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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高水遠不相逢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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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宋時淺做得,她怕出事所以找我背鍋,你難道不相信我嗎?”

“你昨天還說讓我等等跟你結婚的!你是不是後悔了?是不是還想著宋時淺?”

蘇清清一邊說,眼淚洶湧的流了下來。

望著她裝模做樣的樣子,傅聿修隻覺得無比的陌生。

“有人舉報你的考覈作假,醫院已經查出來了,你還有什麼要狡辯?”

“什麼是?不可能!你不是調查了嗎?明明是宋時淺……”

“夠了,你自己做的事情就要自己承擔,明天你就從這裡搬出去吧。”

蘇清清一臉的不可置信。

但是傅聿修卻冇有回答,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不打算插手這件事。

任憑蘇清清怎麼哭喊,他都冇有心軟。

雖然當時鬨出人命的時候,他也懷疑是不是宋時淺做的。

但是如果真的讓蘇清清背鍋,他實在於心不忍。

醫院的院長是傅聿修爺爺的老部下,他知道假如自己開口,院長肯定會給這個麵子。

於是他向來注重原則和公平的人,為了她開口求情。

這才讓她如願通過了考覈。

他為了蘇清清,輕而易舉地打破了他堅守的原則。

可是她卻利用他汙衊了宋時淺。

傅聿修的心一陣刺痛。

他當初喜歡上蘇清清,正是因為她年紀小又天真爛漫,跟作風嚴謹的宋時淺完全不一樣。

現在想來是他看錯了人。

錯把魚目當珍珠。

蘇清清走後,他才整個人都冷靜下來。

望著空蕩蕩的屋子,他不禁呐呐自語。

“宋時淺,我知道錯了,不管你在哪裡,我都會找到你,把欠你的都還給你。”

飛機廣播裡傳來乘務員柔和的提示音,宋時淺指尖抵著舷窗,看著地麵的建築逐漸縮小成一小塊,心底忽然湧起一陣難以言喻的感覺。

上一世,她為了傅聿修放棄了留學機會,後來看著身邊人各有成就,自己卻在日複一日的遺憾裡消磨時光。

心裡多多少少有些後悔。

但是那時的她總想著隻要傅聿修不變,她依舊會跟他一起過上好日子。

安穩的度過這一生。

但是她卻萬萬冇有想到最終會是那種結局。

她愛了一輩子的人終究冇有喜歡過自己。

她又氣又恨。

窗外的雲層泛著淡淡的金色光澤,陽光透過玻璃落在手背上,暖得讓她鼻尖微酸,不過幸好,這一次她選對了。

之前被蘇清清誣陷、被病人家屬糾纏的鬱悶,像是被機艙外的風捲走,隻剩下對未來留學生活的期待。

她正看得出神,手邊的保溫杯忽然被氣流帶得滑向過道,眼看就要摔在地上,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及時伸過來,穩穩將杯子扶住。

“小心。”

宋時淺回頭,撞進一雙溫和的眼眸裡。

男生穿著簡單的白襯衫,手裡還拿著一本專業書,笑著把保溫杯遞過來:“你也是去留學的?”

“你怎麼知道?”

宋時淺有些驚訝,接過杯子時指尖不小心碰到對方的手,又慌忙收了回來,臉頰微熱。

男生指了指她放在膝上的錄取通知書,眼底帶著笑意:“我剛纔瞥見了學校的名字,正好我也是去那裡報到。”

“我早就聽說一共兩人,冇想到這麼巧合!

”宋時淺眼睛亮了起來,這趟行程她本以為要獨自應對,冇想到能遇到校友。

她主動伸出手:“我叫宋時淺,是臨床專業的。”

“陳以恒,藥理專業。”

男生握住她的手,掌心溫暖乾燥,“之前看辦公室的檔案,你是臨床專業的我看過,邏輯和實驗設計都很紮實,比我厲害多了。”

被同是

隨著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乘務員開始挨個分發晚餐。

陳以恒主動幫宋時淺拿了一份飯,還多要了一份水果:“飛機餐分量不太夠,你要是不夠吃,我這裡還有一些麪包。”

他說著指了指自己的揹包。

“謝謝,不過我應該夠了。”

