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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婚成寵,溫總他口是心非 第465章 追妻火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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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海醫院病房內。

陽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在光潔的地板上切割出細長的光帶。

溫矜懷半靠在升起的病床上,後背墊著厚實的軟枕,纏著繃帶的左臂擱在醫用支架上,臉色依舊蒼白,但眉宇間已柔和許多。

他右手捏著瓷勺,舀起碗裡燉得軟爛的雞茸粥,仔細吹涼,遞到坐在床邊的薑眠唇邊。

“我自己來,你纔是病人,我又沒有怎麼受傷…”

薑眠耳根微熱,伸手想接碗。

結果指尖剛碰到溫熱的瓷壁,就被溫矜懷不動聲色地避開。

“張嘴。”

他聲音低沉,不容置疑道,勺子穩穩停在離她唇瓣一寸的地方。

看著他一身繃帶的模樣,薑眠腦子裡隻有那晚倉庫裡的血色,雖未傷筋動骨,卻像烙印刻在她心上。

“你…哎,算了。”

傷者為大,薑眠拗不過他,順從地含住溫熱的粥。

讓傷者照顧真的少見,幸虧是在病房裡,不然要被護士和其他病患指點了。

“好吃嗎?”溫矜懷問道。

薑眠剛要開口,卻瞧見對方新換的紗布邊緣透出淡紅血漬,心口像被細針紮過,忍不住伸出手,指尖極輕地拂過他傷口周圍未受傷的麵板。

“還疼嗎?”她聲音輕得像歎息。

溫矜懷放下粥碗,笑意淺淡。

“不疼。”

答得乾脆,更是回答的讓人心疼。

“倒是你這裡,彆沾水,不然火辣辣的蜇人的疼。”

他拿起小幾上的藥膏,棉簽蘸了,動作輕柔如對待稀世珍寶,一點點塗抹在她胳膊上輕微的擦傷處。

病房裡隻剩棉簽擦過麵板的細微聲響。

陽光暖融融地灑在兩人身上,驅散劫後餘生的最後一絲寒意。

“眠眠,我…”

氣氛正好,溫矜懷剛要開口說什麼,床頭櫃上的手機突兀震動。

螢幕跳出江之牧的名字。

“江之牧?!”薑眠驚訝道,“他都好久沒有聯係我們了,一去法國跟人間蒸發了一樣,不知道他追的怎麼樣了,今天突然聯係你是出什麼事情了嘛?”

溫矜懷瞥了一眼,沒立刻接,先替薑眠掖好滑落的薄毯,纔拿起手機劃開擴音。

“矜懷?”

江之牧的聲音傳來,帶著些許疲憊。

“聽說你在越海?你們還在辦那件事嗎?進展的順利嗎?”

溫矜懷的目光掃過自己手臂的繃帶,眼神微沉。

沉默一瞬,開口時聲音已恢複平穩。

“嗯,差不多了,我沒事。”

“那就好。”江之牧似乎鬆了口氣,語氣輕鬆了些,“巴黎這幾天陰雨綿綿,小爺我真是愁緒萬千啊,哦對了,顏如玉在巴黎開了一家花店,每天人滿為患啊,前段時間她的店新到了一批厄瓜多爾玫瑰,開得特彆好。”

話鋒一轉,他忽然帶上小心翼翼的試探。

“對了,我爸媽有沒有…”

溫矜懷與薑眠對視一眼,彼此瞭然。

這通電話,問候是假,打探家裡的訊息纔是真。

自顏如玉單方麵解除婚約遠走巴黎,江之牧像換了個人,從前風流倜儻的江家大少,隻剩追妻路上屢屢碰壁卻不肯放棄的癡情種,而且為了追妻,跟江家不告而彆。

一彆數月,一次都沒有回來過。

據說走的那天發了訊息,被江家夫婦打電話罵了幾個小時。

奈何江之牧鐵了心的不回來。

“你爸媽很好,沒有被你乾擾到。”溫矜懷言簡意賅。

電話那頭沉默幾秒,江之牧的聲音低下去,帶著自嘲:“那就好。”

他頓了頓,又問。

“你聲音有點啞,感冒了?”

“沒有。”溫矜懷麵不改色,“可能的最近水喝少了吧。”

薑眠抿唇,看著他絕非水喝少的傷,心疼又好笑。

這男人,連在兄弟麵前,也習慣將傷痛輕描淡寫掩蓋。

“喝水少了?你和薑眠現在就在海邊,怎麼還能沒水喝?”江之牧嗤笑,顯然不信卻未深究,“行吧,不聊了,等過段時間回京城找你喝酒。”

電話結束通話。

病房重歸安靜。

溫矜懷放下手機,目光落回薑眠身上:“還喝粥嗎?”

薑眠搖頭,輕聲問:“他還在巴黎?”

