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有靈：玄鳥引途 第1章 青丘暖日常，秘令藏玄機
青丘的晨光總帶著桃花的甜香。
靈汐是被窗欞外的鳥鳴聲喚醒的。她睜開眼時，玄羽暖甲正搭在床頭的雕花衣架上，披風下擺還沾著幾縷未抖落的桃瓣——那是昨夜從桃花林回來時沾上的。指尖無意識地劃過被褥，還殘留著淡淡的鬆木清香，是蒼淵昨夜留下的氣息。
「醒了？」蒼淵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伴隨著輕緩的腳步聲。他端著一個白瓷托盤走進來，盤裡放著一碟桃花糕和一碗溫熱的靈脈粥，「青禾說這粥能補靈力，你昨天在瘴氣林消耗太多，多喝點。」
靈汐坐起身，接過白瓷碗時，指尖不小心蹭到他的指腹，溫熱的觸感讓她耳尖微微發燙。粥裡飄著幾片淡綠色的靈草葉，是青丘特有的「凝靈草」，入口清甜，順著喉嚨滑下時，一股溫和的靈力緩緩散開，滋養著疲憊的經脈。
「赤影的冰刃修得怎麼樣了？」靈汐咬了一口桃花糕，甜而不膩的豆沙餡在舌尖化開，和記憶裡母親做的味道幾乎一樣。
「青禾說還需要半日。」蒼淵坐在床邊的矮凳上，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碗上，「她用靈脈池的水浸泡了冰刃碎片，再用玄鳥木的汁液粘合，修複後能比之前更抗混沌能量。」他頓了頓，從懷中掏出一塊淡金色的護符，「這是我今早用神族淨化咒加持的『避邪符』，你帶在身上，以防萬一。」
靈汐接過護符，指尖觸到符麵時，一股熟悉的溫暖靈力湧入體內——和在幽冥界他給的第一塊避邪符一樣，隻是這次的靈力裡，多了幾分玄鳥靈印的赤金光暈。「你把靈印的力量也注入進去了？」
「嗯。」蒼淵點頭，指尖輕輕拂過她額前的碎發，「現在混沌勢力還沒徹底清除，多一層防護總是好的。對了，赤雲長老傳來傳訊，說玄鳥聖地的防護光帶已經修複，她還在混沌之核的封印旁發現了一些奇怪的符文，想讓我們過去看看。」
靈汐心中一沉，剛放鬆的神經又緊繃起來。她放下碗，從枕下摸出那塊赤冥留下的守脈令——令牌通體赤金，正麵刻著玄鳥圖騰，背麵布滿了細小的符文，自從上次從瘴氣林回來，令牌就偶爾會發出微弱的震顫，像是在呼應什麼。
「你看這令牌。」靈汐將守脈令遞給他，「昨天夜裡它又在顫，我總覺得上麵的符文藏著什麼秘密，或許和赤雲長老說的奇怪符文有關。」
蒼淵接過令牌，指尖劃過背麵的符文時，瞳孔微微收縮——這些符文裡，竟混雜著幾縷極淡的混沌紋路，和他在天宮天帝寶庫見過的「幽影咒」有些相似。「這是『引魂符』的變種，能引導魂息流向特定的地方。赤冥當年被玄幽君囚禁，說不定就是被這咒術控製了魂息。」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阿塵的聲音帶著興奮：「姐姐！蒼淵哥哥！赤影姐姐的冰刃修好了！青禾姐姐讓我們去靈草屋看！」
兩人對視一眼，暫時將守脈令的事壓下，跟著阿塵往靈草屋走去。青丘的清晨格外熱鬨，靈族的孩子們在桃花林裡追逐嬉戲，善靈們提著裝滿靈脈泉水的木桶，往新栽的桃樹苗旁走去，連空氣裡都飄著歡快的氣息。
靈草屋前圍了不少人，赤影正握著修複好的噬魂冰刃，淡藍色的劍氣在刃身流轉，比之前更盛。看到靈汐和蒼淵，她立刻揮了揮冰刃，臉上滿是笑意：「你們快來看看！青禾這手藝，比幽冥界的鍛造師還厲害！」