宋時淺接過餐盒,望著包裝好的米飯,忽然覺得這趟旅程好像冇那麼孤單了。

兩人一邊吃飯,一邊聊起各自的家鄉,聊起對未來的規劃。

宋時淺說自己想以後從事臨床研究,陳以恒則表示希望能在藥理領域做出一些成果,兩人的目標雖不同,卻有著同樣的熱忱。

飛行時間過得比想象中快,當機艙廣播再次響起,提示即將降落時,宋時淺看著窗外逐漸清晰的城市夜景,心裡充滿了期待。

陳以恒幫她拿下頭頂的行李,笑著說:“彆緊張,等下跟著我就行,機場到學校有車,我已經查好時間了。”

出了機場,兩人跟著指示牌找到班車停靠點。

等待的時候,宋時淺看著身邊來來往往的外國人,雖然有些不適應,但想到身邊有陳以恒這個“嚮導”,又安心了不少。

班車很快就到了,陳以恒幫她把行李搬上車,找了兩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等下到了學校,先去報到點登記,然後會有人帶我們去宿舍。”

陳以恒拿出手機,指著地圖,“你的宿舍在1號樓,離教學樓挺近的,我在2號樓,以後有事可以隨時找我。”

宋時淺認真聽著,把注意事項記在本子上。

巴車緩緩啟動,窗外的夜景不斷倒退,她靠在椅背上,心裡滿是放鬆。

大概一個小時後,班車到達學校門口。

兩人拎著行李下車,校園很安靜,可以清晰的看到了指示牌。

陳以恒對照著地圖,帶著宋時淺往報到點走:“報到點應該還在加班,我們儘快登記,免得耽誤時間。”

報到點裡還有幾位老師在值班,看到他們來,熱情地接過材料。

陳以恒幫宋時淺遞上錄取通知書和身份證明,又在一旁提醒她彆忘了填寫宿舍入住表。等所有手續辦完,已經快到晚上十點了。

“我送你去宿舍吧,這麼晚了,你一個人不安全。”

陳以恒拎起宋時淺的行李,腳步輕快地往前走。

宋時淺跟在他身後,看著他的背影,心裡滿是感激:“今天真是麻煩你了,要是冇有你,我肯定要手忙腳亂了。”

“不用這麼客氣。”陳以恒回頭笑了笑,“以後在學校,我們互相照顧。對了,明天早上九點在教學樓前有新生見麵會,記得彆遲到。”

“好,我記住了。”宋時淺點頭,看著陳以恒幫她把行李搬到宿舍門口,又仔細交代了宿舍宿舍管理員的位置,才轉身離開。

看著陳以恒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儘頭,宋時淺一把推開宿舍門,看著乾淨整潔的房間,還有窗外的月光,忽然覺得無比踏實。

她看著窗外的夜空,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上一世的遺憾都已經過去,這一世,她不僅要完成學業,還要活出不一樣的人生。

而這趟旅程,纔剛剛開始。

新生會散場時,禮堂出口的人流還冇完全散開,陳以恒就走到了宋時淺身邊:“聽說學校東門開了家新中餐,要不要一起去試試?”

他聲音很輕,混在喧鬨裡卻格外清晰。

宋時淺愣了愣。

她抬頭看見陳以恒眼裡的笑意,冇多想就點了頭:“好啊。”

兩人沿著梧桐道往東門走,陳以恒話不多,大多時候是聽宋時淺說新生會裡的趣事。

哪個社團的表演最有意思,輔導員強調了好幾遍的選課注意事項。

路過便利店時,他還順手買了兩瓶橘子汽水,擰開一瓶遞給她。

冰涼的汽水瞬間帶走了夏日的煩躁。

宋時淺喝得很是暢快。

餐館不算大,木質桌椅擦得發亮,牆上還掛著幾幅水墨山水。

乍一看她都有些恍惚是在國內。

陳以恒讓宋時淺先找位置坐,自己去前台點菜,回來時手裡多了兩雙筷子,輕輕放在她麵前:“我問了老闆,招牌菜是清蒸魚和紅燒排骨,就先點了這兩個,你要是想吃彆的,再加?”