“嗯。”溫矜懷替她理好頰邊碎發,“他的路,還長。”

巴黎,塞納河岸邊。

夏末初秋的雨絲纏纏綿綿,落在地麵上濺起細碎水花。

街角,顏如玉的花店裡,全是生機盎然的綠植與嬌豔鮮花。

顏如玉正彎腰整理新到的芍藥,袖口隨意挽至肘間,烏黑長發鬆鬆挽起,幾縷碎發垂落光潔額前。

她神情專注,動作利落,將一支支飽滿層疊的紅芍藥修剪好,插入玻璃瓶。

她的側顏很漂亮,很明豔,鼻梁挺秀,唇色粉潤,眼神清澈如山澗溪流。

即便做著尋常工作,也自帶芍藥般的清雅寧靜。

也難過,這樣的美人老闆娘,自然是客戶不停歇的。

這不,花店門鈴叮咚輕響。

顏如玉抬頭,剛要接待客人,卻瞧見麵前是熟悉的人。

江之牧肩頭沾著細密雨珠,發梢微濕,手裡提著一些點心。

他臉上堆起恰到好處的笑,一連數月的拒絕並沒有讓他挫敗,但的確不似第一天那般有底氣和自信了。

“如玉。”他聲音刻意放得溫和,“前段時間我看發朋友圈,想吃點心,我今天路過,看到新出的栗子蒙布朗,所以想買一些過來給你嘗嘗。”

他走近,紙袋輕放鋪碎花桌布的小圓桌。

顏如玉動作頓住,目光掃過紙袋,平靜無波,隻有淡淡疏離。

她直身拿毛巾擦手,聲音清越:“謝謝江先生,現在對甜食沒興趣了,店裡有規定,工作區不能吃東西。”

一句江先生,像冰針刺得江之牧心臟微縮。

江之牧笑容僵了僵,他努力維持:“沒關係,回家在吃也行,或者等你下班?附近有家不錯的餐廳,那的點心…”

“江先生。”

顏如玉打斷,語氣平靜卻堅定。

“感謝好意,我隻想專心經營花店,沒時間想其他事,請以後彆再送東西了。”

她微微頷首,拿起噴壺走向綠植,背對著他,明裡暗裡都在強調和他劃清界限。

江之牧僵立原地,看著她纖細背影在花叢中忙碌,巨大無力感裹挾苦澀淹沒了他。

此刻,紙袋重若千斤。

他想起兩年前同樣雨天,顏如玉捧著親手做的栗子蛋糕,在他公司樓下苦等兩小時。

那時她眼睛亮如星辰,笑容盛滿毫不掩飾的愛慕與期待。

而他讓助理打發她走,麵都沒露,隻丟下一句冰冷:“告訴她,我不吃甜食,更討厭自作多情。”

他甚至不知那蛋糕是她熬通宵失敗多次才成功的。

他隻覺這家族硬塞的未婚妻天真可笑,執著煩人。

他一次次拒絕她的靠近,用冷漠澆滅她的熱情。

她送的任何禮物,他都轉手給秘書。

她挑的領帶從未拆封。

她約看電影,去江家照顧江爺爺,去討好江氏夫婦…

這一切的一切,在他眼裡比不過任何一件芝麻大的事情。

直到她心灰意冷遞上解約協議,頭也不回飛往巴黎,他才後知後覺。

原來那個滿眼是他的女孩,早已被他親手推遠。

她的世界,再無他容身之處。

顧越昭說的對,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江之牧深吸氣,壓下窒悶,默默拿起紙袋離開。

玻璃門合上,隔絕溫暖花香與她的身影。

冰冷雨絲刺骨。

此後幾日,江之牧成了顏如玉生活的頑固背景音。

他不再送昂貴禮物,而是用另一種辦法,潤物細無聲。

知道她每日七點半必到花店,他便總是巧合的排在她身後跟她一起買早餐和咖啡,搶先替她刷卡。

顏如玉隻淡淡看他一眼,硬幣放櫃台,轉身離去。

打聽到她每週三下午去社羣中心教兒童插花,他提前報名,混在嘰喳孩子堆裡笨拙擺弄花材。

顏如玉見他時眉頭幾不可察一蹙,職業素養讓她未當場發作。

她耐心指導孩子,聲音溫柔,笑容甜美。

輪到江之牧,他故意剪壞昂貴鬱金香想引她注意。

顏如玉平靜遞上新枝:“插花需靜心,心不靜就不要學了。”

那眼神,如看頑童。

完全不似曾經,滿眼都是愛意。

後來江之牧還托人淘來她喜愛的小眾詩人親筆簽名初版詩集,趁傍晚打烊時再現身。

顏如玉剛鎖門,轉身就見他捧著一本書滿眼期待的等在門口,腳步卻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如玉,這個,這個!”

江之牧忙遞上書,像個邀功的孩子。

顏如玉停步,目光落古樸書封,眼底恍惚一瞬。

江之牧心尖剛騰起希冀,卻見她抬眼,眸光恢複疏離平靜。

“謝謝費心,不過,我現在更愛看曆史書了。”

她頷首,繞過他上了自己的車,重重關上車門,車影沒入巴黎暮色。

江之牧握著珍貴詩集僵立街角,晚風捲起大衣下擺,前所未有的挫敗與孤獨席捲而來。

他第一次清晰意識到,失去的不僅是一個未婚妻,更是一個曾毫無保留愛他的人。

而他笨拙的彌補,在她築起的心牆前,蒼白可笑。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嗬,自己果然是賤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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