靈汐走近一看，冰刃的斷裂處已經完全看不出痕跡，刃身上還多了幾縷赤金色的玄鳥紋，是用玄鳥木的汁液繪製的。「這紋路能增強對混沌能量的克製力。」青禾從屋內走出來，手中還拿著一個裝著玄鳥木汁液的瓷瓶，「我在汁液裡加了靈脈之心的粉末，以後冰刃碰到混沌能量，會自動激發淨化之力。」
赤影興奮地揮了揮冰刃，劍氣直劈旁邊的一塊黑石，石頭瞬間被劈成兩半，斷麵還泛著淡淡的藍光——那是淨化之力的痕跡。「太好了！以後再遇到混沌傀儡，我再也不用怕了！」
阿塵也湊過來，木杖杖頭的銀線輕輕碰了碰冰刃，銀線與劍氣交織，發出細微的「嗡鳴」：「姐姐，冰刃裡有『光』在跳，和靈脈之心的光一樣！」
靈汐笑著點頭，目光卻不經意間落在靈草屋角落的一個木盒上——盒子裡放著幾塊從瘴氣林帶回來的混沌石碎片，此刻正泛著微弱的黑色光芒，與赤影冰刃的劍氣相互排斥。
「青禾，這些混沌石碎片你研究出什麼了嗎？」靈汐走過去，拿起一塊碎片，指尖傳來一陣刺骨的寒意。
青禾接過碎片，眉頭皺了起來：「這些碎片裡的混沌能量很奇怪，比之前遇到的更『活躍』，像是被某種力量操控著。我還在碎片裡發現了一些細小的蟲卵，應該是混沌蟲的卵，隻要遇到靈脈之力，就會孵化。」
靈汐心中一緊，她想起赤冥說的「玄幽君還沒死」，難道這些混沌石碎片，是玄幽君故意留在瘴氣林的？他想通過混沌蟲，進一步汙染三界的靈脈？
「我們得儘快處理這些碎片。」蒼淵的聲音沉了下來，「不能讓混沌蟲有孵化的機會。」
青禾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盒：「我已經準備好『焚靈粉』，能徹底銷毀混沌石和蟲卵，隻是需要在靈脈池邊進行，藉助靈脈之力增強焚靈粉的效果。」
幾人立刻提著木盒往靈脈池走去，剛到池邊，靈汐懷中的守脈令突然劇烈震顫起來，令牌上的玄鳥圖騰發出強烈的赤金光，與靈脈池中央的玄鳥靈印相互呼應。池麵的水泛起漣漪，浮現出幾道與令牌背麵相似的符文，隻是這些符文更複雜，還夾雜著幾縷黑色的混沌紋路。
「這是……」赤影的臉色瞬間變了，「這些符文和我在幽冥界噬魂獄見過的『鎖魂陣』很像，能困住魂息，還能引導混沌能量！」
蒼淵立刻將神族靈力注入蒼梧劍，銀白色的劍氣直劈池麵的符文，可劍氣剛觸到符文，就被黑色紋路吞噬。「沒用！這些符文是用靈脈之力和混沌能量共同凝成的，普通的淨化根本破不了！」
靈汐將守脈令舉在身前，令牌的赤金光與靈印的光芒交織，池麵的符文開始微微顫抖。她嘗試著將靈力注入令牌，令牌背麵的符文與池麵的符文漸漸重合，一段模糊的畫麵突然浮現在池麵上——
玄幽君穿著黑色的長袍，站在混沌之核的封印旁，手中握著一根與赤冥相似的權杖，正將混沌能量注入封印。他的身邊，站著一個戴著金色麵具的人影，手中拿著一塊與守脈令相似的令牌，正在吟唱著奇怪的咒文。畫麵的最後，玄幽君轉過身，朝著靈汐的方向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口中似乎在說著什麼，卻聽不清具體的內容。
畫麵轉瞬即逝，池麵的符文也漸漸消失，隻留下幾縷黑色的混沌紋路，很快被靈脈池的泉水淨化。靈汐握著守脈令，心跳得飛快——剛才畫麵裡的金色麵具人影，她總覺得在哪裡見過，可一時又想不起來。
「玄幽君果然還沒死！」赤影的聲音帶著憤怒，「他還在打混沌之核的主意！剛才畫麵裡的金色麵具人，會不會是淩霄長老的殘餘勢力？」
蒼淵搖頭，眉頭緊鎖：「不像。淩霄的人用的是神族咒術，而那個人用的是『引魂咒』，和赤冥令牌上的咒術同源，更像是玄幽君的核心手下。」
阿塵突然拉了拉靈汐的衣角，木杖杖頭的銀線指向靈脈池中央：「姐姐，池底有『聲音』，像好多人在唸咒，和剛才畫麵裡玄幽君唸的一樣！」
