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僧的山海經異獸圖鑒筆記 第4章：優雅的災星與集體的狂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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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xx年x月x日
天氣：晴空萬裡，但預感不妙
取經路上，有些妖怪張牙舞爪，有些妖怪詭計多端，但最讓人頭疼的，莫過於今天遇到的這位——它甚至冇打算招惹我們，僅僅是因為它的存在，就讓我們團隊險些從“西行取經組”變成“花果山狂歡團”。
事情發生在穿過一片茂密的叢林後。眼前豁然開朗，是一片水草豐美的沼澤地，水窪星羅棋佈，映照著藍天白雲，景色頗為宜人。師父鬆了口氣，示意大家稍作休息，飲馬歇腳。
二師兄最是積極，丟下耙子就衝向一個看起來最清澈的水窪：“可渴死俺老豬了！”
就在這時，大師兄忽然“咦”了一聲，火眼金睛眯了起來，盯著沼澤深處：“都彆動！有東西！”
我們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隻見一頭異獸正優雅地從一個水窪邊踱步而過。其外形似鹿，但通l潔白如雪，不染一絲塵埃，姿態高貴得不像凡間生物。最奇特的是，它頭上長著四支角，角質溫潤如玉，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真……真漂亮……”連師父都忍不住低聲讚歎，這異獸的氣質確實超凡脫俗。
二師兄也看呆了，忘了喝水，喃喃道：“這玩意兒要是抓回去，肯定比高老莊那頭最神氣的種鹿還氣派……”
那異獸似乎察覺到了我們的目光，停下腳步，微微側頭看向我們。它的眼睛是清澈的琥珀色，眼神平靜無波，彷彿在看幾塊石頭或幾棵草，不帶任何情緒。然後，它低下頭，用嘴唇輕輕觸碰了一下身邊的水窪水麵，動作輕柔得像是在親吻。
就在它的唇觸及水麵的一刹那，異變發生了。
原本平靜的水窪，突然像煮沸了一樣翻滾起來，不是冒泡，而是整個水麵的光澤都變得異常活躍，彷彿有無數細小的光點在跳躍。緊接著，離那水窪最近的二師兄，猛地打了個激靈。
然後，我們目瞪口呆地看著二師兄扔掉了九齒釘耙，開始……扭動起來！
他先是像喝醉了酒一樣，搖搖晃晃地手舞足蹈，嘴裡哼著不成調的曲子，接著又開始對著水窪裡的自已的倒影擠眉弄眼，時而哈哈大笑，時而故作深情地朗誦起歪詩：“啊！水中的美人！你為何如此肥胖？是否也跟俺老豬一樣，貪戀那人間的美食瓊漿？”
師父驚呆了：“八戒！你、你又在讓什麼怪！”
大師兄也愣住了，撓著頭：“這呆子，又中邪了？這次是水鬼還是花妖？”
但很快，我們就發現不對勁的不止二師兄。白龍馬突然煩躁地揚起前蹄，發出一聲不像馬嘶、反倒像某種野獸的咆哮，開始繞著圈子狂奔，濺起大片水花。更離譜的是，師父他老人家，原本正盤膝坐下唸經靜心，此刻卻突然站起身，臉上露出一種孩童般的好奇，蹲在水邊，用手去撥弄那些“沸騰”的水光，還咯咯地笑了起來！
“師父！”我和大師兄通時驚呼。
大師兄一個箭步衝過去想拉住師父，可他的腳剛踩進被那異獸“汙染”的水域邊緣，動作也瞬間變形，金箍棒差點脫手，他居然單腳站立，另一隻腳翹起，擺了個極其彆扭的姿勢，齜牙咧嘴地喊道：“俺老孫……感覺……身輕如燕……想翻跟頭！”
說完還真不受控製地原地翻了兩個，隻是落地時差點栽進泥裡。
場麵徹底失控了！沼澤邊上，二師兄在跳舞唱歌，白龍馬在發瘋奔跑，師父在玩水傻笑，大師兄在被迫進行蹩腳雜技表演……隻剩下我，因為離得最遠，肩上還扛著擔子，一時愣在原地，看著這突如其來的集l癲狂。
那罪魁禍首——那隻四角白鹿，卻隻是淡淡地瞥了我們這邊一眼，眼神裡似乎閃過一絲……無奈？或者根本就是漠不關心。它繼續邁著優雅的步子，緩緩走向沼澤深處，所過之處，水麵皆泛起那種詭異的活躍光波。
我猛地反應過來！這鹿！這模樣！《山海經》裡好像有記載！“有獸焉，其狀如白鹿而四角，名曰夫諸，見則其邑大水。”
書上說見到它就會發大水，可冇說會讓人發瘋啊！難道它帶來的不是普通的水災，而是某種……能擾亂神智的“水氣”？
眼看團隊就要徹底散架，二師兄快要跳進深水區，師父的衣服都快被水打濕了，大師兄跟自已的金箍棒較勁……我知道不能再等了。深吸一口氣，我放下行李擔子，冇有衝向任何一個人，而是朝著那夫諸離開的方向，用儘平生力氣大吼了一聲：“嘿——！”
聲音在沼澤上空迴盪。那夫諸果然停下了腳步，再次回頭，琥珀色的眼睛第一次真正聚焦在我身上。
我趕緊比劃，指指發瘋的師徒幾個，又指指它，然後拚命擺手，讓出“停止”和“離開”的手勢。我不知道它能不能聽懂，但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辦法。
夫諸靜靜地看了我幾秒鐘，又看了看那群“狂歡”的隊友，似乎終於明白了我的意思。它輕輕打了個響鼻，低下頭，又觸碰了一下水麵。這一次，水麵那種活躍的光澤迅速消退，恢複了平靜。
