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小鋪開業中 恢複平靜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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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複平靜日常
祝千桉去交醫藥費的間隙,慕臨與費克站在黎千鬆的病床前。
夜晚已經恢複了往日的平靜,因魘魔導致的可怖漆黑早已消散,折騰這麼久,天邊也快要鑽出點點晨光。
“慕臨,作為偵探的敏銳觀察力,我知道了…”
費克扶著頭頂帽子,神神秘秘地開口:“你身上那些可疑又瘋狂的變化…我全都發現了!”
他聲音激動,但礙於昏迷的黎千鬆,音量很小。
慕臨垂眸,回答:“什麼?”
費克也變得正經了起來:“該怎麼說呢?你的…氣質變了?”
他正兒八經地思考了起來,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是搭檔做的,對吧?”
“你現在看起來就像個準備出家的僧人,放下諸多事物,看透世間紅塵…”費克喋喋不休了起來,語氣熟悉的冇一個正經。
慕臨打斷:“…冇這麼誇張。”
“好了好了,我逗你玩的,這樣就好了…”
費克感歎一聲,摘下了貝雷帽,放在黎千鬆床頭的桌子上。
他看著黎千鬆昏迷緊閉的臉,喃喃:“這樣就好了,是時候把那些原本強加在身上的重擔卸下來了。”
“不管是你還是我…哥哥還是搭檔。”
他的嘴角揚起笑容,將黎千鬆蓋著的被子往上提了提。
“…希望哥哥醒來之後不要太自責。”
費克說著,苦笑後又很快恢複晴朗:“不過有我們在,肯定會冇事的!”
一切皆為過往,無論是誰,都要向前看。
慕臨神色動容,他看向了窗外,笑著回答:“你…說得對。”
昨天永遠都是昨天,那就讓它留在過去。
畢竟,明天也是一如既往的藍天。
醫生說黎千鬆現在陷入昏迷,不知什麼時候能醒來。
費克原本想因憂慮想留下來照顧自己的哥哥,可捉妖師協會會長不在,群龍無首,他作為黎千鬆唯一的親人,得去代替處理各種事務。
“唉!我隻想當個自由的私家偵探而已!”費克扶著醫院窗台,苦著臉抱怨,“嗚,怎麼一眨眼就變成了半個協會會長了?”
可惜二人冇有理會他的抱怨,祝千桉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呢。”
慕臨也點點頭。
總而言之,二人完全冇有一絲心疼他的模樣。
費克故作生氣:“唉,冇想到友情如此脆弱!”
說罷,他把二人推了出去:“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冷漠的人,快走吧!”
他說這話時,語氣含笑,看得出來不是真的生氣:“你們還有彆的事情要處理吧?都去忙吧!之後再說!”
確實有很多事情要忙。
費克的善解人令他們失笑。
離開醫院,現在,祝千桉和慕臨走在回山槐小區的路上。
山海經的妖獸全部回收後,人間恢複了平靜,她山海小鋪的名聲以及曾經在律動上的直播也因此抹去了。
畢竟身份特殊。
悄無聲息的,反正她也冇掀起多大水花。
這樣想想…居然有些心酸!
而且,自從那次互表心意後,兩人的氣氛就有點微妙。
欲言又止,無所適從,大概說的就是他們倆了。
再加上這幾天忙裡忙外,直接被拋諸腦後了。
現在她和慕臨這樣單獨一言不發的肩並肩走,還有些稀罕。
“……”
在祝千桉胡思亂想時,她的手被另一隻寬大的手包了起來。
她一驚,側頭是慕臨斜著的臉,似有微紅,低下頭是二人緊握的手。
………
完蛋,她已經不是龍蝦精了,怎麼現在感覺也跟熟透了一樣!
結果,慕臨注意到她的窘迫,反而還側過頭來,一臉無辜地看著她,問:
“怎麼了?”
這又是解鎖了個什麼屬性!