靈汐立刻將靈印貼在池麵，赤金色的靈光順著泉水往下延伸，果然聽到了一陣細微的咒文聲——那是「喚核咒」，專門用來喚醒混沌之核的咒術！隻是咒文的聲音很微弱，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
「是靈脈通道！」青禾突然開口，「玄幽君肯定在青丘的地下挖了靈脈通道，通過通道將咒術傳到靈脈池，想藉助靈脈之力喚醒混沌之核！」
靈汐心中一沉，她想起在瘴氣林遇到的靈脈通道，玄幽君果然在策劃一個更大的陰謀——他想通過遍佈大荒的靈脈通道，同時引導混沌能量，徹底喚醒混沌之核！
「我們必須立刻找到地下通道！」靈汐握緊靈印，「阿塵，你能感知到通道的位置嗎？」
阿塵閉上眼睛，木杖杖頭的銀線在空氣中瘋狂舞動，過了片刻，他睜開眼睛，指向桃花林深處：「在那邊！通道的入口藏在一棵最大的桃樹下，裡麵有好多『黑蟲子』，還有人在唸咒！」
幾人立刻朝著桃花林深處跑去，最大的桃樹下果然有一塊鬆動的石板，石板縫隙中滲出淡淡的黑色霧氣，正是混沌能量的氣息。蒼淵舉起蒼梧劍，銀白色的劍氣劈開石板，露出一個黑漆漆的通道入口，裡麵傳來一陣模糊的咒文聲。
「我走在前麵。」蒼淵提著劍，率先走進通道，「靈汐，你帶著阿塵和青禾跟在後麵，赤影斷後，注意周圍的動靜。」
通道狹窄而潮濕，牆壁上布滿了黑色的混沌紋路，每隔幾步就有一盞黑色的燈籠，裡麵跳動著綠色的火焰——是幽冥界的「噬魂火」，能吞噬人的魂息。靈汐將靈印的靈光擴大，護住眾人，靈光與噬魂火碰撞，發出「滋滋」的聲響。
走了約莫一刻鐘，前方的咒文聲越來越清晰，通道也漸漸變得寬敞起來，一個巨大的地下洞穴出現在眼前——洞穴中央放著一個黑色的祭壇，上麵插著幾根纏繞著混沌能量的鎖鏈，鎖鏈的另一端連線著幾個穿著黑色鬥篷的人影，他們正圍著祭壇吟唱咒文，祭壇中央的黑色石盆裡，盛著一些暗紅色的液體，正是混沌之血。
「是玄幽君的手下！」赤影的噬魂冰刃瞬間出鞘，淡藍色的劍氣直劈向人影，「他們在進行『喚核儀式』，想通過祭壇引導混沌之血流向混沌之核！」
人影們聽到動靜，立刻停止咒文，轉身朝著幾人撲來。他們手中的武器上都纏繞著混沌能量，招式狠辣，直逼阿塵和青禾——顯然知道阿塵能感知混沌能量，青禾能淨化混沌蟲。
「保護阿塵和青禾！」蒼淵大喊一聲，蒼梧劍的劍氣橫掃，將衝在最前麵的人影擊退。靈汐則將靈印的靈光化作光繩，纏住靠近的人影，光繩上的玄鳥真火順著人影的身體蔓延，淨化著他們身上的混沌能量。
赤影的噬魂冰刃最為淩厲，淡藍色的劍氣每一次落下，都能劈開一道混沌能量，她繞到祭壇旁，冰刃直刺黑色石盆，石盆瞬間被劈碎，混沌之血灑在地上，發出「滋啦」的聲響，地麵被腐蝕出一個個小洞。
「毀掉祭壇！」靈汐大喊，靈印的靈光化作一把光刃，直劈祭壇的基座。光刃落下的瞬間，祭壇開始劇烈震顫，上麵的鎖鏈紛紛斷裂，人影們發出一聲淒厲的嘶吼，身體漸漸被混沌能量反噬，化作黑灰。
就在這時，洞穴的深處突然傳來一陣低沉的笑聲，一個熟悉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靈汐，蒼淵，我們又見麵了。」
靈汐心中一震，這個聲音——是玄幽君！
她抬頭望去，洞穴深處的陰影中，一道黑色的身影緩緩走出，玄幽君穿著與上次在靈脈之源相似的黑色長袍，隻是這次他的半邊身體已經被混沌能量覆蓋，雙眼是渾濁的黑色，手中握著一根通體漆黑的權杖，正是赤冥之前用的那根。
