，我都可以不計前嫌，一直在等你……
「這個讓步還不可以嗎？你究竟想要什麼？
「再折騰下去，我真的對你徹底失望，到時候你來求我，我也不會心軟了。」
人在無語時真的會笑：
「不是沈聿白。」
我毫不掩飾，無比嫌惡地看著他：
「你能不能照照鏡子，看看你這副樣子。
「你到底在自信什麼？」
我看向宋萌萌，有些難以啟齒道：
「要不，你帶你老公去看看腦子吧？」
沒想到。
她輕哧一聲，隨手拿過包。
對著我的臉，吐了口煙圈。
走到了樓梯口：
「我的工作隻包括上床。
「至於他得病甚至是死了，都跟我沒關係。」
宋萌萌歪了歪頭，莞爾一笑：
「那是另外的價錢哈。」
說完。
她接了電話，踩著高跟鞋，快步離開了。
18
我做夢都想不到。
沈聿白會墮落至此。
從這一秒開始，和他同處的空間都變得汙濁不堪。
我幾乎是逃一樣地離開了那個出租屋。
甚至。
我都沒有將首飾帶回公寓。
隨便走進了沿路的店鋪，將那些首飾一股腦兒全賣了。
19
這幾天，沈聿白又試圖聯係過我幾次。
換了幾次手機號，都被我拉黑了。
可我沒想到，他居然故技重施。
再次用輿論，逼迫我回頭。
隻不過這次，風向不是沈聿白可以把控的了。
20
沈聿白在做這件事之前，用房東的手機，給我下了最後通牒：
「熱戀這麼多年，我們分不開的。我雖然和彆的女人在一起，心裡想的卻是你，做這一切也是為了你。
「這半年來，你見識過外麵的花花世界，我也用這種方式回饋你，很公平。
「玩也玩夠了，該回來了，不然我不介意用讓你身敗名裂的方式，逼你回到我身邊。」
可是沈聿白，怎麼都沒料到。
他口中「潛規則桑晚」「借著工作帶情婦出國度假」的主角。
是兩個女人。
早高峰，他從公司樓下，一直用肮臟詞彙，辱罵晨星老闆。
直到秦姐的老公出現，沈聿白還不知所以，梗著脖子辯駁：
「我不怕你！你這個包養情婦的……」
話沒說完。
就被一群保鏢圍在中間，堵住了嘴。
秦姐和丈夫，青梅竹馬。
人人都知道，冷酷腹黑的霸總，是個妻管嚴的戀愛腦。
這下。
沈聿白觸到逆鱗，下場不會好過。
我路過時，匆匆瞥了一眼，就繼續趕路了。
這樣的人。
我是看一眼都嫌臟。
21
從那天起。
我再也沒見過沈聿白，也沒聽過他的訊息。
二十四歲生日這天，公司同事約好要給我慶祝生日。
剛在包廂落座，一個女孩推門而入。
緊接著,
抱歉地說了聲：
「走錯了。」
我剛笑了笑,
要說沒關係。
就被女孩驚聲打斷：
「桑晚？
「怎麼是你？」
在看清徐婉的臉後，我心裡說不清什麼滋味。
但我很清楚,
這算不上討厭。
所以，沒有拒絕和她一起坐坐的請求。
「我以前說你的話,
不是嘲諷。」徐婉看著我的眼睛,
亮晶晶的：「我是真心覺得——
「你是綠茶,
是拜金女,
是看中沈聿白錢的渣女。」
我表情淡淡，順手給她倒了杯酒。
徐婉連忙解釋：
「現在我知道了,
你不是那樣的人。」
她歎了口氣：
「我會來找他，不能否認，我有私心,
我喜歡他……但也是真心想幫他東山再起。
「你走後，我本以為,
沒有阻礙，沈聿白能放手去做,
我給他資金，給他租工作室——
「他不是嫌錢少,
就是嫌工作室太小……幾次下來，我終於理解了你,
也放棄了他。」
我心中震驚，卻又覺得，沈聿白能做出這種事，是情理之中。
我看著徐婉手上鴿子蛋一樣的鑽戒：
「要結婚了？」
她甜甜地「嗯」了一聲,
「傅家獨子。
「長得帥，身材好,
最重要的是——
「上進,
有野心，還很愛我。」
最後。
徐婉看了我很久,
真誠衷心的說了句：
「抱歉。
「希望你越來越好。」
22
吹蠟燭時,
秦姐湊到我耳邊,
神秘兮兮地說：
「沈聿白從局子出來，半條命都沒了。
「跟個喪屍一樣，窩在出租房裡，嘖嘖嘖……
「關鍵是，我怎麼覺得他精神也不太正常呢？」
她語氣極認真：
「就是自言自語，老是說：我是大女主她爸,
命運早就註定了,
怎麼會變呢？怎麼桑晚會不要我了呢？
「你以前沒發現他精神不正常？」
我愣了愣神。
那些彈幕說過的話，再次在我腦海中浮現。
我有些後怕地打了個戰栗。
隨後輕鬆地笑了笑：
「沒。
「我隻知道，他確實挺喜歡那個出租房的，就讓他在那裡待一輩子吧。」
秦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嗯，也是。
「聽說之前有個傻女人給他投資,
錢都被他花光找女人了……爛泥扶不上牆。
「不說這個了,
晚晚，快許願吧！」
我在熱鬨的歌聲中，輕閉雙眼,
內心無比虔誠地祈禱：
「在數不儘的明天——
「祝我們都能得償所願。」
燭火搖曳中。
我好像聽到一個稚嫩溫柔的女孩聲音。
她俯在我耳邊，輕聲說：
「再見啦媽媽。
「這次你有新的人生，我也要去到美滿的家庭當公主啦~」
（完）
備案號:YXXBL994rv9y51I0raWbAhnJ6
----------(已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