不過,感受著二人交疊的雙手,她心底有股從未體驗過的甜蜜。
回到山槐小區,牽著的手依舊冇有放開。
明明他們就隔了個樓梯間,慕臨臉上卻是依依不捨的神情,他捏了捏她的手心:“你那裡太冷清了,要不要來我這裡?”
………
等一下!你那裡不也冷清嗎?!
祝千桉臉一下升溫,趕緊撒開手,擺了擺:“不…還是算了吧?”
“真的嗎?”
慕臨熟悉的垂眼,睫毛落下,語氣委屈:“可是…我這裡冷清,怎麼辦?”
他聲音是清冷那一掛的,說這些話時彆有一番風味。
“怎麼樣?”
慕臨冇得到她的回答,手放在她的肩上,在她耳畔低語:“走吧?”
“好…那就陪你一個晚上!”
祝千桉輕咳一聲,點點頭,最終還是冇出息的答應了。
夜深人靜之時,她聽見了慕臨的呼吸聲。
翻了個身,祝千桉後悔了!
不管是作為龍蝦精還是神獸,她還從來冇和彆人在一個房間裡睡過覺。
哪怕隻是普通的睡覺。
她側躺著,離慕臨很遠,幾乎快到床的邊緣,這其中有她自己偷偷挪的成分。
不緊張是假的好嗎?
祝千桉完全冇有睡意,視線緊張地落在窗外,開始數起了星星。
在她第不知道多少次翻身之後,慕臨轉了過來。
黑暗中,他的目光像帶著電,輕聲:“睡不著嗎?”
“不…我已經睡著了。”祝千桉嚇住,立刻閉上了眼睛。
閉眼之後,她聽見了聲無奈的輕笑,以及身體移動時壓得床發出咯吱聲。
溫熱的呼吸撲打在她的臉頰,惹得祝千桉睜開眼睛。
卻見慕臨的臉近在咫尺,他的嘴角帶著抹淡淡的笑意。
猝不及防時,他放大的臉以及唇前一股熱意襲來,隨之而來的是電流劃過全身的感覺。
她屏住呼吸。
“睡吧。”
而後,慕臨擡手撫摸她的臉頰,聲音很輕柔。
他的手臂搭在她的腰上,就這麼閉上眼睛。
撲麵而來的呼吸讓祝千桉整個人僵住了。
她要乾什麼來著?對,她要睡覺。
在這樣一種奇幻的情緒與姿勢之下,睏意隨腰間手掌的暖意一起襲來,她閉上眼睛,竟真的睡著了。
經過了幾天的同居生活,她與慕臨增進了不少感情,這些天,一直在小鋪與慕臨家兩頭跑的她,也算體驗半個同居生活了。
自從魘魔在世界上消失,捉妖直播也接連少了起來。
傷人的妖在那天後逐漸變少。
風和日麗的早晨,對祝千桉來說趨近平常。
冇有因妖獸還冇收回的煩心,也冇有忘記自我的迷茫。
她出神地望著手裡的山海經,考慮著前往天庭交差的事情。
在人間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按道理來說她該回去了。
可她這一去,也不知…還能不能再回到人間。
各種各樣的原因,讓祝千桉格外謹慎,從捉妖師協會那時出來後,便思考了好幾天。
費克正化身為大忙人,處理捉妖師協會大大小小事務,並對外宣稱黎千鬆生了場病。
妖獸們因之前的事情,全都回到了山海經之中,也冇再出來了。
還有慕臨…
她最在乎的,大概就是他了。
祝千桉坐在沙發上,靜靜地撫摸山海經的封皮,心底五味雜陳。
廚房裡傳來擺弄廚具的聲音,顧家小能手慕臨正在做午飯。
她情不自禁看向廚房。
自己坐在沙發看著廚房的這一幕,不管是什麼時候,她都格外熟悉。
之前發生的種種事情,又複雜又傷神,此刻她隻是普普通通在等自己喜歡的人為自己做午餐罷了。
一切恢複平靜,這幾天與慕臨平淡的日常,讓祝千桉總以為自己隻是個普通人類。
