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舊夢深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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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眸，平靜地看著他。

“是嗎？”我淡聲道，“可我聽說，探花郎曆來是取相貌最俊者。”

目光掠過他緊繃的臉，我輕輕補了一句。

“看來，傳言不虛。”

他像是被針紮了一下，眼底驟然湧起難以置信。

“我們在一起一輩子，我竟不知，你是如此看重顏色之人。”

我輕笑一聲。

一世夫妻，我未曾看透他，他也不瞭解我。

“裴世子說笑了，世間女子，誰不愛少年風流。”

當年，我也被他的皮囊所傾倒，這才誤了終身。

正說著，陸宴寧端著梅子飲回來了。

他敏感地察覺到氣氛的凝滯，將陶杯遞給我，目光帶著詢問。

“鳶娘，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搖搖頭接過。

為了掩飾方纔對話帶來的心緒波動，低頭便喝了一大口。

許是喝得太急，那酸甜的液體猛地嗆入氣管。

我控製不住地彎腰咳嗽起來，眼淚都快湧出。

幾乎是同時，兩隻手伸了過來。

一隻帶著我記憶深處的溫度與力道。

極自然地替我擦拭嘴角。

動作流暢。

“看你，多大的人了，喝個東西都能被嗆到。”

裴玄的聲音帶著不假思索的熟稔與無奈。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自己也愣住了。

另一隻手僵在半空。

空氣瞬間凝固。

陸宴寧麵色驟然一沉，慍怒顯而易見。

他一把推開裴玄的手，力道不輕，隨即伸手將我攬入他身後。

我的側臉貼著他微涼的錦袍，能聽到他稍顯急促的心跳。

“裴世子，請你自重。”

他環著我的手臂收緊，清晰地宣告：“阿鳶已是我的未婚妻。”

裴玄愣住，指尖微蜷。

他看著被陸宴寧護在懷裡的我，眼神閃過一絲懊悔。

“是裴某唐突了。”

我順過氣，望向裴玄。

“裴世子，我們就此彆過吧。”

長街燈火依舊璀璨，人聲鼎沸。

裴玄站在那片光海裡，孤寂得與周遭格格不入。

我挽住陸宴寧的手臂，轉身離開。

冇有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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