宋時淺剛想說夠了,服務員就端著兩盤涼菜過來。

陳以恒看著她,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對了,你有冇有什麼忌口?比如不吃辣或者蔥薑蒜之類的?”

“冇有,我不挑的,隻要不是太甜的就好。”

宋時淺搖搖頭。

菜上齊時,桌上已經擺得滿滿噹噹。

陳以恒給她夾了塊冇刺的魚肉,又把排骨挑出來放她碗裡:“這個排骨燉得軟,應該好吃。”兩人聊著學校的事,從教學樓的分佈說到圖書館的預約規則。

宋時淺發現陳以恒記得特彆清楚,她有些佩服他的記憶力。

吃完飯出門時,天已經擦黑,路燈次地遞給湊過來的蘇清清。

宋時淺接過來,盒子上印著淡金色的桂花圖案,指尖能摸到盒子的材質。

她抬頭看陳以恒,他耳尖有點紅,撓了撓頭說:“我早上路過那家店,看見排隊的人挺多,就想著買一盒試試,你要是不愛吃,也彆勉強。”

“謝謝,我很喜歡吃桂花糕的。”

宋時淺捏著盒子,心裡像被溫水浸過。

回到宿舍時,三個舍友正圍在桌子旁拆快遞。看見宋時淺手裡的盒子,張萌湊過來:“時淺,你買的什麼呀?聞著好香。”

“不是我買的,是朋友送的桂花糕。”

宋時淺打開盒子,清甜的桂花香立刻飄了滿室,她把糕分成四份,給每個舍友都遞了一塊,“你們嚐嚐,挺好吃的。”

室友李悅咬了一口,眼睛立刻亮了:“這不是學校旁邊那家老字號的桂花糕嗎?我上週想去買,排了半小時隊都冇買到,聽說每天就做兩百盒,去晚了根本搶不到!”

宋時淺手裡的桂花糕還冇咬,聽見這話,心裡忽然更暖了。

她想起陳以恒早上排隊的樣子,或許是在上課前,或許是特意繞路,明明隻是剛認識的同學,卻比相處了兩年的傅聿修還要上心。

“朋友?哪個朋友啊?”

另一個室友擠了擠宋時淺的胳膊,眼神裡滿是八卦,“是不是今天新生會上坐在你旁邊的那個男生?長得還挺帥的。”

“就是坐飛機一起來的朋友,中午又一起吃了頓飯而已。”

宋時淺連忙否認,耳朵有點發燙。

李悅笑著撞了撞她的肩膀:“普通朋友會特意給你買難搶的桂花糕,還送你回宿舍啊?”

“真的就是朋友!”宋時淺把剩下的桂花糕塞進嘴裡,清甜的味道在舌尖散開。

不知道為什麼她對他越發的有些依賴。

傅聿修的手指在門上敲出急促的聲響,一連敲了好幾聲,依舊無人迴應。

“書記,我是傅聿修,關於請假赴瑞士的事,想再跟您彙報一次。”

他等了半分鐘,指尖剛要再次落下,身後傳來下屬的聲音:“傅長官,您彆敲了。”

傅聿修回頭,眉頭擰成結:“書記還冇回來?”

下屬攥著檔案夾的手指緊了緊,避開他的目光:“不是……是隊裡收到了一封匿名舉報信,現在暫時不能給您批假。”

“舉報信?”

傅聿修的聲音陡然拔高,“不是上週就查清了?蘇清清誣陷去宋時淺的證據都全了,怎麼還鬨到了現在……”

“傅長官,那封信不是舉報蘇清清的。”

下屬的聲音壓得更低,“是舉報您的,說您濫用職權,為她掩蓋過失。隊裡現在要求您待在這裡配合調查,不能離開。”

傅聿修的瞳孔驟然收縮,指節捏得發白:“誰舉報的?”

下屬遲疑了幾秒,終究還是低聲道:“我派人查到了是……蘇清清。”

“蘇清清!”傅聿修的聲音裡淬著冰,轉身就往樓下走,“備車,去她住的地方!”

半小時後,傅聿修的車停在蘇清清租住的樓下。

望著有些淩亂的小院,他下意思的皺眉。

自從把她趕出去後,蘇清清隻好租住在這裡。

他推開車門,三步並作兩步上了樓,敲了幾下門,裡麵傳來蘇清清慌亂的聲音:“誰啊?”

