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雀兒,快歸巢 第24章 第一難 三缺創業記(1)
別看我,我隻想弄明白你到底是真是假。眼下,你若真是九雀,就該得天庇佑,自行脫困纔是!
看著蠻洛兒充滿期盼的眼神,天誓民不為所動。
他自認不是什麽好人。冒著灰飛煙滅的風險,闖到別人的精神之海裏來救人,這種好事可輪不到他做。他帶著不可告人目的來此。
“三娘,你還能撐多久?”方和懌實在忍不住,多嘴問一句。
瘋三娘倒沒直接答複他,反而質問他道:“你為何不進去,反而讓那小子去救九雀?你當知道你生命價值所在就是讓九雀愛上你。”
國師是怪我重視自己的命?
我確實惜命。
瘋三娘見方和懌不吭聲,不再說話,專心運功為天誓民施救爭取時間。
天誓民雖承認自己是“救兵”,但卻沒有儘救兵的義務去救人,反而在石窟內走來走去,旁若無人地參觀起這魔窟來。
“哈?”虧“洛兒”還準備與他大打一場呢,結果見他壓根不打算管蠻洛兒。
計劃被打亂的挫敗感讓“洛兒”氣急敗壞,再加上他之前那句“醜人多作怪”,徹底把“洛兒”的怒火激起。
“嗬。既然你們來了,那就陪她一起下地獄吧!”
“洛兒”身形再消,原本消失的海水不知從何而來,瞬間灌滿整個石窟。所有的石雕“洛兒”被海水浮力帶起,順水中亂流各自安好。
“不——”
在其間,一聲淒厲的尖叫從一個五官發光的石雕口中發出。
其聲恍若詛咒,蠻洛兒三人在海中不約而同聽到了——
“毀滅之海,吞噬萬物!”
毀滅之海?!
這海叫“毀滅之海”?
熟悉兩域地圖的荒淩萱和天誓民正猶疑這是否是新幻境呢,就見海水忽然消去。
兩人明明一眼沒錯過,卻不知不覺地在海水的作用下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三缺創業記》——
第一部分:海上的龐凱洛
“這是哪兒?”
從未見過的景色被奢侈地鋪展在蠻洛兒麵前。
一望無際的大海,從清澈的藍,漸變至蔚藍,再漸變至深藍。遠海之上是一艘艘歸來的大船!
她一發呆,手上的勁就鬆了。原本被他捉緊的大魚,一個跟鬥,翻起巨尾狠狠扇了他一尾巴,而後一頭撞上裝滿半籮的魚筐。
“欸?”
沒等蠻洛兒反應過來,半筐小魚被大魚撞回海中,迅速擺尾逃進大海深處。
一時間,場麵極為壯觀。
捂住被扇紅的小半邊臉,蠻洛兒把倒了的魚筐扶正,再看裏頭。
都是些半死不活的。
呆呆地,蠻洛兒又聽見遠方大船傳來陣陣螺鳴。音長短促,時高時低,有一種災難將至的恐怖感。
她還不知道該怎麽做呢!船身一側就被人拿劃槳敲上了。
“犯傻呢!龐凱洛!還不跑,等著海妖過來吃了你嗎!”
小船邊上,一個束發帶,滿臉水,全身濕的人正在爬他的船。
“喂,魚呢?龐凱洛!魚呢!”
那人剛爬上來,連夾著腿肚的螃蟹都顧不得揪下,就去看魚筐什麽情況。
哪還有什麽魚呦!全逃光了!
蠻洛兒被來人的架勢嚇回神,鼻腔霎時通了。海的味道夾雜著海風,一塊將他醃作海味。
此時,他就像那條大魚被來人緊緊掐住,大張嘴,不進氣。
好難受……
再呆的人都有求生本能,更何況蠻洛兒隻是接受能力差,一時間沒意識到發生什麽而已。
等她反應過來了,他自然是要掙紮一通的。
兩人都是日日與海搏鬥的高個子壯漢,一身肌肉,水性好,常年與大魚鬥力,自然不怕打架。
龐標如是想著,一拳頭就朝龐凱洛太陽穴揮過去!
第二部分:葉淩萱與建築圖紙
“唰。”“呲。”
削好的鉛筆尖在尺子的輔佐下攻克紙上作畫的難關。
荒淩萱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回事,手無法控製地握著紙筆不斷作畫。
數不清畫了多少個鍾,這具陌生的身體不僅毫無睏意,反而越畫越精神,就像在恢複能量一樣!
不可思議!
可見這身體的主人是多麽喜歡畫畫呀。雖然荒淩萱未曾與藝術繪圖結緣,但憑著直覺和圖紙邊上的筆記本,多少能猜出他在畫的是某類建築的圖紙。
畢竟,那本子上規整的大四方格子裏有著列得滿當的算數式子。這裏的數字跟蠻端一樣,挺好認。
不知畫了多久,就在葉淩萱將要畫完時,某人故意大力推開門。
“嗙”一聲把葉淩萱的筆都驚拐半分。那線也自然歪斜了。
就在荒淩萱以為這具身體會生氣時,葉淩萱不僅沒有生氣,反而興高采烈地將快要畫好的圖紙從案板揭下來,要拿給來人看。
奶奶見了我最新畫的圖紙一定會高興的,我這次畫得比上次好一大截,整個畫麵乾淨了很多。
葉淩萱一邊想一邊給奶奶展示她的圖紙。
第三部分:歸家的簡誓民
學了多年,終到離別時,一番收拾,學校宿舍又變作來時模樣。空蕩蕩的,床板對著天花,床與床持平,昨日友人倒是再難麵對麵。
作為宿舍最後一個走的人,簡誓民一手提一箱行李,站在宿舍門口,最後回望一眼那些求學時光,既高興又難過地關上宿舍門。
這一次關門不用上鎖了。
提著行李箱走上跟大家相反的方向,簡誓民既害怕又堅定。他要去解決他深思熟慮的問題。
這一次,列車的終點不是新校園,不是新城市,而是老漁村,有他爺爺在的,他的老家。
“敬愛的老師,展信佳。”
“感謝您多年來的悉心栽培,您辛苦了。”
“您教我知識,教我明德,教我為人世故。”
“您曾說過,我們要為人類的福祉而奮鬥,要將自身的發展與家國的發展,與民族的發展相結合。”
“現在,我學有所成。實在擔心無法在有生之年實現此生誌向,特此告知老師您。”
“請您莫要為我憂心,學海無涯,我當以實踐為師。無論線上還是線下,我都會繼續學習。”
車窗旁,誰人啟讀春日輕光?
晚風行,月夜清朗總有一人。
披星戴月,簡誓民帶著兩箱行李,在兒時跑過的小巷間尋找家的燈火。
特地為歸巢人點上的燭燈,其影伴月於牆麵起舞,是夜裏不多得的詭樂。
“哢嚓。”
寂靜夜裏,突然響起這一聲,將剛上床躺好的爺爺驚醒。
他起身,拄起手邊柺杖,拿上床頭小燈,從內屋緩緩走出。
是賊搶不過,是人不用急。
爺爺總是這樣,慢慢的。
兒時,雖然我總蹦蹦跳跳,但我其實走得很慢,所以基礎紮得很穩,根紮得很深。
這是時光獨有的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