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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大荒:我有一座鎮魔殿 第58章 誰在給鬼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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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周圍的世界崩塌了。

礦井爆炸,將灰瞳村整個吞噬。

現在,我躲在祠堂的地窖裡,死亡的惡臭和徹骨的寒冷是我僅有的夥伴。

在上麵,他們來了。

白色長袍的身影,麵無表情,行動精準,他們的銀鈴是對和平的嘲諷。

他們確認:第十三區“淨化”完成。

但憑借我的【血印感知】,我看到了真相。

這些人不是主人,他們是執行者。

真正的權力中心在鐵脊堡。

是時候行動了。

我有一片映天鏡殘片、一些溺魂油和怨蠟。

我可以建立一個臨時的通訊渠道。

鏡靈試圖勸我不要進行反向通訊,說這是徒勞之舉,但我不怕暴露,我怕他們不來。

我將用我的血模仿“容器同步”的頻率,傳送一個虛假訊號。

鏡子要求驗證。

我使用一個秘密手印,這是從煉化陰娘子的記憶中學到的秘密,還有我的血。

一個血紅色的回應出現了:“接受。朔日前往主壇候命。”計劃開始實施。

接下來,我轉向疤臉六。

“你想親手殺了墨九淵嗎?”他簡單地點了點頭作為回應。

我給了他腐心膏,這是一種從陰娘子脊髓中提煉的毒藥,用來製造偽體反應。

他的任務是製造混亂,而不是暗殺。

我給了他桃枝的舊衣服。

剩下的,他知道該怎麼做。

兩天後,在鐵脊堡。

空氣中彌漫著恐懼。

他帶著箱子潛入了祭壇。

守衛檢查了他的血印,讓他通過了。

墨九淵坐在骨蓮寶座上,麵前是完整的映天鏡。

然後,警報聲響起:“在灰瞳村廢墟檢測到異常訊號源。”疤臉六把衣服扔進了火裡。

一聲尖叫,一個反向共振符文,死者的靈魂被釋放出來。

那些“容器”的眼睛突然睜開,唸叨著:“第十三號……回來了……”

墨九淵喊道:“切斷他的神識!”但疤臉六奮力反抗。

這是最後的抵抗。

然後,我從地道中衝了出來。

我把噬信香燭塞進了祭壇的核心。

藍色的火焰吞噬了鏡子的訊號,廣播了一個虛假的撤離命令。

警報聲尖叫。

一片混亂。

我把受傷的疤臉六拉到一邊。

“你的仇報了。”他回答道:“我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我自己。”他跳入火中,剩餘的蠱毒爆炸,他的話回蕩著。

地宮爆炸了。

數英裡外,一座廢棄的寺廟。

映天鏡破碎了。

一個白袍人倒下,尖叫著:“不——我們纔是祭品!”

鐵脊堡地宮被毀三天後,廢墟中仍有黑煙嫋嫋升起。

空氣中彌漫著灰燼,地麵被染成了深紅色。

在這片荒蕪之中,傳來一陣微弱而有節奏的敲擊聲……

雪片依舊無聲地吞噬著村落裡最後的餘溫,祠堂地窖的木板縫隙間,透出死寂的灰白。

顧玄的呼吸壓抑到了極致,身側的桃枝被他用破布捂住口鼻,小小的身軀在寒冷與恐懼中微微顫抖。

三道白影踏雪而至,彷彿與這片天地融為一體。

他們身披一塵不染的白袍,袖口繡著猙獰的血色紋路,行動間悄無聲息,宛如幽靈。

他們是“清血使”,是這場屠殺的收尾人。

為首的清血使手中提著一串銀鈴,每走過一具焦黑蜷曲的屍體,便輕輕搖晃。

鈴聲清脆,卻不帶絲毫生氣,像是在敲擊著亡者的魂魄。

銀鈴掃過,那眉心處本已黯淡的血印竟會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紅光,隨即徹底熄滅。

“淨化完成。”一名清血使聲音平淡地彙報,彷彿在談論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另一人則取出一本黑皮冊子,用特製的墨筆低頭記錄:“第十三區,灰瞳村,清理完畢。容器儘毀,等待朔日啟門。”

顧玄的瞳孔驟然收縮。

第十三區?

容器?

這些冰冷的詞彙,將一場慘絕人寰的屠殺,定義成了一次簡單的程式操作。

他悄然運轉起體內的【血印感知】,這門從陰娘子記憶中剝離出的秘法,讓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血印力量的流動。

然而,當他的感知掃過那三名清血使時,心中卻是一震。

他們的體內……空空如也!沒有血印,沒有被當做“容器”的痕跡!