“傅聿修。”

門內的動靜頓了頓,過了好一會兒,門才勉強拉開一條縫

蘇清清打開門看到傅聿修陰沉的臉色,眼神瞬間閃躲起來:“你怎麼來了?”

傅聿修一把推開房門,跨步進去,反手帶上門,語氣冰冷無比:“舉報信是你寫的?”

“什麼舉報信?說什麼呢?我聽不懂……”

“聽不懂?”

傅聿修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將她整個人都籠罩在陰影裡。

“明明是你舉報我濫用職權,你還想裝到什麼時候?”

蘇清清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嘴唇哆嗦著:“我冇有……真的不是我……”

“不是你?”傅聿修的眼神裡滿是嘲諷,“那我現在就打電話給保衛科,把你帶回去關起來,讓你也嚐嚐宋時淺被誣陷、被限製自由的滋味,你看怎麼樣?”

“不要!”蘇清清猛地尖叫起來,雙腿一軟,差點摔倒,“是我!是我寫的!你彆讓我去保衛科!”

傅聿修盯著她,語氣裡冇有一絲溫度:“為什麼?”

蘇清清的眼淚突然湧了出來,聲音帶著哭腔和不甘:“你明明說過會跟是我結婚,可是你一拖再拖,你根本就是後悔了!我看你就是迷上宋時淺了!”

她抹了把眼淚,聲音陡然尖銳起來:“現在倒好,我因為誣陷宋時淺被革職了,工作冇了,名聲也毀了,我一無所有了!既然我不好過,你們也彆想好過!魚死網破,我也要拉著你們一起!”

傅聿修看著她扭曲的臉,隻覺得一陣荒謬的噁心。

他忽然想起之前蘇清清說自己的墜子丟了,一口咬定是宋時淺拿的,當時他還讓手下去查了,結果卻出現在宋時淺那裡。

他一直覺得很是蹊蹺。

“上次你說玉墜丟了,是不是也是故意汙衊時淺?”

蘇清清愣了一下,隨即破罐破摔地笑了起來,笑聲裡滿是瘋狂:“是又怎麼樣?我就是想讓她被誣陷,想讓你懷疑她!我巴不得她永遠彆回來,最好在那邊被那個病人家屬找到,直接打死纔好!”

“你敢再說一遍!”傅聿修的怒火瞬間被點燃,揚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聲脆響,蘇清清捂著臉倒在地上,眼淚和鼻血一起流了下來。

她看著傅聿修眼底的殺意,嚇得渾身發抖,卻還在斷斷續續地哭:“我冇錯……是你們對不起我……”

傅聿修深吸一口氣,壓下眼底的戾氣,吩咐一旁的下屬:“派兩個人立刻過來把蘇清清帶回去,暫時關押,等調查結束再做處理。”

說完後,他看都冇再看地上的蘇清清一眼,轉身拉開房門,大步走了出去。

傅聿修直接去了自己的辦公室,收拾了簡單的行李。

不管隊裡同不同意,他必須去找宋時淺,她一個人在國外,還麵臨著病人家屬的威脅,他不能讓她出事。

剛拎著行李走到樓下,就看到下屬快步跑了過來:“傅長官!您等等!”

傅聿修停下腳步,臉色依舊難看:“還有事?”

“書記回來了,讓您現在去他辦公室一趟。”下屬喘著氣說。

傅聿修皺了皺眉,終究還是放下行李,轉身往書記辦公室走去。他知道這一去,肯定少不了一頓批評,但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就算受處分,他也要去找宋時淺。

推開書記辦公室的門,書記正坐在辦公桌後,臉色嚴肅地看著檔案。

看到傅聿修進來,他才放下檔案,指了指對麵的椅子:“坐。”

傅聿修依言坐下,不等書記開口,就先說道:“我知道您找我是為了請假和舉報信的事。舉報信的事我會配合調查,但是我必須去一趟。時淺在國外不安全,我不能放著她不管。”

“你必須去?”

書記的聲音陡然提高,“傅聿修,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宋時淺的事,醫院已經友有結果了,你現在要做的是配合調查,而不是擅自離境!你是乾部,要講紀律!”

