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秘藏古卷迷宗 第187章 白民之困，鏡守之托
白民之困，鏡守之托
星槎循著骨符的指引與方纔聖光升起的方向，全速向西北疾馳。
越是前行，地麵的景象越是觸目驚心。原本水草豐美的草場變得一片狼藉，隨處可見被邪力腐蝕發黑的土地、折斷的草木以及零星散落的、屬於沙煞族的破碎骨甲與武器殘片。顯然，白民部落且戰且退，經曆了相當慘烈的戰鬥。
終於，在前方一處地勢略高、背靠著數座雪峰融水形成的天然瀑布與湖泊的優越地勢前，他們看到了白民部落最後的營地。
與之前那個匆忙撤離的營地不同，這個營地顯然經營了許久。外圍用巨大的、削尖的白木構築了簡易卻堅固的圍牆，牆體上刻滿了各種蘊含淨化與守護力量的古老圖騰。營地內，數百頂用潔白獸皮和特殊織物搭建的帳篷井然有序，中央的空地上，矗立著一座以巨石壘砌的簡易祭壇。
此刻，營地正處於高度戒備狀態。圍牆之上，站滿了白民部落的戰士。他們無論男女，皆身形矯健，麵板白皙，發色多為銀白或淡金，麵容帶著高原民族特有的堅毅與純淨。他們手持閃爍著微光的骨矛、長弓或是某種奇特的、如同冰晶凝結般的法器，緊張地注視著外圍。許多戰士身上帶傷，眼中充滿了疲憊，卻依舊鬥誌昂揚。
營地內，婦孺和老人則聚集在祭壇周圍，低聲祈禱著，一股純淨而凝練的信仰之力彙聚在祭壇上空，隱隱與祭壇上某件物品共鳴。
當星槎出現在天際時，立刻引起了圍牆上戰士們的警惕。無數弓弩法器瞬間對準了這艘陌生的飛舟，氣氛驟然緊張起來。
龍沐陽示意星槎懸停在安全距離，他獨自一人走出艙門，淩空而立，高舉起那枚得自廢棄營地的骨符，運足靈力，聲音清晰地傳遍營地：“來自東方的旅人，無意冒犯！此物乃於貴部舊營地所得，受西海氐人指引，特來相助，對抗沙煞！”
他的話語中正平和，帶著誠意，尤其是提到“氐人指引”和展示那枚明顯帶有白民圖騰的骨符後，圍牆上的緊張氣氛稍稍緩和了一些。
一位身著飾有繁複藍色紋路白色皮甲、頭發銀白如雪、手持一柄冰晶長矛的高大老者越眾而出，目光如電般掃過龍沐陽及其身後的星槎，沉聲問道：“東方旅人？你如何證明是友非敵？又如何認識西海氐人？”
龍沐陽不卑不亢，將如何遭遇氐人、獲得指引、以及方纔在外圍擊退一股沙煞追兵的事情簡要說明，並刻意釋放出一絲混沌母氣的平和氣息與方纔戰鬥中殘留的、淨化沙煞之力的能量波動。
那老者仔細感知片刻，緊繃的神色終於緩和下來，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與希望。他揮了揮手，圍牆上的武器紛紛放下。
“遠來的朋友，白民部落大長老‘凜冬’，感謝你們的援手！請入內一敘！”老者——凜冬長老做出邀請的手勢。
星槎緩緩降落在營地外的空地上。龍沐陽三人走下飛舟，在一位白民戰士的引領下進入營地。近距離觀察，更能感受到白民國民那種與自然和諧共處、卻又帶著一絲驕傲與排外的獨特氣質。他們對龍沐陽三人投來好奇與感激的目光，但更多的還是深深的憂慮。
來到中央祭壇附近，龍沐陽的目光立刻被祭壇上供奉的那件物品所吸引。