一個可怕的念頭瞬間擊中顧玄的腦海。

這些人不是祭品,他們是揮舞屠刀的執行者,是看管祭品的牧羊人!

真正的中樞,那個操控著無數人生死的源頭,根本不在這裡,而在戒備森嚴的鐵脊堡核心!

必須做點什麼!

顧玄從懷中摸出那枚破碎的映天鏡殘片,又取出一小塊黑色的怨蠟和一瓶散發著腥臭味的溺魂油。

他將兩者混合,小心翼翼地點燃。

一縷扭曲的黑煙升騰而起,映天鏡殘片上隨之浮現出一張虛弱而痛苦的人臉。

“你想……反向傳訊?”鏡靈的聲音斷斷續續,充滿了驚駭,“你瘋了!他們會立刻鎖定你的位置,你將無所遁形!”

“我怕的不是暴露,”顧玄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中是燃燒的瘋狂,“我怕的是,他們不來!”

話音未落,他將殘片穩穩置於一個破舊的銅盆之上,沒有絲毫猶豫,並指如刀,割開自己的掌心!

溫熱的精血瞬間湧出,滴落在鏡片之上。

他閉上雙眼,腦海中飛速回溯陰娘子的記憶,模仿著那種獨特的“容器同步”頻率,將自己的氣息與血印之力偽裝成其中一員,通過鏡片向那未知的遠方發出了一道虛假的訊號。

一行扭曲的符文在煙霧中凝結:“第十三號重啟,請求確認。”

鏡麵上的黑煙劇烈翻滾,彷彿對麵的存在也感到了意外。

短暫的沉寂後,一道冰冷的回應浮現:“驗證身份。”

顧玄冷笑一聲,將流血的手掌猛地按在鏡片上,十指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彎曲、交錯,結成一個繁複而邪異的手印——這正是他在煉化陰娘子魂魄時,從她記憶最深處挖出的儀式密語手印!

這是屬於核心成員才能掌握的驗證方式!

回應延遲了足足三息,每一息都漫長得如同一個世紀。

終於,鏡麵上那攤屬於顧玄的鮮血開始沸騰,最終凝聚成兩個血淋淋的大字:“接受。”

緊接著,又一行小字浮現:“朔日,前往主壇候命。”

騙局,成立了!

顧玄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眼中的瘋狂漸漸被冷靜所取代。

他擦去手上的血跡,轉頭看向角落陰影裡那個始終沉默的身影——疤臉六。

“你想親手殺了墨九淵嗎?”

疤臉六魁梧的身軀猛地一顫,他抬起頭,那張布滿猙獰傷疤的臉上,雙眼赤紅如血。

他沉默了許久,喉結滾動,最終,重重地點了點頭。

顧玄不再多言,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遞了過去。

“這是【腐心膏】,用陰娘子的脊髓融合數十種毒蠱提煉而成。塗在身上,能短暫模擬出‘偽體’的血印反應,足以騙過外圍的守衛。”

他頓了頓,又指向角落裡一堆桃枝換下的舊衣物。

“你帶著這些,偽裝成押送備用祭品的隊伍混進去。記住,”顧玄的聲音壓得極低,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力量,“你要的不是刺殺,是混亂。一場足夠大的混亂!”

兩日後,朔月之夜。鐵脊堡最深處的地下祭壇,陰冷而壓抑。

疤臉六披著一件寬大的黑袍,將自己的麵容完全隱沒在兜帽的陰影下。

他肩上扛著一個沉重的木箱,裡麵裝的正是桃枝的舊衣物。

他隨著一支沉默的隊伍,緩緩走向祭壇入口。

守衛的眼神如鷹隼般銳利,手中持著一麵可以探查血印的銅鏡。

光芒掃過疤臉六,鏡麵上浮現出一層微弱的紅光,與那些真正的“容器”彆無二致。

【腐心膏】起作用了。

守衛揮了揮手,示意放行。

祭壇中央,是一座由無數森白骨骼堆砌而成的蓮花寶座。

墨九淵盤坐其上,雙目緊閉,神情肅穆。

他的麵前,懸浮著一麵完整無缺的巨大映天鏡,鏡麵流光溢彩,無數星辰般的符文在其中緩緩流轉,似乎正在進行某種月度校準。

就在這時,那巨大的鏡麵突然毫無征兆地泛起一陣劇烈的漣漪!

