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大荒：我有一座鎮魔殿 第119章 你供神像，老子拆你廟頂
西漠，斷碑穀。
風聲如泣，刮過嶙峋的黑石，捲起漫天黃沙。
這裡的每一粒沙，似乎都浸透著遠古的死寂與不詳。
穀底，一座孤零零的殘破古廟佇立著，與周圍的斷碑殘垣融為一體，若非鎮魔羅盤上那愈發灼熱的猩紅光點，幾乎無人能發現它的存在。
顧玄立於一處山脊之上，黑袍在狂風中獵獵作響，眸光深邃如淵，冷漠地俯瞰著下方那座詭異的廟宇。
在他身後，柳十三娘一身勁裝，手按刀柄，神情冰冷如霜。
她的目光中已無半分昔日鎮魔司的猶疑，隻剩下對前方那道身影的絕對遵從。
她曾以為自己見識過世間至惡，直到追隨顧玄，才明白什麼是真正的、以天地為棋盤的冷酷。
“大人，此地怨氣衝霄，那座廟宇……有問題。”柳十三娘沉聲道，她的靈覺在瘋狂示警，彷彿下方蟄伏著一頭能吞噬神魂的巨獸。
“當然有問題。”顧玄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一座被遺忘的古廟，卻能引動‘焚天圖騰’的共鳴，本身就是最大的問題。”
在他的識海深處，鎮魔殿中央，那枚從炎魔身上煉化而來的赤紅色圖騰，正與手中的鎮魔羅盤交相輝映。
雙重指引，共同鎖定著這座古廟——九器之二，就在其中！
然而，當顧玄的目光穿透沙塵，落在古廟門口時，他的瞳孔微微一縮。
那裡，一道扭曲不定、介於虛實之間的龐大黑影正緩緩浮現。
它沒有固定的形態，彷彿是無數陰影與惡唸的聚合體，正是那在情報中被提及，現實乾涉力持續增強的“巡狩台虛影”。
虛影所過之處，空間都泛起水波般的漣漪，連光線都被它吞噬，形成一片絕對的黑暗。
一股無形的威壓擴散開來，直接作用於神魂，尋常玄境修士在此，恐怕一個照麵便會心神崩潰，淪為行屍走肉。
“這就是所謂的‘守護者’麼？”柳十三娘麵色發白，握刀的手指因用力而骨節凸顯。
這東西，已經超出了她能理解的範疇。
顧玄卻隻是輕嗤一聲，眼神中非但沒有畏懼，反而掠過一絲……不耐煩。
因為這一幕，他早已見過。
就在昨夜，鎮魔殿內。
隨著他與“夢中吞城者”的意識融合愈發常態化，他已能在夢境中構建出接近真實的預演戰場。
他以鎮魔羅盤和焚天圖騰的氣息為引，將斷碑穀的場景在夢中重塑。
夢裡，他嘗試了十七種方法。
強攻，會被虛影的現實扭曲之力直接分解；潛入，會被廟宇內無處不在的詭異力量侵蝕神魂；法術對轟，更是正中下懷，隻會讓那虛影變得更加凝實。
夢中的他，死了十七次。
但也正因如此，他找到了唯一正確的“鑰匙”。
“清場。”顧玄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命令下達，一道壯碩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從他身側的陰影中走出。
那是一具通體由漆黑玄鐵打造的人形傀儡，關節處閃爍著幽藍的符文光芒，正是以山海異獸“獍”的屍身為主材料，煉製而成的“獍神傀儡”。
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在傀儡的脊椎骨上，一截殘破的獸皮書頁被強行嵌入其中，散發著古老而暴虐的氣息。
那是之前煉化邪魔所得的殘章碎片，如今成了這具殺戮機器的核心驅動。
“吼——！”
獍神傀儡發出一聲不似活物的咆哮，龐大的身軀如炮彈般從山脊上俯衝而下，轟然砸進穀底，激起漫天煙塵。
它沒有理會那龐大的巡狩台虛影，而是遵循著顧玄最直接的命令——拆！
“轟！！”
砂岩堆砌的廟宇圍牆，在獍神傀儡的鐵拳下瞬間崩塌。
這一舉動，彷彿捅了馬蜂窩。
巡狩台虛影猛然轉向，無數扭曲的陰影觸手鋪天蓋地般朝著獍神傀儡席捲而去，所過之處，連堅硬的黑石都被腐蝕得滋滋作響。
“十三娘，守住陣腳。”顧玄再次開口，同時屈指一彈。
一隻通體雪白、宛如蠶寶寶的小蟲從他指尖飛出，落在了柳十三孃的肩頭。
正是以敵人氣運為食，反哺自身的“氣運蠶”。
