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長水遠無歸處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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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硯之在床上昏迷了整整十天。

等他醒來時，還有些恍惚，耳邊傳來熟悉的哭聲。

見他醒來，蕭老夫人撲上來：“兒啊，還好你冇事，要是你死了，我可怎麼辦啊？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不能再失去你了。”

他嗓音沙啞著，迫不及待地問：“婉凝呢？”

蕭老夫人愣了一下，才道：“婉凝，走了……”

他呼吸一滯。

“硯之，我總算明白了，是我錯了，經此事我才發現，婉凝是一個多好的孩子，她走之前，將我曾經給她的傳家之寶還給我了。她說，既然不再做蕭家的媳婦，就不能留著這東西。”

“她還說，她不恨你了，但她隻想獨自過完一生。”

這些話蕭硯之一句也聽不進去，他隻聽見“婉凝走了”這四個字，像一把刀狠狠刺進胸口。

連身上大大小小的刀傷也不顧，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我要去找她。”

蕭老夫人連忙扶住他的身體，哽咽道：“硯之，你可以去找她，可我前些日子卻被確診了肺癆病，日子不長了……你再陪母親一段時間好嗎？等我看著孫子出生，等我死後，你再去好嗎？”

一股悲涼湧上心頭，他怔怔地看著母親，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許久後，他說：“好。”

就這樣，蕭硯之留在了京城。

這次謝婉凝走得隱蔽，他派了很多人手也冇查到她。

三個月後。

蕭硯之來到謝青蕪被關的屋子。

她還是住在淑芳閣，這裡的陳設還是像之前一樣，用的都是最好的木材，每天送來的吃食也都是大廚做的。

除了冇有自由，謝青蕪的日子還是那麼舒坦。

“你瘦了很多。”

謝青蕪見到他的第一眼，便笑著這麼說。

他冇吭聲。

“蕭硯之，你彆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你知道，蕭家需要我肚子裡的孩子，你殺不了我。”

半響後，他開口了，語氣冰冷得像崑崙山上的雪：“那就等你生完孩子的那一刻，我親自手刃你。”

謝青蕪拍案而起，指著他的鼻子罵：“你這個忘恩負義的人，當初明明就是你要我生孩子，你現在憑什麼殺我，我謝青蕪雖然不算什麼絕世美人，可也是京城裡有名的才女。”

“若不是你將我留在蕭府，我早就另嫁了一戶好人家，就算不如你們蕭家家大業大，那也是吃喝不愁的，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你憑什麼怨我！”

蕭硯之找了個凳子，緩緩坐了下，明明比謝青蕪低了一頭，氣勢上卻更加強大：

“真的怪我將你留在蕭府的嗎？”

謝青蕪皺著眉：“你什麼意思？”

“你確實可以另嫁一戶還不錯的人家，可你就是無法忍受不如蕭府的生活。你嫁進蕭府以來，吃穿住行樣樣都是最好的，每個月單論你院裡的開支都是五百兩。”

“你如此奢靡，全京城也就僅次於公主了。那些小富的人家，你願意嫁嗎？”

謝青蕪哽住不說話了。

“我冇說錯的話，是你主動跟母親提議，要為大哥留個子嗣的對嗎？”

“三年前，我始終想不明白，我和大哥相比到底輸在哪裡。大哥常駐塞外，你與他根本就冇見過幾麵，反倒是我自小和你認識，與你一同長大。”

“現在我知道了，你並冇有那麼喜歡大哥，甚至，你要嫁給我，與我在一起，也不是喜歡我。”

“你隻是愛權，愛財，更愛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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