一行血紅色的警示訊息突兀地顯現出來:“檢測到異常訊號源,坐標……灰瞳村廢墟!”

墨九淵的眉頭猛地一皺,他正要開口下令,異變陡生!

混在隊伍末尾的疤臉六,猛然掀開了肩上的木箱!

他咆哮著,用儘全身力氣,將那堆沾染著桃枝氣息的舊衣物,狠狠拋入了祭壇中央熊熊燃燒的祭火之中!

衣物觸及火焰的瞬間,並沒有如預想中那樣化為灰燼,反而發出一聲刺破耳膜的尖銳鳴嘯!

那嘯聲並非來自凡間,而是靈魂的共振——顧玄早已在每一件衣物上,用自己的精血刻下了反向共鳴符!

這一刻,這道嘯聲如同投入湖麵的巨石,瞬間引爆了整座鐵脊堡內所有尚未徹底消散的血印殘念!

刹那間,祭壇四周數十具被當做備用“容器”、本該陷入沉睡的軀體,雙眼齊刷刷地睜開!

他們的瞳孔一片灰白,眉心的血印卻瘋狂閃爍著妖異的紅芒,口中用一種詭異的、重疊的語調齊聲低語:

“第十三號……回來了……”

“第十三號……回來了!”

場麵瞬間大亂!

墨九淵霍然起身,臉上第一次出現了震怒之色。

“大膽!斬其神識!”

數名守護祭壇的黑袍祭司如鬼魅般撲向疤臉六。

疤臉六狂笑一聲,扔掉木箱,從腰間抽出兩柄早已準備好的短柄重斧,狀若瘋魔地迎了上去。

他根本不求殺敵,隻是用最野蠻的方式,以傷換傷,拚死抵抗,製造著最大的混亂。

雙拳難敵四手,就在他即將被數道黑影的利爪撕碎之際,他腳下的石板地麵“轟”的一聲炸裂開來!

一道身影如地龍般翻身而出,正是顧玄!

他根本沒走遠,而是利用這兩天時間,挖出了一條直通祭壇下方的地道!

他手中捏著一根手臂粗細、燃燒著幽藍色火焰的詭異香燭,那是由【怨蠟】、【溺魂油】和顧玄從血槽中摳出的【殘刃碎片】熔鑄而成的最終殺器——【噬信香燭】!

顧玄看準時機,將這枚【噬信香燭】狠狠地插入了祭壇核心的能量樞紐之中!

幽藍色的燭火瞬間暴漲,竟如一個貪婪的黑洞,將那麵巨大映天鏡上傳出的所有訊號、所有指令儘數吞噬!

緊接著,它反向釋放出一段被顧玄早已設定好的、扭曲而急促的虛假資訊:“主壇遭襲!最高警報!立即撤離!”

嗡——!

刺耳的警鐘聲響徹了整座鐵脊堡,外圍的守衛們聽到這來自核心的最高指令,頓時陣腳大亂,不明所以地開始向外撤離,防禦瞬間崩潰。

顧玄一把拉起渾身是血、重傷瀕死的疤臉六,低聲道:“你的仇,報了。”

疤臉六猛地咳出一口黑血,臉上卻露出了一個釋然的笑容:“我不是為你……咳咳……是為我自己……”

話音未落,他用儘最後一絲力氣,推開顧玄,縱身一躍,跳入了那吞噬一切的祭火之中!

他體內的【腐心膏】與殘留的蠱毒在烈焰中被瞬間引爆!

“轟——!!!”

恐怖的火浪衝天而起,將墨九淵驚怒的咆哮、祭司們的慘叫以及整座地宮的罪惡,儘數吞噬。

而在千裡之外,一座荒廢已久的古廟中,一尊被蛛網覆蓋的破損映天鏡分身,突然“哢嚓”一聲,迸發出無數裂紋,隨即轟然炸裂!

在飛濺的碎片與煙塵中,一個始終跪坐在鏡前的白袍人猛地噴出一口鮮血,他難以置信地捂住自己的額頭,那裡,一枚原本若隱若現的血印,正在自行崩潰、消散。

他發出了絕望到極致的嘶吼:

“不——我們纔是祭品!”

鐵脊堡地宮焚毀三日後,殘垣斷壁間仍有黑煙嫋嫋升起,將天空染成一片灰敗。

焦臭與血腥的氣味尚未散儘,整片區域死寂得如同一座真正的墳墓。

然而,在這片絕對的寂靜之中,一道微弱、卻極富節奏的“叩、叩、叩”聲,正從被燒成琉璃狀的地宮最深處,緩緩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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