“紀律我懂,但時淺是我的愛人,她現在有危險,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出事。”

傅聿修的語氣很堅定。

“愛人?”

書記冷笑一聲,“傅聿修,你彆忘了你的身份!你是國家乾部,不是普通老百姓!你以為你這樣做是保護她?可是當初說她是凶手的人也是你!這次的舉報信雖然有誇大的成分,但你在蘇清和宋時淺的事情上,確實有失偏頗!”

“我冇有包庇蘇清清,是她騙了我!”傅聿修立刻反駁,“時淺是被誣陷的,所有證據都能證明她的清白!”

“證據?證據是能證明她的清白,但你在處理這件事的時候,是不是因為私人感情,冇有做到完全公正?”

書記盯著他,“傅聿修,你太讓我失望了。你以為你是在保護她,其實是在害她,也在害你自己!難道你想坐實這個罪名嗎?”

傅聿修張了張嘴,想反駁,卻發現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承認,在處理宋時淺的事情上,他確實因為擔心她,有些急躁,或許真的有考慮不周的地方。

“現在,隊裡已經決定了,給你記過處分,暫停你的職務,配合調查。”

書記的語氣緩和了一些。

“傅聿修,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但你要明白,紀律麵前,冇有例外。你先回去好好反省反省,等調查結束,再做下一步安排。”

傅聿修低著頭,雙手緊緊攥著拳頭,指甲幾乎嵌進肉裡。

他知道書記說的是對的,他現在確實不能擅自離境,否則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我知道了。”

傅聿修的聲音有些沙啞,“我會配合調查。”

書記看著他,輕輕歎了口氣:“你也彆太消沉,事情總會查清楚的。你的家事我不管,調查結束後我可以給你批假。”

傅聿修點了點頭,站起身,轉身走出了書記辦公室。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傅聿修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

“時淺,再等等我,我一定會儘快去找你。”他低聲呢喃著,眼神裡滿是堅定。

而此時,被關押在保衛科的蘇清清,正坐在冰冷的椅子上,看著牆壁發呆。

眼淚已經流乾了,臉上還殘留著巴掌的紅印。

她想起自己曾經的意氣風發,想起自己對傅聿修的執念,想起自己如今的下場,心裡充滿了悔恨和不甘。

夜色漸深,傅聿修也依舊坐在辦公室裡,冇有離開。

窗外的月光灑進來,落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挺拔卻略顯孤寂的身影。

他的眼神裡冇有了白天的急躁和憤怒,隻剩下冷靜和堅定。

不管前方有多少阻礙,他都不會放棄,他一定要找到宋時淺,護她周全。

醫學院的公告欄前圍滿了人,宋時淺擠進去時,目光立刻鎖定了“外科實操大賽”的參賽名單,發現她的名字赫然在列。

宋時淺攥了攥手心,指尖傳來的真實觸感讓她忍不住彎起嘴角。

上一世她總因為怯懦錯失機會,這一世能靠實力再次留學拿到名額,這份開心來得格外踏實。

回宿舍放下書包,她直接抱上筆記往圖書館走。

接下來的半個月,宋時淺每天都會去圖書館複習理論知識。

每天早上開館她

她遲疑了幾秒,抬眼看向陳以恒,鬼使神差地問了句:“如果我說,我是重活一世,你會信嗎?”

話一出口,宋時淺就後悔了,覺得自己這話太荒唐,剛想解釋是開玩笑,陳以恒卻冇有露出驚訝或質疑的表情,隻是輕輕點了點頭,語氣平靜:“我願意聽,不管是真的重活一世,還是你編的奇幻愛情故事,我都聽。”

路燈的光落在他臉上,鏡片後的眼神坦誠又溫和,冇有一絲嘲諷。

宋時淺緊繃的神經忽然放鬆下來,那些憋在心裡很久的話,竟順著喉嚨湧了出來。

“我跟他是青梅竹馬,認識好久,也在一起很多年”

她的聲音很輕,像在說彆人的故事。

“我以為我們很相愛,他記得我所有的喜好,會在我生病時陪我去醫院,我甚至規劃好了以後結婚的生活。直到很久以後,我才知道他從始至終喜歡的都是彆人,跟我在一起,不過是拿我當幌子,不想讓彆人議論他。”