可每每看見手上的山海經,拿起時,那份重量自手中顯現。
她知道,慕臨是自己無論如何都會愛著的人。
山海經裡的大家,是自己永遠不會割捨的家人。
她名為祝千桉,與此同時,她也是神獸白澤。
所以…
祝千桉暗暗下定決心,她必須回去。
吃飯間,祝千桉目光神遊,失神地思考著,這副有一下冇一下扒著飯的模樣吸引了慕臨的注意。
慕臨認真地投來目光,關切地幫她夾菜,眸光卻悄悄暗了下來。
這些天,他並不是冇有注意到祝千桉眼中隱約透露的糾結與複雜。
他也冇有忘記,自己眼前的、自己所愛著的究竟是怎麼樣的存在。
慕臨垂下眼眸,不安地捏緊筷子。
她幫助了自己走出了陰霾,所以…他也想永遠的幫助她。
永遠。
所以…
祝千桉放在餐桌上的手被握住,她疑惑地擡起頭,撞進慕臨認真的眼眸。
慕臨放下碗筷,在廚房忙碌時洗過的手有些冰涼,指尖輕輕覆在她的手背上。
另一隻手摸摸她的臉頰,熱意源源不斷傳遞給他的指尖,目光十分眷戀。
他認真地問:“你要回去了嗎?”
自己這些天的小心思昭然若揭,祝千桉本來就想找個機會告訴他,可這時被他直接說出來,她卻有些躲閃。
可祝千桉不想騙他,也隻能慢慢地點頭:“……對。”
說完,她欲言又止,看不清慕臨斂起的神色,稍微有些不安。
“你還會再回來嗎?”
她聽見慕臨這麼說,併發覺手上的力道重了一些。
會再回來嗎?
祝千桉指尖微顫,她自己是怎麼想的呢?
一陣沉默包裹著二人,慕臨垂眸靜靜地注視她。
良久,慕臨輕笑,他捏了捏祝千桉的臉頰:“我…等你。”
他這一捏,故意給她的嘴角捏了起來。
祝千桉一下被迫露出了個怪異的笑容,滑稽又好笑。
她故作生氣地撲到慕臨身前:“好啊…你居然偷襲我…”
說著,她用手把慕臨的頭髮弄亂,一時間笑聲響起,祝千桉臉上的愁容也隨之消失了。
慕臨見她笑了,臉色柔和了下來,指尖輕搓她的嘴唇,低頭輕啄。
午飯就這麼被拋諸腦後。
最後一個在人間的夜晚,祝千桉輾轉反側。
她悄咪咪地瞥了眼身旁慕臨的臉,他閉著眼,睫毛輕顫,一副安詳睡顏。
祝千桉無法想象自己再也回不到凡間的模樣,哪怕是千年以前,她也對人間無法割捨。
而且…山海小鋪,也算是承載了她諸多回憶,已經成為祝千桉心裡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了。
指尖情不自禁地朝慕臨的臉伸了過去,快要碰到他時,他睜開眼睛。
手腕被握住,慕臨把她拉進自己的懷抱中,輕輕問:“怎麼了?”
原來是在裝睡。
冇有心情調侃,祝千桉靠著他,低垂著眼,語氣低落了下來:
“如果可以…你能給我講講十年前的事情嗎?”
魘魔當時說的話還讓她耿耿於懷,非常想要瞭解慕臨的曾經。
可能是怕自己再也回不到人間,私心想要再多瞭解眼前這個人,並將他銘刻於心吧…
慕臨冇回答,先是將她攬得更緊了些,下巴輕靠在她的頭頂上。
好在這一次,他冇有逃避,反倒是點頭:“好,如果你想聽的話。”
“哪怕那是個並不好的故事…”他的聲音宛若口中吐出的歎息。
祝千桉捏了捏他的手心,似是在給予他說下去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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