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女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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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北夜三天三夜冇閤眼。

他坐在我的病床邊，像一尊雕像。

我昏昏沉沉，偶爾醒來，都能看到他佈滿血絲的眼睛。

“顧總。”

助理敲門進來：

”您要的東西查到了。”

一個厚厚的檔案袋放在桌上。

顧北夜打開，裡麵是六年前的資料。

那是他重病被送醫的所有記錄。

“調監控了嗎？”他的聲音沙啞。

“調了，但醫院說太久了，隻有部分備份。這是入院登記處的監控。”

畫麵很模糊，但能看清暴雨夜，一個瘦小的身影揹著昏迷的他，艱難地走進醫院。

女孩累到幾乎站不穩，但還是堅持填完了所有單子，交了押金。

那個側臉，是我。

顧北夜的手抖得拿不穩平板。

“還有，”助理翻到另一頁，”這是當晚值班護士的證詞。”

證詞上白紙黑字寫著：

“患者是被一個小姑娘背來的，渾身濕透，凍得嘴唇發紫。她守了一整夜，到早上才被另一個女孩勸走。那個後來的女孩說是患者的救命恩人。”

“後來的女孩”顧北夜的聲音在顫抖。

“監控顯示，是蘇若。她是第二天早上纔出現的。”

砰！

顧北夜猛地站起，平板摔在地上碎成幾塊。

“六年整整六年”

他踉蹌著後退，撞到牆才停下。

“我竟然把真正救我的人”

助理還在彙報：”顧總，還有個人想見您。”

一個頭髮花白的清潔工阿姨被帶進來。

“顧先生，”老人家聲音慈祥，”那天晚上我記得可清楚了。”

“那女娃娃瘦瘦小小的，硬是把您從街上背到醫院。中間摔了好幾跤，膝蓋都磕破了。”

“我問她需不需要幫忙，她說不用，這是她該做的。”

老人指了指病床：”就是這位姑娘，我認得她，雖然現在瘦了太多。”

顧北夜的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我還記得，”老人繼續說，”第二天來了個打扮漂亮的女孩子，說她纔是救人的。”

“那瘦女娃還幫著說話，說是她們一起救的。”

“我當時就納悶，明明隻有一個人啊。”

每一個字都像刀子，一下一下割在顧北夜身上。

老人走後，病房裡隻剩下顧北夜粗重的呼吸聲。

他爬到我的床邊，抓住我的手：

“念念，為什麼為什麼不告訴我？”

“為什麼要讓蘇若冒領你的功勞？”

“為什麼要嫁給我，卻不說實話？”

我睜開眼，看著這個男人崩潰的樣子，心裡一片死寂。

“說了，你會信嗎？”

“蘇若家世顯赫，是你的白月光。而我，不過是個一無所有的孤女。”

“顧北夜，你捫心自問，如果當初我說是我救了你，你會信誰？”

他啞口無言。

是啊，他會信誰呢？

一個是青梅竹馬的千金小姐，一個是卑微的灰姑娘。

答案不言而喻。

“而且，”我笑了笑，”蘇若說得對，我確實配不上你。”

“能嫁給你三年，哪怕是做替身，也算是我高攀了。”

“不！”顧北夜搖頭，眼淚終於落下來，”不是這樣的！”

“念念，我錯了，我全都錯了！”

“原來恩將仇報的人是我是我親手毀了你”

他的眼淚落在我手上，滾燙得像火。

可我的心早就死了，什麼都感覺不到。

【係統提示：宿主生命值持續下降，預計存活時間7天。】

七天麼。

足夠了。

足夠看著他痛苦，足夠看著他懺悔。

這就是我最後的，小小的報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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