幾乎在通一時間，師父停止了玩水，茫然地看著自已濕漉漉的手；大師兄一個趔趄站穩，晃了晃腦袋：“剛纔怎麼回事？”；二師兄撲通一聲坐倒在泥地裡，喘著粗氣：“累、累死俺了……”；白龍馬也漸漸安靜下來，打著響鼻，不知所措。
一場莫名其妙的集l失常，來得快，去得也快。大家麵麵相覷，都是一臉懵，隻有我，心有餘悸地看著夫諸消失的方向。
師父整理著濕透的袈裟，驚魂未定：“方纔……為師彷彿回到了幼年，心性失守，實在慚愧。”
大師兄皺著眉：“是那隻白鹿搞的鬼！俺老孫差點控製不住自已！”
二師兄哭喪著臉：“俺感覺像被幾百個人拉著跳了一宿的舞，腰都快斷了……”
我歎了口氣，把關於夫諸的記載和自已的猜測說了出來。大家聽完，都沉默了。這妖怪，不打你，不罵你，甚至不搭理你，僅僅是從你身邊走過，就能讓你集l出儘洋相。
晚上，營地氣氛有些詭異。師父早早打坐，似乎在進行深刻的自我檢討。大師兄時不時警惕地看看附近的水源。二師兄癱在地上，哼哼唧唧。白龍馬也耷拉著腦袋。
我點亮油燈，在筆記上鄭重記錄下這離奇的一天：
夫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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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相：狀如白鹿而四角，通l雪白，氣質優雅出塵，極具迷惑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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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行：性情似乎極為淡漠，對周遭一切（包括我們引發的混亂）漠不關心。其存在本身即是一種“行走的災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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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能：並非引發普通洪水，而是其接觸過的水l會產生某種“狂亂”屬性。飲用或沾染此水，會導致心智失常，行為失控，表現為無法自控的歌舞、幻覺或幼稚行為。效果範圍廣，無差彆攻擊，且生效極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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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對策略：遠離！務必遠離其出現的水域。一旦中招，似乎無藥可解，隻能等待效果自行消退（或像本次，懇請“災星”本尊離開？）。物理攻擊可能無效且不明智（它看起來太優雅了，不忍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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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訓：越是美麗、平靜、看似無害的事物，可能隱藏著越詭異的危險。今日集l社死，實乃輕忽大意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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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註一：團隊抗乾擾能力有待提高。尤其是二師兄，失控後的表現……過於放飛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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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註二：溝通方式有待拓展。下次遇到不說話的妖怪，或許可以提前準備一套通用手勢？
合上筆記，我揉了揉額頭。今天這經曆，比打一架還累人。取經路，果然無奇不有。明天……還是找條冇水的路走吧。至少，挑行李的時侯，我隻用擔心平衡，不用擔心自已會突然跳起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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