“任何心生叛逆、對我不利者，皆是它的食糧。”顧玄的聲音冰冷，“而它吐出的絲，能加固萬物。”
柳十三娘渾身一凜，感受著肩頭那小東西傳來的微弱涼意，心中對顧玄的敬畏又深了一層。
這等詭異手段，聞所未聞。
與此同時，顧玄自己動了。
他沒有衝向戰場，反而一步步走向那座搖搖欲墜的古廟。
巡狩台虛影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意圖，分出一部分力量化作無數怨魂鬼麵，淒厲地朝他撲來。
顧玄視若無睹，隻是雙眼之中，泛起了一層奇異的微光。
那是“夢中吞城者”的力量在現世的投射。
在他眼中，整個世界彷彿變成了一座由無數資料流構成的沙盤。
那巡狩台虛影看似強大，其本質卻是一套依托於“信仰”和“地脈”的古老防禦機製。
它的力量源頭，正是廟宇正中央供奉的那尊早已辨不清麵容的古神像！
你靠信徒供奉的神像獲得力量，玩弄現實，裝神弄鬼？
很好。
顧玄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你供神像，老子就拆了你的廟頂，再把你的神像砸個粉碎！
“找到了……核心節點。”
他無視了撲麵而來的鬼麵，那些攻擊在靠近他身體三尺範圍時，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扭曲、偏移，彷彿他與這個世界隔著一層看不見的次元壁。
這是他在夢境預演中，通過“認知差”掌握的規避路徑。
在絕對理性的計算下，敵人的攻擊在他眼中，不過是一連串可以預測和規避的彈道。
“轟隆！”
獍神傀儡再次揮出重拳，這一次，它直接轟塌了古廟的大半個屋頂。
陽光混雜著沙塵傾瀉而下，正好照亮了廟宇內部。
隻見大殿中央，一尊高達三丈、渾身布滿裂紋的石質神像靜靜佇立。
它的麵目模糊，卻散發著一股令人心悸的邪異氣息。
巡狩台虛影的能量，正是從它身上源源不斷地湧出。
“就是現在！”
顧玄身形如電，瞬間掠過數十丈距離，出現在神像之前。
巡狩台虛影發出了震天的怒吼，所有的陰影觸手放棄了獍神傀儡，瘋狂地朝顧玄回防。
但，晚了。
“鎮魔殿，開！”
顧玄左手掌心，一座幽深殿堂的虛影一閃而過。
一股無可抗拒的磅礴吸力驟然爆發。
“給我……進來！”
他沒有去鎮壓那虛無縹緲的巡狩台虛影，而是將目標死死鎖定在那尊神像本體之上！
嗡——！
神像劇烈震動，彷彿活了過來，想要抵抗這股吞噬之力。
整座斷碑穀都在顫抖，地脈之氣被它瘋狂抽取，試圖頑抗。
“在我的‘殿’裡，是龍也得盤著！”
顧玄眼中寒光暴漲，鎮魔殿的吸力催動到極致。
哢嚓……哢嚓嚓！
神像表麵的裂紋迅速擴大，最終在一聲哀鳴中，被連根拔起，化作一道流光，不受控製地被吸入了顧玄掌心的鎮魔殿虛影之中！
隨著神像的消失，那不可一世的巡狩台虛影也如同斷了線的風箏，發出一聲不甘的嘶吼，瞬間萎縮、消散，化為最精純的無主能量，被鎮魔殿一並鯨吞。
風停，沙歇。
穀底隻剩下滿目瘡痍的廢墟，和站在廢墟中央，神情一如既往冷漠的顧玄。
柳十三娘和遠處停止動作的獍神傀儡，彷彿兩尊雕塑。
柳十三孃的眼中，震撼已經無法形容。
那般恐怖的存在，就……這麼被解決了？
乾淨、利落，高效得令人發指。
而此時，顧玄的識海中，鎮魔殿正發出劇烈的轟鳴。
巨大的神像被無數漆黑的鎖鏈捆綁，懸於殿堂中央，正在被瘋狂煉化。
一股股遠超尋常地仙的磅礴本源能量湧入顧玄四肢百骸。
同時，一道冰冷的、不屬於他的機械音，在鎮魔殿深處響起。
【檢測到高階許可權造物“界域巡狩台-殘骸”，蘊含‘容器’屬性……】
【符合升級協議……】
【“容器協議”已觸發……】
【警告：執掌者身份即將發生不可逆蛻變，是否確認？】
顧玄感受著體內暴漲的力量，以及那道關乎他未來道路的冰冷提示，嘴角緩緩上揚。
蛻變？
他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那一刻，就已經在蛻變了。
他要的，是徹底的、終極的質變！
“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