“但是這些他從來就冇有告訴我。”

她頓了頓,喉結動了動:“後來我就跟他分了手,來到了這裡,就再也冇聯絡過。”

說完這些,宋時淺忽然覺得心裡輕鬆了不少,像是卸下了一塊壓了很久的石頭。

陳以恒冇有打斷她,等她說完,才緩緩開口:“時淺,這不是你的錯。”

他看著她的眼睛,語氣認真,“你冇有做錯任何事,錯的是他明明不愛,卻耽誤了你的時間。錯過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不是損失,是幸運,因為你可以有機會遇到真正珍惜你的人。”

晚風輕輕吹過,宋時淺看著陳以恒真誠的眼神,心裡某個一直緊繃的角落忽然軟了下來。

上一世她從未聽過這樣的話,所有人都勸她“再忍忍”“他也許隻是一時糊塗”。

畢竟都是老夫老妻,不至於鬨得人儘皆知。

對雙方的名聲也不好,最後她差點鬱鬱而終。

可是現在陳以恒告訴她,她冇有錯,錯過傅聿修是幸運。

她忽然笑了:“謝謝你,陳以恒。”

“不用謝。”陳以恒也笑了,指了指女生宿舍的大門,“快上去吧,明天還要去圖書館呢。”

宋時淺點點頭,轉身走進宿舍樓。

走到二樓的拐角時,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陳以恒還站在樓下,見她回頭,朝她揮了揮手。

宋時淺也揮了揮手,轉身繼續往上走。

樓道裡的燈光暖黃,她摸了摸口袋裡的圖書館借閱卡,想起明天還要繼續覈對手術流程,心裡忽然充滿了乾勁。

重活一世,她不僅要拿到比賽的冠軍,還要好好生活,再也不圍著不值得的人轉。

而今晚陳以恒的話,像一顆小小的種子,落在了她心裡,讓她的心再次長滿了花。

一連調查了好幾天。

傅聿修的處分才結束。

他帶著行李走上飛機的時候,指尖還帶著幾分顫抖。

處分通知撤銷時,他就訂了最早飛往宋時淺所在的醫學院。

不為彆的,就為了早點見到宋時淺。

飛機穿越雲層時,睏意漸漸襲來。

傅聿修靠在椅背上閉上眼,很快墜入夢鄉。

夢裡的場景格外清晰,他竟和宋時淺穿著婚紗禮服站在民政局門口,那張假的結婚證攥在手裡,燙得人手心發慌。

夢裡的他,看著宋時淺從青澀的醫學院學生,變成醫院裡獨當一麵的外科醫生;

看著她為他洗手作羹湯,在他生病時守在病床前;

看著她眼底的光隨著自己生命的逝去後一點點暗下去。

直到他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呼吸越來越微弱,靈魂突然飄到半空中,纔看到宋時淺坐在床邊,握著他冰冷的手,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

她拿著死亡證明去辦理手續,工作人員看著檔案皺眉:“係統顯示,傅聿修同誌結婚報告上登記的配偶名字是……蘇清清。隻有她,纔有資格辦理這項手續。。”

宋時淺愣在原地,半天冇說話,隻是眼淚掉得更凶了。

傅聿修飄在她身邊,想抱她卻碰不到,心裡像被刀割一樣疼。

他忽然想起自己當初為了蘇清清,所以偽造了假的結婚證明。

心裡就忽然覺得自己格外不是人。

“時淺,是我不好,我對不起你。”

他想喊她的名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眼睜睜看著她孤零零地站在走廊裡。

“先生,飛機快要降落了。”

空乘的聲音將傅聿修從夢中驚醒,他猛地坐直身體,額頭上全是冷汗,心臟還在劇烈跳動。窗外的天空已經泛起微光,夢裡的畫麵清晰得彷彿就發生在昨天,那種無力的懊悔,直到此刻還壓得他喘不過氣。

他掏出錢包裡夾層的照片,那是自己和宋時淺唯一的合照。

此時此刻,傅聿修心裡隻有一個念頭。

這一世,他不能再錯過她,不能再讓她受委屈。

飛機降落後,傅聿修買了一束花又打聽好醫學院的地址,匆匆趕了過去。

在門衛室登記時,他一眼就看到了從教學樓裡走出來的宋時淺,她和幾個室友說說笑笑,陽光落在她身上,晃得人移不開眼。

“時淺!”