那是一麵約臉盆大小的古樸圓鏡。鏡邊由某種暗金色的金屬鑄成，雕刻著日月星辰、山川河流以及先民祭祀的古老圖案，充滿了滄桑厚重的氣息。鏡麵卻並非尋常的金屬或水晶，而是一種朦朧的、彷彿由流動的光陰與雲霧凝聚而成的物質，其中隱隱有萬千景象流轉生滅，散發著溫潤卻又能洞徹虛妄的聖潔光輝。
正是軒轅鏡！雖然隻是遠觀，龍沐陽便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浩瀚神力，遠非尋常法寶可比。方纔那擊退沙煞的聖潔光柱，無疑便是此鏡發威。
然而，仔細看去，會發現鏡麵邊緣的光輝似乎有些明滅不定，鏡框上也有一些細微的、新出現的劃痕，顯然先前催動它對抗沙煞消耗巨大，且鏡子本身似乎也並非完好無損。
凜冬長老歎息一聲，聲音沉重：“諸位也看到了，這便是部落世代守護的聖物——軒轅鏡。沙煞族不知從何處得知聖鏡在我族手中，半月前突然大舉來犯，其力量陰邪詭異，專克我族術法。我們節節敗退，損失慘重，不得已隻能動用聖鏡之力方纔勉強抵擋，卻也元氣大傷，聖鏡也因此受損。如今他們雖暫退，卻仍在四周窺伺，下一次進攻恐怕…”
話語中充滿了無奈與憂慮。
龍沐陽沈聲道：“長老，沙煞族凶悍，久守必失。可知他們為何非要奪取軒轅鏡？又來自何處？”
凜冬長老搖頭：“他們口風極緊，隻知他們自稱‘沙煞’，來自西方更遙遠的死亡沙海，似乎信奉某個沉睡的邪神。奪取聖鏡，或與喚醒那邪神有關？具體目的，難以知曉。”
他頓了頓，目光灼灼地看向龍沐陽：“朋友，你們既能擊退沙煞追兵，實力不凡。老朽有一不情之請…如今部落岌岌可危，聖鏡絕不能落入邪徒之手。與其在此坐以待斃，不如…請你們攜帶聖鏡，離開此地！”
此言一出，不僅龍沐陽三人一愣，連周圍的白民們也發出了低低的驚呼。
“長老！”
“不可！聖鏡是部落之根啊！”
凜冬長老抬手製止了眾人的喧嘩，語氣悲壯卻堅定：“聖物存在的意義，在於守護蒼生，而非與某一部落共存亡！若鏡毀人亡，纔是最大的辜負！這幾位朋友心懷正道，實力強大，或能保住聖鏡，並發揮其真正作用。而我等白民，將誓死留守，為你們斷後，吸引沙煞族的注意！”
這是要用全族作為誘餌，為聖鏡的轉移爭取時間！
龍沐陽心中震撼，對白民部落的剛烈與犧牲精神肅然起敬。他原本就是為軒轅鏡而來，但此刻卻無法輕易接受這份沈重的托付。
就在他準備開口之際，祭壇上的軒轅鏡忽然發出一陣輕微的嗡鳴，鏡麵流光加速，一道純淨的鏡光自主射出，並非攻擊，而是柔和地照耀在龍沐陽身上，尤其是他丹田的位置。
鏡光之下，龍沐陽體內那團混沌母氣以及昆吾石的鋒銳之氣隱隱浮現，與鏡光產生了一種奇妙的共鳴與交融！
凜冬長老與一眾白民見到此景，紛紛露出驚愕與恍然之色。
“聖鏡…認可了你？”凜冬長老聲音顫抖，充滿難以置信，“它感知到了你體內擁有與它同源…甚至更高層次的力量？”
軒轅鏡的光芒漸漸收斂，恢複平靜，但一種無形的聯係似乎已經建立。
龍沐陽感受到軒轅鏡傳遞來的一絲微弱卻親近的意念，他深吸一口氣，目光變得無比堅定：“長老，聖鏡我不會白取。我願與白民部落並肩作戰，擊退沙煞，然後再論去留！”
他看向遠方沙煞可能來襲的方向，戰意升騰。
“這些邪徒，未必能吞下我們這塊硬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