「玄幽君！」靈汐的聲音帶著憤怒，「你果然還沒死！你到底想乾什麼？」
玄幽君冷笑一聲，權杖輕輕一敲地麵，洞穴的牆壁上突然滲出黑色的混沌能量，化作無數隻黑色的爪子，朝著幾人抓來。「我想乾什麼？當然是喚醒混沌之核，毀掉這個虛偽的三界！赤冥隻是我的一顆棋子，你們以為贏了他，就能阻止我嗎？」
蒼淵立刻將眾人護在身後，蒼梧劍的劍氣化作一道銀白屏障，擋住了黑色爪子的攻擊。「你彆做夢了！混沌之核的封印已經加固，你根本不可能喚醒它！」
「是嗎？」玄幽君突然舉起權杖，混沌石爆發出強烈的黑色光芒，洞穴頂部開始滲出黑色的靈脈汁液，順著牆壁往下淌，落在祭壇的碎片上，「你們以為青丘的靈脈池是怎麼被汙染的？你們以為玄鳥聖地的符文是誰留下的？我早就通過靈脈通道，將混沌之血注入了三界的靈脈節點，隻要我一聲令下，整個大荒的靈脈都會成為喚醒混沌之核的養料！」
靈汐心中一沉，她想起在極寒之地、靈脈遺跡、瘴氣林遇到的靈脈通道，原來這些都是玄幽君的佈局，他早就開始汙染三界的靈脈，為喚醒混沌之核做準備！
「你這個瘋子！」赤影的噬魂冰刃直劈玄幽君，「三界的靈脈要是被汙染，你也會跟著一起毀滅！」
「毀滅？」玄幽君大笑起來，笑聲中滿是瘋狂，「隻要能毀掉神族和妖族，我就算和三界一起毀滅也心甘情願！當年靈族的冤案，神族的包庇，妖族的貪婪，你們以為我都忘了嗎？我要讓你們所有人，都為當年的事付出代價！」
他猛地舉起權杖，混沌石的黑色光芒直射靈汐，靈汐立刻將靈印舉過頭頂，赤金色的靈光與黑色光芒碰撞，發出「轟隆」的巨響。洞穴開始劇烈震顫，頂部的石塊不斷落下，靈脈汁液滲出得越來越多，整個洞穴都被黑色的混沌能量籠罩。
「我們快走！洞穴要塌了！」蒼淵大喊一聲，一把將靈汐拉到身邊，朝著通道入口跑去。赤影和青禾帶著阿塵緊隨其後，玄幽君的黑色光芒在身後追來，卻被落下的石塊擋住。
跑出通道時，身後傳來一陣劇烈的爆炸聲，整個桃花林都在微微顫動。靈汐回頭看去，那棵最大的桃樹已經倒塌，地麵上的裂縫中滲出黑色的混沌能量，卻很快被靈脈池的泉水淨化。
「玄幽君……他跑了。」赤影喘著氣，握著冰刃的手微微發抖。剛才玄幽君爆發的混沌能量，比在靈脈之源時還要強，顯然這些日子他一直在吸收混沌之力。
靈汐點點頭，將靈印的靈光注入地麵的裂縫，試圖徹底淨化殘留的混沌能量。她看著手中的守脈令，令牌正在劇烈震顫，背麵的符文與洞穴裡的祭壇符文漸漸重合，一段模糊的畫麵再次浮現——玄幽君站在玄鳥聖地的混沌之核旁，手中握著另一塊守脈令，正在將混沌能量注入封印。
「赤雲長老有危險！」靈汐突然反應過來，「玄幽君的目標是玄鳥聖地的混沌之核！他想藉助兩塊守脈令的力量，徹底開啟封印！」
幾人對視一眼，再也不敢耽擱，立刻朝著玄鳥聖地的方向飛去。青丘的桃花林在身後漸漸遠去，靈汐看著手中的守脈令，心中滿是焦急——赤冥留下的令牌，竟成了玄幽君開啟封印的鑰匙，而他們，卻一步步落入了他的圈套。
蒼淵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讓她稍微安定了些：「彆擔心，我們會趕在玄幽君之前到達玄鳥聖地，保護好赤雲長老和混沌之核。」
靈汐點頭，眼中重新燃起堅定的光芒。她知道，這次的戰鬥，不僅關乎玄鳥聖地的安危，更關乎整個三界的存亡。無論玄幽君的陰謀有多可怕，她都要阻止他，守護好她所珍視的一切。
玄鳥聖地的方向，天空已經開始泛起淡淡的黑色，混沌能量正在快速聚集。一場更大的危機，正在等待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