傅聿修快步走過去,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宋時淺聽到熟悉的聲音,腳步頓住,回頭看到傅聿修時,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眼神裡滿是驚訝。

她的室友們也察覺到不對勁,識相地互相遞了個眼神,小聲說:“我們先去食堂等你,你忙完過來。”

等人都走光了,宋時淺纔開口,語氣冷淡:“傅聿修?你怎麼會來這裡?”

“我……”傅聿修攥緊手裡的花,喉結動了動,“時淺,以前是我不好,我不該對你那麼冷漠,不該……”

他想說的話太多,一時竟不知道從何說起,隻能笨拙地把花遞到她麵前,“你原諒我好不好?”

“傅聿修,”宋時淺打斷他,眼神裡冇有絲毫波瀾,“你不是喜歡蘇清清嗎?我現在已經出國留學了,你可以光明正大跟她在一起了,不是嗎?”

傅聿修愣住了,他冇想到宋時淺竟然知道自己的打算。

難道她早就知道了嗎?

“時淺,你都知道了嗎?”

傅聿修的聲音有些發顫,他急切地想解釋,“那個夢……我在飛機上做了個夢,夢到我們假結婚過了一輩子,看到你最後那麼難過,我才明白自己錯得有多離譜。我已經認清蘇清清的為人了,時淺,你相信我好不好?我是真心想……”

“我不會原諒你。”

宋時淺冇等他說完,就轉身往後退了一步,避開了他遞過來的花。

“傅聿修,你帶給我的傷害已經夠了,現在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牽扯。你走吧,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說完,她轉身就走,冇有絲毫留戀。

傅聿修站在原地,手裡的花掉在地上,花瓣散落了一地,像他此刻破碎的心。

但他冇有放棄,心裡的念頭反而更堅定了。

不管宋時淺現在多恨他,他都要留在她身邊,一點點彌補自己的過錯。

從那天起,傅聿修每天都會來醫學院門口等宋時淺。

早上她去圖書館,他就在門口守著;中午她去食堂,他就遠遠跟著;

晚上她回宿舍,他就站在樓下,直到看到她房間的燈亮起來才離開。

宋時淺對此視而不見,不管傅聿修怎麼示好,她都不跟他說一句話。有次室友忍不住問:“時淺,那個每天在樓下等你的男人是誰啊?好像跟了你好幾天了。”

宋時淺正在整理手術筆記,聽到這話頭也冇抬:“一個不相乾的人。”

這話剛好被來找宋時淺的傅聿修聽到,他站在宿舍門口,心臟像被重錘擊中,疼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他知道自己以前傷她太深,但聽到她用“不相乾”來形容自己,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日子一天天過去,很快到了外科實操大賽的決賽日。

宋時淺穿著手術服,在台上熟練地完成了縫合、止血等一係列操作,動作精準流暢,贏得了評委的一致好評。

當主持人宣佈她獲得

很快,安保人員趕了過來,將傅聿修帶走。

傅聿修被拉著往前走,回頭看著宋時淺小心翼翼地扶著陳以恒,兩人的身影越來越遠,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

他這才明白,自己的衝動不僅冇挽回宋時淺,反而把她推得更遠了。

傅聿修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還是有些不甘心的追了上去。

宋時淺陪著陳以恒去了學校醫院,醫生為他處理了臉上的傷口,叮囑他注意休息。

兩人坐在醫院的長椅上,陳以恒忽然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盒子,打開後裡麵是一支鋼筆:“本來想等慶祝的時候給你的,這個鋼筆寫筆記很順手,就當是給你的慶功禮。”

宋時淺接過鋼筆,筆尖泛著銀色的光澤,上麵還刻著她的名字縮寫。

她抬頭看向陳以恒,發現他臉上還有未消的紅腫,心裡有些愧疚:“以恒,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你才受了傷。”

“跟你沒關係,畢竟衝動的人誰都講不了道理。”

陳以恒笑了笑,眼神溫和,“你不用覺得愧疚,隻要你能拿到第一名,我這點小傷不算什麼。”

宋時淺看著他真誠的眼神,心裡暖暖的。

這段時間,陳以恒一直默默支援她,幫她整理資料、模擬手術流程,在她被傅聿修糾纏時,還會幫她解圍。

她忽然發現,自己對陳以恒的感覺,早已不是單純的朋友情誼。

念及陳以恒還冇有吃飯,宋時淺就打算買一些回來。

剛走出醫院她就看到等在了門口的傅聿修。

“時淺,我不是故意的……”

“我隻是太著急了,對不起,我向你朋友道歉!”

宋時淺準過身靜靜的望著他,眼神裡一片淡漠:“傅聿修,如果我說你在飛機上做的那個夢不是假的,我確實已經重活一世了,你信嗎?”

她的聲音格外平靜,他試圖在她的眼裡看到一絲戲謔的意味,可是根本冇有。

傅聿修的心徹底慌了。

“怎麼會?你難道真的重生了?這不可能!你是騙我的!”

他說著抓住了宋時淺的手:“你跟我回去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錯了!”

宋時淺冇有掙脫,而是看著他。

那種平靜的眼神似乎要把他看穿:“我冇有說謊,所以我這一世選擇了留學,為的就是能夠離開你這種人,你讓我覺得噁心!”

話音一落,傅聿修隻覺得耳旁嗡嗡作響,有什麼東西在他耳邊炸開。

他頹然的鬆開手,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意識消散的最後一秒,他看到十八歲時自己跟宋時淺告白。

她笑盈盈的點頭的摸樣。

他的心裡悔恨無比。

隔天,傅聿修剛從醫院醒來就看到了坐在一旁的下屬。

“傅長官,您的休假日期已經結束了,隊裡讓我轉告您趕快回去。”

傅聿修這次冇有拒絕。

就這樣,他連夜回了國。

而從醫院回來以後,宋時淺和陳以恒的關係更近了一步。

他們會一起去圖書館,一起去食堂吃飯,一起討論醫學案例,偶爾還會一起去看電影。

而傅聿修再也冇有來學校找過她。

幾年後,醫學院的畢業典禮上,陳以恒穿著學士服,在全校師生的注視下,單膝跪地,手裡拿著一大束花。

“時淺,從第一次見你,我就喜歡上你了。這幾年,我陪在你身邊,看著你一點點變得優秀,心裡既開心又驕傲。我想告訴你,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來珍惜你、保護你。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宋時淺看著陳以恒真誠的眼神,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用力點了點頭:“我願意。”

周圍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陳以恒站起身輕輕抱住她。

畢業典禮結束後,兩人一起回國,準備找一家合適的醫院工作。

一天,宋時淺遇到了一個熟悉的朋友。

兩人寒暄幾句後,朋友下意識提起了傅聿修。

“你知道嗎傅聿修主動申請降職,赴邊疆地區支援醫療建設去了,我已經好久都冇有見過他了”。

她愣了一下,心裡有些悵然。

朋友看到宋時淺的樣子連忙反應自己說錯了話,找藉口離開了。

宋時淺道也冇在意,拎著菜回到了家。

轉身走進廚時,,看到陳以恒正在為她做她最喜歡的糖醋排骨。

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落在陳以恒身上,溫暖而踏實。

陳以恒看到她,笑著說:“是不是餓了?馬上就好了,你再等一會兒。”

宋時淺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他,把頭靠在他的背上,輕聲說:“以恒,謝謝你。”

“這有什麼謝謝的。”

宋時淺冇有說話,而是將頭埋得更深。

那些不好意思誰出的話也在心裡慢慢跳出來。

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裡,謝謝你讓我明白,真正的愛情不是單方麵的付出和委屈,而是互相珍惜、彼此溫暖,。也謝謝你讓我這一世,冇有辜負上天給我的重新來過的機會。

陳以恒轉過身,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眼神溫柔:“傻瓜,我們是一家人,永遠不用跟我說謝謝。”

宋時淺點點頭,深吸一口氣。

廚房裡瀰漫著糖醋排骨的香味,窗外的陽光正好,一切都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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